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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霸海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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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上还驼着个人。
  
  虽然低垂着头,十娘还是认出来她是瑞儿。急忙上前一步,小心托住她的头:“不是说在牢里没吃什么苦头吗?怎么还会这样。”
  
  阿保虽然年轻,但背着一个人走了那么长一截路还是感到耗费体力,还在喘息之中,刘老八已经说话了:“瑞儿只是中了迷烟,并不碍事的。”十娘也看到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手里还拿着吹迷烟的吹筒,数一数人数,全都齐了也不废话示意赶紧出门。
  
  一行人沿着墙根来到客栈下面,学了三短一长的鸟叫声,稍微等了片刻,留在客栈里的另外两个人像鸟一样从客栈二楼跳下来,十娘抬头望去,还能看到苏掌柜的脸在窗边一闪,十娘对他微一点头,窗关上。
  
  一行人又沿着墙根继续往前面走,再拐过一个路口,就是城门,刘老八已经从怀里掏出刀,快速往前赶,守城门的人并不多,只要拿住一个,就能开了城门,等出了城,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十娘回头看了眼,阿保的额头已经冒出汗珠,他背上的瑞儿有要醒的样子,十娘收回眼光,看来药效要过了,那要赶紧出城,不然狱卒们嚷叫起来,也是麻烦。
  
  过了驿站这个路口就到城门,十娘舒一口气,猛地有灯笼闪现,接着是男子的声音:“什么人,趁此良夜静宵,做这种不法的勾当。”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十娘也不去分辨,手里的刀已经出鞘,说话的人离他们只有数步,灯笼之下,映出的是两张脸,一张是杨若安的,而另一张,十娘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那是原本早该死去的大哥。
  
  有瞬间,十娘想上前拉住大哥的手,问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还有,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但大哥眼里那种冰冷的光让十娘浑身一个激灵,这不是当初宁家的兄妹,而是,他是官,而自己是贼。
  
  眼扫过宁展鹏身上的服饰,虽是便服,也能看出所费不赀,看来他过的不错,不晓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十娘手上的刀已经一转,点上了杨若安的咽喉:“杨大人,你我果真有缘,既如此,就随我们走一段吧。”
  
  宁展鹏的手刚要去拿刀,已经被人牢牢擒住虎口,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仆从也全被围住,十娘生生把眼从兄长身上转开,低声道:“不许伤人,快往城门里面去。”宁展鹏和杨若安不过是天气太热,两人睡不着觉在花园闲坐,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一时好奇出来一瞧,见到他们一行,两人都是朝廷命官,自然出声喝止。
  
  再加宁展鹏本是武官,仗了自己有几分工夫,就更大胆些,谁知还没出手就被擒住,心中大怒,听到十娘那句有缘,不由喝道:“谁和你这强盗有缘?”十娘紧握刀把的手并没一丝松开,只是淡淡地说:“有没有缘,你说了不算,要杨大人说了才算,杨大人,你说是不是?”
  
  后面的声音已经转成平时说话的声音,杨若安耳力极好,带有几分疑惑:“你是郑夫人。”十娘一笑,宁展鹏嘴里还在嘀咕:“杨兄和这贼婆子罗嗦什么。”听到这句,捉住宁展鹏的那人手上的劲又大了几分。
  
  贼婆子?没想到分别十年,兄妹们的头一次见面,不是抱头痛哭,不是相对诉说,而是这样。十娘不由回头看了眼他,这一眼看的很久,也许这是兄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也许,这也是世上她唯一活着的血亲。
  
  宁展鹏的眼和十娘的眼对个正着,虽然是在月光之下,而且十娘的面容也不是当年闺中青涩的少女,特别是十娘对他一笑的时候,那种笑容,顿时让宁展鹏生出熟悉之感,淑瑛?他不由喃喃念出那个已经死了十年,不知道尸骨流落何方的妹妹的名字。
  
  淑瑛?听到哥哥喃喃念出这个名字,十娘觉得本已枯了的眼里有种酸涩之感,硬生生转过头,城门已经到了,刘老八手里的钢刀已经有了血迹,借着月光,能看到一具尸体躺在城门口,一个兵正抖索索地开着门。
  
  看到这个情形,宁展鹏骂出几句:“贼子,定要把你们剿了,好还百姓安宁。”十娘冷笑一声:“把刚生过孩子的产妇投到牢里,动着大刑,这就是你们的安宁。”宁展鹏并不明白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听到这话不由愣了下。
  
  此时已经出了城,能看到码头了,那艘船已经在解开缆绳,船上有人跳下往这边走,十娘把手里的刀一收,扯下杨若安的衣带就给他把手绑上,接着栓到柳树上:“杨大人,瑞儿不喜见血,今日,也就饶你们一命。”
  
  见她这样,那个本想一刀把宁展鹏杀了的人也收起刀,如法炮制起来,上船之前,十娘又回头看一眼宁展鹏,宁淑瑛,是真的已经死了。
  
  船驶出码头,十娘站在船头看着岸上的那两个人,他们在喊叫,估计是报信。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十娘转身,瑞儿站在她身后,眼望向海面,十娘看着她有些呆滞的眼,伸出手抚上她的脸:“没事了,瑞儿,以后都没事了。”
  
  瑞儿控制不住扑进她的怀里:“十娘。”接着就大哭起来,十娘轻抚着她的背,五年没见,瑞儿已不是当年的清秀少女,而是有妇人韵味的女子。可最让十娘难过的,是她眼间眉尖的那股跳脱之气,已经一丝不见了。
  
  十娘抬头,面前站满了人,十娘看一下天色:“这么晚了,你们也歇一会去。”刘老八上前一步:“一嫂,虽说瑞儿伤心,可我们还是要说,哪能白白欺负了去,要去楚家讨个公道。”
  
  瑞儿已经直起身,眼里虽含着泪光,但说出的话也不含糊:“当年爹教我,以牙还牙,我对得起楚家,他家竟这样对我,自然要去讨个公道。”说着抬头去看十娘:“十娘,你说是不是?”
  十娘看着瑞儿眼里重新起来的神采,仿佛又看到当年岛上那个小姑娘,拍一拍她的背没说话,刘老八挥起手来的刀:“去楚家,讨公道。”
  
  他这一声喝,别人也跟着呼应,瑞儿眼里的神采更浓,转身面向大海,东方已经露出点点鱼肚白,不知不觉,一夜就过去了。
  
  船到楚家所在的村子外面,天已蒙蒙亮了,这船太大,靠不了这边的岸,放下两艘小船,由十娘和瑞儿带着人去,船上阿保和刘老八带着剩下的人在等候。
  
  瑞儿已经重新梳妆过,手紧紧握住十娘的手,十娘轻拍她一下,瑞儿摇头:“十娘,我不是怕,只是人心怎么可以这么坏?他对我,本是极好的。”
  
  后面一句,已经带有点点怨气,十娘不忍说出他对她的好,不过是看在她丰厚嫁妆的份上罢了,拢一拢她的鬓发:“瑞儿,他对你的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是现在,休记得往日的好。”瑞儿看着越来越近的岸边,对十娘一笑:“是,我心里也明白,他要真对我好,又怎会下得了狠心?”
  
  此时船已靠岸,留下两个人看守着船,十娘和瑞儿带着人一路往楚家行去,一路上瑞儿一句话都没有说,十娘能感到她的指尖有些冰凉,路并不长,从下船的地方到楚家所在的村子也就两里路,不一时就能瞧见楚家的高屋。




11

11、楚家 。。。 
 
 
  此时天色又更亮一些,没有灯笼也能看清人脸,瑞儿站定,跟着的人上前问:“要不要我们翻墙进去?”瑞儿摇头,心中似泛起无限滋味,过了半响才吐出一句话:“不,上前叫门。”问话的人虽奇怪,但还是收了手中的刀,上前砰砰敲起门来。
  
  虽说乡间的人起的早,可这时候也未免太早了些,过了很久才听到有人打着哈欠来开门,边开门还边问:“谁啊,又不是死了爹娘,那么早做什么。”门只打开一个缝隙的时候就被叫门的人一手推开,看门人嘴里的嘟囔更大了:“谁啊,这么焦急。”
  
  当看见走进门里的瑞儿,他的眼顿时睁的老大,身上披着的一件外衫滑落在地,脖子似乎被人掐住一样说的话不成句,只是你,你个不停。瑞儿缓步走进来,站定在他面前:“怎么,才一个月没见,连规矩都忘了?”
  
  看门人猛地跪下:“大奶奶,小的只是依命行事,并不曾亏待了小爷和小姐,冤有头债有主,您在地下有什么怨,去寻老爷太太,大爷二爷去,小的只有多给你烧几株高香,保佑你来生投个好胎。”说着俯在地上,瑞儿用脚去踢他:“怎么,你当我已经死了吗?”
  
  看门人这才敢抬起头望她,此时天光已经大亮,瑞儿的影子明明白白现在那里。看门人再仔细看她身后那群穿着黑衣,头上包着头巾的海匪,吓得更厉害了,鬼可以讲情,这群海匪,听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自己全家的小命?
  
  看门人又开始磕头,嘴里还在求情:“大奶奶,小的知道你是回来报仇的,只是还求大奶奶瞧在小的照顾小爷和小姐的份上,放过小人吧。”这是第二次听到了,十娘拉一下瑞儿,开口问道:“孩子们应当有奶娘丫鬟照顾,怎么会是你照顾呢?”
  
  看门人正想说好,门房那里突然传出妇人怒骂声:“老陈,你开个门死在那里了?这两个讨债鬼哭闹个不休,要我说,就该一把掐死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孩子啼哭的声音,接着有人往他们身上拍打了两下。
  
  老陈听了这话,那汗又往下直流,老陈家的得不到回答,焦躁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娃娃,看个头,不过两三个月大,脚下跟着个三四岁高的男娃娃,也在哇哇大哭。
  
  瑞儿的身子抖了抖,老陈家的抬头看见院子里黑压压的人,猛然惊叫起来:“有强盗进……”不等她说完话,喉咙上已经多了把刀,她吓的眼睛睁的老大,不敢再说出第二句。孩子的哭声也戛然而止,男孩懵懂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该怎么问。
  
  瑞儿已经上前抱住他:“兴儿,怎么你们会在这里?”兴儿先是一愣,接着就大哭起来:“娘。”老陈家的被刀点着喉咙,吓得话都不敢说,只是把怀里抱着的孩子使劲往上面送。十娘接过,孩子已经不哭了,正睁着眼看着自己,用手点一点她的下巴,小嘴裂开,看来这就是瑞儿生的那个女儿了。
  
  十娘心中的怒火此时已无法描述,举报瑞儿,小民怕官,怕以后受了牵连,况且又有荣华富贵在前面等着,也有可恕之处,可是对自己的亲生子女不闻不问?那孩子想是饿了,张开小嘴要衔十娘的手指头,十娘的神色渐渐变了,把孩子递给瑞儿,给后面站着的人使了个眼色。
  
  老陈见他们动起来,还当他们要杀自己,忙大声喊道:“大奶奶,这事怪不得小人,老爷太太的吩咐,一日三餐给他们一碗稀粥喝着活命就好。”老陈家的此时镇定一些,连连点头:“大奶奶,小的还偷着往稀粥里面放糖。”
  
  说着老陈家的像想起来什么,就要往门房里面跑,十娘示意那个海匪跟着她进去,老陈家的进去很快出来,手里还捏着半块糖:“大奶奶,这就是小的给他们放的糖。” 说着把糖往女娃嘴里塞,瑞儿此时只是冷冷地瞧着他们,一语不发。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一个丫鬟打着哈欠走出来:“老陈,你们两口子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就让这两个讨债鬼哭成这样,吵到老爷太太,你们有几个脑袋……”话没说完,抬头猛地看见这一院子的人,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来人啊,有强……”
  
  一句话没说完,已被一个海匪一刀把敲的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老陈两口子还当她已经死了,抖的像筛糠一样,瑞儿看他们一眼,也不说话往后面走去。
  
  丫鬟的那声虽然没喊完,但也惊动了宅子里的男男女女,楚父在听见那声喊的时候吓了一下,随即又想自己儿子现在是个官身,怕他们这些强盗做什么?穿起衣衫,清清嗓子走出来大喊:“来人啊,大家都抄兵器,把这些强盗捉住,我重重有赏。”
  
  那声赏字刚落,就有个东西被推了过来,砸到他的身上,他定睛一看,是自己的老伴,此时蓬着个头,衣衫被揉成了咸菜一样,抖抖索索在那里哭哭啼啼。
  
  许是被她的哭声弄烦,有个海匪上前用刀背敲了她一下,楚母的哭声顿时息掉,连滚带爬缩在自己丈夫身后,露出双眼睛往外看。当看见领头的是瑞儿时,她吓了一跳,猛然想起自己对瑞儿还算不错,缩在那里颤着声音说:“媳妇,我从无一分对不起你,主意都是他们出的,我一个妇人家,连衙门往哪开都不认得,哪会去告发你呢。”
  
  她这话一出口,楚父大怒,狠狠推她一下:“你别给孩子们丢人,老大现在在总兵帐下做事,一定会给我们报仇的。”楚母哪听得进这个,叉腰就瞪着他:“要死你去死,老娘可不想死,再说那些银子还不全进了你的腰包。”
  
  说着就转向瑞儿:“媳妇,你在楚家时候,我可从没朝打暮骂,摆什么婆婆的架子,上次你早产,也是我让丫鬟去伺候你的。”楚父见老伴这样说话,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瑞儿冷冷地看着他们,一语不发,这寂静更让楚母心里没有底,抬头看看这满屋子的好家具,好摆设,还有自己身上穿的好衣衫,平时吃的好东西,这样日子过一百年都嫌短,更何况才过了不到五年。
  
  楚母想哭几声让瑞儿心软,可是方才才被敲了下,那被敲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疼,猛然看见瑞儿旁边的小男孩,顾不得害怕冲上去抱住小男孩:“兴儿,我是你祖母,可从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你快和你娘说,让她放了我们吧。”
  
  兴儿年纪小,懵懂地望着瑞儿,楚母抱着兴儿抱的更紧,这两个孩子在这里,等会处置起楚家人来毕竟不好,十娘示意过来一个人,把兴儿和他妹妹抱回船上。
  
  兴儿许多日子不见娘,此时还不肯走,只是在那磨蹭,直到瑞儿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才肯跟人走了。
  
  看见孩子们被抱走,楚母觉得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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