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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当嫁-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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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儿点点头,适才从丁姀屋里出来,交代了她们去瞧瞧淳哥儿,因她有些放心不下,生怕那日落水的事情吓着了这位小哥。足见这丁姀跟舒文阳两父子的情缘早就定下了,即便一个在盛京一个在姑苏,也剪不断割不掉这条姻缘。
  现下想想,也不知该为丁姀庆幸能嫁给舒文阳好,还是替她担心往后的日子好。
  红线见她还发呆,便扯了扯她,两个人互相拉着手儿便去丁妘那里瞧淳哥儿去了。
  丁妘正是焦头烂额,淳哥儿似乎真是被吓到了,这两天不光光睡不好吃不好,今朝子还有些低烧。可她有不敢告诉赵大太太去,怕责她个疏于照顾之罪。自己还并未跟侯爷共育子女,倘若让赵大太太知道自己连淳哥儿都照顾不好,哪里还指望她当个称格的母亲?非从眼底心底里小瞧了她不可。
  这会子淳哥儿总算是哭倦了躺下,不过睡得十分不安稳,总一颤一颤抽搐,到底也不知道怎么了。幸而不再喊着闹着要八姨或要晴儿红线了,否则她非得被逼得甩他几个巴掌才罢休。
  如春见淳哥儿好不容易睡下也大吁了口气,颤巍巍问丁妘:“那小爷的身子真不打紧么?”她可怕闹出人命来,或把淳哥儿烧成了个白痴,那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丁妘蹙眉甩她一眼,冷声道:“你在这儿看着淳哥儿,我去去就回。”
  如春知她要往二太太那里去,忙点头拿了件披风给她系上。正送她出屋,就见晴儿跟红线进了院子,一面打笑说着些什么。
  丁妘脸色微沉,欲将披风脱下来,可晴儿已经瞧见了她,远远地喊道:“侯爷夫人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丁妘暗道她们莫非是婆婆派来监视她的?她也不是不知道赵大太太的心思,这两天正为上回讨去的八字心焦呢问了丁姀丁婠的,却偏偏没有丁妙,这事情总让她悬着心,生怕赵大太太忘了她还有这么个妹妹。倘若失了这次机会,可是再没有的了。
  忙做出笑来应,道:“哪里是出去, 才回来的。”
  晴儿便也不好问她去了哪里。两人来到丁妘跟前福了福身,往里瞧了瞧:“小爷可在呢?”
  丁妘一骇,果然是来瞧淳哥儿的吗?这下额头开始沁了汗,有些发虚了。挤出笑道:“正睡着呢,姑娘还是别去吵他的好。”
  晴儿狐疑,绽笑道:“咱们七爷放不下淳哥儿,怕给他吓飞了魂儿,故而才让咱们两个来瞧瞧小爷。若好的话,就接出去了,侯爷夫人是知道的,咱们大爷……哦,就是小爷的父亲也在这儿,即便小爷一直怕他老子,可也不能总躲着不是?没这个理儿呀”也不好说丁姀托她们过来的,横竖舒文阳舒季蔷跟自己红线都记挂着淳哥儿,倒不如搬出淳哥儿的亲老子来得名正言顺呢丁妘被说得牙根紧咬,腹内草议了一番,说道:“是没这个理儿,我也劝了淳哥儿了。若他醒来的话,定再劝劝他。”心想是舒文阳要见自己儿子,她强拦倒没道理了,只得这般说。这若被他知道儿子在她这儿生了病,岂不要不依不挠么?
  她是个怕事儿的人,总想着大事能化小小事能化了,生怕让人觉得毕竟是落败的家里出来的,难免手脚不够大方得体,失了侯府的颜面。故而总擅掩藏,也懂粉饰太平。
  看来丁妘压根没打算让晴儿她俩进去,都这会儿了四个人还在屋子外杵着。晴儿跟红线毕竟矮了丁妘好几等,虽然不是自家的主子,可颜面上也得忌她几分。于是拉了拉红线使了个眼色,道:“既然睡着那咱们就不进去了,改明儿再来瞧。”
  丁妘松了口气,笑应:“改明儿得踩着点儿来,别等淳哥儿又睡下了。嗬嗬……”
  晴儿跟红线点点头,又施了一礼,方慢慢地出院子。
  红线按耐不住,心中焦急,直啐道:“这没有的事儿呀,咱们都说了是大爷要儿子,也不知道侯爷夫人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晴儿冷静想想:“坏了,定是淳哥儿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得赶紧去告诉四小姐去。”
  红线一听也急了:“那我去告诉爷们儿去”
  晴儿赶紧拉住她:“你糊涂啦,告诉爷们儿去这事儿还有完没完?即便是侯爷夫人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也轮不到咱爷去教训不是?关起门来让她们婆媳俩说清楚不就完了么?何苦让爷们儿掺和一脚。”
  红线顿悟,拍着脑额絮絮叨叨:“哦是了是了,我糊涂了糊涂了……”
  两个人赶紧急急忙忙地往赵大太太那地方跑,还是来到那棵凤梧桐底下,迎面又跟紫萍撞了个正着。
  “哎哟哎哟……”几声,紫萍便没好气,“走路冒冒失失的赶着去投胎呢是吧?”定睛一瞧,晴儿跟红线正喘着粗气直不起腰。
  她一愕,想起之前的事情脸颊顿时发臊:“又是你俩,打哪里来呢?后头被狗咬了?”不禁恼羞地刻薄了两句。
  晴儿红线哪还想之前的事情,见是赵大太太跟前的紫萍,便忙拉住她道:“紫萍,咱们姊妹两且央你个事儿。”
  紫萍一见她们神色凝重,便也沉下脸,问:“什么事儿?我办得到就做,办不到你们央了也无用。”
  晴儿道:“劳你去侯爷夫人那里瞧瞧咱们小爷好不好。”
  紫萍一听顿时两眼冒火,叉着腰声音拔高:“怎么着还怕咱们大*奶害了你家小爷不成?莫说小爷是舒公府的人是咱们大太太的表外孙,就说是个不打紧的人,咱们大*奶也不会下这个狠手哼……”说罢气得就要走。
  晴儿意识到说错了话,忙疾步追上去道:“不是这个意思,紫萍你故意害我急的不是?”
  紫萍站定,回眸余气未消,道:“那是怎么个意思?”
  晴儿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不是咱们小心之心,只为以防万一。小爷是咱舒公府的命根子,若出了差错咱们有几条小命赔?你我都担待不起是不是?”
  紫萍眼骨碌一转,正色道:“我去问也可以,不过我也问你们,你们那几位爷都上哪里去了?”
  晴儿诧异:“院里没人?”心道原来是去找爷们儿去了,难道要去告诉舒文阳那合的八字?
  紫萍不屑道:“废话,有人我还问你们俩。”
  晴儿一时语塞。身旁红线便道:“兴许是出去走走了,咱们七爷总待不住。”
  紫萍了然,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若是见了你们爷,就告诉一声,八小姐无恙了,让丁大爷宽宽心。别的我也不多说了,现就瞧你们小爷去。若是小爷无碍的话,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上你们爷跟前告状去”说罢迈腿便往丁妘那里走。
  知她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人,心眼没这么坏,晴儿自然放心。既然也不用自己出面去告诉赵大太太了,转而由紫萍去当这个台阶,若真有事的话也到底保住了丁妘的面子。现在唯一搁着的事情,便是淳哥儿究竟有没有恙了,若真病了或者摔伤了什么的,盛京的老太太还不得心疼死。
  两人见紫萍已去,便也只能暂先去丁姀那里,好歹告诉她一声淳哥儿好不好,也让她能安心养身子。
  要也算是紫萍的运气好,晴儿红线前脚刚离开丁妘那里,丁妘就去二太太那里了,这会儿屋里就如春看着。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淳哥儿病急
  
  紫萍原也想看看丁妘有没有借机出去跟娘家人去说八字的事儿,这才到门口,便见如春出来倒了盆水。“哗”地一声险些泼到她身上,忙不迭地就跳开:“哦哟哟……今儿是走背字呢……”
  如春骇在门边,看是紫萍,慌得铜盆“光当啷”一声摔到地上。
  紫萍拍了拍身上衣裙,没好气地道:“你失了魂儿般的做什么?是我吓着你了?”好像应该是她被吓到才对吧?
  如春支支吾吾,双手搓着衣裙浑身不自然:“紫萍……紫萍姐……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今儿被结巴俯身了还是鬼上身呢?”说罢甩她几眼,一脚踢开铜盆来到院里。一回头见如春傻傻愣在院门边,不由又气上心,指着她道,“怎么还杵着呢?大*奶呢?上哪儿串门子去了?”
  如春惊瞪着眼珠,踉跄地跑来她跟前回道:“小爷在这儿,哪里会去串门子。这会子正在里屋睡着,我看紫萍姐姐别去打扰了。咱们小姐为了小爷,这两日可没睡好。”要不怎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早先见丁妘如此搪塞晴儿她们,这会儿活学活用,忽悠精明的紫萍来了。
  紫萍不比晴儿到底是外人,她如今可是赵大太太眼皮底下的红人,即便是丁妘也得让着她几分做做大度。她哪里会信如春这套,心里早猜出丁妘撇了淳哥儿自己去她母亲那里了。不禁冷笑了几声,倾下身子在如春耳根子边道:“如春呀,我看你是老实人,大太太可时常想着把你开脸呢,不过今儿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了呢?那到底是你自个儿精贵还是淳哥儿精贵?”说罢又直起身子,挑眉道,“你不说,我心里也有了个数。我且再问你一句,大*奶可在屋里?”
  如春腮面通红,使劲儿朝二太太所住的方向努眼。
  紫萍一瞧,顿时洋洋得意的,长吁道:“哎呀……你早说不就得了,何必废我的口水。小爷呢?”一面说着就要进屋去。
  如春这会子机警起来,立马闪身拦在门外:“小爷睡着,这回真不骗你。”
  紫萍蹙眉:“睡着便睡着,又不是惊天动地的事儿,你拦着做什么?我瞧瞧就走。”
  如春直摇头,淳哥儿病成这样,这可不是她能担当得起的。现下丁妘不在,还没有人替她挡上一挡,岂不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么?不不不……她可没有老实到这程度。
  紫萍起疑,暗自嘀咕道难不成真被晴儿说中了?不行,这事儿可大可小,淳哥儿有事,指不定要谁赔命呢何况舒文阳也在,他一个披挂斩敌的七尺武将随便抡两下胳膊都能教她们去半条命的。若不确定淳哥儿没事的话,她还真放不下心。
  于是正了正身,使出蛮力一把推开如春:“我看你今儿还拦不拦得住我”抬脚就进门,直奔里屋。合着丁妘也不在,如春适才又漏了主子的行踪,要告状的话,也不知道到底谁会更吃亏。
  如春见拦不住,慌得傻傻杵在原地,过了半晌,自里头传出一声尖叫。她一听,拔腿就往院子外头跑。
  紫萍抱着昏睡的淳哥儿气急败坏地跑出来,嘴巴里直骂:“好个敢欺上瞒下的贱胚子,小爷病成这样了竟不来告诉,看大太太不剥了你的皮”一看院子里已经没人,牙根恨得紧咬,忙抱着淳哥儿去赵大太太那里了。
  天色这时有些发暗,看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忽然间有一层厚厚的阴霾。
  舒文阳往西南一瞧,见日暮西薄,淡淡的夜云遮住半片金乌,从中透出一柱丰沛的光线。风过,植在河堤边的柳树枝条轻刮了下他的手背,他感觉到一丝疼,油然从口里说了一句:“起风了。”一面呆呆地扭头注视向北方。
  舒季蔷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看晚些时候会下雨,不如回去吧?”
  舒文阳瞧了瞧靠在树干上的丁凤寅,点了点头:“随七叔的。”
  丁凤寅便直起身子,像是早就等着他们似地。
  三个人便依护城河再回城里,雇了辆马车回祖宅。
  舒季蔷笑道:“你看,都是我,若是牵马出来的话,何至于花这个冤枉银子。”
  舒文阳抿唇笑了笑,心底骤然而来的不安,让笑凝在了嘴边。
  丁凤寅问:“怎么了?”
  舒文阳摇头:“不知道怎么了,心底忽然害怕。”
  这话一落,舒季蔷率先朗声笑起来,指着舒文阳摇头:“我说你当年当着突厥人的穿心箭都不曾害怕过,这会儿太太平平的倒怎么害怕起来了?莫不是边疆太安宁,你的骨头又痒了?哈哈哈哈……”
  舒文阳失笑:“七叔又取笑我。不过是皇命在身,咱不能丢了老祖宗的脸不是?”
  舒季蔷点头,蓦然顿了一下,喉咙口里似乎有什么堵住,使得声音变得沙哑。说道:“难为你了,文阳。”
  舒文阳涩涩地一笑,撩开车帘子探向外头。
  黄昏的夕阳渐渐坠地,一路上连成一条线的屋角将天际割出成了大片的乌蒙蒙。随之而来的风便有些凉丝丝地刺人。
  “咳咳……”舒季蔷呛声,道,“你与淳哥儿分开已久,这小子整日胡闹,你该管教管教了。”
  舒文阳并未回眸,缓缓道:“听说让四姑姑托到表弟妹那里去了,有她看着,大约没事。”
  舒季蔷知他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想见得紧。就像是每一次淳哥儿不听话了,这老子出家法把手指粗的藤条往孩子屁股上打,到了晚上见淳哥儿睡梦里喊娘喊疼时,却又在他床边一坐到天亮。为人父者,是不是大都如此?表面刚毅如山,心底下却是绕指的柔情?
  可惜自己这身子,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蓦然淡淡地一叹,舒季蔷道:“随你吧。”
  舒文阳身子一怔,偏首想了想:“今夜,劳七叔将他带回来吧,他性子上来,恐怕扰到表弟妹。”
  舒季蔷含糊应了一声,嘴角露出意思浅显的笑。
  马车来至牌坊底下停住,小厮从座后头拿出脚凳,张嘴乐呵道:“爷,到啦”
  舒文阳旋即伸出一只手来,往小厮身上丢了一块银子。那小厮机灵,知有东西飞过来,立马张开手抱进怀里,搁到胸前就知道是银子,拿起来塞嘴里一咬,立马更乐了,伸长脖子给三位打帘:“几位都是外乡人吧?”
  舒季蔷钻出身,居高临下睥睨着:“嗯,小哥好眼力。”
  小厮“嗬嗬嗬嗬”傻笑,搀他下来,又道:“这可是个大户人家,各位爷是来寻亲戚的吗?”
  舒季蔷并未否认。那小厮常日里与主顾都搭讪惯了,俨然一副人精的模样,悄声道:“告诉你们一桩天大的事,听说前日咱们明州府尹的千金跟这府里的某位爷好上了,府尹夫人正跟咱们这里有名的月老庙合八字,听说是个次和,可把夫人气坏了,险些拆了月老庙。”
  舒季蔷眼神闪烁地朝刚钻出帘子的丁凤寅看去,只见他整个人早已呆住。
  小厮“嘻嘻”地笑:“您瞧爷,咱们都是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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