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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闺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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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的花妈妈边听边捂了嘴笑,看来男人都过不了美人关,老爷这样的二品大员,在外多威风凛凛,不说那心机手段多厉害,多少人都不敢正眼瞧上一眼,这样的人回到内宅还不是在太太手心上捏着,这女人啊,就得拉得下脸来在男人身上下功夫,这不,这样的事情老爷就轻飘飘的给放过去了。听到里面没了动静,她的胆子大了起来,就往门缝里瞄去,刚好看见老爷抱着太太往内室去,没过多久,里头传来羞煞人的淫蘼之声,她脸上的笑就再也止不住,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太太的肚子这回就中。

    等屋里云消雨歇,花妈妈叫人打了水来送到内室去,没多久姚三老爷端起脸走了出来,花妈妈很恭敬的送他到门口,看见人走到夹道上去了这才折身回来,她进了内室就看到焦氏散了头发只着了小衣躺在床上,神情妩媚慵懒,她的腰下边垫了个软枕,身上只姜了薄薄的一屋纱被。

    花妈妈心中有数,这是个民间的方子,说是行房后就把腰垫高,那东西在里头长时候不流出来,这样容易怀孕,花妈妈神情就很是期待。

    焦氏就挥手让丫鬟下去,只把花妈妈留下来,就低声与花妈妈说了刚才屋里的动静,吩咐她:“你去查查,老爷是如何得知的?再把老爷跟前的来福叫来好生问问,老爷最近都见了何人,又去了哪几处?”说完就停了停,带着些不确定道:“我估摸着老宅有安插人在咱们这里,可这里原先当差的丫鬟婆子不是被我发卖就是放到了庄子里,这现下当差的可都是我带来的人,若说这些人有什么问题,我却也不敢肯定。”

    花妈妈很是惊讶,她管着府里的人事,这岂不是说她没尽心尽力当差,忙替自己申辨:“太太,这些人都是太太娘家带来的,绝不会存了二心,再说太太对他们可不薄啊,背主的事儿量她们也没这个胆子。”

    焦氏点了点头,却也没在这个话头上再纠缠,她略作思量,就吩咐花妈妈:“晚些时候我再给老宅写封家书,你叫了妥当的人回去送信,再拿我那妆盒里的那套镶宝石头面出来,拿匣子装好了,叫回去的人偷偷的送给娴姐儿,务必要把最近老宅的动静给我打听清楚了。”

    花妈妈便应诺,道:“这件事就交给奴婢,奴婢一定不会让太太失望。” 

第100章 准备

    花妈妈办事老到,没几下子就从来福嘴里套出了话来,得知是三房的长女和老宅那边都写了信告了她的黑状,焦氏吃了这么个教训,又得知姚娡给自己和丈夫都做了衣裳,还有些吃食药材送来,心里倒知道再不敢小瞧了那两边的人。

    花妈妈便劝她:“这五姑娘也忒会做人了,明着是孝顺老爷和太太,却不声不响的阴了太太一把,再有老宅那边的水实在是深得很,老宅的人只能示好而不能得罪,三房前头的姜氏便是前车之鉴,这两处太太可万万要当心。”

    花妈妈的意思是,若老太太一个气不顺,叫了焦氏回老宅尽孝去,再背上一个苛待嫡女的名声,那日子得有多糟心。

    焦氏哪里不明白花妈妈的意思,只是她却笑道:“老爷今儿把这事轻轻放下,就必定会为我解释一二,不管老宅中的人信是不信,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爷肯维护我的这一番心意,她们自然会在心里掂量掂量,与其得罪我或是与我交好,熟轻熟重哪样重样?妈妈难道还不明白么,我最大的靠山便是老爷。”

    花妈妈经焦氏这样点拨,豁然开朗,就奉承焦氏道:“还是太太站得高望得远,是奴婢想差了。”

    焦氏的脸上就有了那么一点得意,笑道:“我也想过,咱们身边的人必是没这个胆子背主的,这一万两银子的事情必定是西院那个透露出去的,我想宋家还没蠢到把自己做的事喧闹得人尽皆知。”

    花妈妈见焦氏把她身上的嫌疑洗清了,再一想想,若说府里头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就真的只有西院的桂姨娘了,花妈妈就试探道:“留着那个也是个祸害,不如”

    焦氏知道花妈妈的意思,她皱了下眉,回道:“不可,十几年了也生不出个蛋来,留着她在那里出丑,也显得我对前头那位的尊敬,就是老爷也看得到我的贤惠,养着她跟养只猫啊狗的有甚区别?”

    花妈妈心里却不赞同,心道,太太这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自信能拢络住老爷的心,可女人总有老去的一天,那桂姨娘能在老爷身边十几年,她也在府里与桂姨娘奉承了十来年,桂姨娘可不像表面上看着那样简单。只是这些话她咽回了肚子里,心里叹气,看来焦氏还是不大信任自己,她脸上就笑了笑,再不出声。

    花妈妈做为后宅的管事娘子,自然是挑了妥当人去老宅送信,又按焦氏的吩咐,挑了些人参燕窝的养身药材,又给姚家各人都送了些布料等礼物,又叫人私底下送了姚娴一套头面首鉓,往后老宅发生的一切事情,姚娴就一封封信写给焦氏。

    眼见着快到六月,果然早粮欠收,姚姒收到京城那边李季生的密信,信上说皇帝已有多日没上朝,朝事多由王阁老把持,秦王大出风头,恒王也不得不避其风芒,据一些小官们私底下在议论,秦王有可能把恒王给弄出京城。

    姚姒仔细的把这封信读了两遍,又回想了一下前世知道的事情,心中猜测着,恒王必是先秦王一步动作,避出京城,而请旨下江南来筹粮,江南一带是秦王和王阁老的地盘,恒王此行无异于入了虎狼窝,是以秦王必以为恒王捞不着好处,才放心让恒王出京。但前世,恒王在江南杀了不少的官商,一举把江南和福建之地的刺头拨了个干净,恒王会这样大刀阔斧的行事,不可能没有倚仗和后手,那恒王的倚仗又是什么呢?

    姚姒又不能把心中的疑惑说给别人听,实在想不通也就不去费那个精神,她只知道一点,恒王必定会如同上一世那样下江南来筹粮,那么,宝昌号手头的粮食就要心快且要不动声色的抛出去了。

    姚姒把贞娘和宝昌号的几大掌柜又叫上山来,就向几大掌柜说,她接到京城来的消息,对于恒王下江南筹粮这个消息她没点明,只是说有可能朝庭会派人下江南来筹粮,几个掌柜都是经过些事情的,结果商议下来的决定,便如姚姒心中所料,宝昌号手上的粮食留不得了,需得不动声色的开始抛出去。

    姚姒便欣然赞同几个掌柜的话。

    几个掌柜的下了山,姚姒却把贞娘留了下来,又叫了张顺进来,三人团团坐在屋里,姚姒便道:“时间不多了,两位的事情都办得如何了?”

    张顺和贞娘看了眼,张顺就道:“鱼儿上勾了,金生前前后后倒卖了几次粮食,赚了七八百两银子,就去怂恿姚博瑞。这回因姚博瑞得了宋家这么个岳家,姚四老爷是明里暗里把他给闲置起来,不叫他沾一分的手在铺子里,姚博瑞气急却又奈何不了,有心想做番事情令姚老太爷和四老爷刮目相看,便在金生的怂恿下开始倒卖起粮食来。”

    贞娘便拨着算盘,道:“邻县的太昌粮铺从顶下铺子到收金生几次粮食,以及接收姚博瑞第一次大批的粮,总共亏了二千两银子,我听姑娘的,几天前就把太昌粮铺关闭了,且一应相关的人都抹去了痕迹,料想就算是有人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姚姒就点头笑道:“你们两个配合得很好,姚博瑞赚了第一批银子,肯定尝到了甜头,势必会想尽了法子去筹银子来屯粮,加上早粮又欠收,粮价日益上涨,他手头的粮食就不会多到引人注意,这样一来,精明的姚老太爷就不会起疑心,姚四老爷久在彰州行事,姚博瑞的事情想瞒住他却是不容易,但我估计经了宋家一事,姚四老爷是巴不得看姚博瑞出丑的。”她略停了停,就起身朝张顺福身道:“接下来请张叔万万要小心行事,成败在此一举,我姚姒在此多谢张叔了!”

    张顺哪里想到姚姒会这么郑重的给他福身行礼,忙忙避了过去,接着他就朝姚姒抱拳道:“姑娘放心,小的虽然不会说话,但事情一定会给姑娘办妥了。”

    姚姒的脸上就显露出了几分激动的神色,张顺见从前她从未这般喜怒于色过,心知这件事对姚姒无比的重要,越发打起精神来。

    一切事情都在朝着姚姒预定的局面在走,可是姚姒却不得不考量几个很重要的问题,首先是宝昌号。宝昌号先前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去屯粮,现在银子是在成倍的回笼中,宝昌号手头上有了这么大笔的银子,接下来该把银子投到哪些赚钱的产业中,这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二是,恒王如果收拾姚家,那作为现在还是姚家一份子的她和姐姐又该怎样不受到牵连?如果她们不想受到姚家的波及,那就只有被姚家除族一条路可走,可无缘无故的,姚家利用她们姐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轻易逐她们出家门?

    姚姒苦思瞑想,觉得想出来的法子各有利弊,一时间也难以决择,又想到毕竟被除族是大事,还是要先探探姐姐的口风。

    她去了姚娡的屋里,见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采芙一个在当值,采芙迎了她进屋,边走边小声向她说道:“长生回来了,姑娘才打发他下去歇息。”

    姚姒想着长生回来必定是带来不太好的消息,她朝采芙笑着点了点头,就看到姚娡坐在窗户底下,脸上一片沮丧。

    “姐姐,怎么了?”姚姒走上前唤了一声,姚娡就拉她坐在身旁,苦笑道:“我原来心底还存了一思侥幸,他就算是无情无义的人,也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丝情义,却是我大错特错,不该心存幻想的。”

    姚姒就拍了拍她的手,冷笑道:“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伤心,他既无情我便休,想那样多做甚!”

    姚娡没想到妹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缓了好大会子才道:“焦氏收了宋家一万两银子的事情千真万确,他却是个糊涂的,焦氏说甚他就信,半分没有为我出头的意思,还叫长生带了信回来,说什么不要让我们听风就是雨,而诋毁继母,还说什么叫我们安心在寺里呆着,等出了母孝再让老太太把我们接回家去,信上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就算作作样子,也该对我们虚寒问暖一番,他这样做,却叫人真真是寒了心,我们怎么会有这样子的父亲?”

    姚姒抱住的姐姐,试探着道:“不如,我们想法子离了姚家,从此和她们一刀两断好不好?那样,我们就再不是姚家人,姚家人也管不了你我,再也算计不到我们头上去了。”

    姚姒没想到自己正想着怎么试探姐姐的意思,这机会顿时就来了,她的话充满了诱惑,从此摆脱受人算计摆弄,那是何等的自由。

    姚娡听在了心里,一时间只觉得妹妹的话说得很对,姚家不异于虎狼窝,她宁愿这辈子无依无靠也不要再担惊受怕,她看了看妹妹,就道:“你可有法子?”

    姚姒听姐姐这样问,便知道她也不反对和姚家一刀两断的,就道:“法子是人想出来的,只要姐姐也是这个意思,那我就去想法子,只是有一点,我们若被姚家除族,往后,若是周家因此而有什么变故,姐姐心里可要有准备。”

    姚娡明白她的意思,道:“若周家不是看中我的人而是姚家的家势,这门亲不结也罢,这辈子姐姐就守着你过日子,咱们到时搬到别的地方去,从此隐性埋名不理世事。”

    姚姒眼眶微湿,没想到姐姐经了这些事情后,能看得这样开,她满心里的高兴!道:“好,好,我这就想法子,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去哪都好。” 

第101章 状告

    才刚进六月,天儿就使劲的热起来,这样的酷暑天儿,又是大中午的,就连那树上的鸟儿也受不了,往那树阴里躲了就不出来,按说飞禽走兽都如此,何况是人。只是在彰州通往福州的官道上,随处可见一群群衣裳褴褛的百姓睁着饥渴的眼,哪里顾得了大热的天,只要看到但凡是能裹腹的东西就团团上去抢,这样的情形已然屢見不鮮。官道上茶寮的老板叹息着摇了摇头,指着他收养的孤儿道:”看好喽小子,若不是老头子我收养了你,这世道哪有你小子的活路。”

    小男孩虽然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但比起路边那看着就饿得面黄饥瘦的孩童来却要好得多,至少每日里还能吃到一顿饱饭,闻言只是傻笑。

    茶寮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头,那双浑浊的眼晴里含着悲悯,只是那情绪却只一闪而过。

    这条官道是彰州往返福州的官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茶寮恰好能让人喝口茶水解解泛,是以老头才能勉强能渡日。

    这时,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小男孩的耳朵灵,惊喜的朝老人喊道:“爷爷,你听,有马蹄声传来,又有生意上门了。”

    老人耳朵背,听了孙子的话却是一喜,看见孙子只顾着伸头往外瞧,老人把肩上搭的汗巾往小孙子身上抽,喝道:“还不快些把烧好的凉茶拿出来,再懒就不给你小子饭吃。”

    小男孩这才一溜烟的跑进去准备茶水。

    这时候漫天的尘土飞起,十几匹轻骑“得得”的由远逼近,老人的半辈子都湮没在这条官道的灰尘里,听这马蹄声规整有力,便知并不是普通人的马匹,连忙打起精神来。

    果然,这十几匹人马停在了这间低矮的茶寮前,老人带着孙子躬着身子迎了上去,“几位客官里头请,喝些茶水解解泛,小老儿的店里还有些马料。”

    为首的黑衣男子就朝四周望了一眼,眼看那名看着像是哪家的公子哥儿模样的青年下得马来,黑衣男子就上前低语了几声,那公子哥儿就点了头,后头就有人把马拴在了马糟里。

    老头极会看眼色,忙后搭巾拿在手上朝那上首的桌子擦了擦,又叫孙子提了茶壶出来。

    等那贵公子坐下,老头提着的壶水就被刚才那名黑衣男子接了过去,叫老头把摆在桌上的粗瓷茶杯拿开,后头就有人摆上了一只素青花瓷杯上来,那人往杯里倒了水,又拿出了根银针往里试,待确定银针无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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