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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昨日花开悄然-第2部分

小说: 昨日花开悄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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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求屡次得不到回应。
陈嘉琪说,程灏的家长肯定给老师送礼了,所以老师才不敢动他。
林涵觉得此言有理。陈嘉琪的爸爸是C大招生办的主任,于人情世故方面颇为精通,陈嘉琪耳濡目染,小小年纪就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俩小屁孩合计了一晚上,想出一条釜底抽薪的计谋。
之后的几天林涵忍辱负重,表面上装作相安无事,背地里却买通了班长偷偷从程灏的学籍卡上抄来他爸爸的电话。
第二天她特意穿了一件雪白的蕾丝连衣裙,程灏第一次揪她辫子的时候她就开始反抗,故意挑着难听的话说。
程灏也不是省油的灯,觉得这小萝卜头有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架势,此等恶习绝对不能纵容,必须把反动因子扼杀在摇篮中。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一直吵到上课铃响,因为老师的到来不得不偃旗息鼓。
林涵故意倚着后排的桌子,这在平时是绝对不被程灏允许的。程灏一时气昏了头拿钢笔在她背后画了个很丑的猪头,还在旁边写上林涵的名字。
其实林涵在他动笔的那一刻就已经感觉到了背后的异样,可为了自己的计划成功,她咬牙放弃了反抗,大不了赔上一条裙子也要把这臭小子绳之以法!
一下课后排的男生就指着林涵大笑,程灏也笑,挑衅的对着她扮猪脸。林涵二话没说直接跑去了办公室告状,看到班主任老师敷衍的嘴脸,她朝门外点点头,陈嘉琪便捏着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跑了。
林涵回到教室,程灏变本加厉地奚落她。饶是她再能忍,毕竟也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想到老师都不能为自己做主,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这一节课正好是班主任老师的语文课,林涵没有听进去一个字,趴在桌子上越想越委屈,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一响她就冲出教室。经过楼梯转角的时候撞到一个人,泪眼朦胧中只看到一片厚重的橄榄绿。那时候警服还不是现在的藏青色,林涵看见绿衣服大盖帽便以为是警察叔叔,揪着他的裤腿说班里有个大坏蛋,让警察叔叔快点把他抓走。
如今回想起来不知是该笑她当年的好运还是该哭她的无知。
程灏追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她抱大腿的一幕,结结巴巴叫了声“爸爸”。林涵没反应过来,拉着“警察叔叔”的衣襟下摆说:“这就是那个大坏蛋,叔叔你快把他抓起来!”
要不怎么说林涵狗屎运呢!程灏他爸赶来的时候正巧也是林涵最狼狈的时候,而他接到的电话内容是“程灏在校调皮,常常欺负女同学”,用一般人的思维来看,很容易把林涵此刻的情形推广到“常常”上去。
程爸爸作为一名军人,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欺负弱小。他把哭得稀里哗啦的林涵抱起来,戏剧性的从自己的军装口袋里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给她,甚至还用厚实的大手给她擦掉眼泪。
与林涵受到的春风般的待遇不同,程灏得到了自家老爹凌厉的一道视线。他畏缩的后退一步,一颗扑通扑通的小心脏顿时坠入三九寒冰:这次完蛋了!
程爸爸把林涵哄住了之后送她回去上课,跟老师打过招呼之后提溜着程灏的后领子走了。
此后一个礼拜程灏都没来上学,老师也调了座位让林涵彻底摆脱噩梦。程灏回来的时候又赶上林涵出水痘,再见面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两人互相奉送一记白眼擦肩而过,从此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直到初中又变成了前后桌。
十几岁的林涵是班里的学习标兵,老师对她有求必应,程灏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开学后她忐忑了一个月,见程灏没有什么不轨举动,终于放下心来。
可惜好景不长,林涵这厢里刚刚撤了防火墙,程灏那厢里就开始发动攻击。
在一场战役中,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上的痛苦更加让人崩溃,这是从小接受军事战略理论熏陶的程灏比林涵的高明之处。
程灏的足球篮球都玩的好,出手又大方,很快收揽了班里一众男生。再加上这厮油嘴滑舌,长得还集父母之所长帅得无可挑剔,又把班里的女生搞得五迷三道。没过多久,林涵就被班里同学孤立了。
刚开始她还搞不清状况,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激起了民愤,直到偶然在厕所里听见隔壁班的女生议论自己,这才知道一切都是程灏搞的鬼。
她从厕所回来看见程灏大喇喇的伸展腿脚搭在自己凳子的横梁上,恨不得上去踹断他的腿。可惜她不能,没有人证物证她不能贸然行事,唯有忍字当头,谋定而后动。
三年过去了,林涵始终没有进行反击。也许刚开始是因为等待证据和机会,可后来却是忍着忍着忍习惯了,在学习成绩遥遥领先的情况下,别人的态度已经无关痛痒。
中考的前一天程灏在校门口拦住她和陈嘉琪,说他早就知道当年是他俩设计陷害他,这三年来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再见,他还会继续报复下去。
这一番话着实让林涵和陈嘉琪吃了一惊,虽然当年他们的做法有些卑鄙,可毕竟是他程灏有错在先,林涵被压迫的不能忍受才奋起反抗。想不到程灏的气性这么大,记仇能记这么多年,还要费尽心机的报复!
此时的林涵已经不是彼时睚眦必报的小萝卜头了,默默隐忍了三年让她的性格变得沉静稳重。她认真剖析过往,承认当时自己的做法本质上属于“栽赃陷害”,确实有错。由此她心生愧疚,于情于礼都应该向程灏说句“对不起”。
程灏闻言吃惊的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堪比当年见到他爸那般精彩。林涵以为他会说点儿什么,可等了半天还是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正想再一次真诚的道歉,他却转身跑了,那个背影甚至有些……狼狈。
林涵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因着那份愧疚和他扬言“报复”,她和陈嘉琪心里都有疙瘩,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故宫发生的“异灵事件”会给他们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程灏的逼视下她把头埋得很低很低,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此刻他的表情一定是似笑非笑既玩味又自得,让人恨不得用一套天马流星拳把他揍得鼻青脸肿貌比无盐。
不过林涵忍住了,初中三年前后桌都能够熬下来,现在隔了好几排桌子还有什么好怕的?!














chapter 3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课业增多之外,高中生活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林涵每天跟陈嘉琪上下学,在班里和苏靖瑜她们相处也还算愉快,程灏仍然按兵不动,总体来说还算惬意。
唯一的烦恼就是曾经让她引以为豪的学习成绩。
林涵偏科严重,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大段大段的文字背诵,政治和历史成绩十分糟糕,开学一个月后的摸底考试,两门课的成绩刚刚擦过及格线。
兴爷把成绩单贴在一进门的墙壁上,林涵再一次看到韩乔的名字。
课外活动的时候她特地跑到2号教学楼高一九班的教室门口,虽然隔着书山人海,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清隽的少年。
上次竞赛时他穿了一件干净的白T恤,胸前印着三朵小小的向日葵。他很瘦,白白净净的脸上架着一副黑色半框眼睛,显得书生气有余而阳刚气不足。
算起来两次看到他不过才隔了五个月,现在他穿一件灰色条纹棉衫,无端端生出一种成熟冷凝的气质。
他还是那么瘦,林涵想,所谓高处不胜寒,他常年高居榜首,这么单薄的身板怎么能扛得住。
回家报告成绩时林妈端着稀饭的手一抖,半碗红枣粳米以及各种不知名的豆子熬成的红褐色胶状物就以自由落体运动扑向了她的真丝衬衫。
林涵以第7名的成绩考入省实验,仅仅过了一个月便下滑到65名,足足低了陈嘉琪24名。
林涵倒是没有羞愧的低下头认错反省什么的,那种矫情的事儿她做不来。这孩子虽然理性思维能力不错,可在揣摩人的心思方面差的不是一般二般。说白了,就是有IQ没EQ的傻妞儿。
她大言不惭地告诉老妈,不用担心,这种现象只是暂时的,那些排在她前面的人未必是能够笑到最后的。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林妈还是恨不能一巴掌拍碎她的自大!
在教育孩子这方面,林家一向是以母上大人为主导的家庭责任制。
林妈把手上的骨瓷小碗“啪”一声拍在桌上,开始痛心疾首引经据典苦口婆心的教育。
林涵只是唯唯诺诺的应声,其实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真正的噩梦开始于十一月的期中考试,C市几所高中联考,全市排名,林涵排在第201位。
林涵觉得这个成绩虽然拿不出手,可毕竟还没绝望。她仔细分析过那张成绩单,自己的政治历史地理三门课加起来比韩乔低92分,总分却只差54分。第一个学期结束后就会文理分班,她对自己有信心,学好数理化,踏平省实验不在话下。
林妈就没有这么淡定了,看到闺女一落千丈的成绩后直接用手指戳在她脑门上,抓起电话打给了远在上海的莫儒生教授,也就是林涵在血缘关系上的生父。
同样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还有程灏,他自小见惯了林涵在学习上叱咤风云,突然看她的成绩跟玩儿跳楼机似的坠落的这么迅猛,不由得替她捏把冷汗。
讲评试卷的时候年近不惑的历史老师对林涵佩服的五体投地,最后一道10分的问答题全班只有一个人得鸭蛋,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李广是如何穿越到秦朝末年跟陈胜一起起义的,还斩了一条腾云而起的白蛇号称“飞将军”,煞有其事的给秦汉历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后是政治,第七题是练习册上的原题,所有得分少于5分的同学都要罚写5遍,然后去办公室背给老师听,背不过的再写10遍。
于是某人抄了15遍。
即使这样,林涵依然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在周围同学埋头苦干日渐消瘦的浪潮下,她的腰围还长了三寸,真是没心没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课外活动时间她从不闷在教室里自习,隔三岔五地晃荡到2号楼九班门口看一眼韩乔。仅仅只是一眼,哪怕是个背影,她都能心满意足的回到教室跟苏靖瑜下五子棋。
圣诞节那天C市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按照计划上午第三节课和第四节课是作文课,年轻的语文老师高慧娟给大家25分钟到室外感受飘雪,然后回来写一篇关于雪的作文。
林涵裹着厚厚的帽子围巾手套出去,不幸被几个男生打雪仗的流弹击中,躲都躲不开。苏靖瑜叫上唐梦箫她们也来打雪仗,林涵自知运动神经太差拒不参加,躲到塔松的树干背后防止不幸中招。
雪花一团一团的飘下来,林涵伸手接住,想要赶在融化之前看清楚是不是六瓣。冷不丁的被人当头罩了一堆雪,她尖叫一声跳起来,脚底打滑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儿,姿势好不狼狈!
程灏哈哈笑着蹲在她面前,幸灾乐祸的问道:“爽吗?”
林涵抬脚用力踹在始作俑者的小腿上,愤愤的骂道:“有病啊你!我招你惹你啦?要不要这么手贱!”
程灏也不气恼,顺着她踹过来的力道坐在地上,两手往雪地里一撑,笑呵呵的说:“还真是挺凉,不过你穿那么厚,应该感觉不到吧。”
林涵黑着脸爬起来,看他只在保暖内衣外面套了件夹棉外套,潇洒归潇洒,却在这个北风吹雪花飘的环境中显得过分单薄。于是想也不想就伸手拉他一把,“快起来!别在雪地里坐着,冻坏了你也就算了,别弄脏衣服。”
程灏好笑的看她,“我衣服脏不脏关你什么事?”
“切!我是为你妈着想,你把衣服弄脏了,洗衣服累的可是你妈,懂不懂孝顺啊?”
“我们家洗衣服的是洗衣机,我妈累不着。”
“那就,那就给你们家省电费,都是爹妈的血汗钱,省一分是一分。”
程灏被她拙劣的借口逗得心情大好,却还是赖在地上不起来,仰着头看她,“你这么为我爹妈着想,图的是什么?”
林涵一噎,这都什么人啊!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脑子抽住了才跟他在这儿瞎磨叽!
“你爱起不起,懒得跟你啰嗦!”
“哎!”程灏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拉顺势站起来,“你也太不禁逗了,三句话就翻脸。行了行了,我谢谢你好心拉我起来,给我们家省下一笔洗衣费。”
林涵被他揶揄得小脸儿一红,怯怯的、狐疑地看他,猜不透他这突然的客气是为了哪般。
程灏收到她纠结的小眼神儿,停止嬉皮笑脸,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尽量使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庄重:“刚才就是一个小玩笑,绝对没有恶意。你别整天防贼一样的防我,以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咱们谁都别提了。能做九年的同班同学不容易,以后还是同班同学就更是难上加难。我挺珍惜这种缘分的,你也大人大量,跟我化敌为友成不?”
突如其来的示好搞得林涵既惊讶又莫名其妙,这人思维跳跃性也太大了吧,怎么说一出是一出啊?
勉强镇定了三秒,这才试探着问他:“真,真的?”
程灏想笑,这丫头脑子秀逗了才问这种傻问题,真的假的又岂是靠嘴皮子说的?瞧她睁大眼睛巴巴地等待答案的傻样儿,好像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真不知道是缺心眼儿啊还是装糊涂。
不过这回他倒真没说瞎话骗她,刚才的一番话出自肺腑,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跟她恢复邦交。他深吸一口气憋住笑意,尽量表现出十二万分的诚意,点点头说:“真的,比珍珠还真!”
林涵垂下眼,咕哝一句:“珍珠不是这个真。”
程灏终于破功大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亮闪闪的像是高露洁广告。
当然,如果没有那点因为嘴唇干裂而渗出的猩红的血丝儿的话,画面会更完美一些。
林涵盯着他的嘴唇默了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擦擦吧,嘴唇流血了。”
程灏舔了舔,是有点儿血腥味儿。伸手接过纸巾抽出一张擦嘴,剩下的装进口袋里,还不忘说一句“谢谢啊”。
呃……
林涵无语,她没想把整包纸巾送给他啊!只是因为戴着手套不方便才让他自己抽一张,这人怎么这么实诚啊!拿人家的东西一点儿都不手软啊!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林涵更加无语。
程灏摸摸自己干巴巴的嘴唇问道:“你有润唇膏吗?给我用用。”
林涵一怔,下意识的就把羽绒服口袋里的唇膏给他了。等他堂而皇之的在嘴唇上细细涂抹完,她才猛然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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