资本剑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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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等商务部批下来，我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
“那是。刘主任，我们下一步就着手准备签署协议了。到时候，您务必要出席啊。”
“我会去的。省里面的领导我看还是请下韩副省长吧。听说你跟韩副省长私交很好？”
蒋效化一惊，心想这个刘丽霞确实了得，难道那天自己失口和林义荣的交谈传到了刘丽霞的耳朵里？此时，蒋效化来不及琢磨太多，只觉得这个事情既然刘丽霞当面提起，就说明对此已经有了几分关注，想想只好实话实说：“是这样的，那还是王春明当厂长的时候，韩副省长曾经在紫金机械做过一段时间的车间主任，那时候我是他的老兵，后来，他就被调到当时的省经委去了，我就接了他的班，继续当这个车间主任。大概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吧，您不提起，我还真是快忘记了。”
刘丽霞讥讽道：“给副省长大人当兵，那是多风光的事情。除非你脑子坏掉了，否则怎么可能忘记了。既然是你的老领导，那就由你直接约请韩副省长吧。”
“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用多想，顺便向韩副省长汇报一下紫金的改制情况，听听他的意见。”
“那好，那好，您看是不是还请请省里面的其他领导？”
刘丽霞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用了。韩副省长分管工业，这块归他管。另外，社会上对你们的议论很多，我看就不要请邱书记了，那也太给美国人面子了，难免有人会做文章。”
送走蒋效化，刘丽霞心想，如果紫金机械的业绩真的能够在明年走出低谷，实现盈利，让他们拿点儿股份就拿点吧。不管怎么说，这个同志还是很讲政治的，保持员工稳定、维护紫金品牌这些大的方向都没有什么差错。换了陈继良这样的资本大鳄，可能为了追求利益不惜一切代价，裁员是一定的了。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敢于铤而走险，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这样的人，做国企老总，恐怕还是不大合适。看来，鱼和熊掌真的是不可兼得啊。要发挥民营企业的积极性和对资本和利润的敏感嗅觉，但同时，又要有所控制，否则就会成为从潘多拉魔盒中逃出来的妖怪。
商务部的批文很快拿到。然而，社会上对此的争论并没有结束。此后，美国另一家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凯雷集团就打算并购中国另一家机械行业的龙头上市公司，引起了国内有识之士的警觉。此后，类似这样的并购行为，政府的把关更加严格。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与紫金无关。
紫金机械的改制签约仪式和招待酒会在云天大酒店举行，除了紫金和瑞星双方外，来自兄弟企业的代表、政府部门以及国内数十家新闻媒体的记者出席了大会。陈继良并没有出席改制大会。紫金机械董事长池万里和瑞星集团总经理斯科尔斯签订了股权转让协议。副省长韩毅就紫金的重组改制发表了讲话，称赞这是国有企业改制的一次重要探索，为省内其他工业企业重组树立了标杆和榜样。解放思想、引入外资是一条积极、可行的路径。在韩毅的讲话中，并没有提到陈继良和他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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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五章（2）
然而，还是有几个记者围着蒋效化询问不停，甚至有记者问道陈继良在博客中对紫金改制的质疑，蒋效化一怒之下走上演讲台来了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面对蒋效化的表演，池万里、刘丽霞、斯科尔斯感触当然不同。作为副省长的韩毅本想讲完话便离去，不再参加后面的酒会。然而，看到了蒋效化激动地表现，他决定留下来，一方面为老部下壮壮声势，另一方面也想对紫金的团队有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
在酒会的主桌上，坐了韩毅、刘丽霞、斯科尔斯、池万里、蒋效化、齐淼、舒馨还有瑞星集团的另两个老外。韩毅在谈话中充分赞扬了蒋效化的工作，“要我说啊，效化你们的思路很对，引入国际投资者，让紫金走向国际么。有些人喜欢危言耸听，我看不必理睬。改革的道路上，总会有一些绊脚石。把它们搬开就是了。你刚才说什么判刑、坐牢，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工作要好好干，不许闹情绪啊。”
刘丽霞知道蒋效化一定和韩毅谈了些关于陈继良的事情，便顺水推舟道：“效化，我批评过你，也是想敲打敲打你。做企业和运动员比赛一样，要在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面子上尊重对手。有竞争是好事，在竞争中才能做大做强。在垄断下出不了高效率的企业。过去紫金一直是处于垄断地位，没有对手，所以发展得不快，我看，现在市场把你们逼急了，一下子把你们的潜能给逼出来了，这不也挺好么！”
“是，刘主任，我明白。”蒋效化答道。
斯科尔斯偏偏也在这个时候凑热闹：“刘主任，我经常听蒋先生提到您。在我的想象中，一直以为您是一个很严厉的领导。没想到，是一位这么精明、漂亮又有魅力的女性。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平时斯科尔斯都是和舒馨打情骂俏，现在刘丽霞在旁边，斯科尔斯便把枪口转向到刘丽霞这边。这让一旁的舒馨感到有些不爽，至于为什么不爽，舒馨心里也不清楚。自己爱的是袁鸣山，明明只是“色诱”一下斯科尔斯，可还是很不爽。也许妒嫉是女人的天性吧。
刘丽霞正在想外国佬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时候，韩毅已经哈哈一笑：“斯科尔斯先生，怎么，看上我们的女干部了？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们省政府的首屈一指的女将。连我都得让她三分，难道你没领教她的利害么！”
斯科尔斯耸耸肩膀，“为了和刘主任一起共进晚餐，足足让我多出了几千万美元。”
“哦？”韩毅终于有些明白过来。虽然刘丽霞不喜欢瑞星集团，但利用陈继良的博客事件作为筹码，为了国有资产保值尽到了责任，在这一点上，显然要比蒋效化高明，“要是这样的话，刘主任你可要多和斯科尔斯多吃几顿饭啊。”
在一阵笑声中气氛逐渐升温，方才因为记者提问引起的不快已经逐渐散去。
（二十二）
酒过三巡，已经是晚上八点半，韩毅副省长看看自己的手表，又看看蒋效化，蒋效化马上心领神会，“紫金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咱们是不是就到这儿。”
韩毅说：“效化，外国朋友这边你们好好安排一下，我和刘主任还有老池我们吃饱了要走一走，消化消化，你不用管我们了。斯科尔斯先生，你要是想单独约请我们刘主任只能下次了。”
斯科尔斯笑了笑，伸出手指做了一个“OK”的动作。
蒋效化知道几个领导的谈话很可能会决定自己未来的命运，可老上司韩毅并没有叫自己一起，他当然不好凑上去，只好和这些领导们握手告别。
几个人走出酒店，韩毅说：“刘主任，你坐我的车吧，你看人家老池坐的是奥迪，叫你也换辆车，你还总舍不得。”
刘丽霞笑笑：“是啊，人家老池是董事长、咱们省有名的大老板，我哪里敢和池老大比啊。再说了，我这辆桑塔纳2000坐了都快四年了，习惯了，做进口车不舒服。”
“行了，你也甭在我这显摆你的清廉作风了，坐我的红旗吧，红旗也是国产的。老池，我们到江边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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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五章（3）
池万里心领神会地说：“好啊，你们开道，我在后面跟着。”
刘丽霞当然知道，韩毅叫她上自己的车是希望这十五分钟的车程能够让两个人有时间单独地交谈。果然，上车不久，韩毅便问道：“丽霞啊，说说看，对这次紫金机械的改制结果，你到底怎么看？”
刘丽霞回答说：“我觉得目前的方案还是不错的。我个人认为，瑞星集团开出的这个价格算是比较公道了，当然它们并不是工程机械领域的企业，只是一个资本运作的高手。他们做大紫金机械的目的是为了以后卖一个更好的价钱。不过，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具备实业管理的经验，实际上，瑞星集团有过很多帮助目标对象改善业绩的成功案例。”
韩毅回答：“我看这也没什么不好。它如果想买个好价钱，就必须把企业做大做强么。企业做大做强了，这国有资产不也就能够实现增值了么！对了，我看这里面还有对赌协议和股权激励的条款，而且要求还不低哩！你觉得蒋效化有这个本事么？”
刘丽霞揣摩着韩毅的话，毕竟蒋效化是他的老部下：“我觉得难度不小，不过毕竟这两年是机械行业的周期性低谷。如果明年经济形势改善的话，以紫金的基础，还是比较有希望达到对赌协议规定的盈利目标的。而且，看效化同志的态度，好像是挺有信心的哩。”
“说实话，我这心里也没有底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在这紫金干过，那个时候还是紫金机械厂。我对紫金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些年积累的麻烦挺大。蒋效化在位这么多年，我承认他有苦劳，但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有苦劳，功劳不大。”韩毅说道，“丽霞，我跟你说得再明白点，机械产业是咱们省的一大支柱产业，我们在政府工作报告里面也提出过，鼓励包括民营资本在内的各种资金介入到这一领域。但是，在整个机械产业的布局中，省里非常希望紫金能够全面超越江工集团，占据领袖地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显落后于江工，甚至还有被江工吞并的危险。这一次，如果不是我们强烈反对，江工就有入主紫金的危险啦。”
刘丽霞回答：“为什么不能引入江工这样的投资者，仅仅因为江工是民营企业？”
韩毅斩钉截铁地回答：“对。你可能觉得我是在歧视民企。其实，没那么简单。工程机械是咱们省工业的重要支柱，也是我们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我们必须对这个领域保持控制地位。我知道，陈继良是一个不错的企业家，但你也看到了，这个人太过率性，太追求自身的利益，不讲大局。作为民营企业家，这当然没有问题，但作为国企老总，就要斟酌了。”
刘丽霞点点头：“资本都是追逐利润的，这一点我意识到了。所以，我也没有坚持让江工参与紫金的改制。但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在他的企业经营才华和资本的逐利性之间达到一个平衡。利用他的才华和能力实现国有资产的增值。”
韩毅说：“你的想法很好，其实我也正有此意。是啊，现在是资本运作的时代了，我们不能做守财奴，但是如何与这帮资本大鳄们共舞，让他们为我们的市场经济建设服务，这里面要有点儿政治智慧啊。”
刘丽霞说：“韩副省长，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通过这次重组，紫金集团回收了十七、八个亿的资金，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除了继续控股紫金机械外，还可以从集团层面在相关领域展开进一步扩张。我和老池还在商量，怎么用好这笔钱。看来，我们原先的思路也要变一变，不能被动的接受资本运作，而要主动的参与到资本运作中来，这方面我要学学人家湘江资本三剑客。”
“我正要和你谈这个事情，按岁数，老池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当初省里面的意思是希望这个老同志能够利用他的人脉和影响力带领紫金集团走出困境，现在看呢，这个目标并没有完全实现。今后，紫金集团让谁来接班，这是个问题啊。如果按顺序的话，应该是蒋效化接班。但说实话，效化虽然比池万里年轻几岁，但毕竟也有五十出头了，有些跟不上趟儿了。但我们的干部政策就是这样，上去了，再下来也就难了。我觉得，一方面，紫金机械要提拔几个年轻人上来，让效化带一带；另一方面，紫金集团也需要一个富有开拓精神的年轻干部来接班啊。” 韩毅心想，不管蒋效化能否完成三年增长的业绩承诺，对于一位国企干部来说，他的政治生命基本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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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五章（4）
刘丽霞点点头：“韩副省长，我非常同意您的看法。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
韩毅说：“我还要多听听你的意见啊。现有的紫金集团团队中，有没有既年轻、又有才华的干部？”
刘丽霞想了想说：“老池到紫金的时候，从我们国资委调了个科长过去，叫柳骏。”
“我知道他，在海外留过学。岁数好像不大。”
“嗯，比我小四、五岁吧。”
“好，这个年轻人，你以后要多关注一下……”
夜晚的湘江有几分幽静，几分安宁，几分博大的胸怀，几分包容的大度。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感受着习习的晚风，净化着喧嚣的心灵。
韩毅笑着说：“刘主任，我估计咱们在车上的时候，老池肯定一个劲儿地琢磨，咱俩是不是有什么悄悄话瞒着他。”
“我是个要退休的老头子了，你们瞒着我就瞒着吧。”池万里显然有点儿情绪，在紫金改制的问题上，他本来十分热情，但慢慢地几乎沦为了一个旁观者，虽然最后圆满首场，但作为自己谢幕前的表演，以一个配角的身份收场，终究有些遗憾。
“你看你看，闹情绪了不是，你还有几个月才退休呢，一定要站好这最后一班岗啊。”韩毅拍拍池万里的肩膀，“对你的工作，省委省政府是认可的。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都要扶年轻人一把，送他们一程啊。”
池万里明白韩毅的意思：“是啊，当初省里让我送丽霞主任一程，现在我又要送效化一程，我这是光种树不结果啊。”
韩毅没有理睬池万里的牢骚，而是开玩笑道：“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结什么果啊？我说让你送蒋效化了么？”
“省里没有打算让蒋效化接班么？”池万里问。
“老池，你不要套我的话啊。不过我觉得蒋效化忙紫金机械已经很辛苦了，再让他把整个集团整个接过去，是不是有点儿太不人道了？具体让谁接班省里还在研究，你们也可以琢磨琢磨这个事情。但是，在省委省政府没有明确结论之前，暂时还不要张扬。”韩毅副省长意味深长地说。
（二十三）
晚上十点半了，张雯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