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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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的看向池文溪,巧了她也在瞧我,彼此心照而不宣,我挥手让顺子退下,“本宫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娘娘去还是不去?”
我挑眉,“去,当然去。”我还真是有些想念萍澜了。
“可是……”
“放心。”我打断池文溪的顾忌,“皇上不曾废后,本宫终究是皇后。”
有时候旁人说的再多,只要不是亲身体会,永远不懂其中利害。可一旦,你经历了,便会深深体会到,有些人,不值得你珍惜,有人情感,不一定就是想象中那么的美好。
一如沂徵,一如姐姐……
永孝宫,依旧如昨。姐姐,依旧华衣满身,看到我,依旧笑容可掬。
我亦是一脸微笑,与往常无异,“姐姐想我,便去瞧我,青天白日的非要遣宫人去请,可是皇贵妃的架子大了呢?”
不理我的调侃,姐姐屏退左右,敛起笑意,跪倒在了我面前。
我有些惊讶,急忙起身,诧异道,“这是做什么?”
姐姐抬眼看我,眸光略显暗淡,悲戚的声线惹人垂帘,“听说娘娘去过长乐宫了。太妃如今不思饮食,皇上也放任自流,不管不顾,更加不会去探望了。姐姐求茗儿,看在昔年太妃那么宠爱妹妹的份上,求求皇上,见见太妃,亲娘不及养娘大,毕竟是从小带大的,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太妃有错,可是皇上尽信贱妃言论,对太妃有失公允呀!”
呵呵。原来如此。邀我前来,竟是有事相求。
我佯装着心疼与为难,“这……”
“妹妹,现在只有你能缓解太妃与皇上之前的坚冰了。我去求过皇上,皇上置之不理。”她在我脚 下补充说道。
“太妃待本宫一向和善,本宫亦是很想帮助太妃。”这话若是发自肺腑,我定恨不得掐死自己。“但,皇上与太妃之事,是母子之间的事,做人媳妇怎么好插手长辈之事。而且,本宫并不知皇上与太妃因何事酿成今天这般局面,实在爱莫能助啊。”
“是因为……”姐姐见我不知内情,忙是细细为我解释。
听罢,我耸起肩头,眉宇也紧蹙成川字型,“这么说,在馆禄宫没有发现什么证据喽?”
‘良贵妃来得最早,似乎是想找些什么,可最终没有什么收获。’薛氏当日之言涌上脑海,更是验证了姐姐此刻所言。真相到底为何?可惜何姐姐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线索。
我思忖良久,不得结果,便起身,对姐姐道,“容本宫回去想想。来日再议。”我需要好好理理。
姐姐并不拦我,唤来初月送我回宫。
回宫后,我将自己幽闭在寝殿之中,只留顺子在旁侍立。冷宫刺客,于氏逃死,淑太妃现身,以及成毓太妃被禁足,何氏在这些事情中难道是始终参与之人 ?'…'可是……
心里的一个疑惑为什么就那么模糊不清呢?
“顺子,先皇淑妃娘娘长的可美?”我突然发问。
顺子显然一愣,随即垂头叹息道,“若说淑妃娘娘,不见其人,倒还罢了,淑妃娘娘的容貌。哎,可以用丑陋不堪来形容了。”
“哦?”我挑高音声,“是疤痕?”
“娘娘如何知道?”顺子诧异道。
我急忙掩饰道,“本宫不过猜测罢了,在这深宫之中,免不了争风吃醋的伎俩,为人所害,容颜被毁,也属寻常。”
顺子不以为然,只摇摇头。
“怎么,本宫说的不对么?”
“娘娘猜测属于常理,然而咱们这位先皇的淑妃却不是按常理出牌之人。”
“怎么讲?”
顺子眼光放远,回忆起来,“自打淑妃娘娘进宫,便是那般模样,听说是娘娘自毁容颜的。奴才侍奉淑妃娘娘,已是先皇末年了,淑妃娘娘为人很好,和善宫闱,且对宫人奴才爱护有加。是而没有谁会私下议论娘娘容貌。只是淑妃娘娘在先皇殁后,出宫死于宫外了。”
听顺子这么一说,冷宫中定是淑妃无异了。但是,她怎么没死呢?
“哦,对了,顺子,可知拓城城主许俊是什么人 ?'…'”
“娘娘怎么突然关心起政事来了?”顺子答非所问。
我佯装生气,“本宫面前,也学会多嘴了不是。”
顺子瑟瑟道,“奴才不敢。许城主原封崇城侯,是先帝定国公主夫家兄长。”
怪不得,许俊当年被敕封城主时,成肃太妃代谢。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放着的。
“本宫移居冷宫的时日,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王爷入了天牢,颜贵妃又病重以致薨逝,连一向备受皇上尊敬的成毓太妃也一夜间失去了所有尊贵呢?”不同人若是说的同样的话,那才是事实。
“当日娘娘以后位易公主安危,实属圣母之举。王爷与孝顺勤皇贵妃之事,圣上其实早已知悉,只是按捺不言。王爷拥兵权以令君王,让圣上十分为难,孝顺勤皇贵妃却暗中在成毓太妃膳食中下了迷魂散,使得太妃在昏蒙状态下说了很多惊世骇俗的言语。圣上一怒之下将成毓太妃禁足,当然,太妃说了什么,奴才自然不知。而后,是如今皇贵妃与先皇贵妃……”
略一打磕,顺子似是为难,可终究也克服了道,“孝顺勤皇贵妃之死是皇贵妃间接导致的……成毓太妃曾想以皇贵妃取娘娘而代之,娘娘之前居于长乐宫,不就是无法选择的权宜之计么?”
“至于王爷如何会入天牢,奴才觉得与先皇贵妃定有关系,只是奴才不过一位太监,实在不知。
“嗯。”我点点头,温言道,“能说这些,都是难为你了。”
想不到,还有这些内情,与姐姐说的,实在是为出入太多了。
寝殿红门轻微被叩响,我示意顺子探看。顺子很快回禀,“娘娘,书倩姑娘乔装来见娘娘。”
乔装?
一个宫女。
我心下倏然升起一个念头,难道?
“快,快请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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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两重揣度猜摩
书倩来的意外。我在寝殿接见了她,因着她身为已故皇贵妃贴身宫女的特殊身份。
一身素缟,满头青丝。
我悄然而坐榻旁红木椅上,微眯眸子,待她说话。
“娘娘,请娘娘屏退左右。”书倩行礼,肃然道。
我示意无妨,道,“她们俱是我的心腹,你但说无妨。”想来她要说的自然是与先皇贵妃有关了。
窗外星光明朗,遮挡的月色不再那么皎洁明亮。月明星稀。反之,星光璀璨,难道也可夺取月知明辉?
书倩的话在耳边层层回响。不动声色,我安静细细听着,不错一丝一毫。
“你可拿来了?”我急切问道。
书倩点点头,十分郑重地从衣襟里面取出一叠祭祀用黄表纸,递与我手中,“这便是主子留下的,请娘娘务必妥善保护,这里面是娘娘毕生的心血了。”
接过,我同样郑重的低头细看,却是一场诧异,“书倩,你玩笑本宫?”这上面分明一个字眼都没有,何来留给我之书信。
一旁侍立的顺子见状,忙出来,低声问书倩道,“不知孝顺勤皇贵妃可是以姜黄水在这纸上写就字迹?”
书倩点头,“是,娘娘说用清水浸泡,字迹便可显现。未防落入奸人之手,娘娘便用这黄表纸为帛,姜黄水写就。”
我不太明白,扬眉看向顺子,顺子随即解释道,“回娘娘,黄表纸是为黄 色,而姜黄水写出的字迹亦为黄 色,两色相抵,自然看不出来。只要用清水一泡,便可现出蓝色字迹,如欲再将字迹隐藏,泼白矾水即可。”
原来如此。
“顺子你去打一盆清水来。另外嘱咐外头侍奉的宫人,若有闲人来访,一律以本宫也已歇下为由打发了去。”此刻,很明显不能被任何意外打扰。
问竹躬身退了出去,顺子也去打水。书倩并未逗留,屈膝行礼道,“奴婢心愿已了,留在娘娘宫中时间久了更易引人侧目,请娘娘恕奴婢要先行回宫。”
我认可的点点头,“去吧,难为你了。”没了主子,她也意难平吧。
顺子取来清水,将黄表纸一张一张沁湿,果然现出了蓝色字迹。顺子恭敬的将纸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的托着,“娘娘凑合看吧,这纸经水一泡,只在有些发软。”
我恩声,细细瞧着。
……
“你先下去吧,把这些子一定一定好生收着,等本宫想好了如何回皇上再说。”忍着难捱悲愤,我交待顺子。
她的一生,竟是这样度过的。原来淑太妃教给我的,知恩图报,念一路相携之情,说的竟是先皇贵妃。
‘茗儿,有生之年,多么想能再听你叫我一声姐姐,可我知道,那总是不能了。或许,是老天让我带着这个遗憾,等待下一世轮回,与你再做姐妹吧?!’回忆在耳边嗡嗡作响,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我何尝会吝啬那一声姐姐。
原来,毓秀殿中你说你从不想对不起我,你做到了,可是,你却让我景茗对不起你。
何姐姐,你好‘狠’的心!
腮边苦涩咸味渐渐浓重,扑倒在榻沿上无声啜泣。二十四岁的年华,虽说不是宫廷女子最为有利的年月,然而却是一个女人真正如花生命的开始。那一张张黄表纸上的斑斑字迹,炳如一把把锋利的钢刀刺入心门,那么痛,那么深刻。
袖摆轻轻晃动,我头也未抬,只依旧窝在榻边,一动不动,努力控制着自己幽咽的声音,“问竹,本宫没事。也都累了,叫大家都歇了吧。”
‘问竹’不再摇动,却似乎也没有离开。我私心想小丫头定是见我狼狈模样,又要与我穷耗了,便起身,转头道,“问竹你这丫头……”
“——皇,皇上!”
一转头不要紧,要紧的是,才发现来人不是问竹,而是一国之王。
鹰一般犀利的眼眸,看着你的时候,仿佛就是鹰在盯着平静水面,哪怕是有小小的鱼儿吐出一个小小的水泡,他都能发现,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将其抓住。
我自然而然的退退脚步,却发现身后寝榻让自己无路可退。
一步步bi近的高大身影,搅得我心神不宁,心头小鹿咚咚乱撞,下意识的自己竟排斥起他来了。
我说不出话,他却是不说话。明知我无路可退,可还依旧向前威迫。我瘫坐在榻上,一点点往榻身后面蹭去,他索性也踢掉鞋子,翻身上榻,动作与神情绝对有一种‘我看你能逃到哪里’的韵味。
小脸上,尚且淌泗着泪痕,愣愣呆呆地,倏然,眼前一黑,这可恶的沂徵。
压我在身下,近乎疯狂惩罚的吻让人有些难以招架,我动动手臂,试图推开,却被他大臂一挥,紧紧掴住,不得动弹。
心里咒骂着他千次百回,奈何被禁锢地实在难受。灵机一动,我躲过他探寻的灵舌,插个空子猛使巧力,果然成功。
他一把推开我,‘嗯’了一声,手触摸着被我咬破的唇瓣,用杀人的眸光斜睨着我,“茗儿,你疯了?!”
我得意道,“活该。”
脖颈颓然被掐,沂徵不满道,“怎么,孝顺勤皇贵妃临死,把她的招数都教给你如何勾引夫君了,小刺猬~~~”轻咬着我的耳垂,他带着戏谑的笑意,“不过,朕很受用,很喜欢。”
我涨红了脸,又是现在这种几乎脸贴着脸的姿势,不由的出口啐道,“你真是变态!”
“变态怎么了?很有更变态的呢?”说罢,他便放开我,将我重新压到身下。
这一次,他得了教训,乖乖地不再去碰触我的唇瓣,而是不顾我的强烈排斥,扯掉了我身上束缚,赤红的双眼让我胆战心惊。我下意识的护住胸前美好,却遮不住花蕊深处。
“这,你,哪儿来得?”正当我愁苦不得松懈之时,沂徵突然停止了他所有动作,厉声问道,寝殿内的气氛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我闻声,看他手中托着的正是淑太妃送我的白玉兰吊坠。我因喜欢,便一直未曾摘下,还是淑太妃亲手为我戴上的。而,看沂徵那副紧张严谨的表情,思及何姐姐留下的书信,我有些怀疑,便不再遮掩,揣测问道,“是臣妾在冷宫中得遇一位故人,她送予臣妾的,臣妾喜欢,便一直戴在身上了。怎么,皇上见过?”
“不!”沂徵断然道,“不,朕不曾见过。”可我分明看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激动与欣喜了,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欲要再问,却又被他突然而来的浓情淹没,这个男人,实在奇怪。
红绡帐暖,一夜春风几度。殊不知,男人有男人的思量,女子有女子的算盘。
清晨,微风入室。幽幽醒来,身边已是空空无人。问竹端了水盆进来,屈膝笑道,“娘娘好睡,圣上已经早朝去了。”
我点点头,故意不理她眉间地窃笑,“快梳洗吧。”
早膳用的不多,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扒拉了几口饭就歪倒在榻上,身心居疲的感觉十分强烈。扯过问竹,低声问道,“皇上昨儿怎么来咱们宫里了?”
问竹诧异道,“娘娘说胡话不是?圣上来咱们宫里不应该么?娘娘是皇后,往后娘娘还要生育皇太子呢?圣上不来,那可怎么行?”
“问竹!”我斜瞪了她一眼,厉声道,“撕了你这蹄子的嘴,胡话连篇。再如此,本宫回了皇上,寻个小厮把你配了去。”
被我这么一说,问竹有些吓住,急忙退后颤颤巍巍地认错,“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
看她那可怜模样,我‘扑哧’一笑,道,“管住自己的,才能保住自己的脑袋,知道么?”
宫里,吃人不吐骨头,她比我应该更懂才是。正待说着,顺子从外间进来,凑到跟前施礼后问道,“娘娘昨儿可将皇贵妃所说之事说与圣上?”
我拂去问竹为我递来的茶盏,摇摇头,唇边咧出一丝苦涩,“没有,何氏留下的,实在震人心魄,本宫必须得寻个合适的时机,慢慢说给皇上才行。”而且,我总觉得,沂徵并不是一无所知,不然,昨夜,对着白玉兰,他为何那么情绪激动。
自然,后面是我的想法,没有在顺子面前说出。
顺子认可我的思虑,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实,娘娘忘了一个关键人物。”
“谁?”
“自然是王爷了。”
我承认,襄王确实是个线索,但是自从何氏薨后,襄王便返回了京城府邸,非诏是绝不进宫的。而且因着何氏一事,沂徵已是严禁内廷嫔妃与王贵臣子间来往,即便是有亲属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