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欢假爱-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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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孙子过来,凌舜紧蹙的眉头松了松,沉着脸抱起孙子,往餐厅走去。
“你啊!”凌母狠狠打了凌承业一巴掌,愠怒道:“大清早惹你爸爸生气,你不知道他这几天血压都很高吗?”
凌承业撇撇嘴,没有接话。
安雅笑着走过来,抬手挽住他的胳膊,对着凌母道:“妈,承业也是有口无心。”
“哎……”凌母叹了口气,起身往餐厅走去,“他们是要拖全家人下水。”
把凌承业拉到角落里,安雅压低声音,问他:“承业,昨晚和你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事情要快,如果再晚,我们手里的股权可都是一堆废纸了!”
凌承业抿着唇,抬头往餐厅扫了眼,看到父亲正在喂小宝吃粥,眼神闪了闪:“让我再想想。”
眼见他迈步走进餐厅,安雅眼角一沉,气得牙根痒痒。她可没有时间让他想想,她要快,必须尽快拿到那些股权!
早餐的气氛十分压抑,电视新闻的报道声不断,股市开盘的行情更是让人惨不忍睹。
凌舜神情分外浓重,虽说这些年大哥接手凌氏他心里不服气,可好歹也都是自家争权夺利的事情,从来没有涉及到其他。如今这段丑闻报道出来,影响的不仅仅是凌家的颜面,更有凌氏的信誉危机,股东们开始质疑,凌氏竟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凌家的基业,凌仲几十年打拼下来的心血,如果就这么被毁掉,那么凌家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一辆银色的奔驰迈凯轮开进澜苑,凌靳扬将车停好,推开车门下来。
走进庭院,满园的蔷薇花盛放,花香袭人。
树下的那架秋千,随着晨风微微摇摆,凌靳扬怔了怔,抬脚走过去。他双手轻抚着缰绳,那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弯腰坐进秋千里,凌靳扬轻轻合上双眸,两手攀住缰绳,脚尖轻点,秋千便已荡漾起来。
初夏微风拂面,那阵阵暖风滑过脸庞,好似温柔的抚摸。
须臾,凌靳扬脚尖点地,止住飘荡的秋千。他站起身,仰头望着四周的一切,深邃的双眸缓缓波动起来。
自从他有记忆,自己就生活在这里。三十多年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铭刻在这里。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敛下眉的瞬间,将他眼底起伏的所有情绪都掩藏起来。他沉着脸走进去,一眼就看到躺在沙发里睡着的人。
白色柔软的沙发里,童念蜷缩着身体,环抱着自己睡熟。她虽然睡着,可秀眉却深锁,显然她睡的并不安稳。
蹲在她的身边,凌靳扬定定望着她蹙起的眉头,内敛的双眸沉了沉。他伸手想要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可指尖靠近的瞬间,他忽然停住,而后一点点的收回手指。
凌靳扬垂下眸,静默良久,微微露出的侧脸,线条紧绷。等他重又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眼底的情绪早已平静下来。
半响,他漠然的站起身,迈步走上楼。
佣人们见到他回家,全部不敢多说话,眼见他上楼,都暗暗叹了口气。
躺在沙发里的人一个机灵坐起来,乌黑的翦瞳一片慌乱,童念看到沙发里丢着的西装外套,眼睛眨了眨,问道:“他回来了?”
佣人小跑着过来,点点头道:“少爷回来了。”
童念趿着拖鞋,从沙发里站起身,大步跑上楼。卧室的门没有关,她快步走进去,只见凌靳扬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兜兜,神情温柔。
“你……”童念看着他,声音微微颤了下,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神情,“你回来了。”
“嗯。”凌靳扬抬头扫了她一眼,语气出奇的平静。他低头亲了亲兜兜的小脸,嘴角的笑容温和:“看你睡的一头汗,爸爸给你洗澡好不好?”
说话间,他抱起兜兜走去浴室,把浴缸里放好水,将兜兜放进去。
站在浴室的门外,童念盯着他蹲在浴缸边,给女儿洗澡。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眼底的神情温柔,甚至连那唇边噙着的笑容,都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童念眼角酸酸的难受,她紧咬着唇,将头仰起来,才能抑制夺眶而出的眼泪。明明他们近在咫尺,可她却感觉他和她,已经相隔很远很远。
天气炎热,兜兜泡在浴缸中玩的不亦乐乎,小胖腿不停的踹水,嘴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凌靳扬手里拿着柔软的海绵给女儿搓澡,看着满身白色泡沫的小家伙,他紧抿的薄唇笑了笑,眼前情不自禁的勾画出,兜兜会走路的样子,会喊爸爸的表情。
“咿呀——”
兜兜抓起一个黄色的小鸭子,用力攥在手里,而后塞进嘴里咬啊咬,咬的津津有味。
凌靳扬倏然回过神,忙的拉过花洒给她把泡沫冲洗干净,并用大浴巾将她包裹起来。
“把兜兜给我。”童念迎上去,想把兜兜接过来,但是被他闪身躲开。
“我给她穿。”
将兜兜抱到床上,凌靳扬伸手拿过放在边上的干净衣服,选了一套兜兜喜欢的粉色小裙子,给她穿好。
望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童念僵硬的收回手,她静静站在边上,没有再说话。
很快的功夫,凌靳扬给兜兜擦好爽身粉,穿好衣服,把她打扮成美丽的小公主。
兜兜洗好澡,穿上美美的衣服,心情顿时好起来,自己坐在小床里,手舞足蹈的玩玩具。
见到他身上的衬衫湿透,童念走到他的身边,柔声道:“你的衣服都湿了,去换一件吧?”
凌靳扬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的神情深邃,完全让人捉摸不定,丝毫也猜测不出他的心思。
“老公……”童念鼻尖酸了酸,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声音哽咽。她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要说,可如今这样的局面,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万般恩怨是非,究竟要从何说起?
凌靳扬低下头,菲薄的唇缓缓拉开一抹弧度,平静的声音让人心寒:“童念,我们离婚吧!”
耳边响起的声音有些模糊,童念挑眉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还在,“你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童念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只觉得眼前的人一片模糊,她手脚冰冷,那股寒意直接穿透心脏,“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没开玩笑。”凌靳扬沉着脸,深邃的眼底无波无澜,他低低笑道:“钱律师已经在准备离婚协议书,很快就会给你送来。”
“凌靳扬!”
童念杏目圆瞪,双肩微微发抖,脸色一片苍白:“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盯着她愤怒的眼睛,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眼底的神情没有半点起伏,那种冷冽的平静,直逼人心。
童念整颗心狠狠揪了下,她深深望进对面男人的眼底,艰涩的开口:“我们说好的幸福呢?凌靳扬,你都忘记了吗,我们说过要永远都在一起,我们说过要一生一世都相爱的!”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嘶吼出声,一双如水的翦瞳蓄满泪水。
凌靳扬微微垂着头,幽暗的双眸漆黑不见底,他自嘲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我要失言了。”
这一句话,足以把童念打入地狱。
走到墙边,凌靳扬提起行李箱,转头看了看兜兜,见她玩的正高兴,对着爸爸妈妈一个劲的笑。
“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告诉钱律师。”凌靳扬将视线落在童念的脸上,却也只有片刻的停留,他淡漠的别过头,提着行李直接离开。
怔怔的杵在原地,童念呆愣些许后才反应过来,她想也没想的夺门而出,紧追着他的身影跑到庭院里。
凌靳扬拉着行李箱出来,把箱子的拉杆收起来,放进车后备箱里。随后拉开车门,坐进主驾驶的位置。
抬手发动引擎,凌靳扬将车开出澜苑。
“站住——”
童念趿着拖鞋,一路从楼上追到庭院,她白着脸,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不许走!”
透过车子的后视镜,凌靳扬已经见到追来的人,他车子起步的速度并不算快。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他微有迟疑后,一脚油门踩下去,车身“轰”的远去,根本就没有给她追赶的机会。
双手撑在膝盖上,童念弯着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望着绝尘而去的银色车身,眼底热热的,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
烈日炎炎的当空,童念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哇”的一声,是兜兜的哭声传来,这才让她呆滞的目光动了动,僵硬的转过身,迈步走上楼。
傍晚的时候,凌靳扬提着行李回到公寓,韩兴桥见他带着东西回来,脸色变了变:“靳扬,你这是……”
把行李箱放回卧室,凌靳扬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爸,我让人把别墅收拾好,我们就搬过去住。”
拉着他的手坐到沙发里,韩兴桥皱起眉,沉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凌靳扬神情平静,深邃的双眸看向父亲,倒也没有隐瞒:“我要离婚。”
“离婚?”韩兴桥一惊,满脸不可思议:“你不是一直不肯离婚吗?”
顿了下,他想到什么,语气黯然道:“是因为最近的新闻?”
凌靳扬抿着唇,没有多说什么,俊逸的脸庞紧绷着。他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扣出两粒药塞进嘴里。
“靳扬,你怎么了?”看到儿子吃药,韩兴桥满脸关心,“哪里不舒服?”
将头靠在沙发背上,凌靳扬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开,神情平静道:“我没事,只是有点胃疼!”
“哎,肯定是最近的事情把你气的。”韩兴桥说起这个就生气,他心疼儿子受的委屈,心里更觉得不甘:“靳扬,凌家把我们害成这样,你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怎么不放过?”凌靳扬挑眉看着父亲,眼神凛冽起来:“兜兜身上也流着凌家的血。”
闻言,韩兴桥眼底的神情暗了暗,眉头皱的更紧,他摇了摇头,恨声道:“爸爸支持你离婚,但是兜兜要怎么办?”
“爸!”凌靳扬不想听他唠叨,见到茶几上摆着的东西,问道:“这些是给兜兜做的?”
“是啊!”提起这个,韩兴桥脸上带着笑容,柔声道:“这是兜兜百天时候的手足印,还有用胎发做的印章,才做好送来的。”
凌靳扬拿过盒子里的水晶,放在手掌里,起身回房,“爸,我累了,去休息会儿。”他不想听父亲唠叨,借故回到卧室。
韩兴桥见到他疲惫的脸庞,忙的站起身,笑道:“你去躺会儿,爸爸给你做饭去。”
点点头,凌靳扬径自回到卧室,翻身倒在床上。他低头看着怀里东西,嘴角的笑容温柔。
这是亲子指纹套装,正方形的水晶中,嵌着妈妈和孩子两个人的手纹。兜兜小手的纹路清晰,不大的一点,看着让人心底软软的。
手纹!
凌靳扬眼底咻的闪过什么,惊座而起,他盯着那块水晶里镶嵌的指纹,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
天色渐黑,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进凌家别墅。
凌承业迈步上楼,见到站在书房外的安雅,脸色不悦道:“这么风风火火的,有事啊?”
安雅沉着脸将他拉进书房,把最新的新闻放出来:“自己看。”
这几天,凌氏新闻一直都是头版头条,如今更要加上一条,凌氏总裁离婚在即,财产分割成为重点。
“早晚的事情。”扫了眼新闻,凌承业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承业!”安雅坐在他的身边,神情凝重道:“现在股市的股价一天掉的比一天快,要是等到他们离婚后,恐怕凌氏的股票都是废纸了!而且如果凌靳扬要分财产,还不知道要被他吞走多少?”
“那你的意思……”
安雅拉住他的手,沉声道:“我们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怎么说?”凌承业目光闪了闪,表情也沉下来。
眼见他动心,安雅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随后一脸正色道:“趁着沈沛敖对凌氏的股权还感兴趣,咱们要卖个好价钱!而且和沈氏交好,凌家倒了那天,我们也有靠山。”
凌承业抿着唇,思索良久道:“可我手里只有百分之十,沈沛敖看得上吗?”
“不是还有爸爸的股权吗?”安雅抓住机会,试探的开口。
凌承业摇摇头,脸色有些变化:“爸爸肯定不肯卖!”
“那我们偷偷的卖掉。”安雅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声音极冷。
“偷偷的?”凌承业眸光一闪,神情紧张起来:“要是让爸爸知道了,非气炸了不行。”
“哎呀!”安雅恼怒一声,佯装生气道:“爸爸老了,做事难免保守。如果我们死守着凌氏,等到破产的那天,难不成我们一家也要跳楼?!”
凌承业没有说话,蹙眉想着什么,缓缓开口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看如今这情形,就算凌氏不垮,也是半死不活!与其在这受气,还不如卖个好价钱!”
安雅忙不迭的点头,心想总算让这蠢货点头了。
“可是爸爸的股权需要他签字,或者印章……”安雅看着身边的男人,故意语气迟疑。
凌承业扫了眼外面,问她:“爸妈今晚都出去了?”
“是。”安雅肯定的点点头,“今晚张董寿辰。”
笑着站起身,凌承业得意的撇撇嘴,打开门出去,很快的功夫去而复返,不过手里却多出一枚印章。
“你……”安雅微微惊讶,满脸都是笑意,将股权转让书拿过来,道:“老公,快签字。”
凌承业扫了眼股权书,签上他的名字,随后又把凌舜的印章落下,动作一气呵成。
“太好了。”安雅将股权书拿在手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神情兴奋,柔声道:“你快去吃饭,我马上把东西送过去。”
凌承业愣了愣,笑道:“这么着急?”
“夜长梦多!”安雅将印章还给他,让他去放好,不能被人发现。她收拾好东西,忙的坐上司机的车,离开别墅。
第二天天亮,安雅起床后,并没有发现家里异常,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她换好衣服,坐车赶去医院。
安雅推开病房的门,映入眼帘的背影,让她整个人一惊,叫道:“你怎么在这?”
坐在病床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锐利的双眸扫向她的脸:“我来看看伯母。”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安雅抿着唇,似笑非笑道:“靳扬,你真是有心!”她说话的时候,特别咬重有心二字,语气充满愤恨。
“大嫂也很有心。”凌靳扬笑了笑,看向她的目光柔和下来。
安雅脸色一僵,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