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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及时行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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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男人最忌说像姑娘,店老板连忙澄清:“我不是这意思,只是小公子肤白,有时候会很不小心被人误当是女扮男装。”瞧见阮卧秋仔细听着,他说我起劲:“你们也知道的,两下世道是挺不错的,没有战争也没有内乱,咱们小老百姓只要肯拼,就能活下去,唯一怕的就是官。”

“官?”阮卧秋开口:“为什么要怕官?”

“爷,您是宝贵人家,难道没给高官好处过吗?我铺子每装卸就得缴点保护费,地头流氓早就跟官府打点好,咱们老百姓也只有认命了。”店老板对着她低声道:“小公子,你最好小心点,前两天我还瞧见知府大人的独子在这附近走动呢……”

“知府大人的少爷跟她又有什么?”阮卧秋的眉头已是打成结了。

“知府大人的独子前阵子才闹出事来,强抢民女,人家告上衙门,最后被知府大人压了下来,大伙敢怒不敢言,您没见最近街上少了很多闺女走动吗?”

杜三衡见他脸上沉下,连忙压住他的手,对着店老板笑问:

“我瞧,也不见得所有的官都是如此。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个姓阮的高官,挺为百姓着想的……”指下的手臂动了动,她不理,继续:

“他为赴法场救人,牺牲了一双眼。店老板,你瞧,还是有这种好官的。”

“有吧?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记忆来来去去,就是没这印象。

她微笑笑着请店老板再端碗肉酱来,这才放开手,笑道:

“阮爷,你只吃了半碗呢。若不吃太浪费了,就给我好了。”

见他不理,她暗叹口气,又笑:“好吧,你一定是在计较无人记得你了。”

“胡扯!”他终于开口:“我计较这做什么?”

“那阮爷在惦记着什么呢?是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官呢?不对,你又不笨,必知世上不管任何人事,都会有好坏。那就是……你还想当官了?”

他眯眼:“杜画师,你认为我这么不争气吗?连成了瞎子都想负累朝廷?”

“可是,你骨子里一直是官啊。”她笑。“你一点也不 我。我一向及时行乐,爱做什么就去做,就算哪日我当了官,有人找我贪污,我心头乐了就去贪;……不开心那就算押我入牢,我也不理。你跟我完全不一样……”忽然改了话题,道:“不得这人,打我来你府里作画后,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见他在听,她笑。“阮爷你一表人材,为什么会任由自己跟 府一样,逐渐成为衰败的废墟呢?”

他闻言,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阮府变成废墟?”

“你不知情吗?”她讶问:“既然陵府留下的都是你熟悉的奴仆,那一定十分有限,阮府到底有多大,这些下人能不能顾及每个地方,你一定很清楚。”

凤春从未跟他提过……是打算不让他烦心吗?对他未免太小心翼翼了!

“阮爷。”她的声音从对面移到左手边:“杜某还有一个疑问。”

“杜画师,你的问题真不少。”

她笑叹:“只有今天才会。平常我可是眼不见为净呢。”

“你到底要问什么?”

她的气息微微向前倾,更加贴近他。他皱眉,几乎可以想象她那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阮爷,为什么一定要当官才能为百姓谋福呢、现在的阮卧秋,就不行吗?”

他转头瞪着她——事实上,是瞪着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她又成形了,五官还是模糊着,但确定不漂亮,身子隐约带白,迷雾始终覆盖着她完整的身躯,唯一他能确定的就是她话中有话。

她想说什么?拐了这么一个大弯想暗示他什么?

一个画师能懂什么?

“唉?”她忽叫。

“又怎么了?”他不悦道,总是无法预料她下一步。

“阮爷……”那声音如耳语,边他不得不仔细聆听。她嘴里的气息轻轻喷在他的耳畔,令人发痒。“你身上有没有带碎银?我刚买了颜料跟伞,把钱都用光。没钱吃霸王饭,会被店老板打的。”

“……”

第五章

“多亏阮爷的玉佩,不然今天咱们兄弟俩真的要落魄在这家饭铺子里了。”身侧背着颜料,一手扶着他,一手拿着伞。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唉,每天他的脸色总是要臭上这么几回,真不知道他有没有一整天都笑的模样。算她多嘴,竟然跟他聊起为官之道,以往,她的确是眼不见为净,今儿个是傻了脑吧。

“阮爷,你气啦?”她讨好地笑:“下回若再发生这种事也不打紧,咱们就来卖个字画,对于画画,我可专精了。”

“你以为还有下次?”她这散性子,怎么会以为他还会跟她再出门?

“出来走走也是件好事,阮爷不肯那就算。下回我找二郎出来便是。”

他咬牙,心里一股怒火又波涛汹涌掀了上来。她的语气象是只要有人陪,任何人都可替代似的。

“唉,那有顶轿子,我去雇吧,阮爷你等等——”

声音很突兀的消失,阮卧秋直觉不对劲,要抓住身边扶他的小手,却扑了个空,仿佛她突然被人往后拉走。他立刻伸手再抓,只抓住她脱落的方巾和飘扬的……发丝?

他心一跳,马上喊到:“杜画师!”

“糟,是知府大人的少爷!”陌生的声音轻呼,来自左边某家店铺,随即他听见门被关上的巨响。

知府大人的少爷?

那几个字在他耳边轰轰作响,想起店老板的话,他心里更为焦灼,没听见那已经习惯的脚步声……四周全是杂乱的足音,好性有个人被拖着走……是杜三衡吗?

眼前尽是黑暗,根本无从揣测!知府之子拖着她走作什么?他双拳紧握,对着四周怒喊:“杜画师?”

努力侧耳,只听见几名汉字的笑声。

他咬牙,容不得那无力感在此刻纠缠,他再度压抑怒气,喊道:

“知府大人之子在此吗?”他声若洪钟,同时,他不理前方有何阻碍,在黑暗之中循着那杂乱的足音上前。

有人在笑,他不理是为何而笑,只往前直走。

他眼瞎,自然没有看见杜三衡被人用力捣住嘴,一路要往小巷子拖去。

“哎呀,我就说没看错,果然是个女伴男装的俏姑娘。啊,好香好香,怎么会有这么香的身子?脱了衣服是不是更香呢,小美人?”在她耳边淫笑不断,直凑着她闻着。

杜三衡用力要拉开那几乎闷死她的巨掌,却发现男女之差有多可怕。

双足踢着地,眯眼瞧见阮卧秋一脸怒气,直往这里走来。这个笨蛋,明明看不见,还要趟进这混水吗?

“知府大人之子,请放开杜姑娘!”阮卧秋边上前边沉声道:“关天化日之下,公然掳人,依万晋法是有罪的!”

“哼,这是你的相公吗?可一点用处也没有呢,小美人。”

吹在她耳边的气,是一股令她极为厌恶的气味,让她差点晕了过去。

“呦,是个瞎子呢,小美人,你配这种瞎子也真是浪费了,不如跟着小爷一块吧。对了,你说,要让你相公就在这大街上盲目寻人呢,还是给他一顿好打?”

阮卧秋似是抓住了声音的源头,不怕撞到东西,直往这里快步走来,嘴里说什么,她也听不真切,只知八成又是一些律法。她心思移转极快,注意到她一直在侧耳倾听,她猜他是不停说话,想引起对方注意。

她半眯着眼,快要糊掉的视线注视着阮卧秋,然后放掉全身力气,当是被闷昏了,再趁着身后男人不察,从腰间抽出小小的雕刀,用力刺进他的手掌,其力道之重,连自己的脸颊吃痛也绝不松手。

男人的痛呼,让阮卧秋顿时停步。

“贱蹄子,敢这样伤小爷?”吃痛的放了手。

杜三衡连忙屈身钻出,使劲划过另一个奴仆的手臂,毫不留情。

她眯眼,哼笑:“想动我,也得看我想不想被人动!”

“你胆敢冒犯知府大人的少爷?是不是不想活了?”

“杜某还想快乐活它个七、八十岁,当然得好好保护自己啊。”任由长发凌乱披肩,抿唇笑道:“若真有人让我活不下去,好歹我也要拖个垫背的,心里才快活!”

强掳她的男人身边走狗一拥而上,她眼捷手快,一脚踢翻铺子外的圆凳,那些汉子措手不及,摔了个大跤,她反身就跑,不料阮卧秋就在身后,撞个正着。她连忙把雕刀反手收回,这才没伤了他,正要叫她快走,她整个身子却被用力地抱住。

“杜三衡,你没事吗?”

唉,他这是在做什么?她会胡思乱想的。

“没事没事,豪发无损,不过再不走,我可能就会变成被强抢的民女啦。”她不以为意地笑,不忘拉住他的手,嘴里笑道:“靠左边,拐巷。”一点也不惊慌。

“你先走,别管我!”

“阮爷,我很象是无情无义的人吗?”她笑道。

他皱眉,注意到她语气如往常般轻浮。她没有被吓着吗?毕竟是个姑娘家啊。还是瞒着他?他问:“他们追上来了吗?”

她回头一看,瞧见那些狗仗人势的奴仆跌倒时,撞上一名贵公子,那公子的身后有不少的随身武士,多半也与官脱不了干系,便道:“狗咬狗,一嘴毛!”

拐了弯,正好看见有轿子停着。那轿夫急忙道:“爷儿,小姐,趁他们还没瞧见,快上轿吧!”

那轿夫显然跟大街上的人一样,早就看见却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只能趁着没人发现,赶紧帮点小忙。

“麻烦成立阮府。”她先让阮卧秋进轿,再跟着入轿。

阮爷,您没关系吧?孤男寡女共坐一轿呢。“她笑。

“情非得已,自然没有关系。”他移向轿窗的方向,与她之间保持距离。

“情非得已啊,若哪日有人遇难,不得不再你面前宽衣解带,阮爷是不是也是情非得已呢?”

“你没一刻正经吗?”他斥骂,迟疑了会儿,问:“你真没事?”

“被人拖着走,差点晕过去。”他一提,那男人的味道就扑鼻而来,她皱眉,捣了捣鼻子,偷偷往他靠去。用力吸——唉,果然还是他的味道好闻。

阮卧秋并未察觉,只咬牙道:“堂堂一名官员的儿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抢人,未免太过横行!”店铺子老板才说,一出门就遭被抢,简直太过巧合。

“说是巧合不如说是这种事太常发生了。”杜三衡读出他的想法笑:“要不,就是他见了我貌美如花,不动点邪念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貌美如花?亏她脸皮这么厚,竟能如此自夸!轿子在行走,明明很平稳,她却好像在坐船,有点摇摆不定。

“杜画师,你真没事?”

她原要说她安好,后来脸上疼痛到让她无法忽略,摸上颊面,五指沾着鲜血,这才想起方才刺进那人手掌时,连带着划伤自己的脸。

“杜画师?”那眉头又皱了起来。

“脸颊受了点伤,不碍事的。”她笑,取出手巾压住伤口。

那不就是破了相?她的长相已是不怎么好看,再破相怎么得了?

仿佛又读出他的思绪,她展颜笑道:“我又不在乎这点小坡相,反正也没天天照镜子,不会看了碍眼。”

他未及答话,轿子颠簸了下,娇软的身子扑向他。他心一跳,要保持距离,却听她道:“阮爷,你身上的味儿真好闻。”

“又在胡言乱语!”要推开她,听她吃痛叫一声。五指似乎滑过她的脸颊,是碰到她的伤口了吗?

这伤口不小啊……她怎么会毫不在意?

“我这是实话。原来,男子身上的味道各有不同,方才我被人拖着走,那男人身上就呛鼻许多。”

他闻言,又莫名地恼怒了,也不知是在气她气定神闲地评论男子气味,还是气她遭人轻薄!这一次,他双手靠放在身侧,任她半躺在自己怀里。她脸上有伤,平衡不足,自然不能推开她——他如此告诉自己。

脸伤啊……方才不小心擦到她伤口的五指濡湿着,应是她的血。她必定很痛吧?若不是听她亲口说出,听她语气根本无法想到她受伤了。

“天底下还有王法吗?”他低喃。

怀里的人像抬起头来看他,叹道:“阮爷,你已经不是官了。”

“我的确不是官了。”

杜三衡听她语气淡然,目不转地注视他平静的脸庞。从轿内照进微弱光线里,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她心一跳,脱口问:“你后悔过吗?”见他默不作声半晌,她又问:

“双目失明,一辈子看不见,就为了一个官字,值得吗?”

“我的确恨极自己的眼瞎。不过,如果再来一次,知道我的眼睛能够救回一条人命,那么我的确会去做。”

“即使,没有人再惦记着你所作过的事?”她轻声问。

他微微扯动嘴角,淡然道:“我要人家记得做什么?”

她一直盯着他,盯到连阮卧秋这个瞎子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视线充满异样。

轿子停了,她仍是看着他,慢吞吞地摸上了自己的唇。

“杜画师?”他又皱眉了,连唤了几声,她都不理,又不像晕了。他恼道:“杜画师,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阮爷。”她开口,唇抹笑:“我爹教我做人要自私自利点,我向来听话,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在你眼里,真是一个很自私自利的人吧?”

他不答,那就是默认了。

杜三衡爷不以为意,展颜笑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夜,我俩坐在长椅上,你的嘴不小心碰到了我?”

“嗯。”他轻应一声,不知她提起这事做什么?忽然之间,她又靠近,正要张口,冰凉柔软的唇瓣竟然轻轻擦过他的嘴。

他一愣。

“阮爷……”那声音很轻浮地笑,吐气如兰。“那晚上你碰到的,就是我的唇。”

“你……”不及说话,她又凑上来贪恋地吻上他的最。他心头一跳,想将她推开,又怕碰到她的伤口,只能撇开脸,不让她得逞。

“杜画师,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唇在发烫,语气却有抹狼狈。

她舔了舔下唇,果然气味如那夜一般,回味无穷。慢吞吞地摸着脸颊,咸咸的泪又掉了下来,把她的伤口弄得好疼啊。“阮爷,我终于明白方才我眼泪不停了。”至今心里还有点发疼呢。

他迟疑了会,问:“为什么?”

“我掉眼泪是因为好心疼好心疼你哪!阮爷,我觉得好高兴,你没喜欢上田家小姐。”

“杜画师,请自重!要玩把戏找别人去!”身侧拳头紧握,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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