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俩谁是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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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也不能吃这种东西，会生病的。”
“吃它饿不死。”
月娃震惊无比，难道这孩子经常挨饿吗？
好可怜，有后娘的孩子。
他突然感觉他和他的弟弟妹妹们有多么幸运，在爹没倒下之前，家里虽然生活不富裕，可他们几个孩子从来没为吃饱饭的事愁过，哪怕是野菜，娘也可以让那东西吃起来很香。
他也再次确定，他牺牲自己进宫的选择有多么正确，要不然，总有一天，他还有他的弟弟妹妹们也会饿得要吃地底的虫子充饥。
月娃虽然只有十三岁，但他发育很快，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头，看上去有十五，十六岁的样子，他长臂一伸，毫不费劲地夹起七皇子，一手拎着宫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里亮堂很多，他这才真正地看清楚自己的主子。
一张说不上丑还是不丑的脸上，一面干净，一面脏，干净那面苍白无血色，就象久病的病人，黑黝黝的眼瞳，已经满是惊慌恐惧，象是在等待非 常（炫…书…网）可怕的事情到来。
在此刻，月娃已经把因蓝茵的介绍对七皇子所产生的坏印象全部推翻，只有对他的可怜。
这是，七皇子的眼睛被桌子上的一样东西所吸引，紧紧地盯着看，不再移开。
月娃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心里顿时明白，那是他晚饭剩下的半个馒头，留着半夜饿的时候吃的。
“你想要这个？”
七皇子哀求地看着他：“我以后把我的饭都和你换。”
月娃一时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但也感觉出，似乎，这是很了不起的承诺。
月娃没有说话，倒了杯热水，又用另一个水杯反复折倒，用嘴试了试，觉得不烫了，才递给七皇子。
“先喝口水，然后慢点吃，吃急了，会肚子疼。”
七皇子一直在看着他所做的一切，接过水杯，小心的喝了一小口，然后猛地大口喝起来。
月娃连忙说道：“殿下，您慢点。”
喝了大半杯水，七皇子拿起那半个馒头，没两口，便都进了肚。
“还没吃饱吧？” 月娃看他意犹未尽的样子，心里后悔没有多留些食物。
“奴才现在没有吃的，今晚就先饿着点，明天早上再吃好吗？” 月娃柔声地哄着他。
七皇子点点头，但看月娃的眼光有些怪。
“奴才送殿下回去睡觉，今晚咱不跪了，咱们谁都别说，没有人知道，你说好不好？”
七皇子眸中亮光一闪，随后又暗了下去，但没有说话。
这个皇子和真有些怪，这么不爱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月娃心里嘀咕着，这要是自己的弟弟妹妹，早就哇哇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
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月娃决定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象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们那样照顾他，应该没错。
他抱起了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地说：“你怎么这么轻。”
就在他用手搂住七皇子的后背时，七皇子似乎颤抖一下，但很快就安静下来。月娃并未在意，以为是因为两个人不熟悉，因为有些人是不愿意陌生人碰的，象七皇子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有这样的习惯，一点都不奇 怪｛炫；书；网｝。
进了屋，月娃把七皇子放到了床上，要为他宽衣。
七皇子恐惧地护着，不让他脱。
月娃心想，大概是怕有人过来查看他是否还跪在那里，以免到时来不及穿衣，所以，便由着他。
“你愿穿衣服睡就穿衣服睡。”
借着灯光，月娃发现他的身上，头发都脏得一塌糊涂，一股酸臭味。他心中暗叹，现在天气还这么冷的时候，他都脏成这样，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清洗了，看来，我明天得好好地给他洗洗，以前没有伺候他的人吗？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他替他盖上被，轻声问道：“自己睡觉怕不怕？”
七皇子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问话，慢慢地摇摇头。
月娃又为他掖了掖被：“那我们明天早上见。”
望着月娃离去的背影，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这个太监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吗？为什么看见自己没有一点的厌恶？
第六章 悲苦童年（二）
早上，月娃自己先起了床，烧了些热水，洗漱完毕后，去取早膳。这时，他才明白七皇子为什么会说要用和他换饭吃来贿赂他，原来两个人的饭菜是不一样的。
他的只是一个馒头，一碗清粥和一小碟咸菜，当然这对他来说已经不错了。
七皇子的要丰富得多，二个包子，二个蛋饺，一个咸鸭蛋，一碟精致小菜和一碗牛奶粥。
月娃先急急忙忙的将自己的吃过之后，拿着食盒，进了七皇子的屋。
看着脏乱的屋子，还有那熏鼻的臭味，月娃心说，看来我的把这里好好地打扫一下。
七皇子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桌旁，昨天的脏衣服已经换掉，穿戴得整整齐齐，脸也洗得干净，连头发都梳得利利整整，月娃还真是吃惊。
这是个蛮懂事的孩子，蓝茵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
当他正面对上七皇子时，心里又小小地惊奇一下，原来那孩子半边青色的脸是长得那样，不是脏的。
这让他心中一动，难到他就是那个娘经常挂在嘴边念叨的人？
可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那么受人爱戴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生活，按年龄，他也不该这么小，这个孩子看上去顶多有八、九岁的样子。
不过，进了这皇宫，以后总是有机会见到那个天神下凡的人。
看到七皇子似乎很冷的样子，一个劲地把手往袖子里缩，月娃把他的手拉出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握着。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是用冷水洗的脸？”
七皇子点点头。
月娃笑道：“虽然冷些，对身体到是有好处，可以少受风寒，殿下人虽小，还蛮坚强的。”
七皇子看他的眼神有些怪，但没说话。
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饭菜，七皇子看上去也是吃惊不小，他胆怯地看着月娃，迟迟不动筷子。
“这是你的早膳，你不喜 欢＇炫。书。网＇吃吗？” 月娃奇 怪｛炫；书；网｝地问。
“我可以吃这些吗？” 七皇子还是有些不相信，昨晚都说了要和他换饭的，当然，就是他不说，那馋嘴的太监也会将他的饭吃掉，如果能把太监的饭给他，就已经不错了，长这么大，也没吃过几顿饱饭。
月娃哪里知道他的心事，好言相劝道：“快吃吧，吃完好去上学。” 这饭菜要是让他的弟弟妹妹们看见了，早就抢上了，哪里还会看着却不吃，皇宫里的生活和普通百姓家就是不一样，尽管他自己也有些馋，也好想吃一口。
确定这些饭菜的确是给他的，七皇子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还不时地用眼睛溜着月娃，似乎在观察他的脸色。
他吃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将所有的东西都吃光。
原来他不是不爱吃，也是很喜 欢＇炫。书。网＇的，可他为什么开始却不吃？月娃心说，这个七皇子的心事好难猜。
这个院子另有门通向外面，所以月娃送七皇子去太学堂时，并未经过华庆宫正门。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话，七皇子走在前面，月娃紧跟在他的后面，这是他接受训练时知道的，主子和奴才不可以并肩而行，或前面开路，或随其身后。
到了太学院门口，月娃对七皇子恭身行礼，表示告辞：“下午放学时，奴才来接殿下。”
七皇子的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自己走进了学堂里。
他真的会来接他吗？以前的太监是从来都不接他的，说是做他的奴才丢人。
回来后，月娃先去华庆宫，见到蓝茵，问她有没有什么事吩咐他去做。蓝茵见他如此懂事，心中喜 欢＇炫。书。网＇，这孩子还真有培养前途。看来要对他多加引导，将来说不定还是个可依靠的人。
想自己已经是快人老珠黄，因为那个妖孽，这辈子想承欢雨露，跃上枝头的机会是没有了。如果在老的时候，能有个对食的人陪伴，倒也不是件坏事。这小子面色纯厚，不似奸诈小人，人还有眼力价，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蓝茵高兴，又对月娃进行了一番言传身教的教育，其他宫女和太监见她对月娃如此之好，也开始对他换了脸色。
回到他和七皇子所住的院子，月娃开始对七皇子的房间进行清理打扫。他边干着活，边在心里替七皇子抱屈。
这哪里是一个皇子住的地方，里面的东西破破烂烂，没有一样好东西，被子又旧又破，棉絮露在外面，都没有他用的好。
现在，那个林贵妃已经成为月娃心目中典型的恶后娘。
月娃紧忙慢忙地，终于在七皇子临放学前，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包括要为他洗澡用的热水。
当他在学堂门口见到七皇子时，心中疑窦丛生。早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孩子，怎么大半天下来，头发蓬乱，衣服也脏得要命，好象他不是上学堂，而是下地干活去了。
当他去领七皇子的手时，七皇子缩了一下，但还是把手交到他的手里。
他低头看了一下，心中不由得一沉，那双小手竟肿得象个小馒头。
他没有说话，等走到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他一把抱起七皇子，快步如飞地向回走去。
七皇子惊奇地瞪着眼睛看着两旁的树木和房屋，“你怎么会飞？”
月娃心中一惊，连忙四周看了一下，见没有人，轻声说道：“奴才只不过是腿长，走路快些。”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放慢了脚步。
看到完全变了样的房间，七皇子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但看到地上冒着热气的浴桶，他眼中又露出恐惧。
这一而再在而三的同样表情，让月娃心里开始怀疑，这孩子以前似乎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月娃本是要连头和身子一起替他洗的，可是用手捻了捻他的头发，发现太脏了，于是改变了主意。
这也亏得月娃在家是最大的，经常帮助娘照顾弟弟妹妹，所以这些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倒是七皇子，自从知道月娃要给他洗澡之后，那恐惧的样子就没变过。
想起家中最小的妹妹就最怕洗澡，月娃的嘴向上翘了翘。
“殿下，不要怕，等洗干净了，你就会很舒服的。”
又弄来两大桶水，月娃熟练地抱起七皇子，让他仰面向上，先是用水将头发润湿，再放上皂角液，轻轻地揉搓起来。
“说个迷语，看殿下能不能猜得到，什么东西越洗越脏？” 月娃为了使七皇子放下恐惧的心情，拿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七皇子现在被月娃弄得晕晕糊糊，没有听清月娃的问题。
在他的记忆里，洗头洗澡是件十分可怕的事。给他洗头的人，每一次都恨不得将他的头发都拔光，那水不是热就是凉，因为那些恶人就是成心地折磨他。
可这个新太监对他真的不一样，水，暖暖的，不凉也不热，手，软软的，不重也不轻，刚好解痒，真的好舒服。
还有，他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淡淡的，幽幽的，说不出象哪种花。
他现在，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真的，怀疑自己是在梦中，既然是在梦中，那就不要说话，因为一说话，梦就醒了。
见七皇子虽然没有说话，仍然闭着眼睛，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放松下来，月娃也就专心干起自己的活。
在这点上，月娃是很自信的，因为这是他的弟弟妹妹们最喜 欢＇炫。书。网＇的事情，有时为了让他替他们洗头，还经常用好东西巴结他。
说来奇 怪｛炫；书；网｝，他人长得很高，可他的手脚却是相对小，娘就总打趣他说，他的手，比那大家闺秀的手还秀气，每次说到这儿，娘就会叹气道：“你本该是女孩，怎么就是个男孩呢？
以前，总是干粗活，手上有些老茧，进了皇宫以后，活干得少了，那手上的老茧也没了，虽然皮肤的颜色是黑的，可细腻劲仍是一样，他相信，给七皇子洗过一次之后，他以后肯定还会再要。
洗完了头，月娃准备替他脱衣服洗澡。七皇子似有拒绝之意，但很快就不再坚持，似有逆来顺受的样子，只是眼中的恐惧却是没法掩藏。
月娃心说，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奇 怪｛炫；书；网｝，让人很难理解，洗头，他害怕，洗澡，也是如此，究竟是为什么？
七皇子眼睛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浴桶，心中恐惧倒了极点。那洗澡水，不是热得要将他烫熟，就是凉得让他全身发抖。每隔一两个月，他都必须洗一次澡，每次，他都会病一场。如有可能，他绝对不想洗这个澡，可是，以前的每次拒绝，都会遭来更大的苦难，所以，他只好忍受。
外衣被脱下以后，月娃发现，里面的衣服更是脏得过分。就在他脱内衣时，他发现那衣服和后背似乎是粘在一起，他稍一用力，七皇子的身体似乎猛地颤抖一下，这让他停下手，去看他的后背。
已经不是白色的内衣上到处斑斑点点，月娃一眼就看出，那是干涸的血迹，有的地方颜色还是红色，很明显，那是新伤。
月娃几乎没法相信他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你后面的伤是怎么回事？”
七皇子只是眼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