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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当嫁-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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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小姐可比七小姐小不了多少呢?为何……”
  
  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人参鸡汤
  第七十六章 人参鸡汤(过年咯,除夕第二更…)
  
  新的一年,祝大家事事顺利,天天哈皮!
  二太太冷笑:“怎么?你是瞧见信了吧?”
  刘妈妈嘴巴一瘪,讪笑:“奴婢……奴婢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
  二太太也并未生气:“既然看了还做出这等事,我骂你一顿也不为过。你且好好想一想赵大太太在信里头都说了些什么。”
  “娘,她老了,您这不是寻她开心么?”丁妙慢悠悠从外头进来,眉梢间病弱杨柳,又别又掬着一股飞扬跋扈。径自坐到二太太身侧,对刘妈妈上下打量,“我听了九妹说,你往三婶那里窜唆什么了是么?”
  二太太心里暗咒这丁姈人小心大,这点事都不忘跟丁妙报备。可是一想又不对,丁妙如何知道赵大太太信的事的?看看她们母女两那一唱一和的表情,心不禁往下沉,得咧,二太太已经告诉丁妙了!
  她今早上见到丁妙时还并未泄露过什么,丁妙若知道她还嘱咐如璧别告诉她的话,还不把这头烂帐算到她头上来?依丁妙这一出现就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十之八九是已经知道这事了。刘妈妈心里就犯嘀咕,那是二太太自己叮嘱不可对任何人说起的,怎么一转眼她自己就把底给泄了?
  丁妙是什么脾气?这事告诉她,她能不到别家人跟前去耀武扬威一回?就说那冷玉棋自从到手之后,都已经几次到丁凤寅那里显摆过了。
  她老人家心里真是比哑巴吃黄连都叫苦,还偏喊不出来一声。
  丁妙对着外头的光线照自己的手掌,边剔指甲边道:“刘妈妈呀,不是我说您,您真是越老越不长记性了。赵大太太明着已说是让咱们几个小姐都过去了,难不成要落了谁不成?哎呀……要是有一个病了去不了倒是有的,可是一下子都出了意外去不了,岂不惹赵大太太怀疑么?还道咱们家的人这么不懂规矩,要八抬大轿来抬不成?”
  刘妈妈一拍脑门,总算是想明白过来了。若丁婠跟丁姀都去不成,只余了个丁妙,想来在赵大太太面前那滋味也不好受。丁婠是个不省心的人,撇开她那就只有老实巴交的丁姀是最佳人选了。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要带人,自然是只带那种安分守己,往那里一摆就只是一尊泥菩萨的人了。
  她怎么竟忘了想到这茬?可是差点坏了事。平日里自己也不常跟三太太套近乎,事情传开是她放的幺蛾子,那不让大太太奇怪么?
  “唉哟……您瞧奴婢这脑子……”当下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了。
  丁妙算是跟丁婠杠上了,丁姈的事算是丁婠藐视二房的人,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今朝来给二太太请安的时候,软磨硬泡着好歹让二太太告诉了她实话,她才一下子想明白如何出这口鸟气。
  她慢悠悠道:“你也别急,这事好歹还有救。甭管三婶屋里闹成什么样,你只消放点话给三婶,三婶即便是天塌了也会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放一边的。”
  刘妈妈一愣,这是让自己去放话给三太太,说要带丁姀南下明州?她一时犹豫起来,估摸着这事得千万控制好度啊,说多了怕旁的人知道,说少了又恐三太太明白不过来。她搓着手干笑,硬着头皮只得把这事先揽下来,谁叫是自己瞎捅的篓子呢?
  不过又还不知道当前如意堂里的状况,刘妈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总不能干巴巴地跑去跟三太太说道一回吧?
  这事就暂且搁在她心里,等觅到了良机再去如意堂走走。这家大的好处就是,见缝插针的机会不愁没有!
  天依旧是乌压压的,眼瞅到了黄昏,橘色朦胧又压阴沉,不到饭时又淅淅沥沥地拉开了雨幕。与往日不同的是,这傍晚的雨里藏着西风,“哗哗”地刮着柳姨娘起卧室里的那扇窗,整个院落里都听得见那催命似地敲打声,可竟无人去关。
  跳大神的人总说,风拍窗,鬼爬墙。这是鬼差锁魂来了!
  丁姀跟美玉都盘腿坐在填漆床上做针线,外头天色越渐漆黑,美玉脸色不定,似乎有些惧怕。
  风似长了触角似地伸到屋里,冷飕飕地灌到两人的领口。美玉停下手,搓搓臂膀,瞧瞧四下那黑夜像水一样漫在庭院里,就起了冷毛,心惊胆战地问丁姀:“小姐……您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丁姀看她一眼,耳边除了那阵窗户被刮得“砰砰”响的声音,就只余了风声。外头的雨势不大,雨声早被这两种声音掩盖了。她摇头:“什么声响?”
  美玉皱起眉头,轻道:“奴婢听见有人敲门……”
  “瞎说,春草才去提饭,哪里这么快回来?”又一愣,“外头门也并未关,哪里的门让人敲?”
  美玉急得摇头:“奴婢是说,有人敲姨太太那边的门!”
  丁姀的心尖颤了下,仍旧镇定道:“别胡说了,兴许是姨娘那里的门没关好。你别多想了……”
  话音未落,自己竟然也听见了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整个人一下子就像是被瞬间冻干住了。半晌过去,又听见那敲门声里隐隐约约夹杂着叫唤:“八小姐……”
  她震了震心魂,暗道差点让美玉给吓着了。那哪里是从隔壁传过来的,分明是自己这边的人在叫门。她松下心:“兴许门被风吹关了,你去瞧瞧是谁。”
  夏枝包扎完伤之后就睡下了,巧玉今朝被她一说俨然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美玉的腿肚子不住哆嗦,慢慢地爬下床,回过头又一次确认:“小姐,真的是咱们这里的吗?”
  丁姀失笑:“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看你平**定做了什么坏事……行了吧,我去瞧。”
  美玉赶紧拉住她:“小姐小姐,奴婢去……奴婢去……”咽了两口唾沫,磨蹭着穿上鞋,才站到地上,外头那声音豁然放大了几成,“呀,怎么让爷在这里?赶紧进去呀……”
  一听就知道是春草提饭回来了。
  美玉敞开笑:“好像是春草姐哦……”话落,外头的门就“哗啦”一声打开,吵吵杂杂的声音一直往里头过来。
  丁姀顺手扯过手边的一大张靛青粗布盖住床几上的珠绣,慢慢下床穿鞋。
  帘栊响动,春草提饭领着冬雪跟丁煦寅进来。丁煦寅的脸上都是泪痕交错,站得离丁姀稍远,目光垂下盯着自己的鞋面。
  丁姀柔笑,问春草:“十一爷的饭提了吗?”丁煦寅肯这么安安静静任由冬雪带着到她跟前,想必柳姨娘定费了番唇舌。她竟也肯让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这样算是做好撒手的打算了吧?
  冬雪肩上驮了个普蓝的包裹,看样子是收拾了之后才过来的。
  春草把三层食篮往桌上一搁:“周嫂子说冬雪跟环翠都没去,奴婢就帮着提来了。姨太太的已经送过去了,小姐放心。”又想到什么,“哦”了一声,“适才瞧见老爷在那里呢!”
  “爹……”丁姀轻声喃喃。他既然知道柳姨娘卧榻的消息,定然也能知道自己受风寒的事,虽然自己的病是假的,可是知道父亲明明就在隔壁却不曾来瞧自己一眼,这滋味,酸不可言。
  见丁姀失神,春草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上回糟了打,三老爷也并未曾来探过,丁姀嘴上没说,可心里一直以来都不好受。怕丁姀又伤心,忙掀开盖子端出碗热气腾腾的汤,眯着眼睛笑道:“小姐,快趁热喝,这可是刘妈妈拿来的好东西。”
  丁姀接过来,看看里头汤色金黄清澈,底下还有没有滤尽的乌鸡渣,是一碗人参鸡汤。刘妈妈还回来的那支野山参三太太本是想给丁姀入药的,可转念一想,那支人参虽小,若都入药到底还是可惜,既然分量足够,便多花了几个钱让周嫂子从外边买来只乌鸡给丁姀补身子。
  她苦笑,心里乍寒还暖。
  春草催促:“小姐别只瞧着呀,趁热喝了。这可是大补的东西!”
  丁姀想自己最近几日都可能通宵达旦,这东西补的倒也正是时候,于是就着碗口要喝。可是头一低,正好瞥见丁煦寅乌黑的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碗。
  她下意识地顿住,静静与他对视两眼,而后让春草匀出小半碗递给丁煦寅。
  春草咕哝,怎么谁见了好的都想着要分一碗呢?心里肉痛得紧。那可是十分珍贵的野山参呐!周嫂子还说,原本那支被二太太借走的还要大些,三太太一直留着,说等八小姐回来的时候让她补身子的。
  她一边把碗递到丁煦寅面前,一边不悦地道:“爷少喝些,人参的劲道您身子小怕是受不住。”
  听春草这口气,丁煦寅二话不说捧起碗就“咕咚咕咚”地把鸡汤都灌进了肚子里。
  乖乖,春草呆了,恨自己嘴巴要跟丁煦寅比贱。
  见丁煦寅喝完,丁姀笑了笑,也径自仰头把这半碗鸡汤喝下。众人方才笑着开始布菜,伺候两人用饭。从头至尾,丁煦寅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那眼神一直在丁姀身上流转。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当换白玉兔
  
  饭毕,丁姀就让美玉领着冬雪去布置里间的暖阁。春草偷偷挨到丁姀身侧,小声道:“小姐,您有没有发觉十一爷的脸发红?”
  这她倒是没有注意,饭间丁煦寅似乎也只管闷头扒饭,连木箸都没有碰到碗边一下,静得仿佛彻底沉寂了似地。丁姀忖到适才他主仆俩是在风雨里站了好一阵时间,不知道会不会着凉。于是让春草去煮了两碗姜茶过来。
  暖阁收拾好,美玉就出来了,冬雪仍旧留在里边。
  美玉轻轻走到正专注珠绣的丁姀身畔,指指摊在床几上的东西:“小姐还做?”
  丁姀没抬头:“我让春草去煮姜茶了,等下你给端进去。这往后十一弟那里你就多照看点。”屋里头就剩美玉不曾与丁煦寅有过罅隙,何况美玉在如意堂的日子比春草她们都久,让她放半分心在丁煦寅那里也是最合适的。
  美玉点点头,刚要坐下,春草就把姜茶捧进来了。她赶紧去接了往里送,一转身的功夫又原封不动地送了出来。
  丁姀讶异:“怎么没喝?”莫非还怀疑她不安好心不成?
  美玉把整个朱色漆盘都摆到圆桌上,说道:“十一爷睡着了,冬雪说留着等爷醒来再喝。”
  “睡了?”这么快?他睡得如此踏实?丁姀狐惑。
  春草道:“睡了还不好,闹不起来了。小姐,您还是先教咱们珠绣要紧,过些天三太太就要来拿货了。”
  丁姀不再多想,就让两人分别坐到自己对面,开始手把手教她们。其实这活就是要个灵性来领悟,举一反三乃至更多,参悟了当中的变幻技法就变得易如反掌了。好在两个人都有悟性,美玉一点即通,春草笨拙了良久倒也会了。于是三个人分别依照自己擅长的图样开始正式下针。
  暖阁里一直没有动静。冬雪自来到这边之后举手投足便轻缓许多,连说话都是细如蚊呐。丁姀的心稍稍放松下来,一直到半夜里,里边忽而传来冬雪一声大叫。
  三人一身鸡皮疙瘩。丁姀肃然,立马放下手里东西让美玉进去瞧瞧出了何事。春草道:“小姐放心,兴许是冬雪做恶梦了!”
  转眼间美玉也慌张地跑出来:“小姐,爷不太对劲。”
  丁姀脸色顿变,来不及穿鞋就直冲暖阁。
  那暖阁就只在离地高七八尺的地方开了个日常透气的小窗,里头四壁密封本无长物,如今矮桌上也只点着一根黄蜡。丁姀往丁煦寅的床上过去,还未走近就看到丁煦寅不住冒鼻血,都已经湿了枕头上好大一片地方。
  她眉心攒动地厉害,人才不过在她屋里待了几个时辰就出事,柳姨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承诺照顾丁煦寅,这传出去岂不是自己的失当?于是雷霆万钧,火速抱起丁煦寅的身子放到自己双腿上,又让他的脑袋仰天垂下用以止住鼻血。
  冬雪六神无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丁姀让美玉赶紧去打盆冷水过来,她感觉到丁煦寅的身体此刻像个熊熊燃烧的火炉似地。
  暖阁里不大通风,等丁煦寅的鼻血慢慢止住不流了,她就把丁煦寅移到了外间自己的床上,又命把窗户都打开。美玉绞了巾帕敷到他额头,又不停喂水给他,屋里的人都急得手脚无措。
  先前没有任何预兆,丁煦寅亦已经陷入昏迷,体温依旧烫得刺人,像被泡在一锅开水里似地。才抱出来没多久,那额头鼻尖还有瘦长的脖颈里就都溢满了热汗。那脸颊更似活被烧红的铁钳烙了两个印。
  丁煦寅昏迷地还不大安分,蹬腿挠人不说,还只管喃喃地说梦话。一下子哭了,一下子又笑了,弄得在场的人都好不焦急。
  丁姀看外头的雨势不大,就想让春草去请大夫。春草眨巴眼,偷偷把丁姀拉到旁边说话:“小姐……怕是喝了人参鸡汤的关系。”
  丁姀想起来春草的确说过丁煦寅进屋睡之前脸色通红,只不过自己不曾在意。这可是极度上火的表证,自己毕竟年长几年能吃得住人参的火候,可是丁煦寅还并未曾发育,他就抵挡不了人参行气在五脏六腑的热血翻涌了。而且翻涌地还不是一般地厉害,都流鼻血了!
  要败了这股火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春草吸了下鼻子,暗忖难道是自己咒的?
  沉默良久,丁姀就道:“先去请大夫,总这么发烫就不好。”会烧坏脑子的。
  春草点头,只得认命去了。心里一直打自己的嘴巴,早知道不说那句话了,现在这可算是一句成谶?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等大夫过来,都已经到了下半夜。外头冷风呼啸擦着屋顶瓦片而过,柳姨娘那边的窗户拍打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众人都不曾分心在这个上头。
  那大夫问了晚间吃过些什么,得知喝了野山参炖的乌鸡汤,止不住训起话。那东西不是这么大的孩子能喝的东西,往后饮食方面可不得马虎。开了败火汤剂,碰巧春草这回心里是有底的,来之前就让大夫准备了泻火的药丸,先给丁煦寅喂了几颗。
  因出诊是在下半夜,那诊金要比白日里贵了几成。丁姀在妆盒里数了好几遍,那底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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