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寒之巅上海滩-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家的东西,而这件东西正是长辈的心爱之物。原来,本认为是心狠手辣之人的詹爷,竟是一个大孝之人,为了自己亲人的心爱之物,才如此气恼,如此行事,那么,一切又都让人可以理解,一切都是情理之中,可以体谅的。
全场静寂无声,都看着吕家老爷子和詹爷的祖孙情深,有的年纪大的老人竟触景生情,自己也抹了一把泪。
许久,詹爷才回过神来,而后向四座又是深深地鞠了几个躬,才示意大家继续吃菜喝酒。
我向他们那大桌望过去,见吕老爷子中风不便,手脚瘫痪,而詹爷却细心照料,味食汤饭,时而未来得及咽下的汤水从老爷子嘴角流出,很是难堪,但詹爷却不嫌不弃地拿过方巾为祖父轻轻擦拭,那动作间尽显亲情怜爱,我看过很是感动,眼眶也微湿。
心中越发对那詹爷崇拜起来,这样的人物,能力,才貌,品行俱佳,真是一大奇才。
最后,大家又一起举杯共祝老爷子福泰安康后,晚宴才算结束。只是将要散席时却又发生了令众地忐忑担忧的意外,吕老爷子太过兴奋,旧疾突发,全身不停抽搐,嘴上也不停冒出白沫,吕当家的急得赶紧将祖父抱起,甚至还来不及向大家告辞,就抱着祖父匆匆离去。
我现在才发现,上海滩不仅鱼龙混杂,而且也是卧虎藏龙之地,个个身藏不露,在街上只要够幸运,就能碰到个大人物。顿感自己那天真是踩到狗屁运了,当时竟还和这样的大人物说过话!整个人顿时兴奋起来,简直是好大的脸面,无限的荣耀。
我在脑中不断地回忆着,那天他对我说了什么?貌似一句虚寒问暖的话?什么呢?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太不好使了,回头得多吃点健脑的才好!
我咬着牙,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究竟是对我说过什么话呢?
对!终于想起来了,“遇到麻烦啦?”当时他就是这么说的!声音还很有磁性,很是亲切!那次一面之缘留在我脑海中的美好印象,并同上今天的所见所闻,他哪里只是区区一个富贾名流呐,更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侠士啊!
有这样一句话,有能力没品德,那这人是一个小人,有品德没能力,那他是一个君子,但若是既有品德又有能力,那这人就是一个圣人,此时,詹爷在我心中的就是一个形像高大的圣人。
而且还仪表堂堂,丰神俊朗……啧啧——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的思绪顿时犹如天马行空,游离于九霄云际之外。
☆、24第二十二章 盛世寿宴之听戏
吃罢饭,已经接近八点,吕家准备的各种娱乐活动便相继开始,大家便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各去了自己喜欢的地方。
出了宴席大厅,从左手边穿过,便有一处装潢得古韵的戏院。我伸过头瞧进去,只见偌大的戏台上画着脸谱的众人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下面的观众坐在竹椅上喝着茶吃着点心,大都是些头发花白的老者。
“嘉文,”我打着哈欠说对吴嘉文说道,“刚吃饱饭,我有点困了,可不可以先在里面休息下!”
“真是些小猪,”吴嘉文睨眼看着我,然后柔声批准,“好吧!”
于是拉着我进去坐下。
“这是唱的什么?”我看过吴嘉文,问道。
“这唱的是京剧里著名的四郎探母,”吴嘉文回答道。
“四郎探母?说的是什么?”
“北宋时期,杨家全家都是国之栋梁,为抵抗契丹的南侵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民间流传着很多他们的英雄故事,这四郎探母说的就是杨家第四子杨延辉和母亲的故事”
“你说详细些”
“杨家本来人丁兴旺,但是在雁门关金沙滩一战,大郎被乱箭射死二郎被大刀劈死三郎被对方的战马踩死,杨四郎则被擒,契丹的肖太后见杨四郎长得一表人材,武艺高强,于是招为女儿铁镜公主的驸马,”吴嘉文的口才很好,一句话顺溜着说了下来。
“这样啊?”我不禁诧异道,“他被擒做了敌国的附马,于国是不忠,于家是不孝,这么说来,这出戏说的是一个不忠不孝之人?”
吴嘉文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看他这表情,我猜想是没有料到我竟会问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我在心里嘿嘿得意了两下。
只听他道:“你说得不假,是有人说这戏宣扬一种“叛徒哲学”,应当否定,甚至禁演,但是,也有人认为杨四郎的“叛徒”罪名,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属于“冤假错案”,应予平反。”此时,有穿着大褂的仆人递过来茶水,吴嘉文接过喝了一口。
“但不论如何争执,世人对《四郎探母》的艺术成就都是一致公认的,这出戏结构严谨,情节顺畅,环环相扣,一气呵成,对人物感情的描写,也很有深度,在‘人情’二字上做足了文章。”
“好吧,那你说下去吧,我倒要听听,这人情味出在哪里?”我有些不满地说道。
“四郎家里有娇妻孟氏……”
“什么?”我大声惊讶道,“家里面有妻子还跑到敌国去做驸马?”
“你先别急,”见到邻旁的人纷纷侧头看向这边,吴嘉文对我嘘了一声说道。
“原本两人十分恩爱,”吴嘉文接着说道。
恩爱?骗谁呢!恩爱还会讨小老婆?!他一边说,我则一边在心里腹诽。
“原本杨四郎也是不从的,但终究由于种种原因,还是屈从了。”
任何一个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杀人犯杀了人也是有理由的!我不满,接着发自内心地抵触。
“一晃十五年过去了,杨四郎由一个青年变成了一个而立之年的中年人。他摸摸下巴的胡须,再看看自己的一身北国装束,一阵悲痛油然而生。”
这样的感慨倒像个人!
“后来,大宋再次出兵征战守雁门,执掌帅印的是杨家六弟杨延昭,而带领杨家将的是杨四郎的老母亲佘太君,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四郎心里十分激动,分别十年的娘亲和他一关之隔,不管后果如何,他决心要去和母亲见一面。
但自己是没有办法出关的,万般无奈之际,他首先想到了铁镜公主。四郎跪在公主面前,把自己是杨家四郎的秘密告诉了她。”
“那公主是什么反应?”我听到这里,觉得有趣,赶紧问道。
“公主听后十分意外,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心爱的驸马竟是敌军杨家将。他们婚后十五载,恩爱有佳,举案齐眉,从来没有闹过别扭。而这时知道真相,心里一阵慌乱。如果把这事告诉太后,驸马必死无疑。究竟怎么办?她没有了主意,只有伤心地哭着,任凭驸马怎样劝慰,都难以听进去。这时,怀里的大阿哥哭了起来,孩儿的啼哭换起了她爱的勇气,她不能没有驸马,孩儿不能没有父亲。她理解四郎,同样,也敬慕杨家人的英勇。
于是,她问驸马这个时候告诉身世,究竟是为什么?
杨四郎只好说实话,说是老母亲就在雁门关内,他想去见一面,了却做人子的心愿。后来,贤德善良的铁镜果真拿到了母亲的令箭帮助杨四郎顺利出关,在她心里,始终相信自己的丈夫,丝毫没有怀疑驸马不会回来。
四郎出关,如愿见到了母亲和自己分别十五年的妻子孟氏,孟氏见到四郎,便抱住四郎。独守空房十五年,思念苦痛哪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一时想起,泪水滂沱而下……
正在这时,忽听得打更人敲了三更鼓,四郎心上一惊——”
“怎么啦?”我赶紧问道。
“那正是和公主约定归去的时间……”
“那四郎究竟有没有回去?”我急急地问道。
“你希望他回去呢?还是留下?”吴嘉文看出了我的心急,故弄玄虚地问道。
若是故事之初,我肯定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留下了,为什么还在回到敌人的地盘上去!但是,当听到这里时,这个问题却把我难住了。
他究竟是应该回去?还是留下?
铁镜公主对他情深义重,十五年来,给过他无限温暖和关爱,而她能够冒险去拿令箭,帮助丈夫完成心愿,相信丈夫不离不弃终会回来,肯定也是极爱杨四郎的,而孟氏苦苦等候四郎十五年,独守空房,苦不堪言,转瞬之间又要弃之离去,于情于理何以忍心?
此时想想,倒也谅解起杨四郎来,被擒之初,肯定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以死殉国,但是,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呢?每个人只能活一次,假如有机会活下去,只要有一线机会,谁会轻易放弃?一个征战杀场的勇士,必定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而要做出背国叛家的决定,我甚至能够体会他当时的痛苦、挣扎和煎熬。
此刻,再一次面对这两难的境地,他又该如何选择?留下,又背叛了情深笃厚的铁镜公主,造成了另一个家庭的残缺,离开,又愧对妻子,愧对母亲,愧对正个杨家!
“如果是你?你是留下还是回去?”吴嘉文看出了我心中的矛盾,逼问道。
如果是我?留下?还是回去?
“嘉文,你快告诉我,四郎究竟是留下了还是回去了?”我无法回答,急于想知道杨四郎是怎么做的?
“啊——”他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你看听戏太无聊了,我看你现在不困了,精神也好了,咱们去舞会那边吧,那边年轻人多些!”
“不行,我想看完这出戏!”我倔强地说道。
“看完?现在这出戏才开始,要看完起码要一个晚上,那就没时间去跳舞了,”只见他对我撒娇地笑笑,道:“好孜然,这四郎探母在戏园子里经常可以看,但这吕家举办的舞会仅此一次!”
“好吧好吧,”没办法,只得跟着他出了厅门,“那下次你一定要带我去戏园子看四郎探母哟!”
我回过头,看那台上扮相俊美的男子,还有那婀娜多姿的女子,此时正摆着身段、甩着水袖,震动着珠圆玉润的歌喉,唱得声情并茂。
不由叹了一声,如果当初知道雁门关一战将改变自己一生的命运,他还会去吗?
如果……如果没有战争,那该多好!
☆、25第二十三章 盛世寿宴之更衣
我和吴嘉文出了看戏大厅,经过一个走廊,看到另一头有些仆人肩上挑着小担大步流星地过去。
“食盒里都是些好东西,大家悠着点儿!”只听领路的那人向后方的一排人叮嘱道。
“嘉文,怎么这么多人送食盒,难道吕家老爷和那詹爷竟跟我一样,也很是爱吃?”
“你还真认为他们那盒子里装的是酒肉饭菜?”吴嘉文斜眼看了那边一眼,眼角勾勾,表情让人难以捉摸,许久,才转头看向我,对着我柔情的取笑道:“幼稚!”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满着正要问个究竟,大脑突然一转,恍然大悟,“哦——”地惊虚出声。
“现在的民国法律很是严厉,对于办酒祝寿人数、桌数和菜样花费,以及礼单都有明文规定,不许铺张浪费!”吴嘉文侃侃向我说来。
我疑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吕家这排场还不算铺张浪费?”
他笑笑,抿了一口酒水,“这样的国法,可以压得住像咱们这样的普通老姓,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位高权重的人家,却是一纸空文,形同虚设。”
“嗯,”我也点了点头,“况且他们家的办酒名目是为了给老人家祝寿,在中国这可是贤孙孝子,”我顿了顿,“中国的传统美德,政府管不了,按理说来,还应该支持褒扬呢!”想着刚才吕詹放□段,为他爷爷喂汤擦嘴,我在心中也暗暗敬佩,谁说男人有了事业便不顾家庭,吕詹不就很爱自己的爷爷吗?
“你这话虽然迂腐,倒也不假,”吴嘉文点头称是,“不是对于那些送礼的人,可得收敛小心些,所以就打着食盒的幌子,对外声称是给老爷子送了些可口好吃的,政府就算再不通情理,送点吃的也是允许的,若有疑心,也不至于打开食盒来检查一番吧?况且,”吴嘉文冷哼了两声,“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
“今晚詹爷忙得很,要见他的人也多得很,你们呆会儿见了他,捡重要的说!”我和吴嘉文走在一道长廊中,只听一个声音隐隐传来。
“看来我们走错路了!”吴嘉文小声对我说道。
“这位先生和这位小姐,请两位留步,”正在这时,背后一个男声礼貌地叫住我们。
我和吴嘉文回头,只见那侍者大步流星地朝我们走来,“那边是我家少爷的雪茄房,外人不能随便过去,请你们留步!”
“这宅子太大了,我们想去舞会那边,请问怎么过去?”吴嘉文问道。
“从这边拐过弯就到,我陪你们一起过去吧!”那侍者正在领着我们过去,却听吴嘉文忙道:“既然不远,我们自己过去就行!”说罢向那侍者点头示笑,拉着我就走开了。
“嘉文,怎么了?”我看着他神色有些匆忙,待走得离那侍者远些,问道,“那侍者说外人不许随便过去,可是却明明听到那边人声,而且似乎有很多人,”我疑惑地说道。
“先前咱们不是看到很多食盒吗?想必就是这些人送的!”吴嘉文打量过四周,才对我轻声道。
“你的意思是拿人钱财,□?”我睁大了眼睛,问道。
“说的倒是这个意思,但也不全对,若是平日里,就算是送上千金万两,想要詹爷帮个忙,只怕还是比登天还难,今天他们是借着吕老爷子的喜气,才过来的,也正是有了这团喜气罩着,想必詹爷今天是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就没有他办不了的事?”我眯着眼问道。
“你今天也亲眼看了他家的排场,你认为还有什么事他不能办到?”吴嘉文反问道。
这倒是,我心里也暗暗感叹,说他是皇帝也不为过呀!上海滩的皇帝!皇帝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
舞场果然不远,进了大厅,四面金碧辉煌,看得我眼花缭乱,刺得我眼睛都不禁眯了起来。
“孜然,我们跳一曲吧!”吴嘉文拉着我的手就要牵着我上场。
“我可不会!”很不好意思地低过头。
“没事,我教你,很容易,”吴嘉文温柔地说道,说着正在搂过我步入舞场。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