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珠光宝气)-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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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生，陈警司说已经查出眉目了……”Norman打了电话过来。
贺峰脸上表情没变：“人呢？”
“在警局。”Norman说。
贺峰的声音没有起伏：“是宋子凌？”
“是。”
“美国那边的事，处理了吧。”贺峰挂上电话：“我不想再见到宋家的人。”
上一次站在医院，是雅思要生迅迅，这次，是雅思……
贺峰握紧拳头。
“爸……”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打扰雅思的吗？”贺峰没有动，还是看着手术室。“说了多少次，现在雅思是真的找不到她二姐，自己闯祸就自己收拾残局，你跟雅瞳的事，不要再扯到雅思身上来，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就因为你，现在她躺在手术室里，你跟我说，是雅思推开你救了你，我听了，而且不想再听，你能不能安静点？”
贺峰的表情，很僵硬，在其他人身上，或许只是冷面，但是到了他身上，已经是明显地失控了的表现了，站在手术室外，他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也不能克制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在他一贯溺爱着的大儿子开口之后，他是木着一张脸，语气没有起伏地打断他的话。
平日里对贺哲男的耐心宽容，在雅思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时候，在真正逼近他妻女的死亡面前，通通都化为乌有。他没耐心，也没理智，甚至没有那个冷静的思维去应对别人。
雅思的肚子已经九个月大了。哲男在他刚刚赶到的时候，说是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出了问题，在撞上路边停下的时候，还是雅思推开的他……
即使车上有保护设施，可是，她是孕妇呀！
他的妻子，可能会……
他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个事实，他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可能会没有那个人，娇小的，纤细的，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他的，雅思，贺康雅思。
他没办法停止自己的混乱跟担忧，更没办法停下他的恐惧。
他的妻子正在里面生产，被抢救，他这个当丈夫的却只能在手术室外，束手无策。
“爸……”贺哲男看着父亲脸上逐渐青白，在不忍和内疚中开口。“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执意要……”
“啪！”贺峰发怔，看着自己的右手。
贺哲男捂着自己的脸颊，上面火辣辣的，疼。
他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看着父亲别过脸，又重新看向手术室。旁边的康家人，从头到尾，沉默地看着这一幕，都没有出声。
一分一秒，在手术室外都成了煎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才灭了。
贺峰一步一步地挪过去，因为站了太久，他的双腿一动就感到酸痛，可是，这不是他动作如此缓慢的原因。
“贺生，恭喜，是位千金。”医生取下口罩说。
“我太太呢？”贺峰抓住医生，追问。
贺哲男不确定自己的父亲到底有没有听到医生那句说他多了个女儿的话。
“贺太当时因为在车上被困在，又被撞到，虽然只是轻伤，但是送来医院的时间不够及时，加上贺太的情绪波动大……”
康青杨跟白筱柔顿时眼前一黑。
“……在车里困住被救出的时候，救助者施救不当，造成血崩，幸好并不严重，贺太现在已经没事了，可是还需要好好休养……”医生惊惧地看了贺哲男一眼，那些八卦杂志不都说他跟自己后母关系一般吗，怎么激动？
贺哲男却只来得及松一口气——总算，总算……总算雅思没有生命危险……
要是雅思或者孩子出了什么事，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孩子本身在母体的时候很健康，虽然这次生产时间提早了点，可是总的来说对孩子影响并不算大……”贺哲男总算松开抓住医生外套的手。
再看贺峰，早就不见了。
“雅思，雅思……”贺峰半趴在病床上，抓住雅思的手，不敢摇晃她的身子，看着妻子苍白的脸，平日光洁细白的肌肤上，此时此刻却失去了平日的红润，汗津津的发丝粘着颈后的肌肤上，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脆弱病态。
他的手颤抖着轻抚上雅思的脸，抹去上面薄薄的冷汗。
“贺生，宋世万那边好像想回香港处理掉所有的收藏品不动产抵债……”第二天，当Norman来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老板在病床边坐着，眼睛红红的，好像一夜无眠的样子。
“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宋家的人。”
“但是宋子凌还在警察局，而且宋世基那边……”
“叫他们去死！”贺峰漠然。
Norman惊愕。
好像刚刚只是他的幻觉一样，贺峰开口。
“宋家的债务，就算是他们把全部东西都抵押拍卖出去，也不够还钱，让那些人上门，在最短的时间内逼他们拿钱出来还。”贺峰的语气平静到毫无起伏，眼睛还是只看着床上至今昏睡的雅思，即使医生说雅思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也没办法挪开自己的眼睛。
“宋世基那边……”
“我花那么多钱请你来，是帮我做事，不是让你当复读机，更不是让你一次又一次质疑我的话，我说我不想宋家再出现，你没听懂吗？”贺峰突然暴怒。
“嗯……”雅思却在此时此刻，轻轻地哼了一声。
“雅思！雅思！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还痛？”贺峰急忙靠前，想要触碰她，但又不敢。
“老公……”雅思只是睁眼，声音很微弱地喊了一声，老公。
“我在！我在这里！孩子也很好，没事。”贺峰回答完，雅思又昏睡过去了。
然后。
Norman看到贺峰，在确定完他老板娘真的是刚刚醒了之后，双眼一闭，原本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医生！！！！！”
Norman想也不想地冲出去，以完全不符合自己商业精英的形象大喊：“救人呀！！！”
然后，没有然后了。
在雅思彻底清醒后，很长一段时间，看到贺峰也好，看到Norman也好，她都有种会笑到胃痛的感觉。明明她是清醒着顺产的，为什么会有种剖腹产麻醉过后肚子上被人开了一刀所以才会一边笑一边痛的感觉……
贺峰的脸，一下子黑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大儿子贺哲男来了还是因为他脾气渐长。
Norman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眼神犹如惊弓之鸟。
雅思很不厚道地想起了以前，那时候贺峰被人绑架，就把她推出去，然后Norman作为她的助理，知道贺家的事，同情她两边不是人的处境，对她说，他喜欢她所以才不想她那么难过，说贺峰怎么不好，还说贺峰这个老男人配不上她，让她不要怕贺峰，离开贺峰……
再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搞笑。
女儿她已经见过了，粉粉嫩嫩的一团，比起迅迅，更加可爱。只是很遗憾，因为车祸的原因，她是生下孩子好一阵子才养好了精神，看到的孩子，当时在手术台上，只来得及看到刚刚出生的女儿那皱巴巴的小脸蛋，再看到孩子的时候，居然变化那么大了。
贺峰给女儿取名是哲宁。本来是早就想好了喊别的，可是，经过这次之后，等雅思问起孩子，才知道女儿被定下的名字是贺哲宁。贺峰说，本来想喊安安的，可是女孩子喊哲安，太男孩子气了，就取了个“宁”字。
安宁安宁，也挺好的。
雅思笑眯了眼，摸了摸丈夫明显消瘦下来的脸。
大约是想起之前，又看了看Norman这一个多月来天天被贺峰的低气压吓到都快成惊弓之鸟还得Ringo处处帮忙挡贺式风暴的份上，雅思也就很宽厚地挥了挥手，拯救了一把这个无辜的大男人。
好歹放在外面也是一等一的精英……
一个大男人拿着主管级的薪水却在这段时间过着丫鬟一样的生活，难为人家了。
“我想喝粥了。”
“我马上去买！”
雅思把视线从看起来更像是逃跑的Norman身上挪回来，才看见……
贺峰手上的苹果，已经差不多削好了。
雅思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然后，她默默地看着病房门口。
Norman，一路走好……
PS：内牛满面，今晚真的是错字连篇。在文档改了上传的时候改了更新去看还是有错处，三遍呀三遍，这也能错，这是精分贺在惩罚我让他老婆出事吗？
贺峰已崩，有事请联络贺飘飘——即贺疯的鬼魂。嗯。。。
结尾
游艇
海风“呼呼”地吹着，拂过贺哲男的额前的发；好一阵子没修剪过的头发变长了，留海已经长到发梢可以扫过眼睫毛；随着越来越大的海风，留海被吹得很乱，可是贺哲男没回去游艇里面，就这么坐在游艇外的阳台上，拿着一瓶红酒，发呆。
在他的旁边，游艇地板上是一个空空如也的红酒瓶，瓶子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离婚协议书。
他怔怔地看着码头的方向，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在月光上，好像是铺上了一层碎钻一样，发着光。海风带着几点水滴，打在他的脸上，很凉。海水滑落到他的唇边，贺哲男还是呆呆的样子，就着酒瓶喝了一口酒，带着微微的咸涩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哲男终于放下手上的酒瓶，里面的红酒也剩得不多了。他猛得把瓶子丢到海里，力气很大，好像这样，就能把他不想要的通通丢得远远的。双手揉弄着自己的脑袋，贺哲男觉得自己自己脑袋好像要爆炸一样。
疼。
他不想回家。
雅思刚刚出院不久，在贺家养着身子，他爸爸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里陪雅思。贺家有迅迅，有哲宁，有看着他长大的管家，彩姐……
可是，他在那里，是格格不入的。只要他出现，那里的空气就会凝滞起来，大家的脸色都好像跟他出现之前一样，没有区别，可是他看得出来，因为他，整个贺家好像是如临大敌。
因为他爸爸看到他就想起雅思出事，因为雅思怕他又跟爸爸吵架。他其实很少陪迅迅玩，更多的只是送迅迅礼物——他这个哥哥在迅迅这样年纪的小孩子眼里，地位还未必比照顾他的保姆要来得高。
哲宁，他的妹妹……
看到哲宁，就等于看到他的错。他怕看到这个妹妹，因为每次看到，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刚出生的样子，瘦巴巴的，小小的，即使哲宁出生的时候已经是九个月，算不上早产，即使哲宁身体健康，可是，他还是怕看到她，因为他每次看到自己的妹妹，就会想起，曾经，因为他的莽撞，差点害了她跟……雅瞳的妹妹，雅思。
雅瞳……雅瞳……
他也不想回去自己住的地方，没有雅瞳，那间新房只是一座没有人气的别墅，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看着就让他心里直慌。空气里仿佛还残存着雅瞳惯用的香水味，可是衣柜里没有她的衣服，浴室里没有她的毛巾，每天醒来没有她做好的早晨，回家也不会有人扬着大大的笑容惊喜地抱着他喊老公……
贺哲男逃离了贺家，逃离了自己的房子，到了最后，每天落脚的地方居然是自己的游艇。吃饭，睡觉，办公，除去必要的活动应酬，他从早到晚都没离开过这里。
直到今天之前，他还想欺骗自己，说他还是有机会挽留的。
在雅思住院之后，贺哲男知道雅瞳担心妹妹，更知道他要是在的话，会让雅瞳不高兴，为难着要怎么避开他，所以他每次都是让助手去送东西给雅思，次数不多，他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他的，可是他不在乎，他只是遗憾，雅瞳的消息太少了，听Chris说，他替他去医院送水果给雅思的时候，有碰见过雅瞳一次，她憔悴了不少。
他试图挽回，可是雅瞳却主动约了他出来，在雅思出院后。雅瞳说，她已经决定了离婚，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是谁当说客，她的意愿都不会改变……
我不同意离婚！
贺哲男疲惫地瘫在甲板上。雅瞳她……
真的决定了吗？真的不会改变她的决定了吗？
直到等到天亮，码头还是没有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贺哲男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海面。
三个礼拜之后，贺哲男知道雅瞳去了西藏的消息之后，只是沉默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了越南，说是去视察那些工程进度怎么样了。
贺峰也没多说，反正，只要贺哲男别拿什么累了想休息的理由递给他一封辞职信要修长假，他就由着他。本来想让这个大儿子学乖的，别那么自以为是，太过自信，不要随便谁说的话也去信——贺峰的本意只是希望贺哲男懂得，这个世界值得他信任的不多，但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的，或者害他的却很多，想让贺哲男学乖点，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康雅瞳要离婚。
这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能说，贺峰彻底高估了自己这个大儿子的本事。
为什么他能把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处理到这个局面？不提防人，到了老婆都受不了，要跟他离婚的程度……只是少照看他一会而已呀……
贺峰对于儿子继续去当鸵鸟的事情，直接放开手不管了。他不想管，也没空去管了。贺哲男这么大个人了，难不成还要他这个当爸爸的手把手教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一辈子？
贺家
夜黑风高杀人夜……
啊呸呸呸！
雅思纠结地看着自己儿子，贺哲迅童鞋。她起来喝杯水而已，为什么会看到自己的儿子，扬着一张粉粉嫩嫩的包子脸，捧着零食，背着小小的背包，踮起脚尖、躬着身子、缩起爪子，啊，不对，是缩着拳头，小心翼翼地往某地方挪着身子呢？
那是……潜行，对吧？
雅思想起刚刚那一幕……
“爸爸！我想看妹妹！”迅迅玩够了，晚上，贺峰怎么哄，他怎么也不肯乖乖上床睡觉。
“那就去看吧。”贺峰大手揉了揉迅迅脑袋上软软的头发，手感很好。
“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