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霓裳-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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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这个笨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她是真的为了我，所以才会违心地说出这番话？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震惊，绿儿扬起自己的小脸：“我知道太子妃、我是说姐姐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像绿儿这样的女孩子，留在宫里一辈子，最多只不过能向方姑姑那样守在太后的身边，一辈子不嫁人。再要不就是等到新皇登基，被放出宫去。那绿儿也只能像从前那些宫女一样，或是找个比自己年龄大的人为妾，或是为填房。再要不就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毕竟年龄已经大了，不像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一样还能挑个如意郎君。所以，如果绿儿有幸能得到他的垂青，就此找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姐姐不应该更为我感到高兴吗？”
我惊奇地望着绿儿，从来没有想过她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替自己做好打算。绿儿拉住我的手，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姐姐不用为我担心了。绿儿本来就是个孤儿，寄住在人家家里，从小就受尽了白眼。入宫受到了陆良人的照顾，本来绿儿一心是为良人着想的，只是没想到她却福浅命薄。如今得遇姐姐，绿儿自然是不管高攀的，可是如果绿儿真的能借着姐姐攀上可汗的高枝，也算绿儿没有白来这世上一回。还有，皇后娘娘不是说过，这一次和亲的女子就在东宫里面选吗？绿儿自认貌不比姐姐，可也还算得上清秀。我是真心喜欢那个人，只求姐姐把我的心意转达给太子。绿儿自然会有办法和那位可汗接近。”
本来我还以为绿儿只是说说罢了，毕竟边疆辛苦，像绿儿这样的女孩子，不一定能受得车马劳顿之苦的。可没想到她既然说到做到，根本不等太子发话，第二天主动提出出宫去了寿王府，要求假扮成侍从和匈奴使团的人接近。
“殿下觉得绿儿会有机会吗？”当我有些犹豫地说出绿儿的心意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想一想要远离家乡，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我的心口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抽痛。对我来说，背井离乡的滋味我早就已经尝够，虽然有了林小月守在我的身边，可总是替代不了亲情的。
刘庄郑重其事地望着我：“对于绿儿那丫头，我想留在宫中这么长时间，对于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其实留在宫中对她而言未必不是痛苦，有很多宫女都会老死宫中，又不能和外面的亲人见面。反而去了匈奴，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自由。她能提出这样的要求，说明她早就看穿了一切，而且已经替自己筹谋好将来的路。有胆识、有气魄的女子，不正是匈奴人最喜欢的人吗？”
我悬着的一颗心竟然因为刘庄的这几句话而逐渐平静了下来。他说的不错，如果她能就此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她能用什么样的方式赢得匈奴可汗的心呢？还有，匈奴可汗真的伪装了自己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吗？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事情进展得相当顺利，因为就在当天，绿儿在洛阳街头救下了使团的首领。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一辆本来安静地走在大街上的马突然受惊，朝着使团的人冲了过来，使团的首领一下子慌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就在马车快要冲过来的那一瞬间，已经退后到一旁的绿儿飞身扑了上去，硬把那个人从马蹄下救了出来。昏迷不醒的绿儿眼下就躺在寿王府。
“你说什么？绿儿受伤了？怎么可以……”我忍不住惊呼，绿儿说过要得到那位可汗的心，可是她绝对不会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更不可能拼了性命救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不是吗？
送信回来的林小月看了我两眼，过了一会儿才再度叹息道：“你放心吧。有寿王在那里，怎么可能允许绿儿出差错呢？当时意外发生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但救绿儿一命还是完全有可能的。我想……这就是老天想要成全这样的好事吧。听说整个使团的人都守在寿王府，就等着绿儿醒过来。”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一百一十六章无心插柳
第一百一十六章无心插柳
顾不上太子妃出宫的规矩，还有种种苛责的仪式，我换上了林小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男服，坐着备好的马车匆匆忙忙出了宫，直奔寿王府。好在寿王府离皇宫很近，我们很快赶到了寿王府的门口。不过在打算去看望躺在寿王府厢房里的绿儿时却出了小小的意外，一个匈奴人挡在我的前面，说什么都不肯让我过去。一身女装的林小月却被他们很轻易地放了进去。
“为什么？我是郎中……郎中的意思就是给人看病的医生你们懂吗？你们快让我进去看看，里面的人要不要紧……”我着急地连说带比划，根据绿儿的说法，好像除了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外，其他人根本不懂汉话，所以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一定听懂。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唇上有两撇小胡子的人，他肯定不会懂汉语，所以我只能尽量地比划着，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那个人回头看了看林小月，接着又看了看我：“你们中原人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之前的郎中已经看过，也已替那位姑娘开了药，你一个大男人还是不要进去了。”
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几乎让我瞬间呆住了。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不会说中原话？守在边上的守卫也都愣住了。我诧异地眨了几下眼睛，这么说来，绿儿是女孩子的事情他们也都清楚了对吗？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守在这里呢？可眼下还不是猜测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马上见到绿儿。“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我是郎中，只是过来给里面受伤的人请下脉，看有没有生命之忧，很快就会出来的。”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似乎确信我真的没有恶意之外，还是勉强放下了张开的手。
绿儿没有我想象中伤得那么重，她躺在床上，暂时还不能动弹。还好只是胳膊上有一些擦伤，还有就是胳膊脱臼了，腿上的伤最严重，两名侍女正在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我冲到她的面前，先是替她诊了下脉，确定她真的没有大碍之后，才低声道：“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恶心或者是不舒服的感觉？如果有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出宫了。”
绿儿勉强笑笑：“太子……姐姐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本来还想借着寿王的手……把我推销出去，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档子事儿，只怕我的心事要付诸东流了。看来，我就是这样的命，不能太过强求，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傻丫头，你在想什么呢？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不过，那些人还守在外面，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人……到底是哪个，倒是那些人好像都很不安。这样吧，等你能动了之后，由寿王先出面摆下个酒席，到时候你再……”我低声安慰着绿儿，同时替她小心地绷好了伤口。这样她总算好了。
绿儿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像是失望至极。就在伤口包扎完之后，寿王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看我一身男装出现在这里，狠狠吃了一惊，准备把我拉出去，可看看门外站着的使节团，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算了，早就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要来谢谢绿儿姑娘的救命之恩，绿姑娘，能见他们吗？”
“他们要见我？我只是……还请王爷转告他们，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今天出手实在是太过莽撞了，还请他们不要放在心上。”绿儿把头转到了里面，唉声叹气。
“……我在前厅已经设好了宴席，他们说你不出面的话，他们绝对不肯离开。所以本王觉得你还是见他们一面的好。”寿王迟疑地看着绿儿，显然他并不清楚绿儿有什么计划，但她在危险时刻的挺身而出，还是让寿王对她多了几分敬意。
本来我以为所有的人都会进来看看绿儿，没想到进来的却只有那个为首的匈奴人，还有刚才在门口拦下我的那个男人。他在进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所谓的流光溢彩说的就是眼前这个男子眼中的神采吧？转过身来，却见绿儿的头发全部都散了下来，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表情。如果不是他身边的人适时的推了他一把，他一定会起得有些痴迷。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今天如果不是姑娘的及时出手，恐怕我这条老命就葬身马蹄下”为首的男子一脸的歉意，还有几分发自内心的感激。
“这本来就是我份内之事，还请两位不要记挂在心上。绿儿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让两位受惊了”绿儿低下了头，脸上飞起两片红云。这不太像是绿儿的性格，因为她在宫中大部分的时候很像是个假小子，怎么会有害羞的时候呢？
“你不要紧吧？”唇上有两撇胡子的人，“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我们那里有一种神奇的药草，只要敷在伤口上就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明天一早我们就给姑娘送过来。”
绿儿的脸像是一块红布一样：“让二位费心了。不过这只是小事一桩。绿儿还请两位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如果太客气的话，恐怕绿儿就承受不起了。”
“绿儿，绿儿这是姑娘的闺名对吗？那我记下了。”唇上两撇胡子的人低声念了几遍，眼中更多了几分神采。
第二天，匈奴使节带来的各种名贵药草被陆续送进了寿王府，甚至还包括京城里比较名贵的补品。每次那个为首的男子入寿王府的时候，总是能看见那个唇上有两撇小胡子的男人跟在他的身后。而那个，据林小月说极有可能就是匈奴的可汗，虽然他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从那些人对他的态度，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霸气就能猜出来他的来历。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一百一十七章玉人心计
第一百一十七章玉人心计
这是不是代表着绿儿还有机会呢？还是因为一个女人竟然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们，会让他们感觉太丢面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殷勤的表现。他们的心意我们自然无从猜起，不过绿儿却被在这样的打击下，整个人彻底垮了下来，闷闷不乐地待在寿王府里，连大门都不肯再出一步。这让寿王也感觉很是无奈，因为明天就是刘庄在宫内设宴招待他们的日子，如果绿儿再没有任何行动的话，就意味着我可能还会有再度成为他们骚扰边境的借口。而他们从来不服输的性格，绝对不会因为心软边境的百姓遭遇就会停手。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绿儿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真的很喜欢那位可汗吗？真的认为他真的很适合你吗？还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寿王最终还是开口，他很认真地看着绿儿，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在至关重要。
“绿儿在宫中这么长时间，早就看穿了一切，所以这一次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出塞。既然寿王就能在边疆那么长时间，那绿儿自然也能在那里生活不是吗？寿王不用担心绿儿的决心。只是……现在我哪里还有机会？我更怕的是，他们会抓住雨晴姐……我是说太子妃不肯放手。这可怎么办是好呢？”绿儿苦着一张脸看着我。
从自己的角度来看，绿儿能代替我出塞对我来说是最合适的事情。她口口声声说是因为那位可汗，说不定是因为她仅仅只是想帮我一把，逃离目前的困境而已。我望着绿儿：“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为难自己。将来事情会朝着什么方面发展，谁都说不清楚。他们来和亲，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双方的共赢，就算你不替我而去，他们也肯定会接受皇帝陛下的其他安排。所以，你没有必要为我而冒险。”
绿儿很淡定地摇了摇头：“我一点儿都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可是，没想到天意弄人，他们会不会真的对我有误解……在眼下这种情形下，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寿王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皇嫂，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未来的人，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吗？那你知道匈奴人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吗？能不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法猜到他们的心意？我想……如果你肯为绿儿姑娘出谋划策，说不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绿儿一脸期待地望着我，“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子妃，你真的能做到吗？你真的可以吗？能不能帮帮我？绿儿一定毫不犹豫地按照你说的话去做”
我无语地看着这两个喜出望外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我能替别人诊病，也能把各朝的历史如数家珍，可却不是什么爱情专家，替人出谋划策，万一聪明没用在合适的地方，那不是害了绿儿吗？踌躇了一会儿，我才叹息道：“我的确……想到了一些办法，但是却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能用上。感情这种事情，有时候万一用错了方法，可能还会起相反的作用，你觉得你可以忍受吗？万一我给出的方法不对……”
绿儿拼命地摇了摇头：“绿儿没有别的奢望，只求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不然的话，绿儿的一片心意就会付诸流水。所以还请太子妃……我是说姐姐，无论如何都要帮帮我，只要还有一线希望，绿儿一定会试试。”
事实上要给绿儿看见他们的机会还真是不少，因为匈奴使团的人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寿王虽然劝过他们，说绿儿并无大碍，只要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如此这般，倒不如顺水推舟，让绿儿请他们在王府后花园转一下。要想让他们对绿儿的印象更加深刻，最重要的当然是赏心悦目的打扮。绿儿本来就是小美人胚子一个，只是在后宫诸多美人的衬托下不是那么扎眼，但单独放在那里，还是很引人注意的。我特意给她上了一个淡淡的妆，不像平日里我们看见的人那般浓妆艳抹，又帮她挑了一件极抢眼的鹅黄色的衣服，这样才能衬得绿儿白皙的皮肤更加照人眼。不过，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因为起关键作用的，还是我给绿儿的秘密武器。
绿儿听我说完之后，一张小脸羞得通红：“雨晴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