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霓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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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如果当初太子看到的是你的画像，绝对不可能再有马思妍的任何机会。可惜……他是没有这个艳福了。”方姨的脸上现出几分古怪的表情，不过我看得出来，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惊艳，就算粉黛不施，我知道自己依然会惹人注意。
我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还是决定扮丑。这里是后厨，最不少的就是酱油，我很快依样在自己的脸上画上了胎记，只不过没有之前的那么夸张而已。方姨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呢？清爽一点儿不是很好看吗？”
“女为悦已者容。这里没有我的心上人，打扮给谁看呢？况且，我感觉这样更好。”我淡淡道。
“你真是太出乎起的意料了。”方姨淡淡道。不过她似乎并没有打算为难我，也没有强迫我把脸上的那块“胎记”洗掉。
在方姨的介绍下，我才知道几天前这里负责煮汤的那名厨娘因为年龄太大，主动要求出宫。太子虽然很不舍得，但还是准许她出宫了。为了临时充数，方姨特意向太子推荐了我。所以，我成会被送到这里来。我吃惊地看着她，太子特别喜欢喝前任厨娘喝的汤，对于我这样一个很少下厨房的人来说，怎么可能胜任呢？
像是安慰我，或是为了给自己找借口，方姨笑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有更好的门路能进太**中吗？难道你真的想待的月华宫那种地方？还有，这煮汤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不会做的话，我可以替你安排。”
恩？我吃惊地看着方姨，她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把我送到这里来？把我送这里来为了什么？还有，月华宫并不是不缺人，而是因为她的缘故，我才会被拒收对？方姨并没有理会我的目光，只是告诉了我几个太子不喜欢吃的东西，还有他喜欢的口味，让我尽量迎合太子的胃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红玉郡主的原因吗？她不是不喜欢我，才把我送到宫里来的吗？”我越来越弄不清楚状况，隐隐感觉从一开始被暗算一直到被送入后厨，我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想要借太子之手除掉我吗？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而且我也关照过这里的人，你只要保证自己小心不会出错就好。还有，尽量不要参与到太**的争斗之中。”方姨语重心长地嘱咐我道。
我忍不住白了她几眼：我一个小小的厨娘还能参与到太**里的争斗中？怎么可能呢？就算我想，也绝对没有机会啊？
事实上，方姨离开之后我开始担心起来。虽然正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御厨们的生活，可我们做出来的东西毕竟都是供皇家食用的，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被“推出午门斩首”。这样的情节在电视上不是没有看到过。何况，太子是天潢贵胄，从小锦衣玉食，万一我做出了一份很不像样的羹汤送上去，不被惩罚才怪。虽然我还没弄明白这位太子有可能是将来的哪位皇帝，但我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印象——主要原因是他能选上马思妍那样的女人入宫，肯定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万一为了讨好那些新入宫的美人，要杀我这个不辞职的小厨娘以太子的威风，那我不是死得太冤枉了嘛！
不行，我得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练习，就算不能博得喝彩，最起码不能出现差错。我暗暗下定决心。
第二卷 三十六计 第六章 “中庸”的小厨娘
据方姨说，宫廷的汤其实多是肉羹，以咸味为主。这显然不是我所擅长的，我尝试着按她说的食材做了一小份，但煮出来却发发现其咸无比，几乎让我的味觉暂时失灵。为了扬长避短，我决定煮一份比较现代的汤送上去，思量半天，我决定做个蛋花汤，虽然不符合要求，但能保证我不会出错。我诚惶诚恐地煮好和别人做好的菜一起放好。但不久后就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负责送汤回来的内侍对着我连连摇头，叹道：“你应该庆幸，太子念你是第一次做汤，不打算追究。不过这样独出心裁的汤偶尔做一下可以，可不能经常被端上宴席。太子的宴席是有固定的要求的。要是被王孙大臣们知道太**里的厨娘做出来的汤是这样，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
我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接受了内侍的批评，等他离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太子不但可恨，而且还很古板，这样的汤他不愿意喝拉倒！我忙拿出几个碗，分成了几份，和其他几位同伴喝完了。没想到几位同伴竟然像是看见了外星人一般看着泛着香味的汤，尝了几口好都叫好。我心里不由得暗喜，看来我还真有做菜的天分。任意发挥才是我的长处嘛！
不过，要学会有定制的羹汤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方姨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很快派人给我送来了一份羹汤的做法。据说那是皇上的御厨一笔一画写下来的，我只要照做就不会出错。几次练习之后，我终于把羹汤做了出来——只是这太子和皇上的品味未免也太差了吧？分明只是把切好的肉片放在开水里面煮嘛？看上去就不能让人有一点点胃口，就这他们也能喝得下去？
不过转念一想，这时的宫廷饮食文化只怕才刚刚起步吧？只要能把饭做好，能顿顿吃肉就是皇家的生活，哪里会讲究什么色、香、味呢？算了，反正不出错就是没有问题。看起来这个传说中的太子也不是多么有品味的人，除了要求山珍海味之外，恐怕也从来不会去想哪些东西更美味，哪些东西更有营养吧？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羹汤都是千篇一律。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因为严格按照方姨派人送来的食谱一点点做出来的，没再被退出来。不过，很快就适应这里生活的我很快感到有些厌烦，这里能见到人只有四个厨娘，每天除了做饭就是睡觉，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我准会养成五大三粗的小肥猪不可！我琢磨着应该自己找点事情做。这样干巴巴的一天天过下去，我会疯店的。
“你在想什么吗？”负责准备素菜的琴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伸出手来在我的眼前晃了几下。
其实这是起不解的地方，除了我之外，四个厨娘，也就是最早来到东宫当差的厨娘每个人竟然还有太子亲自取的名字：琴、棋、书、画。年龄最大的琴姐，三十多岁的样子，最小的是画姐，二十二岁，本应该今年一同出宫的，只是因为另外一个厨娘的离开，不得不暂时留在这里。这让画姐有些不太舒服，毕竟早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越晚出宫，能嫁个好人家的机会越渺茫。不过对琴姐来说，留在这里就是个天大的恩惠，她已经成了家，夫家住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据说琴姐夫是位教书的先生。她能留在这里，听说还是太子的特许。
我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啊。只是有点闷的慌。从早到晚都要待在这里，真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
琴姐递给我一小块白薯，听说这是不久前从西域送过来的，宫里的人叫它番薯。她在我身边坐下，脸上带着几分招牌似的笑容：“想出宫啊？在这里待上两三个月之后，你想出去就能出去了。不过，我不觉得外面有多好，这里的日子也很不错啊。”
“恩？为什么？”我好奇地看着她，难道她觉得做厨娘对她来说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吗？或者，对她来说，成了家，这里的生活让她感觉很满足？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太子还算宽厚，所以我们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在这里日子长了，我们就能经常外出了，不像别的宫女那样，除非外放，否则根本就出不了宫。”琴姐笑道，看我吃完了，忙随手又递给我一块番薯。
“太子？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有些好奇地看着琴姐。在我的感觉里，他就是没品位的代言人，而且还极没眼光。这样的人，竟然懂得如何使用小恩小惠？
琴姐的脸上带着几分令人费解的表情：“他吗……以后你肯定有机会见到的。到时候你自己就知道了。”
“我？我们能见到他？”我一脸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人家是太子，我们只不过是厨娘，怎么可能见到他呢？”
琴姐淡淡笑道：“这可真说不准。不过近些日子应该不会有机会，听说太**里新进了几位良人呢。说不定还是和你一起进宫的……”
说到这里，她的话顿住了，似乎怕伤害我的自尊一样。在她看来，秀女入宫，无非都是冲着皇家的富贵。能攀上太子，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可我这个“倒霉”的女孩子，竟然被送到这里来，肯定是走投无路，才会被分到这里来。
我笑了起来，“是啊。不少都是和我一同入宫的呢。人家命好，不像我这么不遭人喜欢。不过……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我能过得很自在，只要跟你们几个处好关系就行了，也不用看什么人的脸色。你说这不是很好吗？”
“你倒是挺想的开。”画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冷冷的响起。她好像一直都这样，一天到晚都绷着脸，说出的每个字都能把人冻成冰块。但我总感觉，她那双冷漠的眼睛后面似乎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犹豫，难道，在她的身上还有什么故事？
第二卷 三十六计 第七章 牺牲品
琴姐对画这样的态度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她笑道：“你不是已经见过太子了吗？还在生气他不让你出宫的事情？他不是都已经替你做好了安排，这样不是更好吗？”
画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回屋狠狠把门撞上了，不知道是在生太子的气，还是在生琴姐的气。两天后，我才从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其实已经是孩子他妈的棋姐口中得知，其实画最初也是被送进到了太**中，听说她一心想做太子的人，只是犯了错，才会被罚来当厨娘。
罚来当厨娘的？我听完这句话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来，这太**中步步都是陷阱。那……在后厨起码不会得罪什么人了吧？稳重的书儿姐叹了口气道：“那可说一定，谁知道什么时候战火就从那些良人身上烧到我们这里来了。别忘了，虽然我们跟那些争宠的人扯不到一起，可是，却能成为他们争宠的牺牲品。两桃杀三士，这样的事情在宫里每天都在上演，我们可是最容易被推到前台的人。”
没想到第二天书儿姐的话就应验了。当时正值夏天，皇上特意赐给了太子几片荷叶和一些莲子。虽然这两样东西随处可见，但因为是皇后亲手摘来的，又是皇上亲赐，就显得意义非凡。几位良人都眼巴巴的等着太子的赏赐。而太子……那个神秘的太子竟然把那两样东西送到了后厨，让我们想办法把那些东西烹饪好了送去，要让每一位良人都能品尝道。
本来这并不是件难事，既然是莲蓬和荷叶，每位良人分一个不就行了吗？可掀开送来的大黄缎子下的托盘我才发现，里面只有两片荷叶和两只莲蓬！！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这些厨娘吗？这个太子，真真是太可恶了！自己想要当好人，却把这么大难题交到我们手里了。
一向足智多谋的书儿姐也有些为难了，她两手一摊，对着琴姐道：“你足智多谋，这下可以开动一下脑筋看怎么做吧。万一要是做不好的话……那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什么前车之鉴？”我好奇地问道。不过，她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口不言，看得我一脸的莫名其妙。看她们的表情就能猜到，这其中肯定隐藏着什么大秘密。
显然，如何烹制这两样东西成了我们的大难题，所有的人都不肯动手，琴姐推说不会做。一向争强好胜的画拿着那样东西看了半天，又默默地放下了。最后，她们竟然恶作剧似的看着我道：“你是新来的，不如你试试看。反正，就算你做错了，太子也不会怪罪。”
这份棘手的工作，她们竟然打算交给我来做？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不过，转念一想，反正留在这里也不是我的本意，如果能借此机会离开，不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吗？完全出乎她们的意料，我坦然地接受了这份工作，并且拒绝了她们打算在旁边协助的好意。
新鲜的荷叶虽然只有两片，可除去太**中原有的几位姬妾，再加上新晋的良人，加上太子最起码有十个人左右。我决定用荷叶准备一份最简单荷叶粥。先把两片偌大荷叶洗干净，剪成几大块放进锅里煮水，煮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后，再把荷叶捞出来，随后，加入了一些精细的大米、枸杞子和冰糖块继续煮，直到将粥熬到粘稠为止。
为了图省事，那两支莲蓬被我取下来，将新鲜的莲子挑出来，加入红枣、糯米和冰糖，也熬成了一锅粥。
最后，在她们四个惊诧的目光中，我把粥全部盛出来，负责来取饭的人把粥送了过去。等那些人走后，琴姐一脸心疼地看着我道：“完了，完了，这下准完了。你不知道太子一向不喜欢有人标新立异的吗？你这么做……肯定会惹太子生气的。还有荷叶，莲子好歹还能让太子看见，可这新鲜的荷叶你怎么捞出来放一边了，是不是忘了放进去？”
我淡定地摇摇头，心中盼望着最好太子能大发雷霆，然后把我赶出宫！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发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十分钟后，负责送饭的内侍气急败坏地赶过来，连声追问是谁的作品。我自动站了出来，内侍长叹了口气：“又是你啊？我的小姑奶奶，才来几天啊？怎么你老闯祸。这下可真是……琴姑姑，你可是这里的老人，怎么连这规矩都不懂呢？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我心中暗喜，那个缺心眼又没品位的太子最好大发雷霆，然后再限定我多长时间内必须离开这里。我跟在内侍的后面，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愉悦。走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我们才到了太**门口。大殿里面，酒宴显然还在继续。
我本以为太子的年龄应该很大，最起码应该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但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上下的人。他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左拥右抱地搂着那些美人们花天酒地。而是安稳地跪坐在正中，就像石雕一样，看不出一丝波澜。而左右两边就坐着几个花枝招展的良人，离他最近的是马思妍。她看见我时，竟然把头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