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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七日,魔鬼强强爱-第86部分

小说: 七日,魔鬼强强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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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来得那么悄然,她还来不及感受它降临的喜悦,它又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是不是它也知道,它投胎的爸爸是个魔鬼,妈妈是个大蠢蛋,才走得这么快,这么急……

“轩辕轻悠,你说啊!”

男人的怒吼没能穿透女孩的世界,她怔然失神的小脸被火光耀得一片腥红,她的眼珠一动不动,整个人儿仿佛石化,她的眼角突然划下两滴晶亮的水珠,却又迅速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青黑色的码头石板地上,渐有异色扩散,盛怒中的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怒火。

“亚夫,别骂了,你看看她,她有些不对劲儿!”

野田澈用力抓住男人挥动的手臂,大喝着,指着女孩摊坐下的石板。

众人的目光这才从仿佛真要动手杀人的男人身上,转到女孩身上,那双瞪得极大的眼,空洞洞的,宛如死尸。

织田亚夫甩开野田澈的手,一把将女孩提起死命地摇晃,大吼:

“轩辕轻悠,你别想再装傻装可怜博同情。本王绝不会再……”

“你这个,该死的,刽子手——”

她突然嘶声厉吼,一口狠狠咬上他的手,他没有预料,疼得松开手。她却没有就此罢休,狂叫着扑上前,仿佛疯了一般对着他又打又骂。

“魔鬼,魔鬼……你这个魔鬼,你杀了我的宝宝,我的宝宝……你这个刽子手,你竟然朝它开枪,你知不知道它已经一个月满两周了……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竟然朝它开枪,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做得出来……你是骗子,你是刽子手……”

他猛地擒住她的手,不敢置信地喝问,“你说什么?什么宝宝?什么一个月两周?你该死的,轩辕轻悠,你告诉我,你又骗了我什么?”

那一声吼,震得周人心头都仿佛被重锤砸下,又沉又闷。

她的目光顺着自己的身体落下,而众人的目光也随着她落到了被灯光、火光打亮的石板地——那里赫然有一大摊褐红色的液体,已经被踩出一片凌乱的脚印,然而以女孩所站为中心,那样的褐红色还在不断扩大……

“织田亚夫,你看到了,我们的孩子没了。你绝对不会让出云公主之外的女人怀上的孩子,已经被你亲手杀掉了!你没有后顾之忧了,你现在满意了,高兴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刽子手,无情无义的魔鬼——”

他的手瞬间失力,眼眸瞪着地上那摊黑漆漆的血迹,顺着血迹看着女孩裤管里不断溢出的液体,瞳仁剧烈收缩,整个人瞬间石化,僵立不动。

“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宝宝报仇,你这个魔鬼,刽子手……你不配做孩子的父亲,它是我的宝宝,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这个杀人犯,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瘦小的拳头一下一下打在男人身上,那些辱骂,撕扯,捶击,他都仿佛没了感觉,耳边徘徊着女孩声嘶力歇的凄厉哭喊声,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多么希望这只是他的幻觉,可惜他知道,太晚了。

……

“冷静点,轻悠,孩子还有救的,你先别难过,我们赶紧去医院,现在医术那么发达,这里有东晁最好的医院,还有救的,一定还有救。”野田澈扶住轻悠,就想将人带走。

“这个,雅矢不是医生吗?快,雅矢,你快帮她看看。”柏原康也从那惊人的消息中回了神,一听医生,就立马想到了同伴。

东堂雅矢被推了出来,他拧眉看着女孩血淋淋的半个身子,直道,“阿澈,她已经大出血,有血崩的危险,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这方好心施救的人刹时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的好友。东堂雅矢却看着那个僵如石化的男人,刚才那一枪,他们都看到了,女孩失力撞在地上已非常危险,而让一切成为无法挽回的事实的却是男人最后补上的那一脚。

轻悠却只听到了这一句话,那就像一根钢针狠狠戳穿她的心,她浑身一震,立即甩开了野田澈,大叫着“杀”扑向织田亚夫。

“雅矢,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难道你的良心也被狗吃了吗?!”

野田澈恨怒交加地抓着东堂雅矢,后者却只是看着他,没有回话。

正在这时,一个洋腔洋调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老天,我的可怜的孩子,快住手,你在流血啊,怎么会这样?!”

竟然是失踪了半会儿的荷兰大夫安德森,他一身狼籍,头破血流,明眼一看就知道这是被人狠揍了一顿。他上前想要阻止轻悠,却被十一郎拦住喝问。

“我……我本想带这姑娘回亚国,但中途出了点意外,我被抢匪袭击打昏了……啊,那边那个穿斗蓬的人……”

他这一叫,轻悠就看到了那拖着伤腿正在地上爬的身影,若不是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她的孩子也许还好好的。她甩开织田亚夫,转身就扑向了那个女人。

十一郎大叫,“快拦住她。”

他这一叫也不知道是在叫拦住谁,于是拦人的变成了两拨,一片混乱。

地上的女人没料到自己会被人发现,那喊杀声一起,就拼命往外跑,可她也中了两枪,失血过多,慌不择路就撞上了一人。她一抬头,遮脸的斗蓬落了下来,她吓得慌忙掩饰,却已经来不及,教对方看了个清楚。

“你……”

女人突然从怀里伸出一柄匕首朝那人刺了过去,砰地一记枪声响起,女人手上的刀子掉落在地,身子又顺势朝前冲了两步,一下扑进了岸边用来照明的大火桶,发出嘶嘶的几声痛苦叫声,便再也不动了。

野田澈这方瞪着东堂雅矢手上拖来的海检队员的长枪,目光更加沉黯。又晚了一步的十一郎瞪着那已经被烧成一团火球的女人,知道要查出该人身份已经不可能了。

轻悠在织田亚夫怀里高兴地直拍手,叫着,“死了,死了,这该死的女人害死我的孩子,她会下地狱,她该死,该死——”她转过头,声音瞬间阴沉乖戾,“现在该你了,织田亚夫,该你去为我的宝宝陪葬了,你去死,去死啊,去死,去死,去死——”

她伸手死死卡住了男人的脖子,那冰冷湿漉的手指搁在他喉头,和当初一样,毫无作用。

他看着怀里疯子般哭嗷的人儿,早已没有当初那种戏耍的心态,触手所及,皆是寸寸湿凉腥粘,心已疼得无法呼吸。可是仍然不想放手,也不愿轻易就选择放弃。

他一点点收拢了怀抱,将她嗷哭的小脸埋进了心口,“织田亚夫,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你休想我再原谅你……”

也连同那所有的泪,所有的恨,所有的情感,都通通藏进他的怀里。

“好,我让你恨,就恨我一辈子。”

至少,我们还有一辈子,这就够了。

……

长藤光一在亲王殿下的支持下,第一次动用大火力,将荷兰和英国商人合资的鸦片走私团伙给缴灭了,圆满地完成了这次缉私任务。

可打扫战场,收获战利品,享受荣耀和队员们的欢呼时,他看着码头上那团褐血的血迹,久久地失神。

织田亚夫抱着轻悠离开了,安德森医生坚持跟上了车。

适时,午夜三点,一日中最黑暗的时刻。

经过一场混战的码头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可是仍然瞪着那摊血渍的人,心里风起浪涌再无法平静。

“雅矢,你看到了那女人的样子,你认识她,对不对,她是谁?”

“阿澈,你不是很担心那个女人吗?若不赶紧跟着去医院,血崩,可是会死人的。就算现在医疗水平再先进……”

“你该死的给我住口!如果你当我还是兄弟的话,就老实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今晚这件事,绝对不仅仅是洋大夫要带着那丫头私奔未遂,却刚好就撞上了亚夫亲自布局缉拿鸦片走私商人这么简单?”

然而,回应野田澈的是长久的沉默,好友眼中沉静得毫无人性的冰冷目光,他曾经一度佩服其冷静卓绝,不愧是天生跟尸体打交道的医学天才。

可现在,他开始憎恶这种眼神,怀疑自己怎么会交上这么冷血的朋友。

良久,东堂雅矢终于开了口,“阿澈,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为了亚夫,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们兄弟未来的鸿图大业!”

那个女人,还是尽快消失掉的好!

……

电报内容:恭喜您,可以高枕无忧。但您最忠诚的仆人,已无法回到您身边。

“夫人,已经发过去了。按您的要求,信息记录都被处理掉了。”

“谢谢您,祝您女儿节日快乐。”

一袋满满的银元被收进袖兜中,美丽的妇人走出电报局,丽阳清风中,她愉悦的笑容格外引人注目。

洋包车上,她接过小保姆怀中的女儿,轻轻点点女儿可爱的小脸,笑道,“小粟子,我们去看你的悠悠姨,她生了很重的病,待会儿你要乖乖的,好好安慰姨姨哦!”

小娃娃呀呀地应着,完全不懂母亲话里的深意。

旁边的小保姆却心有戚戚,只觉得自家女主人那样的笑容直让人心底发寒。

这时,一个卖花的小姑娘路过,立即被百合子招呼过来,要了一束颜色鲜丽的黄色郁金香。

“呀,太太,这胸针太漂亮了,已经超过花儿的价值了,我不能收。”

“拿着吧,很配你那套荷兰洋裙呢!这样漂漂亮亮的,也好招揽鲜花生意呀!”

人心,总是很脆弱的,总是容易被外表看起来很美好的人事物诱惑,而深陷痛苦的泥沼中。

洋包车很快转过街角便消失了,那卖鲜花的小姑娘却未行出十步,就被突然冲出来的警察抓了起来,罪名是偷窃。

偷来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总有一天必须偿还。而通常,偷窃的物品越贵重,付出的代价也越沉重。

……

医院

满脸伤痕的安德森大夫刚刚从病房中出来,就被人攥着领子狠狠压到了墙面上。

“输我的血,听到没有,她的血不够就输我的血!”

“先生,你的献血量已经超过普通人的三倍,再献下去,你根本等不到她睁开眼的那一天。”

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那人喘着气,咚地一下跪落在地。

安德森咳嗽两声,看着垂首的男人,无奈一叹,“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没有打镇定剂,看她今天醒来后的情况。你们好好看着她吧!”

只走了两步,就传来男人阴冷的警告,“你救了她,我可以饶你一条命。但你竟敢帮她逃跑,我不会饶过你。”

安德森转过身,淡声道,“您要报复我,没关系。我承认,这件事上我有过失。我很后悔没能计划周全,没有帮到她,反而害她失去了最宝贝的东西。可是你,做为一个男人,从不曾检讨过自己的过失吗?你的灵魂已经被魔鬼吞噬,连上帝也无法拯救你!”

织田亚夫仿佛被狠狠掴了一巴掌,俊脸上瞬间闪过震愕、惊惶、失措,矛盾、痛苦、后悔,最终剩下深深的自责。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越抖越厉害,仿佛仍然染着那晚洗也洗不去的浓腥血渍。

他抱着她在怀里,就是当初她胸口中枪时,她也没有流像那天那么多、那么多的血,几乎把他身上的白色衬衣都湿透了。

她瞪着眼,一直瞪着,狠狠地瞪着他,反反复复说着恨他,要杀了他,他知道,这一次,他再也唤不回她的笑容和原谅了。

……

下午四点,轻悠醒了。

安德森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她的感觉,病房里只有两个护士,便再无他人。

她喝下水后,才勉强发出声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的宝宝呢?”

扎着输液管的手抚向自己的小腹处。

她嘶哑破碎的声音,传到了病床对面的一道白色帘幕后,站在那里的男人一下攥紧了拳头,地上打落一滴滴血红的珠子。

安德森顾左右而言他的劝说,似乎起了效果,轻悠没有再追问。

可是,接下来又问了第二个更难回答的问题:

“我,以后还可以生宝宝吗?”

这话一出,旁边的护士们动作明显一僵,沉沉的呼吸在突然冷寂的空间里,显得压抑而悲伤。

洋大夫的脸上也出现了明显的抽搐,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合适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心情,在面对那样一双充满渴望的大眼睛,任何说谎的行为都是对上帝的亵渎。

安德森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理由。

轻悠低了低头,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依然没有继续追究。

虽然安德森立即就给了一个完美的解释,“傻丫头,你当然还有机会做母亲。按我们的研究,女孩子最适合做妈妈的年龄……”

不管这说辞有多科学,安德森都不敢看着女孩的眼睛说。

没人注意,女孩掩在被下的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几欲断指。

“孩子爸爸呢?”

安德森诧异地看着女孩,“你想见他?”

“他不想见我吗?因为我已经是个名符其实的石女,已经不是真正的女人了。他,已经彻底对我厌倦了,抛弃我了,所以他没有等我醒来?”

对于女孩这出人意表的话,众人都愣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后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护士们纷纷转过头,安德森也跟着看了过去,之前保证只静静待那里绝不出现或发声的男人,已经走了出来。

可是他的脚步踌躇缓慢,只走了几步,就远远地站住,没有再前进。

侧方的落地窗外,透入明亮的光芒,将他高大的身影模糊成一片,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收紧五指,急着撑起身子。

护士低呼着急忙给她摇高床,垫背靠。

他们遥遥相望,却都没有开口。

其他人识趣地迅速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两人。

“悠悠……”

他见她没有过激的反应,才迅速走到床边,坐在床边,将她扎满了针管的手轻轻捂在掌心,看着手背上青森森的针眼,他的呼吸一窒,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先开了口,“大夫说,它已经一个月两周。算起来,它是在向大哥离开的那晚就有了……”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凄凉地看着她,她的目光却落在虚空中,仿佛对着空气说话。

“那天晚上,好漫长,比在除夕夜里忍着瞌睡陪娘守岁还要漫长好多好多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被你活活弄死了……可是我听家里的那些老嬷嬷说起窑子里的女人累死在男人身下时的那种……”

“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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