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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七日,魔鬼强强爱-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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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算后来黄小姐在沙龙和学校里都搞了不少小动作,给她不痛快,却还是活得好好的。

很多事情表面看起来是那样,真相却完全是另外一套。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出手狠辣的魔鬼了,他悄悄为她费了多少心思,已不言而喻。

她只能在心里苦笑,自己毕竟不是伟大的耶酥,也没有那么宽大的胸襟,对陈卫的事,她到底还是自私的只想相信亚夫。对姜恺之,她也知道必须快刀斩乱麻,就算被骂无情,她也不后悔。

裹着她小手的大掌,很暖很烫,她紧紧帖着大手的主人,安心满足。

正文 31。回娘家2=一地鸡毛

火车一直北上,到了长江边的转乘站,轻悠的票就到站了。

织田亚夫提着她的小竹藤箱子,一手揽着她,和普通旅客一样,排队买票。

时已入秋,天清气爽,他们走得都急,都没带多少衣务,她穿了他的大衣,他护着她不被旁人挤到,手里还捧着一杯他买来的热茶,四周嘈杂纷扰,她小声地和他说着当年离家后,横穿一个国家的经历。

“你一人就搞定了当地的地痞流氓,吹牛吧你!”他弹她一下脑门。

“哼,我才没吹牛,我是吹猪!”她支手掐他腰眼儿。

两人闹着,小小的怀抱里尽是茶的暖甜的蜜,便觉得当年那些流离奔波已经没那么委屈,反而变得让人回味儿。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蛮横的喝斥声,几个持枪士兵里,一人拿着张照片对着人比看,顺便搜刮旅人财物。

轻悠紧张起来,看着长长的买票队伍,有些后悔自己冒失跑出来。织田亚夫现在孤身一人在外,若是真被人发现真实身份,那有多危险。

“亚夫,我来买票,你去避避。”

“不用,别担心,他们要找的是别人。”

“我担心,早知道,我就不该这样跑掉。之前……”她顿下,现在可不是忏悔的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咳了两声,她就要脱下衣服,心下更自责了。

突然,一声讪笑从他们身后响起,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兵绕到他们面前叫嚷,“瞧瞧这对儿小情人儿,喂,把你们的身份证件拿出来,爷要检察。”

轻悠紧张地看着织田亚夫,织田亚夫捂着嘴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绿皮证件,她才大大松了口气。但织田亚夫却压住了她要掏大洋的手,给她打了个眼色。

那尖嘴小兵看过证件后,眼神还在他们身上打转儿,却说还要搜查藤木箱子。后面走来的疑似队长的人嚷嚷怎么还不往前走,尖嘴小兵却说发现可疑人。那队长上前拉过织田亚夫就对照看,却被织田亚夫阴沉的眼神和不怒而威的气势吓到。

轻悠忙道,“这位队长,我们老几有老咳病,我带他回娘家看病的。你看,我们哪里会是乱党,我们只是……”她一下扯出装钱的兜,哗啦啦的一片大洋掉地上,引得小兵们个个见钱眼开,涌上去拣。

轻悠苦着脸叫着让给他们留点买票钱,那些小兵哪里会听。

织田亚夫一边咳着,一边护着她不被那些人撞到。旁边人看他脸色不好,都怕被传染似的,捂着脸朝后退。

队长气得大喝一声,几脚将小兵踢开收了上供,那尖嘴小兵盯着轻悠的样子满脸淫邪色,直在队长耳边嘀咕说什么轻悠二人不干净,多半是从大户里私奔出来的。因时下新文化运动影响,提倡自由恋爱结婚,也的确有不少男女结伴私逃,远走他乡的情形。

队长看他们二人衣着尚好,似乎真像是大户里跑出来的,就起了扣人报案拿赎金的心思。

轻悠心下气得不行,心说以前被地痞欺负就算了,现在碰到军人更和强盗差不多,公然开抢,普通平民哪里还有活路!

织田亚夫抱着她隔开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但她看出他眼底浮动的杀气之浓,若照他以前的脾气,这些敢对他和她动歪心思的人,恐怕早就尸骨不存了。而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喂,你们俩,证件有问题,跟我到局子里走一趟。”

“凭什么?我说了我们是夫妻,根本不是什么私奔的人。”轻悠忍不住大叫。

“要真是夫妻,那就把你们的结婚证拿出来啊!国民政府的结婚证,大红本。要你拿不出来,我他妈就有资格怀疑你们是黑户儿。”

“你胡说。你们这样根本就是……”

织田亚夫拉回轻悠,冷冷地看了眼那歪戴军帽的队长,那队长还想吆喝什么就被吓住了嘴,退了两步吆喝左右小兵上前押人。

周人一片指指点点,这些地痞军烂事儿做得太多哪会怕这些人言可畏,可看着织田亚夫一身不俗气势,还真有点儿怯胆儿。

就在两方僵持时,远处忽然传来人群骚动,有小兵跌跌撞撞跑来说了句“大帅来了”,一队人马立即离开,明明集合见长官,搞得却像被人现场抓包落荒而逃。临走前,那尖嘴小兵还上前抢轻悠的箱子,拉扯之间故意偷摸轻悠的小手,轻悠气得叫骂一声,织田亚夫突然一脚踹出,正中胸口要害,小兵一口气没喘上开,张口呕出一蓬鲜血。

周人吓得立即退出块空地。

不料男人此一手之后,不但没立即逃掉,上前一脚狠狠踩在那小兵脖子上,便听咔嚓一声骨碎,小兵蓦地睁眼双手抱着脚挣扎,眼中全是惊恐,可惜来得太迟,彻底静止。

这出手又快又狠,毫不留余地,周人都赫到。连前面排队买票的人都看傻了眼,竟然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杀士兵。

织田亚夫从头到尾脸色沉静如常,上前将散在地上的大洋拾起几个,拉着轻悠直接走到售票窗口,买了票就走掉。

而周围多数人因刚才被这尖嘴小兵强抢了东西,自然没谁会好心伸张了,一见织田亚夫走掉,也都一拥而上将小兵身上的东西拿了回来,衣服都解气地扒了个精光。

直到走得远了,轻悠的心还在砰砰直跳,满掌都是冷汗。

“亚夫,刚才你……你太冲动了,其实那箱子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我都藏在身上了。”

“不重要,刚才他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松手还跟他叫骂?”

“……”她哑然,“可也不用杀了人,万一他们事后追究起来……”

“不会有事。他们正急着抓那个云少,没空追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况且,”他深看着她,将风衣领子竖了起来,目光沉黯,仍有戾色闪过,“胆敢觊觎我的老婆,死一百次都不够!要是在我的地盘上,我不会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她彻底无语,打翻了之前认为男人已经不那么残忍的想法。

……

昏暗的车厢里,只有极小极小的几扇铁窗口,开在高高的车壁上,母鸡叫混着猪呼噜声,空气里飘荡着能让人窒息的家禽屎臭味儿,这里的环境用糟糕二字形容,都觉得温柔了。

轻悠坐在男人怀里,被大衣紧紧裹着身子,被保护得滴水不漏。可是男人就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不时有小猫小狗跑来,蹭腿撒尿占场子,刚上路时那鸡仔们没拦好,弄得满车厢人都帮着抓鸡,男人漂亮的黑皮靴上幸运地落了几坨鸡屎,别提此时有多狼狈了。

“亚夫,我不冷,你把衣服穿上吧!”

“不用。”

下巴绷得死紧,她很怀疑刚才要不是自己求情,他大概会气得一把将所有的鸡脖子都扭断吧!

本来他们买的是包厢票,哪知这神仙打仗凡人遭殃的倒霉事又给他们碰上,那车取消了。他们本想退票,可到底车站死了小兵,再回去唯恐被人认出来。实在没法子,他们只能托人帮忙买了货车票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亚夫,”看他忍得眉头都堆起两座小山了,她很心疼,心想他长这么大,大概还没吃过这种苦头吧,“你把衣服穿着抱着我,也一样的。要是你生病了,谁保护我啊!”

他看她一眼,从善如流。

也真不客气,重新抱她入怀里,借着风衣的高立领遮掩着,四下光线昏黑得不得了,就偷了她几个吻,她只能软在他怀里拿眼瞪他。

他叩了下她脑门儿,“小东西,现在我陪你回娘家,该不生气了。”

她眨眨眼,赖进他怀里,“亚夫,谢谢你。”

原来和对的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不管吃多少苦,心里都是快乐的。

“你放心,娘和小叔一定会喜欢你的。”

他蹙眉,“怎么不是你爹和你娘?”

她神色有些黯然。

他抚抚她的头,问,“讲讲你家里的事,免得到时候又出洋相。刚才那养鸡老头说,你们这里的准姑父第一次上门,都要被岳父岳母刁难一番。”

……

就在轻悠和织田亚夫在闷车罐里摇晃,说着轩辕家的秘辛时,远在芙蓉城西门的轩辕家,长工老李头拿着刚收到的电报急急进了轻悠母亲的院落。

“三奶奶,七姑娘的电报到了。”

“真的,快拿来我看看。”三娘正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砸糯米糕。

“我听电报局的人说,报的是喜讯哪,您快瞅瞅说的是啥。”老李不识字。

三娘双手在围兜上用力擦了擦,小心接过纸条,念出,“女儿携夫,一日便回,勿挂。”

老李一听炸了,“夫?三奶奶,这不会是说七姑娘已经在外嫁了人,今儿回来是带着新姑父来看您吧?哎呀,这可是大喜事儿啊!是不是还有一天就到了,我马上让二狗子去车站接人。”二狗子正是老李的儿子。

“李叔,等等,这还有一天,该是明天才会到。”

“咦?可我之前听电报局的人说是今天啊!”

三娘仔细看了看电报单上的日期,其实是昨晚收到,今早才被拿回来。

“这新姑娘应该就是那位姜三公子吧?呵呵呵,三奶奶,您这回可真是熬出来了。”老李说着贺喜的话儿,就吆喝着二狗子去车站接人,又询问是否要上街再采买些菜肴,随即又想到这新姑娘上门怎么也算是轩辕家的大事了,就算大院再不待见,做为轩辕家掌家的老爷总还是要出面迎候一下,这顿迎客宴肯定是在主屋里用了。

这时,院门被人推开,轩辕清华被书童扶着走了进来,询问电报的事。

看过之后,轩辕清华也是一脸喜色,恭喜三娘,“我就知道恺之是个好孩子,这四年终于给他们熬出头儿了。好,好,真是太好了!咱们轩辕总算有件值得高兴的大喜事儿了。今晚,我可得跟恺之不醉不归!哈哈哈——”

轩辕清华高兴地一拍掌,就叫老李备车要亲自去车站接人。三娘和书童忙劝着让他还是在家里等,好说歹说才让他打消了这念头,回屋等着新人上门。

三娘嘱咐老李头帮忙接人,自己先忙着将院里的客房收拾了出来,又上街张罗吃食。但她心里有些不妥,依她对女儿性情的了解,她总觉得这电报那口气不太像平时的女儿。不过分离整四年的女儿终于要回来了,她总是高兴的,早从她打电报那天开始,她就在做准备了。

轻悠即将携夫回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轩辕大院。

主院里,轩辕大家长轩辕瑞德听到管家来说,扶了扶眼镜,点了点头说,“吩咐厨房,晚上准备几道应天小菜,把窖里的那罐女儿红开了。”应天便是南京。

管家一一应了,立即去张罗。

厨房婆子一听,都不由惊叹,“老爷真让开那女儿红了?看来老爷心里还是有七姑娘的。之前大房嫁二姑娘、三姑娘,都没叫开泥呢!”

管家啐了婆子一句,婆子不敢再啐嘴。管家心里冷哼,这大宅门里的那些事岂是一个煮饭婆子看得明白的,莫说七姑娘得不得宠,至少这新姑爷的身份就不是一般人能怠慢的。

花园里,丫环传来老爷吩咐的消息,正在纳凉赏花嗑瓜子的女人们就来劲儿了。

小六轩辕锦纭激动地站了起来,“恺之哥哥要来了?!”

同胞姐姐小五轩辕锦绣横了她一眼,“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恺之哥哥已经取了那个残花败柳,哪还有你的份儿。死心吧你!”

“姐,你别说这些风凉话,好歹我还没嫁人还有机会。哪像你,克死丈夫,还是个遗妇子。才真是寡妇死了儿,没指望咯!”

小五锦绣已经身怀六甲,的确如妹妹锦纭所说,想偷也没那力气资本。目前借丈夫过逝心忧成疾为名,躲回家里待产。

两人的母亲二娘斥了两人一句,两人才没继续吵下去。

“别那么没出息!现在那臭丫头嫁了总统的亲弟弟,脾气可横了,晚点儿见了人你们都长个心眼儿,要丢了脸非被你爹打死不可。尤其是你这没用的丫头,人家残花败柳怎么了,人家好歹还嫁了个像样的老公,你呢?选的那什么大鹏哥,还警察局局长的小舅子,整个一短命鬼。”

锦绣正要反驳,二娘又换了人,拧起要跑的小女儿,“你这个没出息的还敢给我跑,你以为你倒帖姜恺之人家就会理你了?四年前人家来时,有看你一个正眼嘛!夭寿哦,我怎么生的女儿一个比一个笨。本来以为小七那臭丫头最蠢,哪知道现在回头来看,人家才真是深藏不漏,你们都给我好好学着点儿!”

两姐妹对看一眼,眼底都是浓浓的妒嫉不甘。

……

李叔的儿子二狗子在车站等到天黑,也没见轻悠。他自然不知轻悠改做坐了闷罐车,闷罐车不停客运总站,而是专门停在货车道上卸了货就开走了。坐车的人都是熟门路的老农,顺着山边路出车站,谁还会带着鸡仔肥猪去挤那小小的出站口大门。

轻悠也是第一次坐这种车,自然就拉着织田亚夫跟着老农们边吹牛边走了。到了站外后,叫了辆洋包车直奔西门去,这便跟二狗子错了开。

这时候,轻悠还不知道家中已经有人等着她了,这么久才回家一趟,便让洋车夫特意在城里繁华的街上转了一圈儿,给织田亚夫讲自己幼年成长的事儿。发现家乡变化比她想像的还大,不少街面铺了柏油路,开了新店,以前极少见的自行车、汽车都明显多了不少。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温暖的壁橱里,正在优雅用餐的人们,熟悉的乡音四处可闻,看着看着,心中喜悦又酸涩。

“要哭现在就哭完,等会见了你父母就不要哭了。”

织田亚夫伸手揩过女孩脸上的水珠,口气有些生硬,目光却温柔疼惜。

轻悠嗯了一声,在路过一家糕点店时,忙叫车停,说那西点店里的糕点非常好吃,她过生日时就最喜欢吃里面的生日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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