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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霸海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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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主意,而不是站在一边只晓得着急。这山寨,郑一郎还是想交给他,而不是别人,毕竟只有郑强姓郑。
  
  阿保挑好了人,连夜带着人出海,楚二哥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对楚二哥的说话,就是要他带着他们到府城,再带着他们到监狱里去,趁机救出瑞儿,若不听就一刀砍了。
  
  楚二哥虽贪恋荣华富贵,可还是怕死的,当然是连连点头,杜掌柜大概猜到他们的用意,心里赞他们大胆,可是这府城是有驻兵的,就这么几个人,不是去送死是做什么?
  
  杜掌柜心里这么想,还是跟着他们走了,等到了府城,自己也要趁总兵注意不到自己的时候把细软收拾好,带着家眷连夜走路,日后这生意是做不成了,好在几年前就在邻省买了田地,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脱了这边,这也算天赐的机会了。
  
  一行人各怀心事上船而去,郑一郎也带着人加紧防备,每天出海的船只也从十二只增到了二十四只,海边了望的人也增加到四班。红衣大炮重新上好了弹药,郑一郎还亲自带人又试着发了几炮。
  
  当炮弹准确落到海里那艘小渔船上的时候,十娘的眼弯了起来,唇边的笑意更明显,郑一郎拍拍发烫的炮管,有些得意地说:“我还没有老,瞧瞧,一炮打过去就是这么准确。”
  
  说着郑一郎转身对着郑强说:“来,你也来试试,当年你爷爷就是凭着两门大炮,才建了郑家帮,你爹生前的时候,也是英雄,你自然也不差,来。”郑强在炮弹落水的时候就捂住耳朵,一直到郑一郎转身才把耳朵放下,听到郑一郎这样说,那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郑一郎本来笑着的脸慢慢变色,郑强的脸色变的有些害怕,脚往前迈了一步,郑一郎推他一下,郑强这才上前预备点火,看着火点着了火绳,一点点向里面蔓延,马上就能听到炮弹打出的声音的时候,郑强终于忍不住用手捂住耳朵。
  
  郑一郎气的差点吐血,他伸手就要把郑强的手拉下来,刚拉下来,炮弹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郑强哇的叫出一声:“叔叔,我不行,真的不行,你别逼我了。”郑一郎一巴掌敲在他肩上:“你这样,怎么上船?”
  
  郑强无言以对,这让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劝说,做这营生的,竟连炮弹的声音都害怕,别的就更不用说了。远处突然传来海螺的声音,三短一长,郑一郎脸上的愤怒之色消去,终于来了。
  
  自从五年前放了杨若安他们,整整五年没和官兵碰过面,郑一郎手中的刀,也很久没有饮血了,不知道这次这个总兵,派来的官兵如何?
  
  郑一郎抽出大刀往空中比划一下,朱三早带着人往各自的船上去了,风帆扬起,郑一郎站在船头,眼里有兴奋的光,以他这艘船打头,后面依次排出上百艘船,浩浩荡荡,往目的地去。
  
  十娘目送着郑一郎的船队远去,长舒一口气,吩咐旁边的人:“船预备好了吗?”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十娘上前解开缆绳,答话的人有些迟疑:“一嫂,你要亲自去?”十娘并没停手,只是翻身上船,看着大海,打仗让男人们去,救人就自己去吧。




9

9、第 9 章 。。。 
 
 
  扯足风帆,往郑一郎船队相反的方向驶去,官兵走的该是那条最近的海路,郑一郎的船队会迎上去,那往府城的另一条海路就要绕个大圈子了。十娘站在船头,手拿望远筒望着看起来十分平静的海,就算绕个大圈子,去往府城也不过三天就到,官兵和郑一郎他们交上手最少要拖个一天时间,等总兵这边知道消息回府城,最快也要六天以后。
  
  十娘放下望远筒,看着船上水手打扮的手下忙碌地擦洗甲板,收拾船帆,似乎这是条最普通不过的上船。一身管家打扮的刘老八走了过来给十娘拱手:“郑当家的,还有两天就到了。”
  
  十娘嗯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已经变的低沉:“兄弟们这次跑了南洋一趟辛苦了,等到了地方,每人找刘管家支二两银子。”说着转身走进舱房,刘老八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有水手还故意凑到他跟前:“刘管家,当家的都说了,等到地方了,我们就找你领。”
  
  刘老八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大家都笑起来。笑声中,已经换好装束的十娘从舱里走出来,她一头乌发拢在东坡巾里面,唇边多了簇小胡子,着了枣红色的绸袍,配的是银红绣牵牛花的腰带,腰带上除了荷包香囊,还带了块龙纹玉佩,玉色透亮,雕的细致,手上的泥金描边纸扇不时合起又收拢,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刘老八捻一捻唇边的胡须:“难怪一嫂要亲自出马,这身衣裳,要我穿上,不过就是个乡下土财主的样,哪像一嫂穿什么像什么?”十娘手里的扇子收起,开口时候声音低沉:“刘管家,府城里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刘老八忙把双手一逼,毕恭毕敬地回答:“已经备好了。”十娘的下巴微微一抬,示意他下去,这才又在船头站定,海风吹的海面起伏不平,就像十娘此时的心情一般。
  
  和着夕阳,第三天的傍晚时分船靠上了府城码头,十娘坐在船舱里面望外面瞧去,初看起来这码头和别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已经有关上的差役上船,刘老八拿出路引货单等物在和他们周旋,当然不会忘记趁不备时候往他们袖子里塞点好处。
  
  好处一到手,那两个差役的脸色也好看很多,况且这路引货单做的和真的没什么两样,又说几句,也就大手一挥放他们进去。刘老八打躬作揖地送那两个差役下了船,这才进了舱房,用帽子擦着汗:“要不是这时候,谁耐烦和他们说话。”
  
  十娘咳嗽一声,把手里的账本放下:“刘管家,这到地方了,快去安排车马吧。”刘老八忙把帽子重新戴好,应声是后转身出去。
  
  不一会刘老八又进舱来说外面已经备好轿子,十娘这才整整衣裳走出舱房,码头上已经停了很多的船只,大半都是走外洋那边的,船上的人也在忙碌着打算下船进城去逛逛,不时还有人和自己这条船上的人打招呼,问是从哪回来的,这路上还太平吧。
  
  船上的人照着原本安排好的话说了,十娘已经踏上跳板,走向码头,听到旁边有人在那里叹:“也不晓得这总兵出兵去剿那些海匪有没有效,真要剿了,我们来往也安心些。”十娘不由转头去看说话的人,说话的也是两个商人打扮的,看见十娘看向他们,拱手问道:“老哥刚从那边回来?这一路可还平安?”
  
  十娘拱手还礼:“托海神的福,这一路上还算平安,虽遇到些风浪,那海匪的影都没见到,两位是刚回来呢,还是要出门?”先前说话的那个叹道:“这是准备出去,这股子海匪不除,这跑海路总是有些心虚。”
  
  站在轿边等着十娘上轿的仆役打扮的人可没十娘这么好性,已经冷笑:“真以为除了海匪就有平安了?那些外洋来的红头发蓝眼睛的,仗着自己的火器好,抢起这些商船来,比那些海匪还厉害,这些海匪在还能和他们抵挡一时,若海匪真被剿的干净,靠了朝廷这些兵,真是……”
  
  话没说完已被十娘打断:“有你这样不知礼仪的吗?”呵斥完了十娘又转头对那两个笑道:“小价无礼,还望两位海涵。”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另一个商人叹气:“虽说这些海匪时有出来抢的,可若没有他们,这外洋的那些就进来了,这到底是什么,真是不明白。”
  
  十娘已经进了轿中,听到后面一句,眉头也皱了起来,外洋来的那些,自从在南洋那边站稳了脚跟,这些年常派船往这边来,说的是要做生意,但和明抢没什么区别。只是忌惮着这边还有些势力,不然只怕就如当年倭寇一样直冲进来,十娘按按太阳穴,那些兵,和自己这个匪,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时轿子已经到了客栈,这客栈也是和龙澳岛有来往的人开的,十娘没有多话就进了房,掌柜的亲自送上热水,刘老八倒了杯茶:“苏掌柜的,你也别忙活了,我们也不要这些,倒是要打听打听。”
  
  苏掌柜应了几声,那眼还是往外面瞧去,跟来的人早走到走廊那里,苏掌柜这才坐下,换了凝重的神色:“前几天那小后生来的时候,我寻了个由头,带他进去瞧了王家姑娘,又塞了银子给衙役,王家姑娘在牢里还好,只是她是重犯,看守的很严,也不知带了多少人手来?”
  
  听到瑞儿还好的信,十娘的心已经放下,刘老八已经喝干一壶茶,听到苏掌柜这样问,乜斜着眼瞧向他:“苏掌柜的,虽说我们也是自家人,可是有些话,不该问的不能问。”苏掌柜愣一愣,接着就道:“是,是,是我疏忽了,只是这要花银子救人,这个节骨眼上,只怕也没人敢收。”
  
  十娘轻敲桌面一下:“这不防,只要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好。”苏掌柜又应几声是,外面有人敲门,是伙计送酒菜来了。苏掌柜亲自接过酒菜往桌子上摆:“这一路上都辛苦了,这些权当我给各位接风。”摆好酒菜又提起酒壶给十娘亲自递了杯酒,又说几句这才走了。
  
  等他走了,刘老八这才看向十娘:“关押的既这样紧密,我们强攻只怕是不能了。”十娘仰脖喝干了酒:“没什么,我早有了法子。”说着又传来敲门声,刘老八不由嘀咕一声:“这个老苏,肯定又忘了什么东西。”
  
  说着起身开门,出现在刘老八跟前的却不是苏掌柜那张老是笑的和弥勒佛似的脸,而是一张生气勃勃的年轻脸庞,刘老八不由一愣:“阿保?”阿保已经走了进来。
  
  十娘放下酒杯,笑着对刘老八说:“你当阿保和他们一样被抓去了?”刘老八一拍脑袋:“瞧我这糊涂的,阿保这么机灵,怎么会被抓去呢?”
  
  阿保已经坐了下来,听到刘老八称赞自己,只是腼腆一笑就对十娘说:“一嫂,那地道已经挖的差不多了,只是离牢房还有一段距离。”十娘轻轻摇头:“不怕的,只要挖到牢里面就好,到时出来,趁他们出其不意之时,拿了人就走。”
  
  阿保嗯了一声,刘老八听的眼睛一亮:“阿保,你从哪里又学了这个挖地的本事?”阿保呵呵一笑:“我哪有这本事,不过是在县牢房旁边租了房子,然后还有两个人日夜不停地在里面挖土,我只在院里煮饭听风声罢了。”
  
  十娘已经对刘老八转头:“你去和他们说,今夜备齐刀枪,来八个人就够了,还有两个人守在客栈里面等着,剩下的人都在船上待命。”刘老八领命正要去时,阿保站起来满面通红地说:“一嫂,你看今晚能不见血就不见血,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乡亲。”
  
  十娘知道阿保本心善良,虽落了这行,但每次出海,都不去抢远行的商船,而是去和那些外洋来的兵船打交道,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去护着那些被外洋来的船抢来的商船,也被郑一郎说过几次,称哪有这样做强盗的,但阿保总是不改。
  
  能说这样的话也属正常,不由放柔声音说:“我们这行不过是救人,并不是要杀人,当然动静越小越好,你放心吧。”阿保努力点头,刘老八已经又进来了:“一嫂,不如你就在船上等着,这里既有了阿保,事是不会出的。”
  
  十娘摇头:“我既来了,哪有等着的道理,况且救出了瑞儿,只怕还要去趟楚家。”听到提起楚家,刘老八不由猛拍下桌子:“对,就该把那楚家上下全杀了,给瑞儿出这口气。”
  十娘何尝不想这样呢,不过一切都要等到救出瑞儿再说。
  
  四更时分,人已经聚集在了客栈里面,阿保带着他们从后门悄无声息地出了客栈,这客栈离县里大牢并不远,走了半条街阿保就带着他们进了一间院子,里面已经有人等着,也没说话带着他们来到后院,后院里差不多被土堆了一半,在一从玫瑰花旁,就是地道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保是个很不一样的海盗。




10

10、兄妹 。。。 
 
 
  点起火把,阿保就打算带头下去,看见十娘也手拿火把,忙劝阻道:“一嫂,这里还是我带人去吧,况且这里也要有人守着。”他这话出口,要预备下去的旁的人都齐齐看过来。
  
  阿保也知道十娘的性子,预备再说的时候,十娘沉吟一下,把手里的火把递给刘老八,自己就站到一边。阿保舒了口气,跳了下去,别的人鱼贯而入,最后下去的是刘老八。
  
  今晚月色很好,一轮明月挂在半空,月下玫瑰花含苞待放,院子里面的三个人哪有半点赏月赏景的心情。十娘的眼死死盯住地道口,似乎能看到他们在地道里奔跑的身影,不时还侧耳去听远处传来的声音,但除了虫叫草动,再没有别的声音。
  
  十娘也知道这是徒劳的,过了一会直起身,招呼另外两个:“你们也坐下吧。”虽然屁股落到了椅子上,可十娘的心还在那七上八下,万一牢房那里并不是只有那几个狱卒,而是有重兵把守,这顺藤摸瓜到了这里,还要想法子才是。
  
  想到这里,十娘握紧了手中的刀,刀身雪亮,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蓝光,这也曾沾过人的鲜血,只是很久都没有出鞘了,再前一次还是抓杨若安的时候。这时候想起来,也太不合时宜了,十娘的手轻轻地摸一摸刀身,感觉到一股冰凉。
  
  地道口传来一阵骚动,那两人立即上前簇拥住了十娘,十娘挽一个刀花,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地道口,寂静之中,除了心跳的声音,别的声音都听不到。
  
  一个黑发脑袋冒了出来,十娘上前一步,露出的是刘老八的脸,仿佛一块大石头从心里落下,十娘舒了口气,但手里的刀并没放下。刘老八出来后跟着出来的是两个年轻人,第四才是阿保出现,他背上还驼着个人。
  
  虽然低垂着头,十娘还是认出来她是瑞儿。急忙上前一步,小心托住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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