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之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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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姐……”
云意回头。
“你为什么要逃?你知道我爸爸会对你像亲女儿一样,你不需要再孤单。你和阿姨都可以到我家来的……你走时甚至都没告诉我,没告诉任何人……。”
云意伫立许久,最终没有说出真相。
5年前,她走的时候,只通知了一个人。只要他来留她,她就不会走。只要他来拦她,她就会忘掉一切,只记得,他是梁以铎学长的弟弟,是那个对女孩子的讨好全都冷冰冰的万人迷法学院硕士,是那个敢嘲笑她趾高气昂的放肆家伙。
但他没有来。
后来她才知道,他忘了她,却记得庄家的玫瑰园,记得他的14岁小同谋,记到5年后的今天,记到想要庄柔成为他的女人,不惜用强迫的方式。
她接到庄柔的电话时,咬着牙冷笑。冲到医院,给他一耳光也不能平息她的怒火。现在,她还要安慰这个瑟缩的小妹妹:“小柔,别再问我为什么离开,要问的话,问我为什么回来。我回来了,而且不会再离开。”
丢下这一句,她转身走出了病房。
(本章完)
'(第47章 放逐(1))'
以铮坦然与云意对视,他在门外安静等着的不是她,而是庄柔的惩罚。他知道自己让小柔朝着悬崖又走了一步,却不知道早已让云意的心坠落深渊。
云意的眼睛淡笑着扫过他的脸:“梁以铮,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小柔不能再在这里了,她必须转院。”
听到这话,Jackson先有了反应。“这位小姐,我看你是搞不清楚状况。”
云意斜眼盯着这个黄头发白皮肤的外国人:“你是谁?”
“她的医生。”
“和他一样,是她的医生?”她冷笑打量以铮。
Jackson马上自觉和反动分子划清界限。“我跟他不是一回事。”身为一个医生的责任心让这个平素嬉皮笑脸的家伙正经起来,“她的所有诊疗都是在妙仁进行的,现在我们刚刚有了初步的进展,你却要她到一家新的医院,从头再来?你想害死她吗?”
云意丝毫不为所动。“How ar have you gone by now;hein;doc?You have any clue what’s going on in her body?You have the aintest idea how to cure her?”
云意说的很快,千惠英语也不好,没听懂什么,但看Jackson脸色不好,就急了。世界上最骄傲的两个男人都垂头丧气,就只能轮到厚脸皮的她上场了。
“顾小姐,我很理解你对朋友的关心。但我可以保证,整个上海你也找不到比妙仁更有经验和责任感的医疗团队。同时,我跟你担保……”千惠走近她,“副院长绝不再接近她的病房。”
同为女人,千惠敏感的察觉到了云意的恨意还来 自'霸*气*书*库'另一方面。唉,她杨千惠的万能洞察力全都贡献给小萝莉了,只希望以铮能少操些心。
云意马上将她堵了回去:“你又是谁?”
“妙仁医院的代理副院长。”千惠扬着头宣布。
“代理副院长?那你……”云意惊讶的看着以铮,忽然想起什么,更加愠怒,“小柔提起过什么,谋杀……看来你真的是……”她转回千惠,凌然傲视,“这位代理副院长,你可以问一下你们学过法律的副院长,强奸未遂是什么意思。如果事情传出去……我倒要看看还会不会有人来妙仁医院看病!”
千惠一时语塞,她不是云意的对手。“这……”她仍在想着转圜的方法,“那小萝莉怎么想的?她想走吗?”
小萝莉?云意没心情笑。“你尽可以去问她。”
千惠没动半分。去问庄柔吗?问她,你想不想转院?她怕会先认为是以铮想赶她走。
云意决定将这件事尽早结束,彻底结束:“麻烦你带我去办转院手续。”
这下怎么办?
千惠和Jackson交换了焦急的眼神,他们已经无计可施。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以铮淡然开口。
“让小柔留下,我走。”
整层楼,手空着的医生和护士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那个走进来二话不说扇了副院长一个耳光的女人正在把他赶出他自己的医院。
千惠爆出一个心惊胆战的笑声,后半截提在嗓子眼里,没敢发出来。“以铮,你、你在开玩笑吧?”
以铮没理她,依旧直视着云意:“这样可以了吗?我离开,我走。”
云意一口气闷在了胸中,咳嗽几声才缓解。她轻轻笑了,以铮随之而笑,两人对笑片刻,微笑渐转诡异,一个是恨不得将对方揉碎撕烂,一个是愤怒中带了无可奈何的妥协。
终究是云意先开口,笑容消失殆尽:“很好,梁以铮,你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出来了,很好!既然想走,你就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妙仁医院。”
她转身回了病房。
(本章完)
'(第48章 放逐(2))'
副院长办公室门外,千惠天塌了一般来回踱步,Jackson依旧一脸酸沉。她在担心以铮,根本顾不得某人对自己专业水平比天高的自信受到了打击。
以铮在办公室里平静的收拾东西。
千惠奔到他面前:“以铮,你不能走……那女人不会把事情抖出去的,你不能上了她的套!妙仁不能没有你啊。”
“千惠,看你这几天的表现,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医院没有我也一样。”以铮的话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可……可我不能没有你。”对自己说过一千遍,不能再说这种话,她依然没控制住自己。
然而以铮这时似乎已经铁石心肠:“你会习惯的,你也早该习惯。”
千惠愣在原地,她不认识他了,这么消沉,这么残酷。
门外传来了Jackson的声音,那样的愤怒和失望,她也不认识了。“你求他干什么?让他走,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想赔上自己了。”
洋鬼子大步走进来,拍了拍以铮的肩:“给我一周时间,我再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案,直接滚回美国——你们中国人怎么说的——卖红薯!”
他顿了顿:“话说回来,治好了她,我还是回美国,搞清楚我把我最好的朋友丢在哪个航班上了。找到他以后,毙了你这个没出息的冒牌货。”
以铮笑笑,骂的好,他还真就是没出息。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直找不到让庄柔对治疗放弃抵抗的方法,今天要不是云意这么一闹,他也不会突发奇想。
“Jack,有个方法我们讨论一下,可能对她有效果。”
听到两个男人若无其事的讨论起了治疗,好像这些翻天覆地都不曾发生过,千惠重重叹了口气,走出了办公室。
坐回自己的小桌前,她下定决心要留住以铮,就算这混蛋怎么忽视她也好。他是昏了头才觉得医院完全可以没有他!
想了很久,她翻开抽屉里的一份通讯簿。手指划过那个名字,她有点忐忑,真要这么做,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将通讯簿塞回抽屉,还是想其他办法吧。
以铮和Jackson谈了大约半小时,出来时轻松的仿佛长了翅膀。看着他站到电梯门前,千惠还是掉眼泪了,万一以后看不到他了怎么办?
Jackson恼火:“你哭什么?去给我倒杯水!”
她没好气:“我又不是你的助理。”
眼泪掉个不停,她忍不住又去摸摸以铮的手,幸好,温暖了。看来他真的找到了治好小萝莉的方法,觉得被赶出医院有了意义。她心里跟着一暖,转而又冰凉,丢掉他的手,不敢再碰。
以铮对这怪异的举动报以无奈的一笑,眼角瞥到Jackson几乎变成血红的蓝眼睛,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关心要用对方法才能被她了解,不然等到某天爆发出来,或许就成了完全迥异的结果。
以铮叹息,不该奢望着庄柔解开施在他身上的魔咒,他活该被诅咒,一生一世。治疗有Jackson看着,他从现在开始专心尽律师的本分,解决谋杀案。直到红色方框跳到了“36”这一格,以铮抬脚要迈出去,看见门后的人,愣在原地。
云意。
她看着这三个人堵在门口,似乎畏缩了一下,但不过是0。01秒的事,一个几乎听不出的不均匀呼吸。她跨出一步,将一张纸塞在以铮手里,一句话也不说,后退,关闭电梯门,下行。
(本章完)
'(第49章 放逐(3))'
就在以铮以为审判已经结束,他还可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继续守护时,发现连这个希望也破灭了。
那是一份声明,庄柔解除了与他之间的委托关系,他不再是她的律师。整张纸上的字迹都很轻,但写的稳稳当当,横平竖直,是她的笔迹。落款署名,“庄柔”两个字整齐而平静。
他的心霎时被掏空了,这是她给他的最后审判。
千惠噔噔的跑下了楼:“我替你去问她,我不信!”
小萝莉你不能这么做,你可以不原谅他,你可以惩罚他,但不可以在气头上就判他死刑。
庄柔抱着膝,数着吊瓶中的点滴。她又掉头发了,掉了很多,好笑,又不是白血病,谁听说过心肌炎掉头发的?手在枕头上划着划着,眼睛忽然又酸又涩。“云意姐,我想让妈妈来陪我……最近都没给家里打过电话,爸妈什么也不知道……”
云意抚了抚她的肩,只是用手指,手掌悬空着。“你就这样认输了吗?我们不是向来都自己解决问题吗?”
云意试图安慰庄柔,让她打消扑到父母怀里取暖的念头。庄致远不知道以铮回国,而要是他知道了,再知道他的宝贝小公主被以铮这样对待……以铮就死定了。
庄叔叔……唉,父母心有时就是很奇 怪{炫;书;网},一面,心疼孩子心疼到她少了一根头发都要翻遍地球找回来,一面,却用力把她摆成自己想要的完美样子,不顾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天快黑了。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想吃什么?”云意看着庄柔摇头,忽然心痛的彻骨。“小柔,你告诉姐姐你想吃什么。”
庄柔盯着她的眼睛:“鱼子寿司,蔬菜沙拉,绿茶……”
云意夺门而出,似乎不忍再看她。她拿走的只是梁以铮,她可以还小柔所有其他的一切。
看着云意起身离去,庄柔看看时间,已经过了5点30分。平常这个时候以铮会来喂她吃饭的,很开心的看着她“饭来张口”。
她勉为其难的咽下骨头汤后,他奖励她一个吻,夸她乖。
她依在靠枕上,用小勺吃酸奶,运筹学课本摊开在膝盖上,时不时翻一页,恍然发觉头一偏就可以倚到他的手臂,他帅气又明朗的笑,说,忽然很想抱你一下,就坐过来了……
她偷偷打电话订的参考书,怕被他发现就藏起来,最后还是被他发现。他没办法,说,心理学上有很经典的提高思维效率的方法,你要答应我不许再偷偷熬夜看书,我就教你……
他有很多事要做,尽管医院交给千惠,但毕竟大事还是要他来决断。他自己也是医生,白天时间全部要安排出去,只能晚饭时来陪她两个小时,板着脸,硬着口气“哀求”她多吃点东西,早点睡觉。
可是,他自己呢,他每天都要熬夜,忙完了医院的事还要来忙她的事。
她将脸埋在枕头里,低声抽泣起来。
以铮,我根本帮不上你,就陪你熬熬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本章完)
'(第50章 放逐(4))'
闭上眼睛,回忆又被黑暗击的粉碎。
她不敢呼吸,每次呼吸,腹上的伤口都会痛。那是抢救时,护士把心率仪探头拔下去时留下的伤痕,有十来处,胸前也有。
当时为了救命,护士不可能顾忌她会不会受一点点皮外伤。
她将头沉到双臂之间,她也不怕这一点点皮外伤。她怕的是游离在生死边缘的那种虚浮感,昼与夜之间裂开了豁口,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她拼命的呼吸,心脏变成了爆发的火山,烫烈的岩浆在她体内翻滚。
她终于明白了,她是会死的,不管多么努力的抓住那根稻草。
不是他揉碎了她,是她自己本来就没有完整过。
千惠出现在面前,庄柔知道她为什么来。
“是我写的。”她语气很轻,但很肯定,“是我的意思。我还要把诊疗费都结清,”她说的很慢,仿佛每个字都耗尽心血,“从今往后,无论是梁律师还是梁医生,我都不欠他了。”
千惠发现自己不忍心再问庄柔任何。她从一开始就可怜小萝莉,可以铮……
“那你能不能亲自跟他说,要他走?”
千惠打定主意庄柔说不出口,只要两个人面对面,就什么都解决了。毕竟……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
庄柔笑笑:“好啊,那麻烦你请他来。”
以铮进门来的时候,手里依旧拈着那张纸,没有折叠,没有褶皱。他时不时换个地方拈着,因为怕汗液会让纸变形。
庄柔看上去苍白而消瘦,蜷缩在靠枕上,交叠的双手上有东西在闪烁。
以铮愕然。戒指,却不是他拿走的那枚,这一枚,泛着血红的光。恍然大悟,记得那夜在停车场,云意说,会确保他记得他永远是个罪人。
云意是在用曼瑶的戒指提醒他,他会害死第二个女孩。
但为什么要把这个包袱压在她身上?她已经呼吸都困难了。
庄柔注意到以铮在看她的戒指,淡淡扫了一眼:“不是因为这个。虽然……5年前云意姐受过的折磨我知道了,曼瑶姐有过的煎熬我也知道了,但我没有这么高尚,我没有因为对她们有愧而恨你。我只是为了自己才恨你。”
以铮哦了一声,点点头:“你希望我走?”
“对。如果你不走,我就在下次输液时刺破导管,让空气进入我的血管,或者把流量阀调到最大,让药液堵塞我的循环系统。”
以铮不知该笑还是该气,笑是笑不出的,气也早就哑火了。她的威胁比云意厉害多了,但可笑的地方就在于他明知道这不可能发生,还是心里一扯一扯的疼痛。
以铮将纸递到她面前,都不知道自己希望着什么。
她瞟了一眼,接过来,蹙眉:“第一行字写的不直,后面的也都跟着不直。我再给你抄一份好吗?”
以铮原地站着,恭迎她新一轮的践踏。
她将床上的小桌板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