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购来的爱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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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皓沉默下来,看了足足有三分钟,不紧不慢地说:“杨漾,我绝对不会起诉你的。你也不用面临任何的赔偿和处罚。”他顿了顿,像是有些口渴,嗓子有些发涩:“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47。记恨你一辈子
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这句话听起来太像某某电视剧里的台词,相当有震撼力!但杨漾却觉得没什么真实感,感觉这是在看电视剧中的情节,隔着一个屏幕就像隔了一个世界——别人的恩怨情仇,痛彻心扉的话,再痛心,再让人感觉真实,那也是别人的,跟你无关。想想啊——以前,聂皓说:杨漾,你再骂我杨二、色狼,我就娶了你!他还说过:我就看中你了。现在看来,他并没跟她开玩笑,但她通通都当成玩笑了听过就丢在脑后了,他也没有同她较真过。
那么,她可以不可以同样当这句话也是玩笑,是不真实的?
48小时之前,他想爱她。连缺点都爱。
48小时之后,他已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
男人大概都是这么冷酷。
杨漾再也笑不出了,不论她的心有多好多强的韧性。就像正午的如火球的太阳还未被云遮住,突然就下起冰雹来——实在是不真实的。关于48小时之前的话,如阳光一样炙热,火辣,让她在梦中惊惊乍乍地醒来,听到他剥开秘密,简单地就像剥开了豆子,像是发生这一瞬间的事——其实如一坛酒,在他心里酿了很久了。她连高兴的表情还来不及做出来,然后冰雹砸下来了。
如果没有前面那番话,她想,她也没那么恨他。被冤枉惨,那也只当是恨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现在,恨他,又会牢牢地记上一辈子。——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却不知道保护她,信任她,那简直是一种残忍又害人的无耻勾当。
杨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的。脚步踉踉跄跄地就像走在云端一样,聂皓抽着烟冷酷的背过身去的样子,那还在哗哗翻着水泡,比目鱼在里头追逐亲吻的鱼缸,那低垂在天花板上的沙漏吊灯,那一群看热闹,落井下石,轻视冷漠的眼神一一远去,化成一个幻影,她全听不见,看不见。
她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往前走,迎着夜暮中远处被风揉成片片泪花的灯光走下去。有凉风袭来,吹得人的脸上似沾了水一样冷。迎面而来的车灯,就如只只瞪大的怪物眼睛,夸张地扫射在她身上,似乎也是带着探究和怀疑的。
她在一个拐弯处停了一下,面对着十字路口不知道往哪里走。四面的高楼大厦都犹如节日一样绕了璀璨的五彩灯光,有节奏地一明一灭,晃得她眼前一片白茫茫。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总下意识地往光线耀眼的地方看,越看越伤感。这时,交通灯显示出绿灯。她身后一辆白色的宝马车鸣了一声嗽叭,加速了油门,从她身边火速地冲了过去,那情形好像是跟人赛车一样,很跃雀的样子。
这一秒种,她恍恍惚惚地看到车内一张熟悉的脸孔——伍丽静。
伍丽静也看到她了。其实,杨漾失魂落魄地站在斑马线上四处张望的时候,伍丽静就注意到她了。而且,杨漾成了伍丽静和聂铭争在车上的话题。她笑着指了指说:“铭争,看到她没有,对,就是那个白色衣服的女人。背了那个出卖资料的黑锅,好像很可怜的样子呢。站在那里个就像个孤魂野鬼似的。”
铭争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紧了她的手,淡淡地呼了一声:“我记得在医院见过她,她好像跟聂皓有些渊缘。你为什么选了她?”
“是她走运。”伍丽静笑得很得意:“聂皓以前从不来编辑部的,杨漾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还过问起内刊的事了。林诺说,他们以前绝对认识,而且交情很不一般。那次,林诺在电梯口时看到他俩在一起,就是胃出血那一次。她听聂皓的秘书说,杨漾竟然对聂皓凶巴巴的,还喊他外号,一副大姐头的嚣张样子。你想想,她什么职位,与聂皓相差多悬虚啊!但聂皓由得她呼呼喝喝!
所以,他提出让她上去写文章,我立马支持——他真的很荒唐!感情用事的男人干不了大事。这事其实不是我安排的妙,还是我非常用心观察他们的关系,该帮的准备都做了,知道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你不正想要聂皓的新计划报告么。林诺看到文件之后立马跟我说了。幸亏我当机立断,叫她拍下来——真的,天时、地利、人和。”伍丽静有点嗔怪地把手抽了出来:“哎,抓这么紧干嘛。小心开车!我把命都交到你手上了。怎么了,今天才意识到我的重要性?你们男人可真现实。”
聂铭争没有放手,反而更加过份地往她唇上啄了一记:“你在我的车上,要出事了,咱俩一起死了,什么叫交到我手上了!突然就说起重要性来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疑心病重。”
以前,伍丽静对他百分之百的依赖和信任,对未来充满希望。为了他,从一个大公司的总裁秘书调到这个公司来任一个小主编,默默无闻地一待就是3年。像所有小三的悲情故事一样,聂铭争跟她承诺与老婆离婚,也说了3年了,到如今还是没有兑现。26岁的她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真浪漫,只要有爱情什么都可以不计较。慢慢地,她想要的更多,想要拥有一个合法爱人该拥有的东西。有一次,聂铭争与她在家里欢爱,娇媚的她使尽全身解数把他缠得欲乱情迷之时,老婆打来电话,他没有停下身上的动作,竟然同时伸手接了电话,并与那边说着漂亮的谎言,听到他老婆在电话里撒娇,令她悲哀得想自杀。
聂铭争却在其他地方哄得她心花怒放。只要她留神看过一眼的东西,他都会不声不响买来送到她家里。她无意中说起怀念老家的小吃,想念的一小学同学。她在生日时就见到了惊喜——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寻找小学同学,并且把家乡小吃的老师傅也请了过来。而且,聂铭争在公事上很多事都跟她说,让她来分担,令她觉得自己重要,以后迟早能扶正的希望,所以愈加卖力地做事讨好他。
伍丽静啐他一口:“不要开口闭口谈死!你这也是矫情,事情不是越来越好了么?”
聂铭争有些兴趣索然:“谁知道?!一份内部文件外泄,虽引得业界舆论纷纷,股东们人心动摇,但还动不了聂皓的位置。婶婶在董事局上的位置坐得相当稳,什么事还不是她的一句话。聂皓的名誉再差,做的事情再折本,董事长到头来还是有办法搞掂那些董事局老头的,他迟早会坐上来。对了,你和明申集团的人联系没有泄露身份吧。”
“都是以杨漾的名义联系的,他们绝对查不到是我。从知道杨漾和聂皓有瓜葛的那一天,她所有资料我都查得很齐。我知道,就算出了事,聂皓不分同她过分计较。但……”伍丽静突然有些担心起来:“还是有点怕露出马脚的地方。”
聂铭争看了她一眼,笑着捏捏她的粉脸:“事情不是都结了么?那个替罪羊不是已经给赶走了么?事情真的很巧妙,你的助理真的很聪明,很忠心。你做的手脚也算是滴水不漏了。”
伍丽静没心思体会他的赞扬,回过头来,盯着他:“我总是有点担心——我为了你,第一次干损人的坏事了。他们……”
聂铭争把车子打了个弯,往一酒店的地下车库开去。引挚声突突地有回声的地下室里回荡着,车灯在水泥柱上扫出一片惨淡的白光,露出柱子上的斑迹点点。他一咬唇,深邃的鹰眼里攸地闪过一点寒光:“他们不会有查到我们的一天,这不过是件小事,后面——还有好戏看。”
“哎,你不要老想着干坏事啊。我可不想你出事!”伍丽静被这些事弄得有点怏怏的。车停住了,她还在无意识地抚着指甲发呆。聂铭争取下安全带,笑着凑过脸:“那我现在干点好事,嗯?”他轻轻地一手勾住她的腰,贪婪地咬住她的领口的扣子:“宝贝,要相信我。未来在我们的手上。”
他说“我们”,这句话真令她宽心,她禁不住抱以风情万种的一笑。
伍丽静?杨漾这才想起一些事来。如果说,她在公司里有得罪了什么人的话,那个人就只有伍丽静了。那次,她撞见她和总裁在一起,伍丽静多尴尬呀。这也不算什么深仇大恨啊!那一周,被她逼着赶稿,且老差着往楼下买咖啡。难道这里面有名堂?
但没意义了,她也没有证据。更何况人家说了——这辈子都不想见面了。
杨漾突然很需要一个拥抱,一个肩膀。打了个电话让嘉应来接,便在街头的花园里坐下了。这个花园只有巴掌大的地方,以一个露天的木亭子为中心,背后种了几棵干竹子,边上两盏路灯却坏一个。反正现在看到什么,她都觉得凄凉。一会,就有一对情侣走了过来,坐在了她对面。
两人先小声的说话,一会止不住大了起来。那男的说:你说,为什么没接电话,是不是跟他见面去了?
女的争辩:没有。我跟他不过是网友,早断了。
男的不信:我看就是。我不相信你的话!上次在你手机里还看到他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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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急了说:你咋不相信人呢,还偷看我手机,那是节日群发的短信!我真的跟他断了!
……
杨漾忍不住了,站起来,一把揪住那男人的领口,怒喝道:“你凭啥不相信人家?凭什么!你们这些男人怎么都这样!人家都说断了,没那回事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你要不要听人家的解释啊?是你妈妈教你这样欺负女人的不?”
那女人的吓坏了,拉住她的手:“哎,你谁呀?我们的事关你什么事!”
那个男人太瘦了和杨漾个子差不多,挣扎了几下又被她揪住了手腕,反扣在背后,像抓贼似的把他死死地抵在了一根柱子上,杨漾莫名的怒火中烧,对着他的脑袋骂:“你敢不相信她,小心我抽你啊!混蛋!要不要我教你啊,你喜欢她,你要早说明说啊,为什么藏着掖着?她一直认为不可能,配不上你这个王八蛋!好吧,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就不肯相信她呢,你认识她那么久了,她真的是贪钱、损人利已的人么?她会害你么?有你这个大金龟,她贪那七万块钱干嘛。蠢!蠢!蠢!不见就不见呗,你杨二了不起啊,以后你后悔了,我也不会再见你的。恨你一辈子!”
幸好,这时嘉应赶到了。他跑过来,抓住杨漾的手,把那瘦男人给解救了下来。正打算道歉,那男人骂了一句:疯子!就和女朋友逃命似地跑了。
“羊羔,咋了?”嘉应看杨漾紧紧地抱住了木柱子就是不肯回过头来,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以前读小学时,她不小心拿了他的作业本交了上去,被老师打肿了手心,她就扭头跑到操场上,抱住围墙边上的一棵槐树,嘉应怎么拉她,就是不肯回头。因为她哭了是不会让人看见的,她是大姐头,绝不示软。嘉应只好站在她旁边,在树上画圈圈,数落叶。数到五十片树叶后,杨漾又笑眯眯地回过头来:“鸡骨草,你讨打啊!老是烦我!”之后就雨过天晴了,活蹦乱跳像只小鹿,她哭鼻子不会超过十分钟的。
于是,嘉应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等她哭完。结果杨漾抱木柱了就抱了两个小时,一动不动的。嘉应坐不住了,揉揉她的头发说:“再这样下去,我要把柱子据掉才行了。”
杨漾不说话。
嘉应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把下搁在在她的头上,轻轻地呵了口气,笑道:“明天新闻上会说,市中心的花园的柱子给水泡软,直接跨掉了。砸到花花草草多不好。柱子很可怜,承载不了那么的心事。你放它一码,来折磨我行不行?”
48。我爱他么?
半晌,杨漾身子动了动,转过头来,挣脱开嘉应的怀抱说:“去去去,瞎说什么!”嘉应看到她眼角果然是带着泪光的,但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郊洁的月光下,她秀气的苹果脸像拢了一层淡淡的烟雾似地,散发着晶莹似水晶的光芒,楚楚地惹人疼爱——有些女孩哭的时候反而更美。只是嘴角依然倔强地往下撇着,一手叉着腰,还是像个不服输的孩子。这丫头性子和小时候一样。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杨漾看嘉应正发着愣,甩甩头发,嘟囔道:“看什么!我不过是发发呆,把脑袋里的垃圾清除掉!鸡骨草,别把我当脆弱女人看,别想施舍同情给我。走,我们回去。”
嘉应拉起她的手,紧紧地攥住,生怕她会跑掉似的。杨漾也是因为抓着刚刚那个瘦男人发泄了一通,心里是舒服多了。但也因为情绪贲张过度,说话得太多,想得太复杂,心里面有点犯困了。一上车,便哈欠连连地直打瞌睡了。
嘉应开车很稳。车子在柏油马路上不疾不徐地行驶着,杨漾倚在他肩上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拂过耳边,安静地闭上了眼睛。闹市的喧闹声也一点一点远去了,静下心来,可以听嘉应的心跳,他沉稳的呼吸声。车里钢琴协奏曲悠悠地像绵长流水似的慢慢倾泻出来,让她觉得安详。
睡了一会,杨漾突然唤道:“鸡骨草!”
“嗯?”
杨漾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紧地问道:“我长得像个坏人么?我是不是看起来就贼眉鼠眼面目可憎惹人怀疑?”
嘉应不由地扑哧一声笑:“长得倒不像坏人——小时候人家就夸你样子像秀兰邓波儿,苹果脸人人见了就爱捏上一把。但你呀,根本就是个坏人。”
杨漾知道他在说笑,只静静地垂下眸,长叹一声。
嘉应补上一句:“不要因为别人的质疑而怀疑自己!羊羔,我绝对相信你。我记得那时候,学校召集学生给一生大病的同学捐钱,你捐的是最多的。你虽小气,但人是百分百的善良。”
杨漾有点悲观地长吁短叹:“说到底,你对我的评价始终是对我小时候的模糊印象,那是不客观的。我们读初二就分开了,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变坏了呢?你凭什么相信我?就凭我小时候?我在想,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其实只是糊纸的窗子,一捅就破了。其实就是压根儿没有信任!”
嘉应腾出一只手来搂她的肩:“是不客观。但相信你就如同相信我自己,我们是共同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