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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当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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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夏枝细细的眉毛一挑,全然不解,“这个时候,您怎么说起佛经了?”
  丁姀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你跟春草自小跟了我,字也认得些。我这里尚有一本盂兰盆经抄本,你拿去看看吧。至于你说的事情,毕竟关系堪大,你容我想想。”说着,已转身绕过道碧纱橱,在里间自己的起卧处拿出一本一截指厚的手抄。
  “小姐,这事情是难为你了……”夏枝接过抄本,看了几眼就卷了起来,怏怏地告退。
  帘栊尚响,夏枝的脚步在外间宴息处渐渐隐没,丁姀弯身“呼”地一口吹灭了一支蜡烛,东面槅扇夹纸的窗上就印了个人影出来。灰糊糊的粘在白色窗纸上,还能看到后脑勺一支步摇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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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十一章 藏在典故里的回答
  
  里间俄而暗下,唯独剩下一支烛火还尚淌着蜡泪,水汪汪地底下沉着桃红色的烛心。丁姀端起烛台慢慢往里间过去,往东面窗台瞟了一眼,见人影已经淡去。慢慢地,心底就浮起一股厌恶。到底是逃不过“七年之痒”,被忽视了六年,却还是免不了卷入宅子里的是是非非。
  夏枝检视了门窗等俱已关妥,就一路熄灭烛火来到起卧的西厢,看到美玉跟春草都已经回来,正窝在一处做针线,巧玉则一个人睡在床头。见到她进来,美玉甚是奇怪:“夏枝姐,怎么不在小姐那里睡了?”
  春草正对着蜡烛穿针,接着话:“你不晓得,咱们八小姐不大喜欢床脚踏上睡人,而且小姐也从不起夜。”可能因为说话的气息吹乱了线头,她怎么引那根线都引不到针孔里去,就气急败坏地把针线丢给美玉,“气死我了,人跟我怄气,现在连根针都跟我怄气!”
  美玉如有所悟地道:“这么说咱们小姐倒是个真正体贴下人的主子了。”一边放下手里绣了一半的绢子,把五彩丝线缠地整整齐齐码到线盘里,又拾起春草丢给她的针线,眯起眼睛凑近烛火帮着引线。
  美玉的话音刚落,巧玉那边就翻了个身子。三人静下来往床头看去,见巧玉半个毛葱葱的头露在床沿,不觉把说话的声音降低了几分。
  夏枝过去把那本手抄放到桌上,接过美玉手里的针线,死瞪春草一眼:“美玉,对着烛光久了,眼底自然发花,你也该歇歇了。”说着轻轻靠拢烛光,对光对针眼,一眨眼的功夫就把线头引了过去,然后捻起细针往靠旁坐的春草手背上轻轻扎了一下。
  “哎哟……”春草惊跳起来,欲怒又笑,指着夏枝气鼓鼓的。
  夏枝笑眯眯地把针线递给她:“呶,都给你引好线了。”
  春草接过随手往针包上一扎,说道:“方才在十一爷那儿,十一爷可惨了,整个人到现在都糊里糊涂的,一个劲地喊秋意,把三老爷气得眼睛都喷火了。”
  夏枝点点头,又看着美玉:“明早,咱们陪八小姐一起与柳姨太太那里瞧瞧吧?这种时候,有忙自然是要帮的,但若是不需要咱们,也千万别给人家添乱。”
  美玉想起秋意的下场,心里发苦,泪从眼角娑娑娑地下来:“秋姐姐不是这么糊涂的人呀,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三老爷会不会冤枉秋姐姐了……”
  巧玉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一张白脸吓人:“美玉,仔细你的皮。这话若让三太太听见,你有几层皮都不够脱的。你是不是想步秋意的后尘?”
  美玉呆住:“姐……你在说什么呢?这跟三太太有什么关系?”
  巧玉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瞪着面前围在一处的三人,尴尬地白脸立刻涌红,慢慢又躺下,盖好被子说道:“是没什么关系,我急了乱说的。只是以后这种话你别再说了,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秋意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咱们谁都不知道,你千万别瞎猜。各人修行各人造化,这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外人能说三道四些什么呢?”
  美玉想想也是,向来巧玉的话都在理,于是也不反驳。眼光飘落,正巧看到夏枝放在桌上的《佛说盂兰盆经》,她只认得几个“佛”、“兰”跟“经”字,虽知道大概是本经书,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于是好奇地伸手拿过来:“夏枝姐,这是小姐给的吗?”
  夏枝方想起这本经书,微微笑道:“是的。”
  美玉煞是羡慕:“你们都认得字吗?”
  说到这个,春草便起了劲:“是呀,以前没事的时候小姐就会教我们识字读书。只不过我笨,认的没有夏枝多……”
  美玉更加欣羡不已,一页页翻着手抄追问:“这里的每一个字,夏枝姐你都认得吗?”
  夏枝点点头,笑道:“若是你们想学,也可以央八小姐教啊。”
  “真的?”巧玉骨碌翻了个身又爬将起来,仰着脖子问,“八小姐不会嫌弃咱们笨吗?”
  “不会。”夏枝道。
  “是啊,美玉是不会,”春草扬眉,不屑地道,“不过你,我们就不知道八小姐会不会嫌弃了。”
  “春草!”夏枝斥了一句,“你别胡说。”又对巧玉说道,“你别听她胡说,八小姐不会嫌弃你们的。像我跟春草这么笨的她都有办法教,何况你跟美玉都是聪明人,自然一学就会了。”
  但是巧玉的兴致勃勃遭了春草这盆冷水,面上已经凉了几分。听夏枝这般圆场,勉强挤出笑,又躺下了。
  美玉想着自己自小不比巧玉灵性,于是也有些怏怏地,唯恐愚钝学不好。把书还给夏枝,说道:“小姐回了丁家,以后怕都不得闲了,我们又怎能造次。”说着拉住夏枝的手,乌黑的眼睛里满是希冀,“不过夏枝姐,我听过佛主割肉喂鹰的故事,这本经书里讲的又是什么?是那尊菩萨?”
  夏枝呆了一下,回答:“是孝子目连救母的故事。他是佛主释迦摩尼的弟子,生性孝笃重道,但是他母亲却是个毫无仁慈的人,喜食牛羊牲畜,死后被打入了饿鬼道。目连不忍母亲受难,在佛主的指点下于七月十五建盂兰盆会,让母亲得以吃饱转世投胎……”她按着当初丁姀说时的口吻慢慢叙述,讲到这里时,声音却渐渐弱了下来。
  美玉推推她:“夏枝姐,怎么不说了?”
  “啊?呃……”夏枝阖上经书笑得不是很自然,说道,“没事,困了……咱们也该歇着了。”
  被夏枝这么一说,美玉也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皮发涩,就松手说道:“是啊,不知不觉这么晚了,是该睡了。”
  春草留了个心眼,眼看着美玉爬到巧玉身边钻进被窝里,就悄悄拉住夏枝的袖子向她使眼色。
  夏枝正打算吹灭蜡烛,回眸见春草那双探问的眼睛就知她想问什么,但此事不好乱说,就连春草也得瞒着。于是笑了笑,向巧玉姐妹俩努了几眼,轻轻摇头,借机糊弄了过去。
  春草想巧玉俩姐妹都在,有秘密当然不能当着外人说,更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不禁雀跃起来,满脸涨红。
  “呼”一声,夏枝吹灭蜡烛,两人摸索着上床躺到一处。
  夏枝睁着黑洞洞的眼,听到春草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浅鼾声,就微微发笑。适才给美玉重复目连救母的故事,她才懂得丁姀给她这本经书的缘由。救母救母,这么易懂的回答她却没立刻就明白过来,八小姐是站在三太太这一边的。由此一来,她们可得时时刻刻警惕着二房的举动才行啊。这一想,她就决定明天一得闲就偷偷去会会以前在二房的姐妹。
  
  第一卷 第十二章 我有张良计
  
  丁姀这一夜辗转反侧几乎没睡踏实。天知道为什么才回丁家的头一夜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本是个不贪眠的人,可卯时的时候就是死活起不来。
  夏枝美玉两个人端来热水漱盂在一边喊了老半天,她才朦朦胧胧地醒转,下眼睑底下一层青影。
  美玉慌忙将水盆往桌上一放:“这可不好,奴婢问厨房去要几个鸡蛋来。”说毕就闷着头跑出去了。
  夏枝拦她不及,只能由着她去。自己扶丁姀起身,先挑了件杏红对襟里袄配白青色刻丝棉坎肩,玉色宽褶棉裙,桃红绣鞋,在她怀里又塞了条绿绸绢子,说道:“昨天那条绡帕在三太太手里,今天就用这条吧。”
  她是想丁姀素来不喜欢大红大绿的,衣服鞋袜俱都淡雅,所以怕这条绿色帕子不合她的意。
  丁姀会意,拿帕子出来放在鼻翼下闻了闻,笑眯眯说道:“这条也好,都是你裁的,哪样都好。”
  夏枝嗔笑,又转过神来问丁姀:“小姐,昨夜您没睡好吧?”
  丁姀笑了笑,在梳妆镜前坐下:“也不是。大概认床吧……”
  “您就别瞒着奴婢了。”夏枝递上青盐,待她擦了牙又递漱口水,用漱盂接着,一边说道,“其实奴婢也没睡踏实。小姐……您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丁姀小口吐掉漱口水,抽出绿绸帕掖嘴,莞尔笑道:“那你也跟我一样是认床了?呵呵……不过以后可真得早点叫我才行,不然无缘无故旷了晨昏定省,只怕外头有闲言碎语。”
  夏枝点点头,又放下漱盂,绞出热烘烘的巾帕让丁姀擦手擦脸,突然想到昨天夜里巧玉两姐妹要学识字的事情,就说道:“小姐,奴婢觉得跟了小姐您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丁姀抬眼:“哦?”夏枝可是一万年也打不出个马屁来的,今天怎么忽而这么抬举她了?
  夏枝拿来桃木梳为丁姀编发辫,一边就说到了昨夜美玉巧玉如何羡慕她跟春草识字之类的云云。丁姀听着听着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笑着道:“这有何难,但凡她们真心想学,也可以问你们两人,若你们也不认得的,再来问我就是了。”
  见丁姀答应,夏枝连声笑谢:“奴婢代她们先谢谢小姐,等下就告诉她们去。”
  夏枝跟巧玉她们相处融洽,让丁姀稍觉欣慰。转首又看铜镜里的桃脸,眉似春山含黛,眼若秋水带音,鼻如悬胆笔挺,香腮点脂藏水,真正个活脱脱的妙龄少女。她想到才昨夜打过照面的五小姐丁婠,虽不是一对父母所生,姐妹间却也有三四分相似。不过丁婠自小在丁家里,又比她多了几分小姐的仪容姿态,且长她一岁,更是风姿绰绰之年。窥一斑而知全豹,丁家姐妹的容貌即便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此在容貌上平分秋色,不足为长,站到一处倒反而没什么特殊的了。
  夏枝利落地把丁姀编好的头发攥到顶心,方想起个髻用步摇簪住,就听屋外美玉喊了一声:“芳菲,你一大早的怎么在这里?”
  听到“芳菲”这名字,夏枝的手一松,那些发辫就又统统滑了下来。
  丁姀也随之站起身,望过夏枝一眼:“方才——是听到美玉喊芳菲吗?”
  夏枝手心里沁出了汗,一把桃木梳捏得湿出了水纹,说道:“八小姐,咱们得做好准备,看来是二太太过来了……”
  话音渐弱,就听外间有开门的声音,接着是垂帘掀起的碰撞声,与轻微的脚步声夹杂在一起,仿佛就是这个时候两人不规则的心音。不一会儿美玉就带着个着绿绸袄的丫鬟进来,在丁姀面前敛衽:“给八小姐纳福。”
  “……”丁姀将芳菲打量了一遍,见她始终面腮带笑,也不好意思再这么提防着人家,就微微笑着问,“你就是二伯母屋里的芳菲吗?我听美玉说起过。”
  芳菲点头:“奴婢正是。”
  丁姀右手往近旁的一个绣墩一摆:“坐吧,吃口茶。”
  芳菲摇头:“不了,二太太正过来呢,奴婢只是来向三太太禀报一声,不妨竟然听说八小姐回来了,就想着过来问安。”
  丁姀心底讶异于芳菲竟然会背着二太太给她放风,怕这都是看在美玉面子上的。果然芳菲话落就有意看了美玉几眼,掩帕笑道:“奴婢也该去迎二太太了,这就告辞吧……”
  丁姀心有感激,就让美玉陪着芳菲一道出去,自己则让夏枝继续收拾头面。
  夏枝紧住眉头,对芳菲的通风报信也十分意外,但见丁姀不慌不忙的,自己虽急,倒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了。重新拿稳了桃木梳,把那些发辫统统拆了,改了个垂侧留小辫的少女髻,再细细用一条柳色丝带扎住辫子,显得清新但又稚气未脱。
  丁姀在镜前夹住那股发辫,嘴里一抹柔笑,夏枝的心思转地是快,立马给自己换了个发型,免得二太太真见了她就立刻视她为头号劲敌。若然看到这么副黄毛丫头的打扮,倒不会放在心上也说不定。
  接着又把那双桃红绣鞋换成了双靛青棉鞋,外头的坎肩给换成了一色素背子,下身玉色宽褶棉裙也换成了草绿的。这么一改头换面,又是活脱脱一个藏头缩尾未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之女。
  两人收拾停当,方相视着发笑,虽然仓促,效果却不错。
  正想过到正屋去给文氏请安,张妈妈的话音却已传了进来:“三太太您别急,二太太没事一大早的怎么会上咱们的院子里来,兴许是美玉那小丫头胡说的。”
  “美玉胡说,难不成连芳菲也是瞎起哄的不成?她分明是冲着姀姐儿来的……”说话着外头就响起了拨帘声。
  丁姀忙带着夏枝一起出去迎,看到文氏铁青的脸,心头不禁都被蛰了一下。
  “娘……怎么您上我屋来了,我正打算去您那里请安呢!”丁姀装作什么事都不知,上前低身欠了欠。
  文氏一路直往罗汉床坐下,攒眉看到丁姀的打扮,眼中起伏不定了一会儿,再又别开了眼:“小姀,这六年,你委屈了。”
  丁姀摇头:“娘您怎么又说起这些话了。”
  文氏抽出绡帕掖住眼角:“娘也不瞒你说,你二伯母现正在来的路上,想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你这么个大活人,她若存心要找也不难。娘只求你,待会儿你二伯母要你做什么事情,你都顺着她些,其他的,为娘来想办法。这辈子,娘是死活都不会把你送回掩月庵去了。这等混账事,挨了六年也该够了!”
  丁姀上前给她拍背:“娘,您放心,二伯母当年说的三年孝期,现延长到了六年,若再延长的话,一来不在理上,二来她也难再有何说辞,第三她今朝有违自己亲口说的话,日后也不好服众。二伯母不会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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