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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龙华琅玉-第39部分

小说: 龙华琅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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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宫里的规矩,奴家心中有数,该做的绝不会差上分毫……”
  他一挥手,不耐烦的打断了她话,冷冷地道:“寡人真这么令人害怕?寡人要得并非是规矩,而是一个可以贴心相待之人,你明白吗?”她低头,垂下眼睫,轻声说道:“奴家惶恐,万万不敢造次,请陛下责罚。”话语不长,却尽是淡漠,他亦是记在了心上。
  他潋滟的凤眸漾过异样的芳华,长长的睫毛微垂,凝着淡淡的冰花,嘴上虽是不言,眼底的怒意却更盛了。她亦是不敢妄自菲薄,头埋得愈发得低。他反手将她慢慢地拥入怀中,傲然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与别人不同。”
  她应道:“奴家自知性命卑微,不足陛下挂齿。”他细狭冰冷的黑眸,暗沉得宛若地狱深渊,难以捉摸:“越说越过分,你是否存心与寡人作对!”
  她淡声道:“奴家知错。”似是由于介怀来者并非吟风,内心百感交集,像是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般,烦躁不安,令她今夜十分的失态无礼,口气犯冲不说,连素来的谨慎与矜持,都抛到了一边。
  他的眼中却并无丝毫责怪之意,淡漠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她的面颊,修长的手优雅的拂过她的发丝,眼眸之间似有柔情:“以后若是无旁人在,便无须以礼相称,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这让她有些愧疚不安。
  月华初上,皑皑的白雪在淡薄的光下,愈发苍白透着莹亮,雪地上反射的光芒将枝头的梅衬得秀丽脱俗,纤尘不染。
  清淡朦胧的月光之下,一簇簇拥在枝头的繁花,宛若如梦似幻的云海,静谧的笼罩在迷蒙醉意的夜色里。
  有美人兮,相隔云端,如花巧笑嫣然兮,见之不忘……
  他握住她的手稍一使力,扳过她的身子往前面一送,便将她的后背抵在了梅树干上,另一只手便顺着上来环住她的腰间,他俯下来凝视着她的脸容,莞尔一笑,将手指轻轻摩挲她淡红的唇瓣,唇角孤傲而霸道勾起。
  她恍惚得不能自已,愣愣地瞪大眼睛,惊呼一声:“你要做什么?”他低声笑了一阵,偏过头看她,笑声里仿佛还带着孩子气的调侃:“你以为寡人要作甚?”
  她羞红了脸,撇过脸不去看他,不言不语。可他并未若她想象的那般,在醉夜迷离的夜色里,对她做那种事。月夜下他俊美的侧脸宛若是天底下最迷人的芬芳,细长而浓黑的眼睫轻颤,潋滟的凤眸里温情荡漾,他凑到她的耳际,轻轻地说:“做我的女人……”
  她愣了半晌,从痴呆中醒悟过来,随即又觉得十分可笑,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提供下载)欢。咸阳宫粉黛佳丽,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怎会偏偏爱上她这个一文不名的丑陋女子。她道:“陛下,这玩笑可是开不得,若我一生真许了你,没准你逃还来不及。”转念一想,这话说得甚有问题,不论许不许,她似乎都早已是属于他的女人了,他说的女人大抵是指精神上的寄托与依靠。
  他轻勾唇角,伸手将她的发丝捋到脑后,目光停留在她脸颊上那道深长的刀疤上,道:“貌美的女人,寡人从来都不缺,我要的只是一个能懂我心的女子,无论这个女子是否美丽,我都爱她。”
  他的唇便不偏不倚的吻了下来,滑舌挑逗性的撬开她的薄唇,湿润而柔软的辗转缠绵,令唇角溢出了淡淡的呻吟。她试图抵抗着伸手想要将他推开,可惜力气却不遂人愿。他更加无所顾忌的凑上来,狠狠地吻下来,她紧闭着唇,再也不让他进犯分毫。
  他离开她的唇,转眼望向她,淡笑:“性子还真是倔,不过倘若你与寡人其他的妃子都一样,寡人也不会如此重视你。”
  说罢,他握着她肩头的手力气使得更大了,她低低一声痛吟,他却趁她薄唇张合的时机,贪婪的吮吸住了她湿滑的小舌。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既然无可避免,就不可以示弱,特别是在他的面前。她双手托起他的下颚,仰起头,主动地凑上去亲吻,他先是一愣,眸光中带着清澈的笑意,然后更疯狂的拥住她胶着缠绵。
  那个深吻,霸道而冗长,青涩而紧张……
  她慢慢张开了眼眸,凝望面前深情的含住她唇瓣的男子,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他闭紧了黑眸,垂下细长而浓黑的眼睫,好看的睫毛上凝着细碎的冰粒,她伸出手轻轻地拨弄下来,他反手将她的手按住,幽兰地在她耳边吐气:“闭上眼。”
  她乖乖的照做了,接着英挺的身姿便堪堪压了下来,他的手压制着她的手,他身上弥漫的淡淡龙涎香令她沉沦,纠缠不止的四只唇瓣紧贴得难舍难分,几欲弄得她窒息喘气不过。
  温情过后,他松开了她,一路牵着她水袖下的小手,慢慢地走在人烟稀少的泥土道上。白红梅林在道两旁静立着,勉强只看得清如云簇拥的梅花轮廓,走到了尽头,便是那碧水湖。
  宽阔平坦的湖面,迎面而来的微风,捎带上一丝冷意,湖水在夜色显得是一片可怕的沉默和静谧,水中摇摇晃晃的金色月影,清寂微弱得只瞬息便会消散一般,盈盈寥寥。
  由是今日穿得是他赏赐的提缎花裳,比往日她穿得粗布衣要薄上许多,她触景生情,心悸得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握着她的手一紧,像是觉察到了,便连忙伸手解开系在脖颈上的丝线,将身上的裘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
  他里面仅穿着一件黑色金线深衣,看起来比她这身更是单薄,加之穿得正暖,又脱下厚衣受寒,对身子更是不利。她本想推却,又想了一想还是算了,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坐下,又拉了拉他的手,让他挨着她一侧,便将裘衣大展开,让他一并靠进来,两人相互拥着取暖。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公主。”他对她轻轻一笑:“我从未见过若你这样脾气够倔够能吃苦的公主,无论我如何重重惩罚你,你都不肯对我低一次头,可今却又懂得细心地照料人。”
  她微微淡笑,自然是不可能告诉他,她并非养尊处优的魏国长公主,只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庶出公主,母亲是个宫女,而她是个洗衣丫鬟,九岁后父王才将她册封之事,否则,魏国与秦国很有可能战事再起,毕竟是魏国失信在先。
  他伸手环过她的腰间,将她拥的更紧了些,如黑夜般幽邃深沉的眼睛静静地望着碧水湖对岸的天际,“我第一次输给了人。是一个女人。”他转看向我:“对你,我不得不服,杖责你到了一百仗,我亦有所不忍,即便那么多人为你求情,可你却还是一样刚强从容。那一天你苍白虚弱却异常坚定的脸容,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一辈子都不会……再忘却。而我也因你的坚持,更下了夺回王权的决心。”
  “陛下……”他捂上了她的嘴,优雅地轻轻一笑,道:“祢祯,试试看唤我的名字。”那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以为他早该忘记了这个名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是高高在上、威严臣服的王者,即便可以在心中想着念着这个名字,真正要喊出口,还是有几分困难,她的目光轻轻地转向平静的湖面,轻声喊出了一个字:“政……”她看见了,他在微笑。
  她盈盈笑道:“政,今夜是大年第一夜,不如我们放个水灯许愿,何如?”他微微颔首,她便立刻开始改装行动,瞧着时辰已是子时,这时候回去取水灯大抵是来不及了,放完便得回去歇息,她将嬴政带来的那盏宫灯的饰物取下,又拔去了垂挂的绳索,只剩下一个底座和一个灯罩,想着应是会浮着,然后便飞快地将它送进了湖水里。
  “政,要在蜡烛熄灭前许愿,愿望才会实现哦。”话毕,她便闭上了眼,诚心诚意地双手合十,将一个愿望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而后睁开眼,才讶异地发现嬴政,他也站在她的身边,一五一十地学着她虔诚地祈祷着,模样有些滑稽,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开玩笑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微笑道:“你许了什么愿望?”她娇嗔道:“我为何要告诉于你,呵呵。”
  打着闹着,他不像个秦国的帝王,她不像个魏国的公主,互相使劲揉乱了对方的头发,像俩疯子般乱喊乱叫欢欢喜喜地绕着树干追逐着。这也许是她离开魏皇宫以来,过得最开心最无拘无束的一夜。
  后来每每回忆起那夜幸福的情形,却成为了她一生的羁绊,总会让她心痛得无以言喻,泪流满面,柔肠寸断。
  她始终清楚的记着,那夜他欣然指着碧水湖问:“你知道这湖的名字吗?”她摇头道:“并不晓得。”他说:“这个湖名叫“无垠”。”
  此心无垠。
  她与他的感情,源于无垠湖畔,也终于无垠湖畔,可他却对她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也都要记住今夜他对她说过的话,千万不要相信表面上的东西,因为那有可能是假的。
  于是“做我的女人……”那五个字犹如箴言般,深深地记在她的心间,一辈子都不敢忘怀。
  在她一次又一次被他伤害后,她依然寄希望于他说过的那些话,一直一直地在毫无目的地等待着他的归来,可等到的终究只是个奢望。
  帝王心,海底针,也许那四个字,他并不止对她说过,只是她将它看得太重了而已。是她太傻。
  回至了东守阁,他问她是否要与他一道回房歇息,她晓得他说的意思是侍寝,脸腮酡红地谢绝了,他也不勉强,她便径自回了自己的厢房。
  走至转角,回头望见了若水,原来他一直都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们,若水朝她相视一笑,脸上尽是会意的笑容,随后便又提着灯笼朝嬴政那儿走了。她的脸色灰一阵白一阵,嗳,那是什么暧昧的笑容哟。
  
  时间流逝得飞快,不知不觉便又过了一年,嬴政每月里总是会抽出几日住在凤府里,或在房中处理事务,或传唤她来讨论一些疑难问题,从阴谋论到治国之道,见她侃侃而谈,见解独到,他的心中不免几分拜服。只是他对她的疑惑依旧不曾减过,莫说女子,多少男儿尚且不如她分析得透彻。魏祢祯,他将这个名,深深地刻在了心间。
  与嬴政一起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翌日清晨便又听说天未亮他便策马回咸阳宫了,有的时候,她都在想,不如狠下心将自己交予他罢,却终究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她日日都漫步在东守阁的庭院里,顺延着道两旁的梅林,一直走至无垠湖畔。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来得严寒,梅开得甚是好看,她一步一步地走在泥土道上,仰望着两侧的簇拥繁密的白梅,不觉会心地笑了起来。
  东守阁的庭院延伸至无垠湖畔的道路上,一夜之间便生出了枝繁叶茂的白梅,自然不会是谁变得戏法,而是嬴政下令栽种的。而她觉得这梅花与魏皇宫的极为相似,但又深知绝不可能是魏皇宫里来得,便只定义为□分相似,然而,后来她听弘凤兮说了,这白梅的确是魏皇宫的梅园移植过来的。
  她震惊不小,当日嬴政问她是否喜(…提供下载)欢梅时,她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阵,他便二话不说、头也不回的走了,原以为他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岂料他不仅为她在凤府里遍栽白梅,且还是派人日夜兼程去往了魏国,进皇宫里用快马加急运回来的,亦是说,这些梅都是来自魏皇宫的梅园,是吟风亲手种下的。
  为保梅花存活,自秦入魏来回几千里路,都是用上等的千里马以最快的速度运达,据说累死了成百匹的好马,而入魏皇宫运送白梅的代价,便是嬴政与现任魏王,也就是她的皇兄当年的太子增,签订暂时的和平停战条约。
  高高在上的王者,能为你做到如斯地步,不感动,那便不是人,是冷血的动物,才会无情。从那以后,她便日日都盼着嬴政能再来凤兮阁,至少向他道一声谢,时间久了,渐渐地有了妥协的想法,有过一段春潮萌动的时期,她甚至想过入宫,正式受封,成为他的女人。
  日子又过了许久,仍无他来至的消息,感情经不过时间的蹉跎,渐渐地又淡了许多,认真地想了一想,是她太不成熟了,才会有入宫与三千佳丽争宠的想法,无论如何能避免则避免入宫,毕竟帝王的心无论有多爱你,都不可能只寄托在你一人的身上,她还要与许许多多的女子,分享这一个丈夫,这是她所无法接受的。
  嬴政的夺权计划已开始实施了罢,她倚靠在大年初夜他俩坐过的地方,望着无垠湖面出了神。她每日都似这般静静地倚靠着梅树干,望着湖的远方,回忆着那天夜里的情形,缠绵悱恻的告白,那个深情的吻,嘴角会忍不住地上扬。不过这都只是回忆而已。
  这让她不由得担心起将来,若是入住后宫,等待他的时间也许会比现今更是漫长,而后在慢慢消逝的岁月里终老,被他所遗忘,帝王身边永远不缺美丽的女子,这话是他亲口说的,难免是他觉得她新奇、稍有辅国之才,才对她温情蔓蔓,过了新鲜期,爱情还会保质吗?
  这些日子她面对着无垠湖,想了很多,想了很久,久到无垠湖里结冰的湖水都已融化了,可他还是未出现在她的面前。等待的日子,很难过、很难熬,熬到最后有时会忍不住落泪,大年初夜的美好,转瞬化为了最不堪回首的伤痛。
  她慢慢忆起了第一次与他相见,是在两年前,初出魏皇宫被吟风派人遭劫时,在荒原之上与他相识,那时谁也没见过谁,彼此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心间却有着陌生的隔膜。第二次,是弘凤兮误打误撞地将她掳进凤府,却不偏不倚的遇上了他,是缘分,还是机遇?第三次,囚牛以蔚染性命相要挟,逼迫她进凤府打探吟风的下落,一切却似冥冥中注定了一般,让她对他的情,由疏离转为了爱慕。
  来凤府已有一年的光景,与他相见的次数不多,却深刻而动人。许多时候,她站在梅林里欣赏梅花,总会不经意地望到他玉立在无垠湖畔的身姿,一身冷杀孤傲的深色黑衣,长长的睫毛微卷,宛若黑蝴蝶的翅膀,遮住了潋滟的凤眸,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寂寞。
  一次又一次,看见这样落寞的身影,年轻的秦国大王,让她想慢慢地想要疼惜,他,其实只是一个忧郁的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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