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芸-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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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夫人神情一凛,似是觉得女儿说的有理,那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久久不曾出声。
这一日,姚芸儿弯着腰,正牵着溪儿的小手,扶着孩子在御花园走路。
溪儿已是一岁多了,正是顽皮的年纪,成日里都将姚芸儿缠的精疲力尽,玉芙宫中虽然奶娘与宫人众多,可这孩子却甚是依恋母亲,除了姚芸儿,谁都不要,就连袁崇武抱她,也不似小时候那般咯咯直笑了,只往母亲怀里躲。
姚芸儿额上起了一层汗珠,扶着孩子没走多远,就觉得腰际那里一阵阵的疼,仿似要断了似得。
“姚母妃?”直到听闻一记清脆的儿声,姚芸儿一怔,抬起头来,就见一袭玄纹锦袍的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那少年肤色白皙,眉清目秀,正是袁宇。
见到他,姚芸儿先是一怔,继而支起身子,轻声唤了一句;“二皇子。”
袁宇自进宫后,只在嬷嬷的带领下去玉芙宫中看过溪儿一眼,因着两宫相距甚远,又因母亲与兄长的关系,他也不敢来玉芙宫中看望妹妹,这一日刚从上书房下学,却不曾想会在御花园中偶遇了姚芸儿母女。
袁宇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那粉团似的小人儿,唇角的笑意却是止不住的,带了几分腼腆,更多的则是喜悦,对着姚芸儿道;“姚母妃,我能抱抱妹妹吗?”
闻言,姚芸儿心头一紧,可见袁宇的眼睛一直盯在小溪儿身上,那双清澈的瞳仁里满是兴奋与疼惜,是浓浓的手足之情。
姚芸儿心下一软,想起袁宇毕竟是袁崇武的儿子,相貌也是文弱清秀的,不似袁杰那般阴戾,姚芸儿也知道这孩子身子不好,时常生病,是以当下只柔声道;“当然可以,只不过妹妹年纪还小,你抱着她要当心点。”
袁宇见姚芸儿答应,顿时喜不自禁,只蹲下身子,将袁云溪抱了起来,说来也怪,溪儿认人认的厉害,除了父母谁都不要,可当袁宇将她抱在怀里时,小小的孩子立马咧开了小嘴,笑了起来。
袁宇见到妹妹朝着自己眉开眼笑的样子,自己也是喜不自禁,只回头对着姚芸儿道;“姚母妃,我能抱着妹妹去花园里玩吗?”
四周全是宫人,花园亦是近在眼前,姚芸儿便是叮咛道;“不要跑得太远。”
袁宇答应着,只抱着妹妹去了花园,身后跟着一大帮的侍从宫人,姚芸儿站在不远处,眼见着袁宇将袁云溪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带着她去捕蝴蝶,只听溪儿脆生生的笑声响起,让人听着心都要化了。
袁宇对妹妹十分耐心,见她在自己怀里扭动着身子,遂是将她放下,自己则是站远了些,对着袁云溪笑道;“来,过来,到哥哥这里。”
溪儿晃着小腿,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几步,扑在了袁宇怀里,袁宇忍不住将她举得高高,高呼道;“溪儿会走路了!”
姚芸儿在不远处瞧着这一幕,唇角亦是浮起丝丝笑意,只转过头,对着一旁的宫人嘱咐了几句,要她们去端些点心水果来,待会好给两个孩子吃。
宫人刚刚退下,姚芸儿却听一阵哭声响起,那哭声撕心裂肺,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只听了一声,脸色刷的变得苍白,这是溪儿的声音!
等姚芸儿奔至花园里,就见袁宇面色如土,浑身簌簌发抖的站在那里,而溪儿已是被侍从抱了起来,一张小脸到处是血,就连那漂亮的衣领也被染红了,小小的身子在侍从的怀里不住的抽搐着,嚎啕大哭。
姚芸儿慌了,再看见孩子身上的血迹时,只骇的差点晕倒,她手忙脚乱的将孩子接过,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只不住的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袁宇见着这一幕,亦是吓坏了,瞧着妹妹哭的厉害,也是苦了起来,对着姚芸儿道;“姚母妃,是宇儿的错,宇儿没看好妹妹,让她摔了跤,她的眼睛。。。。。磕在了石头上。”
姚芸儿一怔,眼眸向着草丛中看去,果真见那里竖着一块尖锐的巨石,一角处沾满了血。
☆、179章 是你害了溪儿
听着稚女的哭声,只让姚芸儿心疼的不知要如何是好,她抱紧了孩子,再也顾不得与袁宇说些什么,嘶声要人去请了太医,自己则是抱着女儿,在宫人的簇拥下匆匆离开了御花园。直到姚芸儿抱着孩子,与宫人一道离开后,袁宇仍是站在那里,他抽噎着,抹了把眼泪,刚要抬腿跟上,岂料从假山旁却是钻出一个人来,一把将他拉扯了过去。“哥哥?”见到袁杰,袁宇大睁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在这里。袁杰隐身在假山里,年少的面容一脸阴鸷,只对着弟弟道;“娘和你说了多少次,要你离那丫头远点,你怎么不听话?”袁宇嗫嚅着,一张稚嫩的小脸满是泪痕,兄弟虽然只相差两岁,但比起高大健壮的兄长,他分明还是一个孩子。“溪儿是我妹妹,我就是想看看她,多陪陪她”“呸!妹妹?”袁杰一记冷笑,对着弟弟道;“她算什么妹妹?要我和你说多少次,她是玉芙宫那个狐媚子生的,她娘抢了咱们母亲的恩宠,她抢了咱们兄弟在父皇心里的位置,她本就不该来这个世上,算哪门子的妹妹?”袁杰话音森寒,袁宇听在耳里,心头却是慢慢凉了下去,他望着眼前的兄长,颤声道;“哥,溪儿还那么小,看着她受伤,你难道都不会心疼吗?”闻言,袁杰不解的看着弟弟,皱眉道;“我心疼?我巴不得那丫头死了最好,我为何要心疼她?”袁宇听了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兄长,失声道;“是你是你害了溪儿”袁杰脸色一变,矢口否认;“分明是她自己磕着了眼睛,与我何干?”袁宇浑身发抖,方才他领着溪儿在假山附近玩耍,溪儿奶声奶气的跟在他身后,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溪儿便摔了下去,而且还不偏不倚的磕到了那块巨石上!“是你!你躲在这里,趁着溪儿过来,你伤了她,是你把她推到石头上的,是不是?”袁宇眼眸血红,竟是冲了上去,小手紧紧攥住袁杰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袁杰面露不耐,眼底更是一片不忿,一手便将袁宇的小手挥开,只让弟弟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倒没出手,而是踢了她一脚,谁知道那丫头要死不死的磕到了石头上,能怪得了我?”“你!”袁宇目眦尽裂,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向着袁杰扑了过去,袁杰猝不及防,竟是被弟弟一个用力推在了地上。“溪儿是咱们妹妹,她还那么小,你怎么能忍心,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你这个禽兽!”袁宇想起粉团儿似得妹妹,一眨眼浑身是血,她伤的那样重,说不准那眼睛至此都是保不住了念及此,袁宇心头大恸,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滚,双手死死扼住袁杰的臂膀,将他紧紧压在身下。袁杰面色阴暗,一拳打在弟弟身上,将他推了开去,斥责道;“你发什么疯?为了那个丫头,你居然敢骂我?”袁宇虽然一直知晓袁杰性子暴躁,就连安氏也一直交代自己,要处处顺着兄长,听兄长的话,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袁杰的心思竟是如此恶毒,对那般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似是猜出弟弟在想什么,袁杰站起身子,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对着弟弟道;“你别忘了,姚氏是凌肃的女儿,那丫头是凌肃的外孙女,大哥这样做,也是为了咱们哥两的将来好,你长点心,别尽做胳膊肘往外拐的事。”袁宇神色黯然,一张脸蛋亦是面色如雪,他默默的坐起身子,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袁杰看了他一眼,似是对这个弟弟颇为失望,只道了句;“你好自为之吧,你若想在父皇面前邀功,大可以将哥哥供出去。”说完,袁杰不再看弟弟一眼,只走到假山外,对着园子里看了一眼,见四下里无人,方才走了出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袁宇眼瞳无光,未过多久,亦是从假山里走出,他擦干了面颊上的泪痕,脚步十分坚定,向着玉芙宫的方向走去。玉芙宫,后殿。袁崇武得知女儿受伤的消息,便是从元仪殿匆匆赶了过来,刚到后殿,就听溪儿撕心裂肺的哭着,孩子显然是哭了许久,嗓子早已是哑了,一声声的绞着父亲的心。姚芸儿守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一群太医围在女儿身旁,孩子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显是疼的厉害,小小的身子不停的挣扎着,被太医紧紧的箍住,血水混着泪水不住的从眼角里往下掉,就连那枕头都被打湿了。姚芸儿的眼泪亦是没停过,她伸出手将自己的泪珠拭去,只一声不吭的守在那里,只有孩子哭的太厉害时,她方才会颤抖着声音,哄上几句不成声的话语。直到她落进一道温厚有力的怀抱里时,姚芸儿整个人才瘫软了下来,对着身后的男子刚唤了一声;”相公”泪水更是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袁崇武脸色沉到了极点,只揽紧了她的肩头,宫人们见到他,皆是跪了下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战战兢兢的,太医听到动静,亦是转过身子,太医院的院判张大人则是向着袁崇武拱了拱手,颤声道;“老臣见过皇上。”“公主怎么样了?”袁崇武向着床上瞥了一眼,就见溪儿躺在那里,一张白皙粉嫩的小脸上满是血污,简直让人心痛到了极点。张大人肩头哆嗦着,见男人相问,不敢不答,只扑通一声,跪在了帝妃二人面前;“回皇上的话,公主的眼睛受了重伤,老臣已是领着同僚竭力相救,可一来公主伤的太重,二来公主年幼,一直哭闹不止,臣等束手无策,若要医治,必须要公主停止哭闹才行。”“那就想法子,要她别哭!”袁崇武眸心焦灼,低声喝道,闻言,张太医的额上已是起了一层冷汗,为难道;“皇上容禀,公主年幼,臣等不敢以麻沸药喂之,如今之计,只能等公主睡着后,不再流泪方可医治。”袁崇武听了这话,心头便是火起,只厉声道了句;“一群庸医!”言毕,他大步走至床前,将床榻上的女儿抱在怀里,姚芸儿亦是围了过去,溪儿哭了许久,已是疲累不堪,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就连哭声都是微弱了起来,细细的如同小猫,唯有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方才为她敷上去的药膏,只被眼泪冲的到处都是。“溪儿乖,别哭”姚芸儿见女儿痛苦挣扎的样子,一颗心只疼的几欲麻木,若不是她大意,孩子又怎能受这般大的罪!袁崇武抱紧了女儿,让她小小的身子无法乱动,只对着一旁的太医沉声道;“拿银针来。”张太医最先回过神,道;“皇上的意思,是要臣等为公主扎针?”袁崇武不忍去看孩子的小脸,一双黑眸满是煞气,道;“不错,用银针扎公主百会穴,等她睡着后,立即医治!”张太医颇为踌躇,只道;“皇上,公主太小,若是扎针时有个好歹”不等他说完,男人的面色顿时变得冷列如刀,一字字道;“若有好歹,朕要你们太医院的所有人,去为朕的女儿陪葬。”在场的太医俱是一震,袁崇武浓眉深锁,对着张太医道;“还不快去!”院判一个哆嗦,立时回过神来,唤药童取来药箱,将银针取出,聚精会神的为孩子扎起了针。袁崇武一直抱着溪儿,在看着细长的银针刺进孩子孱弱的身子,心口处便是猛然一窒,就连胳膊都是抑制不住的轻颤。玉芙宫外,安氏卸去了所有的珠钗首饰,一袭布裙,长发披散,领着袁宇直挺挺的跪在青石板上,暗自强撑。“娘娘,你先与二皇子起来吧,皇上和姚妃娘娘还在里头守着小公主,奴才穿传不上话啊!”内侍弓着腰,一脸为难的伴在安氏母子身旁,不住的劝说。安氏摇了摇头,只低声道了句;“有劳公公通传,我与二皇子,在这里等着皇上。”那内侍见安氏母子坚持,遂也不再多说,暗地里叹了口气,退至了一旁。安氏面无表情,眸光的余角却是看见袁宇笔直的脊背已是微微发颤,这孩子打小便是身子孱弱,他们母子在这里已是跪了两个时辰,也难怪这孩子会坚持不住,就连自己的膝盖,都是刺痛不已,一双腿更麻木不已,没有了知觉。“孩子,咱们要挺住。”安氏的声音淡淡响起,传进袁宇耳里,只让少年摇摇欲坠的身子倏然一震,快要佝偻下去的身躯复又挺得笔直。“对,就是这样,待会见到你父皇,无论他怎样惩罚你,你都要撑住,不能失了体面,记住了吗?”“母亲,孩儿明白。”袁宇黑瞳一动不动的望着玉芙宫的大门,渴望着从里面能走出一个人来,告知自己妹妹的消息。
☆、180章 是不是我的报应
安氏瞧着儿子殷切担忧的黑眸,心里便是一酸,只叹这个孩子自小便是心底善良,连只蚂蚁都不舍踩死,当娘的心头清楚,这事定和宇儿无关,说到底也只是造化弄人,袁崇武疼若心肝的孩子,偏偏在袁宇的手里给伤着了。安氏带着儿子来玉芙宫时,在路上便已经稍稍打听了些,知道袁溪磕到了眼睛,几乎整个太医署的人全被招了过来,纵使安氏经过多年的风霜,早已磨砺的心机深沉,可眼下的情形,还是让她心头发虚,只担心袁溪若真有一个好歹,袁崇武又会如何对待宇儿?即使他相信宇儿不是故意的,可事实摆在眼前,那孩子的眼睛若真是瞎了,只怕宇儿在袁崇武心里,也再也不会有丁点位置安氏想到这里,一颗心酸凉酸凉的疼,转眸看向儿子,就见袁宇单薄纤瘦的身子不住的轻颤,她瞧着便是心疼,只将儿子揽在了怀里,要他倚在自己身上。“娘,妹妹的眼睛”袁宇鼻尖酸楚,这一语刚说完,眼眶又是湿了起来。安氏温声安抚,用只有娘两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宇儿别怕,宫里面的太医多,药材也多,你妹妹一定会没事的。”袁宇心下十分愧疚,只咬着唇,低下了脑袋。见儿子这般模样,安氏亦是难受,微微垂眸道;“宇儿,等待会儿你父皇出来,你要好好地认错,无论父皇怎样惩罚你,你都不能求饶,知道吗?”袁宇清澈的瞳仁中显露出些许的不解,安氏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你父皇骁勇善战,最不喜人胆小懦弱,你是他的儿子,要勇于承担责任,切记不可哭哭啼啼的要父皇饶了你,懂吗?”袁宇心思一转,顿时明白了母亲的苦心,他点了点头,对着安氏道;“娘亲放心,是我没照顾好妹妹,无论父皇如何惩罚孩儿,孩儿都心甘情愿。”安氏听了这句话,心下宽慰不少,只抚了抚儿子的小脸,松开了袁宇的身子,母子两继续跪了下去。听到殿门大开的声音,安氏心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