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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当嫁-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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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晌,夏枝进来试探着问:“八小姐,您醒了么?”
  她随口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夏枝才松口气,说道:“容小姐已经来了。”
  “嗯?”丁姀刷得张开眼睛,“容小姐?”
  “是呀”夏枝道,“小姐您忘了?今儿容小姐来瞧您呀”
  丁姀扶着额头撑起身子,颓然靠向身后的引枕,长出口气,渐渐精神聚拢,才将脑子里的思路理清晰。点了下头:“容小姐现在哪里?”
  “在二太太那里喝茶。芳菲给传的话,说容小姐等会儿就过来……”
  “二太太肯招待容小姐?”丁姀意外。
  夏枝道:“是呀,奴婢也奇怪呢当初二太太连容阁老女儿的面子都不给呢。”
  自然这其中还有其他原因存在。容阁老的女儿,即那书院的夫人来此,是来为柳常青保媒的,二太太当然有理由拒绝,以至赶人家走。但是容小姐登门造访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二太太顶多也是阴沉着脸应付应付罢了。
  想在明州时,二太太不也顾及到赵大太太,而不得不与容家两个和颜悦色地相处么?
  容小姐是个十分拘谨的人,受不了二太太的刁难。丁姀便道:“你去叫春草,让她去请容小姐过来。你再帮我准备沐浴更衣。”
  “是。”夏枝应下,便出去准备了。
  等洗漱完毕,春草便请来了容小姐与她的婢子。多日不见,乍然重逢,自不与当初同。无论是丁姀还是春草夏枝,都对容瑢的印象极好。除了略微怯弱了些,几乎真说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大概太过乖巧,看着她时,便有种种平和漫来,使自己也能静心几分。
  容小姐未有什么明显变化,不过冬衣减薄成了一张烟青的肩披,中规中矩搭在身上,显得似乎清减许多。面色微红,倒比在明州认识的时候要好,大概是那时水土不服吧。丁姀还记得,当日去南山寺时攀爬那几百阶的石阶,容小姐身子吃不消露出怯态,却被她婶子一眼睃来,将全数委屈与浑身的精疲力竭都吞了下去。
  此等女子,不应说是全然地唯命是从,怕骨子里也傲骨铮铮的。
  丁姀跟丁姈面带微笑地碰到面,容小姐便在门槛外就行了一礼:“再相逢妹妹已是有官衔在身,请受小女子一拜。”
  夏枝笑着半路里扶住她:“容小姐,咱们这里没这个规矩。”
  容小姐方才腼腆地抿着一丝笑,跨进门来。与丁姈认了个脸,相互告知了身份,寒暄之话略过不提。
  刚坐下,让春草沏茶,丁婠听到了声响,派喜儿下来。果见是容小姐来了,在楼梯那地方远远地敛衽:“奴婢见过容小姐。”
  容小姐寻目望去,眼睛亮了下:“你是……贵府五小姐身边的喜儿吧?”
  喜儿不想容小姐这般好的记性,竟还记得自己。往后去侯府,容小姐可是自己的大主子,这个马屁还是得好好拍的。于是忙奉承了几句:“奴婢只是一个小丫头,难为容小姐还记得。咱们小姐也念叨起容小姐过,说是来盛京这么久都不曾去拜访小姐。奴婢也惭愧……”
  丁姀想,既然喜儿已经知道容小姐来了,想不让丁婠下来也难。于是道:“容小姐来了,还不请五姐下来?”
  “哎,奴婢这就去。”喜儿原本就是来探个风的,自然还得上去复命。于是提着裙子一阵小跑去叫丁婠了。
  容小姐奇怪:“怎么不见七小姐?”
  丁姀若记得没错的话,容小姐当初还与丁妙有过不快,因赵大太太从中干旋才太平了事。当初那般让自己难堪,她竟还惦记着丁妙吗?容小姐的胸襟,倒也实在让人佩服。若是换成自己的话,顶多也就不过问丁妙罢了,哪里还会主动询问起她来。
  便答道:“她近日身子不适,就不出来了。还说,让我代她向你赔不是呢……”
  一听这话便是为丁妙说的,容小姐自然明白。斟酌片刻,便实诚地道:“八小姐,不瞒你说,我这次来确是有要事告诉小姐的。”
  “什么要事?也说与我听听呐”丁婠下楼,见缝插针。
  丁姀眉头一皱,看向丁婠:“容小姐正要说,五姐你快坐下别打岔呀”
  丁婠脸上不屑,却也还是乖乖寻了张圈椅坐下来。
  容小姐一一打量了丁家三姊妹,微微叹了口气。那秀气的细眉难掩一阵落寞,似乎真正有什么难言之隐苦于无法出口。
  几个人都等着她说话,便也都没做声。
  如此僵持了片刻,才以容小姐的一声低叹打破:“其实说起来,我也是为了咱们两家来的。”
  “唔?”丁姈眨巴眼睛,不是非常明白。
  丁婠原本做足了功夫打算好好奚落这未来的姐姐,却不想容小姐说了这么句话。她一下子也接不上来,于是只好沉下心聆听了。
  丁姀也是一震:“为咱们两家?”难道是来化干戈为玉帛的?那么容小姐也已经与二太太谈过了?二太太是怎么回应的呢?
  或许是丁姀将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了。但如今两家安定与否,似乎的确都系在了这多年未解开的老梗上头。
  “是啊,为了咱们两家。”容小姐低眉,浅浅地苦笑,“不瞒你们,咱们两家祖父那辈便闹了不愉快,这事情不知道三位小姐知不知道。自此,好似水火不容,又似浑然无关一样。这事情搁在我祖父心中若干年,始终难以释怀。当听说丁老太爷勒令后人不得入仕之后,祖父痛心疾首。后来,丁二老爷孝期满后回京起复,祖父这才心安。有传言说,是丁家有位小姐耗了六年的光阴抄经书挑青灯古佛换来的,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八小姐您……”
  丁姀狐惑。不明白容小姐说起这些究竟为了何故。
  
  第两百六十六章 出世入世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个所以然。
  丁姈托着下巴忍不住:“容姐姐,这跟我八姐有什么关系吗?”
  容小姐叹气:“说来惭愧,祖父屡次想要暗中助你们,却始终好心办坏事,无一不使你们不快的。我今天来,就是特意登门道歉,希望几位妹妹也劝劝家中其他人。怨怨相对何时了……”
  丁婠冷笑:“你说得倒轻巧,被气死的不是你的祖父,你自然可以将这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了。”
  容小姐轻轻啜泣,被说得有些难堪。好不容易压制下委屈,又道:“五小姐想如何呢?若我容家办得到,定竭尽全力。”
  未想容小姐做了真,丁婠心头惊喜。如此一来,说不定自己还能与容小姐换个位子做做。但是左思右想,这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但凡赵大太太抵死不从,她一样没这个机会。于是张了张嘴,还是把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丁姀却支腮凝思,不解地问:“容小姐方才说,荣老太爷想暗中助我们?却好心办了坏事?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倘或其中有误会,也须得说清言明方才能消解了这怨气。”
  容小姐掏出帕子来轻拭眼泪,点头认可:“八小姐说的极是。不知道消解还记不记得,柳解元?”
  “怎么?”三姊妹恍然,齐声问。
  “嗬……”容小姐摇头,“那柳解元是我姑丈门生,去岁得甲来盛京准备明年会试。不经意与我姑丈说起了路途中的一次偶遇。此事,姑父巨细靡遗告知祖父,祖父打听了几位小姐的情况,便想柳解元前途无量,起了联姻之心。未想……到底是造化弄人,柳解元又与小姐有了不清之事。祖父知拖不得,便让我姑姑携柳解元前往说媒,嗬……我姑姑又是个好强的女子,与太太们一言不合便就不快离去。回家之后,被我祖父好一顿责骂,现今儿还不许她回娘家。”
  “竟是这样?”丁姀苦笑。
  丁婠关心的可不是这个:“那柳解元要提亲的究竟是谁?”
  容小姐尴尬:“这个……不知道……”
  “……”丁婠眨了眨眼睛,有些泄气。
  容小姐更加不好意思:“此是其一。祖父后来又让柳解元上门,却显被断了条腿,便知此事强扭不得。”
  所以其后,柳解元就跟失踪了似地——大概是在书院里养伤吧丁姀不自禁地想。又忽然疑惑:“此是其一?还有其他?”
  容小姐看了一眼丁婠:“其二……这事,与五小姐有关。”
  丁婠眼一瞠,立刻转过这弯,不自然地嗤笑起来:“嗬……我看重点才是这其二吧?容小姐你要说什么,我洗耳恭听。往后的日子,还须得姐姐你多加提点呢……”
  “我也是才知道此事的,赵大太太这番安排固然不妥,但……我也没想到,没想到那个人竟会是五小姐你。原本,祖父是说,侯府家业庞大,只有丁四小姐一门媳妇儿可靠,难免不堪负重,就想……就想我去做个帮手,故而……故而替我做主说了这桩亲事。这事,我是到了明州才知道的,嗬……我也,我也无可奈何呀”
  丁婠“蹭”地起身,甩袖道:“你无不无可奈何我没兴趣知道。不过你若是真有愧疚,我倒是不介意将来咱们一起侍奉夫君姑嫂,守望相助的。好了,今日太早起,我去睡个回笼觉……姐姐,我就不送你了”没等容小姐说话,她便带着丫头又上楼去了。
  容小姐忍不住抽泣,掩住脸孔摇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实非我所愿,却无奈命运捉弄我等。这以后,让我如何是好?”
  丁姀起身,轻抚她的背。如今知道这几桩事情的内里真相,她反而乐观了些。纵然赵大太太再不喜丁婠,但好歹还有容小姐做依,日子虽难,也不至于过不下去。再说那柳解元,他做错的便是盲目报恩,不择对象。倘或他与丁家真有缘分,他日功成名就喜结良缘也未为不可。
  容阁老虽然人为干预了许多,可是更像是命里早就注定了似地。
  既然如此,想这些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倒是容小姐,她因容阁老的一己私欲而嫁给赵以复,她甘心吗?
  “身为女子,迟早有一天是要出嫁从夫的。同要走这条路,不如就走得更加有用一些,这于我来说,反而更让我欢喜。一个女子,能为家族排忧解难,倍感有幸。”丁姀想得太深,竟不自觉地将疑问问出了口。容小姐听后,却是微微一笑,如实说了这番话。
  丁姀好不意外,命运纵然对她不公,但她却拥有一颗宽容的心。反观丁家,这么多年心心念念这其中的怨恨,视容家犹如毒蛇猛兽似地避之不及。不仅仅断送了丁妙的一段金玉良缘,也使得丁姀送了一条性命。如果二老爷二太太等人真的对丁老太爷敬仰尊重,又何必牺牲丁姀守孤六年赎罪,去换取二老爷的仕途光明呢?
  可见,有些事情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想要遮掩自己的罪恶,就会欲盖弥彰。
  想到此,更觉得容小姐可敬可佩。容阁老有孙女如此,可比丁老太爷有面子多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教养问题吧……
  送完容小姐离开丁家,心情柔和许多。像是原本轻易浮躁的心,一瞬间被软化被融合。本着让丁婠开开心心出阁的意愿,她打入住宝音阁以来,头一次上楼去了丁婠的房间。
  不曾走过就不会发现,原来这步楼梯十分逼仄陡峭,丁婠每日上下,要完成偷听偷窥她们一行人的说话行踪也真是着实不易呢喜儿来应门,见到丁姀站在门外,呆呆愣了良久。半晌才扭头对立面的丁婠道:“五小姐,八小姐来了。”说罢就拉开门,让身许她进屋。
  君儿喜出望外,赶紧挪凳子沏茶:“八小姐怎得空上来?”
  丁姀笑了笑:“就想来瞧瞧五姐。”
  丁婠伏案提着一面竹弓正将一张鸳鸯枕巾收线。低头咬断线头,“哼”了一声,嘴上却抑制不住地笑了。
  傍晚下楼,丁婠同与丁姀用了饭,晚间又说了些闺房私语,便就各自散去睡下。
  再过几日,丁婠就出阁了。眼睁睁掐着时间,时间却似一晃而过。
  古来女子出嫁,大红是主色。迎正室八抬大轿,锣鼓唢呐媒宾环俟。又有亲友道贺,男方迎亲,热闹非凡。可——纳妾却绝非如此。穿的是粉衣,且不可浓妆脂粉,更不能堂而皇之从正门出阁,万般规制都教正室低了许多阶。
  丁婠出阁那日,飘起了一阵雨。拜别过两位太太与二老爷,又与姊妹话别之后,便手提包袱,在喜儿、君儿的搀扶下,蹬车离去。后面跟着的,则是载了嫁妆的马车。就这么简简单单,无喧哗无喜庆更无长辈的祝贺。
  宝音阁楼上一下子空了,丁姀也有许多怅然。
  丁婠走了没多久,刘妈妈就奉了二太太之命到宝音阁:“二太太说,楼上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让八小姐搬过去。”
  丁姈就不舍:“下面住得好好的,而且八姐的东西都在这里呢……搬来搬去岂不麻烦?”
  刘妈妈赧色,看着丁姀,仿佛也要她一句话。
  丁姀笑了笑:“九妹说得对,怪麻烦的。而且……五姐虽然嫁出去了,但是偶尔还能住住。空着就空着吧,若是怕派人打扫,我让夏枝春草做了就是。”
  刘妈妈当然不好意思,推托了几句,便就回二太太处复命去了。
  这日下午,丁姀便趁丁婠出嫁,阖府闲暇,让夏枝出去将三太太昨日相中的屋宅下定。待再做几日检视,便能钱款兑讫,拥有自己名下的屋宅了。
  等一切办妥夏枝回来,已近深夜。亏得因丁姀的人缘好,后门的婆子总给夏枝开门,要不然也真愁这进出的问题。
  回来便告知,诸事办妥,接着便等机会再将晴儿送出去,买几个丫头伺候打扫打扫,购置些家具什么的便能入住了。宅子不大,不过却有个不错的花园,丁姀也很是满意。向往着能举家平平淡淡过日子的时候。虽然,即便能过上,这种日子也是极其短暂的。毕竟离婚期不远了。
  夏枝正一一说着宅子里的一切,忽然戛然而止,凝神侧耳,似乎听到了什么:“小姐您听,这几夜似乎总有这个声响。”
  “嗯?”丁姀顿了下,知道夏枝说的是什么。答道,“是七姐……”
  “七小姐?”夏枝吃惊。若不是以前在掩月庵听惯了诵经念佛的声音,她亦不会现在才发觉。只觉得怪异,“七小姐什么时候有这份心读经书了?”
  “前些天,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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