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飘零-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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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他紧紧盯着王经理越走越近的身影,愣是克制住扭头看一眼程总的念头。
60。…第六十一章、放手
从机场回来的大巴上,苏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陷入了深思。前天晚上,许天舒约她出去吃饭,这可是难得,因为从他们相识到现在,这样两个人独处的暧昧场景还是第一次出现。苏珊直觉许天舒有话要说,就特意收拾打扮了一下,去赴宴。
许天舒早就坐在桌旁等着了,看到她,就远远地招手,等到苏珊来到座位前,忽然从桌下变出一大束黄玫瑰。苏珊愣住了,站在桌子边上,盯着鲜艳欲滴的鲜花,忘了接,也忘了坐。
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许天舒不免有些难堪。他把花束往苏珊的手里送,苏珊这才惊觉自己太无礼,马上双手接过花束,坐了下来,把鼻子凑上去,深深一闻:“真香,真美!谢谢你!”
许天舒这才略略放松,脸还有些发烧。玫瑰的寓意地球人都知道,没有之前的铺垫,没有水到渠成的表白,忽然这样做,的确有点唐突。
苏珊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转过脸,她笑盈盈地问:“今天怎么想到请客的?”
“是啊,有重要的事情。马上要开学了,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
“那应该为你饯行,今天算我请客啊!”苏珊说着,还笑了一下,灿若夏花。
许天舒正色道:“那不行。以后你再找机会请客。你来点菜。”说着,把菜单递了过来。苏珊最怕做这种事情,又把菜单推了过去:“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许天舒就不再推辞,点了三四个菜,要了两瓶青岛啤酒。两个人又聊了一会,菜就上齐了。
“苏珊,来,为我们的相遇相识干杯!”“干!”
酒过三旬,许天舒的脸和脖子上泛出了桃红色。也许是酒精壮了胆,他痴痴地望着苏珊,认真地说:“苏珊,你数一下花朵的个数。”“12朵。”
“你知道12朵黄玫瑰代表什么花语吗?”
苏珊娇羞地摇摇头。
“对你的爱与日俱增!”
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终于被捅破了,许天舒诚恳地说:“苏珊,你真的很可爱,很聪明,很善良。你原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那一瞬间,苏珊忽然产生了错觉:坐在对面的不是许天舒,而是高明。高明微笑地看着她,目光充满了温情:“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理智可以让一个人控制住自己,不去跨越道德的底线,不会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情感,尤其是内心深处的情感,却无法欺骗。苏珊以为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已经很努力地抵制并淡化,这段如火的暗恋,会化为无形了,可是,这一时刻,她被自己内心的真实反应吓住了。
许天舒见苏珊呆愣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他狠狠心,说:“苏珊,你不用勉强,好好想一想我自己都不太确定我的未来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说。”
苏珊差点掉下眼泪来了。一部分是感动,另一部分则是恨自己的不争。望着一脸惶恐的许天舒,苏珊下决心给自己一个机会:“天舒,就以一年为期限,我们进一步相互了解,一年以后,再确定!”
许天舒松了一口气,向苏珊伸出了右手小指头:“一言为定!拉勾!”
入夜,路灯次第亮了起来,黄色的光线照亮了行人前行的道路。从18楼的玻璃阳台望下去,每一个路人都像奔忙的蚂蚁,看不清他们的表情,看不出要去的目的地,更不知道明天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只是从这个点,移到另一个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蔡静从结婚纪念日那天开始,又住回来了。每天上午先去菜场或超市转一圈,然后去老母亲那儿做饭,下午陪她散散步,读读报,五点多伺候她吃过晚饭,这才回家。从外表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蔡萍最近也很忙,想抽个时间跟蔡静聊聊,总是找不到两个人时间的交点。不过看老姐的样子,好像跟欧之洋谈的效果不错,也就暂且放了心。
一连数天,能想到吃晚饭,蔡静就在路上随便吃点什么,如果想不到,就饿着肚子上楼来,回到家,灯也不开,就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望着楼下的灯火发呆。她不能跟母亲一起吃饭,怕她会有想法。她也不能将满腹的委屈向老母亲倾诉。泪,只能憋到家里,才能流下来。
她实在想不通啊,自己做错了什么,人到中年,却遭遇这种变故?女人,在一生中美艳如花的时候,嫁给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两个人携手创建了一个家,一切从无到有,而岁月的“馈赠”就是日益老去的容颜,渐渐萎靡的身体,和平淡如一潭死水的爱情。还有爱情吗?也许早就被消磨殆尽,剩下来的,就是靠责任、义务,还有曾经的记忆维系下来的亲情了。
问题是,男人天生就是视觉动物,骨子里流动着喜新厌旧的基因,从20岁到80岁,共同爱好20岁的女孩。而陪伴他一起奋斗的女人呢,当初再娇艳,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袭,枯萎了,凋谢了,甚至沦为一摊花泥。虽然婚姻法保护“一夫一妻制”,可是真正落实到现实,却少有人因为所谓“重婚”而受到法律制裁的,充其量,也就是接受接受道德的谴责而已。
道德范畴内的婚姻,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无过错的女性,尤其处于弱势。
蔡静的传统与闭塞,让她始终陷在迷圈里找不到出口。她在躺椅上一躺就是大半夜,有好几次,她把阳台的窗户推开,伸出头去看看,黑暗中,楼下的小区绿地的点点灯光,似乎在诱*惑着她,扑向它们的怀抱。
那个曾经与她海誓山盟的男人,那个她为之付出一生心血的男人,再也没有回到这里,连电话也没有一个。他,刻意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想着想着,蔡静迷糊过去了。
恍惚中,她来到了一片大草原。她巡视四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微微的风吹来,绿色的小草、五颜六色的小花随风轻轻摇动。蔡静忙着采摘,没有注意到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来时的路已经找不到了,空旷的原野上,清冷的月光里,只有她孤单的身影。忽然,她听到一阵狼的嗥叫,听起来特别疹人。她吓得丢掉了手里的花,随便认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起来。可是,不一会儿,在她的左后方,出现了几盏绿茵茵的小灯。她几乎要绝望了。
忽然,她看到欧之洋出现在前方,拿着一杆猎枪。于是,她向着他大叫:“之洋,快来救我!”她只想躲到他的身后,让他伟岸的身影和手里的那杆枪保护她。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她经过欧之洋的旁边时,他忽然伸出一条腿,把她绊倒了。那枝猎枪,狠狠地向她砸来,那条绊倒她的腿,使劲地向她的身上踩,仿佛要捻死一只蚂蚁。她大声哭叫着,在地上翻滚着:“是我呀!我是蔡静!”可是没有人应声。刚才追她的那群狼,此刻已经围了上来,蹲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她惶恐至极,左躲右闪之间,忽然就看到了欧之洋的脸。
那张脸,此时却如此陌生,月光下惨白如纸,而他的眼睛,却闪烁着阴森森的绿光她明白了,他已经变成了一头狼,和淡定围观的群狼是一伙了。她终于彻底绝望。她不再躲避,也不再害怕,眼睛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任凭这群狼将她撕成了碎片
“啊——!”蔡静一声惨叫,猛然惊醒。她一头一身的汗水,手脚都在颤抖,竟能听见心脏剧烈的跳动声。阳台外的世界一如往常,谁也不知道,她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她重新躺倒,让自己平复下来。过了很久,她掏出了手机,给蔡萍打了一个电话:“蔡萍!我想通了,我何必为一只白眼狼浪费生命呢?帮我找一个律师,我要让他净身出户!”
61。…第六十二章、旧债
“蔡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恶化了呀?”蔡萍难得早睡,却被午夜铃声吵醒,浓浓的睡意被蔡静的这句话顷刻间打到无形。
蔡静拖着很重的鼻音,又加强了一些语气:“我不能让这头白眼狼拖垮了,我还有好几十年要活呢。他想过好日子,行,就随他去吧,但他必须把所有的财产留给我!”
“姐,我就担心你会想不开,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儿来,现在知道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但是,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太冲动。你有没有跟欧文商量过?你有没有跟那个姓易的谈过?也许她真的不愿再搅和在你们俩个中间呢?还有,御景花园的房子,我查过户主是姓易的,但我怀疑是欧之洋出资的,欧之洋到底还有多少你不知道的财产,这些都要调查的,要是打草惊蛇,吓得他转移这些钱财,到头来,他就算净身出户,你也只能得到那套旧房子和那辆破车子!”蔡萍的脑袋,已是异常的清醒。
蔡静不得不敬佩妹妹的睿智,同时心里感到寒冬里一抹艳阳般的温暖。她不是孤军作战,她的身后,有一个强大的亲友团。
生命是美好的,生活也是美好的,她没有在情理上落败,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再说,以后她还会少伺候一个人,这不省心多了?想到这儿,沉重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情,陡然轻松了好多。
她本想给欧文打个电话,告诉他事情的始末,再一想,还是等事情确定下来再说吧。欧文也大了,他应该可以理解父母之间的这种变故。正如欧之洋所说,儿子不是问题。
也许真的应该听从蔡萍建议,找那个易楚楚谈谈。之前,不管是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和蔡萍悄悄地借演出看这个狐狸精,蔡静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气,认为像她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孩,太贱,不值得亲自去跟她正面交锋。但现在心态有变,不如,去跟她好好谈一谈?
九月,枫叶染红,菊花盛开。中午还是艳阳高照,但早晚已经有了略略的凉意。易楚楚看着云淡风清的天空,舒展了一下腰背。刚刚连续上了两节小提琴课,两个小时之间,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喝口水,休息一下。从歌舞团辞职回家,她四处打听有没有谁家小朋友需要请小提琴家教的,可是两个星期过去了,一点信息没有。无奈,她花了三百元,在《G市晚报》上登了一则小广告。
还别说,立竿见影。前后有二十多个电话打来咨询,剔除掉不合适的、对给付报酬不满意的、路途太遥远的,最后敲定了七家,除了周四和周六还没有安排外,基本上每天都有课。这是试用的第一周,楚楚已经给四个小朋友上过课了,总体感觉很不错。最关键的是,她的学生都特别喜欢她。
没想到自己那么有亲和力,天生有做幼儿教师的潜力噢。易楚楚想着那几个说话还奶声奶气的可爱的“学生”,从心底涌上了一丝快乐。
等公交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有个未接电话。一看,是苏珊的。易楚楚赶忙回拨过去:“苏珊,是我啊!刚才在上课,就打静音了。有事吗?”
“上课?”苏珊有些诧异。
“我找了几份小提琴陪练的活。给小毛头上课,挺好玩的!”
“噢!”苏珊说:“我刚才接到蔡萍,蔡大记者的电话,你猜怎么着?”
这下轮到楚楚感到惊奇了:“她又找你?总不会是采访吧?”
“哪儿呀!她让我向你传达,说欧之洋的太太,蔡静,想跟你谈谈呢。”
易楚楚握着手机不吭声了。蔡静找她谈谈?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是欧之洋身后的影子,从来没有跟蔡静打过照面,前一段时间跟蔡萍已经打过交道了,苏珊也代表她表明过态度了,这会儿,蔡静为什么又来找她的麻烦呢?
因为太意外,易楚楚的腿都有点哆嗦起来。她裹紧了罩在紧身背心上的长袖衬衫,还是觉得一股寒意,慢慢地侵袭上来:“谈什么啊?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呢?我不是都说了,我跟欧之洋已经没有关系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一家人怎么阴魂不散呢?老是缠着人,没完没了?”
“苏珊你说,我该怎么办?”易楚楚六神无主,对蔡静的正面叫板感到无比恐惧。
苏珊想了一会儿,肯定地说:“去!干吗不去!你只要表达你彻底离开欧之洋的决心就行了,她也没有办法再把你怎么样了。你放心,我陪你去!”
“那好吧。”易楚楚无奈地答应了。这都是前面欠的债,即便已经脱离了干系,也逃不了被追债的命运。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交锋吧,做个彻底的了断。从此,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好不要再有什么瓜葛。
第二天上完课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早晨,易楚楚已经跟高明请过假,说晚上想和苏珊一同逛个街,买两件衣服。高明开玩笑地说:“以后你哪用得着逛街买衣服?穿我设计的ANGEL时装就可以了!”易楚楚笑着说:“好啊,我也希望尽快穿到你设计的时装!”
见面的地点离易楚楚上课的小区有些远,刚巧苏珊说要和一个客户订协议送贵宾卡,就在附近的一个写字楼里,正好可以搭便车。易楚楚急匆匆赶到小区大门外,看到苏珊的车已经停在路边在等她了。
正值下班高峰,苏珊跟在别的车后面,一点一点地往前挪着。随便聊了一会,易楚楚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很随意地问道:“你跟许天舒怎么样了?”
虽然苏珊每天依然如往常,上班下班,听音乐,上网看新闻看电影,但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有点空落落的。幸好现在网络发达,许天舒的笑脸仍旧可以出现在SKYPE上,或者邮件的字里行间。每周五晚八点钟是他们约定视频聊天的时间,而一三五则是收信发信的日子。
不知为什么,暑假的那段时间,每一次做义工,参加活动,他们都有说不完的话,忙不完的事,而现在相隔十万八千里,透过薄薄的电脑屏幕来谈情说爱——如果这算“谈情说爱”的话,苏珊很不适应。除了说“早上好!”、“刚睡醒?”、“吃早饭没有?”、“一会儿要上课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