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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日落花开-第3部分

小说: 日落花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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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有丫头拿来一个软垫放在酸梨木圈椅上,娘过去坐下,将我放在膝上。
  绿意过来将我斗篷解了下来,接过绿雪小丫头手里捧着的外衫,给我仔细穿好。最后又在我胸前系了个软和吸水的白色三角巾,才垂首退开。
  我知道那是怕我吃饭啊或者流口水弄脏衣服才给系的,心下不由得郁闷起来。心想,这个沈夕颜莫不是个弱智儿童的身份?怎么九岁了吃饭还带这个啊?而且还要人喂!
  娘挥挥手,其他人都退下去了,只有绿意和奶娘荆妈,留在屋里伺候着。
  “娘,让我来喂妹妹吧!”哥哥忽然从下首抬起头来说,并且马上在桌子上扫了眼,端起一碗煮的烂乎乎的小米粥,又从碟子里取了一点剁碎了的酸黄瓜,搅拌一下,用勺子盛了一勺出来,细心地吹凉了,送到我嘴边。
  我张嘴吃下,觉得味道还不错。
  娘欣慰地笑了笑,说:“毅儿会照顾妹妹了,不错不错。好,今天就让你给妹妹喂饭。”
  说完把我抱起来,放到挨着哥哥的椅子上,看着哥哥给我喂饭。
  哥哥就一道道地给我介绍菜,说:“妹妹,这是酱鸭舌,你尝一个。”“香椿芽炒鸡蛋,妹妹,张嘴。”“妹妹,再喝两口粥,乖了,慢点喝。”
  我喝的急了他还会给我用胸前的布巾小心地擦嘴。
  等喂下满满一小碗粥,娘亲出声说差不多了,他才停下。起身从汤盆里盛了一小盅汤出来,要喂我喝汤。
  我看他自己还没吃东西,心里不好意思起来,就拿起勺子表示要自己喝。
  哥哥看我自己稳稳地喝了两口,才放心,转头快快地喝了两碗粥,吃了一个小馒头,自己又盛了一盅汤喝下。
  末了,擦擦嘴说:“娘亲慢用,我带妹妹去转转。我会看着妹妹的。”
  娘在喝粥,听了抬头说:“叫奶娘和绿意跟着你们。”
  “知道了。”哥哥应承着,把我从椅子上抱下来,领着我往门外走去。
  他带我去了后院,院子里有两棵高高的梧桐树,树中间做了一架秋千,木板两端的绳索上缠绕着青藤,我过去掐了掐叶子,是真的青藤。忽然又想起来,就是要塑料花,那时候也没有。
  我坐在秋千上,双手抓紧了绳索,哥哥不敢用力推,就轻轻地帮我晃着。十几米的地方有个小凉亭,奶娘带着绿意在那里做绣活,不时望望这边的情况。
  我觉得是时候问问这里的情形了。
  这时候哥哥也正好低头说:“妹妹,你再叫个哥哥给我听。”
  我依言叫了声:“哥哥。”
  他高兴起来,但是接着很大人地叹了一口气说:“妹妹,你九岁了还不开口说话,看了郎中也没用。家里人都以为你是哑巴呢!”
  于是我确定了,自己今年九岁。
  他又说:“你能开口说话,一开口就叫我哥哥,我心里实在是欢喜。”
  接着他非常自得地说:“我妹妹不是哑巴,她最开始说的话是叫我哥哥,真好。”
  为了弄清楚自己以前是不是个可怜的弱智儿童,我故意问他:“我是颜儿,哥哥是什么?”
  他抱着我肩膀还是慢慢悠着秋千说:“傻妹妹,你是问哥哥叫什么吧?哥哥叫沈博毅。博闻强记的博,毅志刚强的毅。不过你叫哥哥就行了。”
  “爹爹是什么?”我继续装傻。
  “怎么还是什么啊?”哥哥笑着拍下我肩膀认真地说,“咱们的爹爹叫沈存中,是个很有学问很了不起的人,他十四岁的时候就读完了家里的所有藏书。现在在咱们海州沐阳县衙里做主簿。”
  哦,这里是海州沐阳。
  那海州沐阳是哪啊?这是古地名,我还是不知道在哪里。
  沈存中?沈存中是谁啊?感觉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问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问出来,我不由的丧气,跟着又问了一句:“沈存中是什么啊?”
  哥哥笑了半天才说:“妹妹你真有意思,等爹爹回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问问他沈存中是什么。”
  等他笑完了,看我还在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就说:“傻妹妹,当着外人可别这么问。不能说爹爹是什么,是爹爹的名字叫沈存中。”
  我无聊地摇头,还是想不起来哪个历史人物叫沈存中,看来是青史无名之辈了。
  正思索着,又听见哥哥补充地说:“对了,存中是咱们爹爹的字,爹爹还有个名字,叫沈括。”
  沈、沈、沈、沈括???!
  我直接一头栽下秋千架。
  我想起来了,可不是么?
  沈括,《梦溪笔谈》的作者,字存中,号梦溪丈人。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数学家,工程师,外交家。一言蔽之,科学通才,流芳百世的人物!
  仔细想一想他的生平,恍惚记起来了,海州沐阳,正是在江苏省境内。
  恍惚中,听到哥哥惊慌的声音,然后奶娘和绿意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这实在不能使怪我啊,我竟然穿成了沈括的女儿?

  海州月夜下的孤独

  对沈括其人的浓厚兴趣偶尔会使我我暂时忘记了穿越过来的苦恼,我自觉不自觉地已经在脑海中慢慢地搜索整(。。)理自己关于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
  我知道沈括出生在北宋宋仁宗的时代,但是成长于宋神宗的时代。对于仁宗时期,后世广为人知的当然是他那极富传奇色彩的狸猫换太子的身世,以及那个时代的杰出代表人物包拯包青天,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世。对于宋神宗时期,我首先记得的青史留名的大人物自然就是变法的王安石了。
  其余的呢?
  宋朝,宋朝,宋朝最有名的是什么呢?
  醍醐灌顶般,我想了起来………宋词啊!
  宋朝是一个文化大繁荣的时代,不说别的,就说唐宋八大家里就有六个在宋朝!余秋雨曾经说过,如果有可能给他选择,他希望能生在宋朝。
  左思右想之后,发现其实自己除了知道一些名人之外也不知道什么了,换句话说,既然是名人,就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不独我一个。
  我心里喟叹了一下,稍稍有些遗憾为什么没有穿越到九龙夺嫡的清朝去,一是离自己的年代终归是近些,那里的大事件心里都有所了解;二是那么多的穿越小说作者将笔下的主角安排在那里,说不定我可以遇到很多老乡。记得网上曾经有个段子,话说康熙在圆明园赐宴,后宫妃子云集,闲聊起来,一个颇得宠的妃子酒醉后感慨地说多亏了红袖,让我到了这里,说完了之后才醒悟过来,不禁有些后怕。这时却见她旁边的另一位宠妃嫣然一笑说,我天涯的,声音不小;愣怔间,又听见阿哥们的福晋席里接二连三的有人说起来,我西祠的,我新浪的,我潇湘的。然后听到当时的四阿哥后来的雍正叹口气无奈地说,我起点的。
  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南方的时令使得夏天的氛围格外地浓郁。这段时间我也对我的新家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了解。原本我以为穿越到了一个富庶之家,但是在仔细观察院子的规模和装修之后,再联系父亲沈括的生平,知道现在是祖父沈周去世后家里的困难时期,父亲只是辗转各地做些小吏,不过恍惚记得大约从海州沐阳开始好转起来,但是也不敢肯定。
  而我来的第一天早上看到的那些仆人,原来并不全是自己家的,大部分都是因为新搬来这里不久,临时雇来帮着收拾庭院的,后几日已经陆续地离去。家里的下人只有荆妈,荆妈的丈夫荆伯,荆妈的儿子荆绿游,比哥哥略大两岁的样子,就是那天跟在父亲身边的小厮;绿意是荆妈的女儿,是母亲叶氏屋里的大丫头;至于小丫头绿雪,还是父亲来沐阳上任的路上捡回来的,听说是沐水泛滥成灾后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父亲动了恻隐之心,收回来给我做丫头。
  我心里颇为荆妈和荆伯是同一个姓氏而略感巧合,后来曾用我的特有语言问哥哥“奶娘是什么”,结果哥哥也不知道,后来问过荆妈后哥哥告诉我,原来荆妈出身贫寒,家里已经有四个姐姐,所以她从小到大连个名字都没有,是真正的无名氏,嫁给荆伯后就随了荆伯的姓。我听了心下觉得凄凉万分。而绿雪和绿游是龙凤胎,姐姐大些,名字都是我父亲给取的。
  看来这个时代重男轻女十分严重,好在我知道我的父亲沈括是这个时代的先知类人物,这些天看来对我甚是疼爱,对哥哥反而比较严厉,估计是男孩女孩的教养方式需有所不同这一点,父亲早就知道并且身体力行了。
  宋仁宗一向主张以“仁孝”治国,而其本身就非常的孝顺,晨昏定省,从未有缺,现今推崇的社会风气应该是仍然如此,最不济也依然是儒家思想治国的延续。我这个打乱了时空顺序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丝游魂,骨子里已经形成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怕是很难与这个时代相融合,怪不得老天要安排我穿到一个稚子身上,好有所了解和改变。虽然我不至于心血来潮弄个非主流的什么来试试父母的承受能力,但是也绝对做不到对父母之命一辈子言听计从,毫无一点自己想法。
  每天晚饭之后,我都会积极地自己上床去早早地睡觉,以期可以再次在梦境中穿越千年的时光,知道那里进一步的情形,也再次看看方扬怎么样了,而我那具失去了灵魂的身体又怎么样了。可是,我竟然夜夜无梦,虽没有黑甜一觉到天明,却无论如何也接续不上那个时空的一点信息。
  午夜乍醒,心里并没有初来时的波涛汹涌,只是还是经常会借着外头的月色,盯着绣花的紫纱帐顶,一动不动地看着看着,不知道流逝了几多光阴。
  我知道在这里,我也有另外疼爱我的父母双亲,甚至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如果我现在哭起来,他们必然也会心疼,会来温言抚慰,可是我的心里仍旧撕扯着一种说不出口的孤独,这种孤独在白天的阳光里被隐藏起来,蒸发出去,可是一到了夜晚,特别是有月亮的夜晚,午夜乍醒的时候,就又被勾出水面,暗潮汹涌,层层叠叠,翻来覆去,心痛难言。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和我相似命运的穿越者,不知道他们如何摆脱了对未来的牵绊,如何打开了自己的心结,如何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如何创造着自己的精彩。
  我只知道今夜,“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只知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只知道“今夜海州月,闺中只独看,虽是小儿女,已解忆长安。”

  黄梅时节家家雨

  甫入五月,江南的梅雨季节已经开始了,终日连绵的细雨往往让人觉得惆怅,但是我却不讨厌。下雨的天气我就不会看到月亮了,也就不会那样容易地被勾起乡愁,而连连续续淅淅沥沥的雨声响在窗外,就像是一种大自然演奏的催眠曲一般,我枕着雨声总是很容易入眠。
  不过,我的爹爹沈括似乎对这颇不喜欢,甚至有点忧虑,我时常看见他望着窗外发呆。近日,我已经将话说的颇为连贯,还故意从书房里拿出本《三字经》这晃晃那晃晃的,准备提醒爹爹赶紧让我开始识字,可是爹爹似乎心不在焉,居然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这日,还是下着雨,爹爹从县衙回来的时候,虽然仍旧披着蓑衣,但是身上已经湿透了,并且还沾了很多淤泥和污物。
  娘很心疼地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又换了干净的衣服,才叫下人准备开饭。
  爹爹抱过我去放在腿上,问我今天乖不乖,我没等娘回答,就自己抢着说:“爹爹我最近很乖,可是爹爹最近不乖。”
  屋子里的人失笑出声,娘笑着指责我:“颜儿,不可以跟爹爹瞎闹。”
  “我没有瞎说啊,爹爹出去玩,弄了满身泥,比我脏多了,这不是不乖么?”我听着自己清脆的声音在不满地分辩着。
  大家又笑起来,奶娘说:“小姐啊,老爷不是出去玩,是出去做正事了。”
  爹爹也温言软语地对我说:“颜儿啊,这些日子江南已经进入梅雨季节了,连日降雨,爹爹担心沐水河堤不固,会再次泛滥闹灾,爹爹是去带人去巡视河坝了,才弄得满身是泥啊!”说完自己又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颜儿现在还听不懂爹爹说什么吧?”
  我扭了扭,在他怀里坐直了身子,认真地说:“颜儿听得懂。爹爹是担心发大水了,淹了田地和房屋,淹死老人和小孩,淹了庄稼没有粮食,活着的人也会无家可归,忍饥挨饿。”说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爹爹一脸的震惊,半晌才问:“颜儿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谁跟你说的?”
  我心中早有对策,指了指在一旁端坐着同样面露惊异的沈博毅说:“哥哥告诉我的,他说绿雪就是这么来的。”
  我扫了一眼对面的绿雪,她虽然只有八岁,但是分明已经懂事了,眼里已经在朦朦胧胧的了。
  爹爹并没有进一步求证,只是若有所思地对娘说:“我颜儿虽然九年不语,但却一鸣惊人。田地房屋,老人小孩,无家可归,忍饥挨饿,虽然是听人说过,但是能记这么清楚,还明白其中意思,实在是聪慧异常。”
  想了想又说道:“曾听闻三国时曹操之子曹子建幼时也是四岁了还不会开口说话,难道上天赐给我一个文曲星君做女儿不成?”
  娘在旁边接口道:“老爷放心,我定会自此悉心教导,不管是不是文曲星君,也总要熟读诗书,研习琴棋书画,做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爹爹应了声好,又思索了下嘱咐道:“什么时候你教不了了,及时告诉我,我另请名师,一并教导毅儿,我现在是公务在身,不像以前可以随时教他们了。”
  我想了想,拉拉爹爹的衣角,小声地问:“爹爹,可以让绿雪跟我一起学么?她没有爹爹给她请先生了。”
  奶娘听了我的话眼眶马上就湿了,说了声:“小姐好心。”
  娘想了想也说道:“老爷,绿游跟在你身边,粗通文墨,平日里也有教导绿意,等颜儿也入了学,算起来家里只有绿雪这丫头不识字了,既是有缘将她收到了沈家,我看就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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