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强强爱-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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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成功升空,再也听不到地面的枪炮声时,轻悠稍稍松了口气,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一声,将方向盘扔给了锦业,往外跑去。
“小七,你搞什么啊?咱们到底往哪里飞啊这是?喂喂,你急什么?”
“你先帮我稳着,我必须看看大家去,这飞行的时候还有很多注意事项呢?他们都不知道有啥副作用,我得去解释一下啦!”
轻悠跑掉了,小八一屁股坐上副驾驶位,得瑟得不得了,话说这也是两个大小男人第一次坐飞机,危机一过也没什么害怕顾及的,开始捣弄起来。
轻悠跑到机舱,发现情况比她想像的要好得多,也多亏了大哥宝仁在,给众多从来没坐过飞机的族人们解释了起飞时需要注意的事项,譬如耳鸣耳涨、呼吸困难等等。虽然着实惊吓了一番,众人倒也迅速适应过来。
不过,还是有几个族人因为流弹而丧生,也幸得旁人安慰,慢慢稳定了情绪。
轻悠来到父母身边,三娘忙拉着女儿打量上下,摸了摸染了血的地方,确定都不是女儿的,才大大松了口气。
轻悠看着父亲硬梆梆的表情,垂着脑袋,跪在一边先认了错。
轩辕瑞德扭过头,故意露出那块被女儿砍乌了的脖子,冷哼了一声,道,“在外面混久了,有点小靠山了,有点小本事了,居然连爹也敢下手了。”
轻悠头埋得更低了,攥住父亲的衣袖子,将身子赖了上去,低低的叫了一声“爹”,故意腻了声气儿。
听得三娘捂嘴直笑,想到轻悠小时候,倒真是丈夫的掌中宝,宠得不行,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完全没有一丝半点儿的重男轻女。
每次轻悠犯了事儿,就像这样腻歪在丈夫怀里,撒娇耍赖,无所不能,几乎每次都无网不利,绝对管用。
轩辕瑞德被女儿腻得没法,恰时被安全救出的族人们由黄叔做代表,上前向他们道谢,格外佩服轻悠在这一连串事件中表现出的勇气、能耐和机智,格外觉得有面子,这脸自然也就再拉不下去了。
“老黄,别夸她了,再夸下去,还不知她要往哪儿飘了!”
“老爷子,不是咱夸七小姐,实在是这段时间以来,若没有她帮劝着、开导咱们这些老迂腐,咱也没今天啊!”
长辈们看着轻悠都露出慈爱而认同的笑容,眼神温和。
轻悠仍有些内疚,“黄叔,这次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害大家……”
黄叔立即挥手打断了轻悠的话,“这事儿早前就已经清楚一切来龙去脉了,跟七小姐你并无关系,都是有心之人趁火打劫。现在人死债清,就此揭过。咱们以后就别再提了,重要的还是眼前和未来。”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不知谁带头鼓掌,机舱内响起一片喝彩声,若轻悠是男孩儿,怕早被族男们抛上天,这就被女人们围住各种赞美和羡慕,询问起她开飞机的事儿,还想开开眼界,看看驾驶室。
轻悠被众人捧得有些飘飘然,“那个,这都是我在东晁的时候学会的。其实也不难啦!哦,你们要看看啊,那个……”
机身突然一抖,吓得众人一个趔趄,轻悠才想起自己丢下了个什么大摊子,连忙向众人告歉,火烧屁股似地跑掉了。
乖乖的家伙,真给爹爹说对了,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这是往哪儿飞呢?!之前他们可是倒着从跑道上起飞的呀!
……
“四哥,你们在搞什么鬼啊!吓死人了,后面坐着三百多人,你们别乱搞啊!”
“小七,我们就是想试试转个方向,这也没什么难的。你别以为你四哥是小八啊,这跟开汽车也没差多少嘛!”
“姐,姐,刚才我们转了一点点哦,不过还没转过来,就有东西一直叫啊叫!”
“什么东西在叫?”轻悠问。
两个男人捣腾了半天,才指着一个仪表盘,上面的指针已经快走进红色区域,瞧着怪紧张的。
锦业说,“你瞧,所有盘子貌似都有起伏,只有这个一直往后走。我就奇怪了!可这玩艺儿到处都是些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字母。小七,你瞧瞧,这是个啥盘子?不会是……”
他到嘴的那三个字,被轻悠叫了出来,“汽油表!”
“什么?”两男齐喝。
轻悠抚额,“老天,我们的汽油要不够了。一定是之前他们把油箱打坏了,没爆掉算我们运气,可是现在……”
“那还能开多久啊?”锦业蹭地一下站起身,被撞了个头昏眼花,抚额低叫,“这么大个铁坨坨,那得要多少油啊!小七,现在咋办?不会咱们开一半没油,就从天上掉下去吧?”
轻悠很想翻白眼,却怕给兄长压力,只得暗自沉住气。
这时,宝仁又敲门进来,面上明显有些尴尬,说族人们都好奇飞机是怎么开的,想趁这难得的机会参观了解一下。
轻悠也不想对自家人隐瞒,直接把没汽油,要紧急迫降的情况告诉了宝仁。
瞧着小妹镇定的模样,男人们也没慌乱,商量起处理细节。很快确定了他们飞行的方向基本正确,的确是朝着南京去的,同时估计了一下飞行的距离,心里也有了谱儿,分工之后,各行其事。
事实上,距离迫降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
宝仁隐瞒了油箱没油的事实,做了一个降落时间通知。本来这就是逃亡,没有定点的机场可使用,众人也很快接受了这不确定的现实危机,还默契地给“临时飞行员”们鼓励打气。
其间,为缓和紧张气氛,轻悠又让族人们一一参观了驾驶室,讲解了飞行原理,和兄长们轮流驾驶。
休息时,轻悠又查看了宝月和十郎的伤势,安抚了二娘母女。窝在父母怀里小憩片刻,听到母亲意外地提起一件事。
“瑞德,我记得,当年清华从东晁留学回来,在海上遇险受伤,救助照顾他的好像就是林家的人,对不对?”
轩辕瑞德眸色沉下,“对。正是林家现在当家的两兄弟林伯源和林仲森。也因为他们的救命之恩,我们两家以前平平的关系就变得更好了。”
事实上,轩辕瑞德为人刚正不阿,以前同林家虽有往来,却不喜林家做事为人的方式,相交甚少。若非弟弟轩辕清华一事,之后他们也不会跟林家来往甚密,从而也影响到了小一辈之间的交往。
轻悠一听,就直觉有情况,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及地,直道,“那,以他们那么想谋夺我们家麒麟锦秘诀的迫切,会不会当年小叔受伤,也是他们害小叔的?”
别怪她现在以小人之心度之,实在是这林家前前后后背着人阴了他们轩辕家多少事,要让人不怀疑都难。特别是包叔一事,显然是早就预谋好的挖角,为验证麒麟锦真假而准备的人。
两位长辈同时敛眉肃眸,没有出声。
轻悠却感觉到父母不欲说出口的猜测和怒意。
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在东晁时同林雪忆之间发生的事,以及之前在狩猎场时薄家小姐透露的真相,避重就轻地说了出来。
轩辕瑞德听完后,怒色即起,“真没想到,这个林雪忆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狠心。要不是她,你早就平安回国了,也不会碰到那个……哼,竟然还故意散播谣言,简直欺人太甚。
想我轩辕家早前对他们林家也不薄,还多加扶持。他们不但恩将仇报,始终恶性难改,唯利是图,就是朋友也照坑不误,恶毒已极。”
轻悠听父母没有责怪亚夫强囚她于荻宫,遂松了口气,轻声安慰父母。
轩辕瑞德又凝着眉问,“那个……你小叔现在上海吧?等到咱们在南京安置妥当了,若是医生允许,就尽快把你小叔接回来。”
轻悠为难,“爹,之前艾伯特说,小叔的病要没有个几年的将养,恐怕难于再像以前一样。”
轩辕瑞德就横了女儿一眼,“怎么,你还没嫁人,就有脸把你病重的小叔全权托给一个外人 ?'…'”
“爹,那根本不是外人。亚夫他……”
“你说,你小叔到底是亚夫的什么人 ?'…'”
父亲炯亮的目光直直射来,那里的敏锐和深沉,让轻悠着实一愣,打住了口。
可权衡再三,轻悠还是决定不能说出口。有些事,就算大家都知道了不是那样,可只要一天不说明,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对于不知道的人反而是一种安全。
“还能是什么人啊!不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加上他又是小叔在东晁交好的朋友的徒弟,有同门师叔情份。”
“你,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爹!”
轩辕瑞德气得一把推开女儿,扭头侧背不睬人了。
三娘看着这父女俩的扮相,心下有些好笑,这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跟女儿呕气。有些事明摆着不说透最好,偏偏这做爹的就想争过女婿在女儿心目中的地位。唉!
遂给轻悠打了个手式,上前轻声细语安抚丈夫。
……
三个小时后,又经过一番惊心魂魄的冲击跌宕,亲夫号于天蒙蒙亮时,安全降落在了一片已经打完了麦子的空旷农田上。
众人正一筹莫展于当前所处何境时,轻悠竟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大熟人。
当时情况是,巨大飞机降落造成的震动,想当然尔,早起的农人们从家中惊了出来,而距离降落地点最近的一个小茅舍里跑出来的大胡子一见到飞机,双眼精光一绽,故意将左邻右舍的农人都唤醒来,以寻找生还者、讨要些好处为借口,破除了农人们的恐惧,直奔向飞机。
机舱勉强打开后,众人出来看到满目粮田,没有枪炮弹药的军阀,也着实松了口气。
那帮农人们推了个老农做主,上前询问主事者,口音一听就是华中的。
于是,轩辕瑞德做为众望所归的族长,再一次承担起了这个交流责任。
大胡子的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突然就定在了晚一步和兄长们一起出来的轻悠身上,几步冲上前,就喊出一句所有人都没听懂的话。
啥话?
轻悠听到那声极正宗的港城口音,也非常疑惑。
当大胡子冲上前时,被紧张的锦业给挡住,大声喝问,两个男人一个疑惑一个着急,又鸡同鸭讲,谁也不让谁,差点动起手来。
轻悠瞧着大胡子半晌,终于认出人,差点叫出声,就被大胡子打断。
“爹,娘,你们放心。他不是什么坏人,他其实是我在广州的武馆里同习四年多的师兄,姓屠,名少云。”
由于情况环境特殊,轻悠悄声跟父母解释。
轩辕夫妇在略微惊讶之下,也接受了女儿交游广阔的幸运机遇。
经屠少云介绍,他们这场迫降的地点也非常幸运,刚好就落在了距离江陵城最近的村落。由于这里比较贫瘠,土匪军阀都不怎么光顾,相对来说安全不成问题,只是物质特别缺乏。
在屠少云的帮助下,当地农人对这一大批突然到来的外乡人撤去了戒心。锦业立即跟屠少云打成一伙,支出些许银元和钱币,便顺顺当当地将族人们暂时安置了下来。
……
就在轻悠迫降到了江陵城时,轩辕家出事的消息也传到了远在上海,织田亚夫的耳中。
砰地一声,文件被男人重重拍在桌上。
眉目肃戾,杀气氤氲。
四下的空气仿佛瞬间降到零下,比起窗外的冬风还要寒心彻骨。
“这个百合子!”
十一郎即道,“少主,我立即派人将她抓来,任您处置。”
织田亚夫抿紧了唇,不语。
高桥道,“元帅,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先找到夫人的下落。按说,他们现在一家人,加上半个轩辕族三百多口,目标如此之大,很容易被人寻到。若让有心之人先我一步,唯恐危及夫人性命。”
十一郎,“少主,有十郎在,我再加派人手,定能在三日之内寻到夫人下落。”
织田亚夫看着桌上来自芙蓉城佐佐木的报告,心思暗转,眼底的怒火也慢慢按下,杀意却不曾稍减。
“马上找人。另外……”
他将文件夹一扣,目光冷直地看着高桥下令,“给龙村上将派一份报告,就说百合子没能稳住张大帅这颗最好的傀儡棋子,而给反东晁的杨坚以上位的机会,任务失败,必须受到军令处罚。
但鉴于她在前两年的出色表现,为参谋总部传递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功过相抵,暂不追究。
令其立即回参谋总部,接受新的任务。视其在新任务中的表现情况,予以奖惩。”
高桥应下,迅速记下了命令细则。
十一郎却非常不解,这按主子一惯的行事准则,伤了轻悠的人都必死无疑,哪还有什么功过相抵的说法,更莫说继续给受用的机会。
他对于百合子的为人,当真是非常厌恶。不仅仅因为佐佐木报告里,十郎为之受了伤。当年他也亲见百合子害轻悠几乎发疯,直觉这个女人的存在对主子是个极大的威胁,只想着早一日除去,早一日安生。
高桥离去,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十一郎焦急地看了织田亚夫一眼,欲言又止。
织田亚夫瞥了他一眼,道,“很担心十郎?”
十一郎立即跪下,“少主误会了,十郎身为夫人的死士,虽死尤荣。”
织田亚夫摇头,“十一郎,你错了。十郎跟着轻悠,比你跟着我要安全很多。以轻悠的性子,她是舍不得任何人为她涉险牺牲的。”
十一郎微微一愕,心下释然。
织田亚夫又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不立即杀了百合子,对不对?”
十一郎,“属下不敢揣度少主心意。只要是少主您的决定,一切都是正确的。”
织田亚夫轻叹一声,看向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眼底却一片沉晦之色,“轻悠这个仇,我迟早要报。百合子想看我痛苦,报复我当年的狠辣,我便给她机会。但是她也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正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十一郎目光一闪,心下震愕。
“还有,必须在轻悠到上海前,把轩辕清华找到!”
凝重填满男人的眼眸,一闭之间,再睁开时已是迫人的坚决。
“立即安排,去南京。”
十一郎急了,“少主,您若亲自出面上门要人,那会曝露身份的呀!”
抄起羊毛外套的男人,忽然一笑,冷傲,矜贵,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信服,道,“做下这一手的人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还有何惧!我以轩辕家正牌女婿的身份登门,怎么也比姜恺之那不明不白的抢亲人好得多。”
男人的调侃,让十一郎差点掉下眼珠子。
……
江陵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