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颜祸水,面首三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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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奔跑一般,速度快的几有残影,一直到各自进入某一个位置,停了下来。
花解语忍不住抬头,看了幻璃一眼,幻璃仪态向来妩媚妖娆,给她的感觉,也一向只有美若好女四个字,从未见他神情这般专注,几乎有些紧张,额角甚至沁出了薄汗。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喘出一口气,抬起头来,低低的道:“我果然没有看错。”神气竟似乎有些激动似的。
她问,“什么?”
幻璃一笑,眉眼弯弯,又成了那副宜男宜女的模样:“我的语儿,我是说,你要走好运了。从今天开始,你的运势会渐渐逆转,等过了这个坎儿,你会霉运尽去……你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峥”
她听的又讶又笑,莫名的想起街上的算命瞎子,忍不住咬了唇,幻璃也不在意,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微笑道:“你若有心,就好好记着,咱们这些人的命,全在你手里了……”
她听他说的郑重,不由半信半疑,张大眼看着他,幻璃忽展颜一笑,俯身在她耳边,低低的道:“你若能救我,我尚有所求。只要你帮我达成心愿,幻璃这个人,这条命,就全是你的了,自此倾心相待,绝不食言。”
他这个人 ?'…'她好像从未觊觎过啊?她怔怔看他,幻璃便扬眉一笑:“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等将来,你一定会用的到的……”说的好不意味深长,一边说着,便在她的耳珠上舔了一舔,起身一笑而去客。
花解语愕然,连被他轻薄都忘记要在意,傻傻的看着他的背影,又下意识的抬手,看着自己的手心,他在她手心里写的是一个时间:“七月十五,申时初。”
七月十五,申时初?
今天是七月初三,十二天之后的申时初(15点)?这究竟什么意思?这个时间有甚么特别么?是会发生甚么事,还是她要在这个时间做些甚么?
一念尚未转完,忽听外面嘈杂起来,似乎有数人在来回奔跑,依稀还有人小声叫着什么,洛神园一向安静出奇,她在园中待了几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微愕的站起身来,从门口悄悄探头张望。就见外面有几个下人正急急忙忙跑进跑出,晏婳刚刚向这边走过来,却被一个下人急慌慌的拉住,晏婳似乎也有些愕然,却被他硬拉了回去。花解语心里直犯嘀咕,又不能随意离开,只得坐回去,外面足乱了有小半个时辰,又忽然静了起来,静到一丝声音也无。一直到了近午,都没有人再过来春暖阁量身,奇的是,时辰明明到了,居然也没有下人给连先生送午饭。
连先生也觉出不对,打着哈欠从后面出来,道:“怎么回事?”
花解语摇了摇头,也跟着站出来:“我也不知道呢。”
“唔,”连先生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道:“我瞧要出大事了呢!难道是谨王爷要倒台了?抄家?”一边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花解语有些无奈,轻声道:“先生,祸从口中!”连先生瞥了她一眼,她便哼哼着续道:“就算要说,也得等真的怎样之后再说。”中间两字含混而过。
连先生嘿嘿一笑,这园子的真正的暮后主子是谨王,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子,名叫燕北归,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但谨王声势如日如天,极得圣宠,要倒台只怕没这么容易。花解语忍不住也探头张望,忽有人冲了过来,老远嚷了一句,道:“大管家让大家都去前厅!”一边就风也似的跑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先生笑道:“终于想起咱们来了,走,去瞧瞧。”
堪堪走到门前,早见湛然急匆匆过来,着了一身十分光鲜的锦袍,居然不是他穿惯了的蓝色,一见她们,便凑过来笑道:“皇城里出了妖怪,皇上下了旨,令巡城御史亲自带人挨家挨户搜呢。估计上面的门路没走通,居然搜到洛神园了。据说马上就到。”他指了指后头:“他们都被塞到后园的密室去了。”
妖怪?只怕是那天凶兽煞气外溢之过,早就担心,却终于还是惹出事来……花解语无语的看着他的一脸八卦,低声道:“那你?”
湛然笑着眨了眨眼睛,很有点儿兴致勃勃:“所以要装做这园子里住着一家子啊!因为我比较会骗人,所以让我来演‘少爷’,你嘛,就演演‘少夫人’,你说怎样?”
花解语正听的又紧张又兴奋,他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嗔了他一眼,湛然一笑,一步踏入,花解语略侧身让着连先生先进去,便跟着走了进去,一见厅中情形,就是一怔。
厅中正位上坐着一个老者,一身锦袍,颌下微须,鬓角略白,双眼颇有神采,细看居然是王先生,旁边坐着一个半老妇人,云鬓高挽,珠围翠绕,颇有主妇风范。大管家站在一旁,一头一脸的汗,正急的跳脚,一迭连声的问道:“公子们都藏好了没?密室都关好了没,外面都打扫了吗?都给咱家好好记着,少说话,若是谁给咱家惹出事来,咱家就要了他的命!”
一众下人俱都垂首唯唯,相比之下,王先生坐的四平八稳,就连那不知从哪儿来的贵妇人,也是仪态雍容,落落大方,不急不燥,比他更像老大。大管家一眼看到,气的直咬牙,可是这时候他们扮的越像,就越保险,终于还是硬生生咽下不说,一眼看到花解语缩在后头,便气急败坏的道:“混蛋,还不赶紧换了丫环衣裳,打扮的漂亮些!诺大的园子,一个丫环都没有,像样么?”
花解语垂首道:“回大管家,我没有丫环的衣裳,也没有脂粉,在药房里,先生向来不许的。”
大管家又想开骂,湛然笑道:“大管家稍安勿燥,有您老平日严加约束,上头又有人顶着,绝不会出甚么事儿的。”这两句一说,大管家脸上的肥肉便缓了一缓,他便续道:“至于丫环的问题,大管家说的对,诺大的园子,只有一个丫环实在不像样,可是临时调丫环过来又容易露出马脚,倒不如让夫人演个妒妇,为了避免老爷太多情,园子里就是不许丫环伺候,岂不是便交待过去了?”
这话说的倒也合情合理,大管家想了想,正要点头,那夫人却忽然放了茶杯,哼道:“何如一心向佛,生活简朴,事必躬亲,所以身边不喜留人伺候?那没有丫环也一样说的过去。”
湛然笑嘻嘻的道:“说的也是,世家妇人多喜欢标榜一心向佛,而且这样见面一句话便交待了,旁人要猜妒妇,就随她们去猜……”
花解语从那夫人说了那句话,便总感觉怪怪的,悄悄对她上下打量,那妇人迅速察觉,似笑非笑的回头瞥了她一眼,那种甜中带媚的眼神甚为熟悉,花解语略一回味,便是大吃一惊,险些脱口叫出声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夫人”居然会是幻璃假扮的。细看时,他身上不知塞了什么,显得体态微丰,浮凸有致,甚至连脸都圆润许多,神态雍容,简直连半分破绽也没有。
幻璃被她盯的有些着恼,瞪了她一眼,花解语急垂了睫,隔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悄悄抬头,幻璃反倒一笑,遥遥向她打了个眼色,如果她没意会错,他说的是“别忘记我们约定的事情”。难道幻璃明知道今天会发生甚么?还是说,他真的会算卦?想到他说:“从今天开始,你的运势会逆转,等过了这个坎儿,你会霉运尽去,你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一时走了神,便没留意旁边人的说话,大管家不知说了甚么,湛然上前一步,笑道:“夫人可以‘一心向佛’,少爷我血气方刚的,一心向佛好像不怎么对劲罢?所以我身边留个丫环非常的有必要。而且要招呼客人是‘老爷’、‘夫人’的事儿,我未必有露面的机会,密室既然都已经封好了,就留下她罢。”
大管家还没说话,就听外头脚步声响,有人一溜小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大管家,来……来了!”
大管家吓了一跳,尖声道:“这么快?到哪儿了?”
那下人道:“已经走到鼓楼下了。”
“啊!那不是转眼就到!人都嘱咐好了没?门房的人的都教好说什么了没?”
那下人专管望风,哪知就里,一边喘着气,一边东张西望,大管家急的团团转,一眼看到王先生坐的四平八稳,又跳脚道:“还不出去接着!你当你是谁,这时候还敢跟咱家摆谱……”
王先生微微一晒,淡声道:“你若不放心我,便自已去。”
他说他摆谱,他就摆给他看,果然不愧是王先生,这种时候也敢跟他撂挑子。大管家顿时气了个倒仰,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司礼向来极得他仰重,上前一步扶了他手臂,低声道:“大管家,咱们先避开些罢,王先生省得的。”一边说着,已经隐隐听到人声传来,大管家也不敢再耽搁,只得半推半就的由着司礼扶了出去,犹听到他道:“这巡城御史是属石头的,出了名的又臭又硬,谁的面子也不买……”
大管家前脚一走,几乎是立刻的,下人便一哄而散,连先生看的颇为无趣,也抬脚走了。只有先前得了嘱咐的几个下人战战兢兢的留了下来。
花解语微微抿唇,与湛然对视了一眼。
其实平心而论,起码在此时,他们都不想洛神园出事。洛神园的存在,殊不光明,只怕连女皇也并不知情,只是谨王别有居心的“孝敬”方式,用意可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颇令人不齿……也正因为如此,谨王绝不会出面明保洛神园,授人以柄,若当真出了甚么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弃兵保帅,撇的干干净净。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大管家才这么怕,因为失败了,连他也难逃一死。
下人已经通报了上来,王先生微微一笑,这才站起身,低头略略整了整衣襟,再抬头时,脸上神情已经变的又是忐忑,又是诚惶诚恐,便是真的豪商巨贾乍闻官兵上门,也必是如此。
王先生是个怪胎,他以玩弄人心为最大的乐趣,也许他是把这件事,当做了一个新的试题。相比之下,幻璃的动作就显得有点儿懒洋洋的,看他直走到门口,才放下茶杯,跟了出去,遥看倒也莲步依依。
湛然随手挽了花解语的手,低笑道:“我们是留在这儿看看热闹,还是回房去?”
花解语总觉得眼皮跳个不停,好像有甚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定了定神,亦悄声道:“回去罢,我怕我不会演。”
湛然笑道:“谁说的?我瞧你演纯良小丫环不是演的很熟么?”嘴里说着,拉着她正想从厅后溜出去,却忽然一顿,笑道:“这个巡城御史胆子的确不小,居然还有这一手。”
花解语也听到脚步声从各个地方传来,落脚又轻又快,不像是府里的下人。看来这巡城御史一进门二话不打,手下兵士先就闯进来四处搜上了,果然气势如虎,六亲不认。这时候要是出去,就正好撞上,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十足的转回身,湛然吩咐下人泡茶,一边就迎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就听一行人一边说着甚么,一边走了过来,王先生颇带点儿讨好的声音道:“墨大人,这是犬子湛然,然儿,还不见过墨大人!”
湛然一本正经的声音道:“见过墨大人。”
花解语随在下人之中,见过了礼,便垂首站在边角,悄悄抬眼看去,就见这“墨大人”身着官袍,正徐徐而来,模样倒也端正俊雅,双眉秀挺,双眼神光炯炯,又带出了几分英气,似乎不好糊弄。几人入了座,墨大人向身边微一示意,立刻便有人上前一步,道了声得罪,随手指了一个下人,好巧不巧,便是司容,道:“你上前来。”
司容大吃一惊,咣当一声跪在了地上,全身发抖,那人神色淡淡,道:“你不用担心,我不过问你几句话。”
司容平时也算伶俐,可这回知道厉害,哪敢开口,只叩头道:“小的……蠢笨的很,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神色一整,厉声道:“此次墨大人是奉旨而来,一切都可便宜行事,你若敢不答,立刻便拖出去砍了!”
司容险些没吓死,整个人伏在地上,抖成一团,那人便放缓了声音,道:“我问你,你家主人姓甚么,主母姓甚么?家里有几口人 ?'…'”
司容吭吭哧哧,不住抬头去看王先生,答的嗑嗑巴巴。花解语不由暗暗摇头,心想洛神园此番只怕保不住了……洛神园一向都是铁桶一块,仗着上头有人,外面再怎么天翻地覆,也闹不到园子里来,可这回得到消息跟巡城御史进门,中间还不到两个时辰,这哪里来的及套词儿?而到了这种完全不接招的人面前,王先生再怎么会“玩弄人心”又能怎样?只随便拉个下人,问上两句,便甚么都知道了。
她却不知,这巡城御史墨淡痕乃是京城中一桩传奇,向有“儒将”之称,聪明机警,的确不是王先生能对付的了的。墨家一门将才,墨淡痕两位兄长与其父,都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只有他天生身体茬弱,不能习武,其父给他取了个书香蕴藉的名字,指望他弃武从文。谁知墨淡痕读虽读了,却是读了一肚子兵书,后来边界动-乱,墨家两子战死沙场,墨淡痕便请命出征,虽不能阵前冲锋,稳坐中军帐中,指挥若定,却能决胜千里。后来年纪渐长,皇上怜惜墨老将军连失两子,所以才把他召回皇城,给了他一个巡城御史的官儿,想他在京城娶亲安家,给墨家留个后。
不想墨淡痕做了文官,却把个御史司当做了兵营,上上下下军纪严明,皇城中也是秩序井然,就在这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却出了这种事。湛然晏婳行迹飘忽不亦追查,流羽的琴音只对修士生效,百鸟齐集也只是因为凤王出现,凡人是听不到的。可是再怎么调理安抚,也仍旧有很多神魂薄弱的凡人一时不能恢复,而且梼杌现身时的青色光芒,也有很多人看到,自不免人心惶惶。
一沾到这个妖字,连皇上都坐不住了,所以圣旨中特嘱他可以便宜行事。这墨淡痕也甚为精明,皇城中少不了皇亲国戚,越是这种不起眼的所在,也许便有这大人那大人金屋藏娇,为妖人所乘,所以不论谁托人说项,他都满口答应,搜查时也当真轻松掠过,可是任谁也想不到,他居然杀了个回马枪。
洛神园占地极广,庭园幽深,墨淡痕本就暗暗留心,这会儿连问了几个下人,都是破绽百出。墨淡痕神色却仍从容,只是慢慢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