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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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边哭边说:“我没有,如果不是你说的,我怎么会知道鹿胎膏里面掺杂了藜芦会有毒?”
叶云水正要在辩驳,刘皎月却是在中途打断了她,“你个贱人,居然想下毒害死我,你还有什么狡辩的?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在,你真是蛇蝎心肠!就像是狐狸精一般地迷惑住了世子爷,让他宠得你没边,现在又想谋夺正室之位,你痴心妄想!”
“婢妾从未有过害人之举!”叶云水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无力,尽管她一直在为自己辩解,可是看到这些女人凶猛的目光,她才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凡事都要讲证据,玉扇说是婢妾,难道就真的是婢妾吗?如果我说这毒却是世子妃自己上演的苦肉计,难道就真是吗?”
“大胆!知道你有一副伶牙俐齿,可是有些话却不是你狡辩便能够逃脱罪责的!”
刘皎月愤愤不平,旁日里尽力让自己显得端庄、尊贵,可此时此刻,她的一切雍容都已消失殆尽,就像是一只发狂的母狮一般,不停地朝着叶云水咆哮,那狰狞可怕的面容,那阴狠恶毒的目光,让叶云水感觉到这才是刘皎月的真正面目。
叶云水丝毫不顾刘皎月的发难,据理力争到底,她没做过的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世子妃,婢妾并非是狡辩,而是在说事实,婢妾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如果玉扇能够拿出是我指使她的证据,那么婢妾无话可说,难道就因为一个奴婢的几句话,便能够冤枉婢妾?漏洞百出,根本禁不起推敲的话就给婢妾扣上如此大的一个罪责的帽子?”
王侧妃冷眼看着叶云水道:“既然你不认同玉扇所说,那么你能够提供什么证明,是玉扇在说谎而不是你在说谎?”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抛出了这样的问题,心中便是凛然,貌似王侧妃是给她一个可以自辩的机会,怕也是要让秦穆戎信服罢了,如若不是秦穆戎在场,恐怕王侧妃这会儿当即就会把自己拿下,而且迅速的定罪……这一点,叶云水绝对深信不疑的。
“婢妾自问从未做过这般亏心事,而且一直被世子爷禁足在‘水清苑’中,玉扇姑娘只去过一次‘水清苑’,还是因上一次给巧云、巧莲二人做寿,那一次却被世子爷指给了世子妃到身边伺候着,婢妾倒是要问一问玉扇,除了这一次之外,你何时见过我?我又如何能够指使你去给世子妃下毒?何况,我的院子里根本就没有藜芦这种药材,又拿什么来给你?你这些个胡言乱语的说辞漏洞百出,妄你还不知悔改?”
“有没有藜芦一搜便知,来人,去玉扇的房里和‘水清苑’都搜一遍,看是否还有这种药材!”王侧妃在一旁吩咐着,秦穆戎却是没有反对,只是叫侍卫去搜院子。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目光坦然,秦穆戎也瞧着她,目光清澈,只因秦穆戎信她。
可惜叶云水的余光一睹,却看到花儿有些惨白的脸……
叶云水知道她是想起了枕下的那个香包,她的心底也是猛地一抽,似是被什么狠狠地拧了一把,可惜她告诉自己要镇定,无论如何也要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玉扇,你为何不回答问题?是因为你根本就是胡言乱语,胡乱地栽赃于我?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你为何不说?”叶云水沉了一口气,却是逼迫着玉扇说出实情。
众人的目光从叶云水的身上转移到玉扇的身上,玉扇此时仍旧在颤抖,眼泪模糊了她整张脸,似是内心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可她似是回答不上叶云水的问题,神情便是有些恍惚,“是,是你,不是你亲自吩咐的,是你叫别人来吩咐奴婢做的!”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亲自指使你做的?现在又反悔说我指使别人来吩咐你做的?那么我现在问你,你是世子妃的大丫鬟,又为何要答应我这样无理的要求?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你为何不禀告世子妃而是要给她下毒?谋害她的性命而不闻不问?”
叶云水的问话就像是一柄尖刀,狠狠地往玉扇的心窝子里扎,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是咬住了叶云水不松口,“就是你,你说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你就伤害奴婢的家人!”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牵强,我从来就不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更不知道你还有家人这一说,我拿什么威胁你?”叶云水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似是对玉扇栽赃的不满,其实她心底的慌乱,却不仅仅是因为此事……
玉扇歇斯底里地大喊,“就是你派人来指使我的,是……”玉扇回头看着后面的人群,却是笃见了画眉,便是指着画眉道:“是你让画眉跟我说的,是她拿了藜芦来让我给世子妃下毒的!画眉是你的大丫鬟,所以就是你指使的!”
叶云水愤恨地看着玉扇,她不但是把自己给扯了进来,而且还不放过她身边的人,这个丫鬟平时看着不是挑事起刺的,为何这次却跟她要死死地过不去?
画眉见玉扇把自己给牵扯了进来,却是没有半丝惊慌,她刚刚就忍着自己的一肚子气没有发泄出来,如今玉扇正说到了她的头上,她倒是要一吐为快!
“玉扇姑娘,你随意的牵扯出别人也不挑着看?居然冤枉到我的头上?漫说你跟叶主子回话一口一个你啊,我的,这就已经是触犯了府中的规矩,理应掌嘴五十,不过这要由主子们来定,我一个丫鬟本是说不上话的,可是你既是说到我,那么我倒是要跟你好好地说道说道,我旁日里是近身伺候叶主子的,叶主子在哪里,我便是在哪里跟着伺候,即便是出行,也都有小丫鬟跟随,从没有过一个人的时候,这一点我完全有人可以作证,何况,你说是我给你递的药,你又有何证据能证明?”
画眉本就是个说话快的,如今这般说来倒是把玉扇给说得有些发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嘴,“就是……就是你送来的,你不要再狡辩了!”
画眉也不再跟她强说,便是朝着王侧妃和刘皎月、秦穆戎这边福了福身,“回各位主子的话,奴婢虽然为叶主子屋中的一等大丫鬟,但是得叶主子信赖,一直负责屋中事务,院子里的事基本是不管的,而且出院子几次也都有小丫鬟跟随,从未单独见过别人,这一点奴婢可以找人作证!”
第110章 真相
画眉的话音一说完,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几变,玉扇的口不择言和慌乱都瞧在了众人眼里,只是谁都未有说出来。
画眉给她的小丫鬟使了个颜色,那丫鬟出来说道:“回各位主子,奴婢乃是‘水清苑’的三等丫鬟,奴婢旁日里是跟着画眉姐姐的,可以为画眉姐姐作证,自从玉扇姑娘到世子妃跟前伺候之后,她从未与玉扇姑娘见过面。”
秦穆戎的脸色冷着却是看着王侧妃和刘皎月,王侧妃的脸上有些焦虑,而刘皎月则是满眼愤恨地看着叶云水,恨不能吃了她一般。
叶云水递给画眉一个心安的目光,画眉也是长舒一口气,便是继续地说道:“藜芦虽然是治疗外伤的药,可常用的外伤药却是不用它的,这等药奴婢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府中的库里从未有过这种药,奴婢在府中伺候着,根本出不了二门,又去哪里弄这种药来谋害主子?各位主子使人一问便可知道。”
画眉说完,冷哼地瞪了一眼玉扇,“如若我是你的话,就彻底地坦白出真相,即便做了鬼也心安!”
玉扇浑身一僵,仿若被雷电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呆滞了!
王侧妃瞧见她不再说话,便是说道:“莫再说了,既是已经派了人去院子里搜,那么等结果便知道谁是真,谁是假!”
玉扇住在这个院子,所以她的屋子搜起来很快,不大一会儿,便是有侍卫来回话。
“回世子爷,卑职在玉扇的房间里找到一包药,上面还有一支金钗,上面刻字是内务府造。”那侍卫将东西交到了秦穆戎的手里,秦穆戎看着那支金钗,乃是镶冰种翡翠雕梅花的三步遥的纯金钗,内刻小字内务府造,这等贵重的物件可绝不是玉扇能够有的!
叶云水瞧见王侧妃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难堪,甚至目光中有着隐隐闪现的怒意,却是盯着玉扇在仔细地看,玉扇瞧见那金钗也是目瞪口呆,哑哑地张了半天的嘴,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那似是干涸的眼泪再次地夺眶而出!
“这是你偷来的?”秦穆戎忽然问道。
玉扇只是拼命地摇头,嘴上喃喃地答道:“不是,不是奴婢偷来的!”
秦穆戎把金钗交给了侍卫,“这东西的来历让人查一下。”
王侧妃则是道:“不用查了,这个物件是我的。”
王侧妃这般一说,倒是让所有人都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云水的目光狠狠地盯在王侧妃的脸上,她一直都觉得王侧妃似是在竭力地掩盖着什么,现在却是被忽然地揭开!她倒是要看看,玉扇到底是为何栽赃嫁祸给她!
“玉扇,你还不说实话?”叶云水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瘫软在地上不断流泪玉扇她只有恨意,无论她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抵消她如此的诋毁和陷害。
还未等玉扇开口,拿着药去给庄太医检验的侍卫已经是回来复命,“回世子妃的话,这一包药乃是滑胎药……”
又是一片哗然!
这一次,连刘皎月都有些心惊了,喃喃地问道:“玉扇,你这滑胎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害谁?”
柳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冲过来便是要打玉扇,“你个贱人,你居然要坑害我的孩子,我打死你……”
未等柳氏过去,玉扇忽然猛地起身,侍卫们一瞬间便挡在了附近保护的主子跟前,不料玉扇却是一头撞在了旁边的花池的石头上,顿时鲜血迸出,流满了一脸,女眷们都吓得尖叫出声,而秦穆戎立时吩咐侍卫去叫庄太医出来。
侍卫们已经把玉扇拉开,她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庄太医气喘吁吁地便是跑了过来,拿了药箱中的药把玉扇头部的伤撒了药,而这一边,无论是王侧妃也好,还是刘皎月、叶云水也罢,脸色各异地看着玉扇。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那阴狠的目光,似是巴不得玉扇赶紧死了一般,叶云水的心底忽然打了一个冷战,这件事的真相绝对不仅于此!
秦穆戎的脸上只有着凝重,把那个金钗交还给了王侧妃,“既然这东西是侧母妃的,那理应物归原主,只是以后这么贵重的物件,侧母妃还是莫要胡乱地丢掉才是!”
秦穆戎的目光似是针扎一般,让王侧妃感觉如坐针毡,便是辩驳道:“这东西虽然是我的,却是我赏了旁人的!却不知为何会在玉扇的手上,难道世子爷是怀疑我了?”
秦穆戎的脸上涌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迄今为止还没有。”他又若有所指地看了玉扇一眼,显然是在告诉王侧妃,这里最好不要有她的事情,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王侧妃的目光闪过一抹惊愕,便是皱眉不语,微眯的眼睛一直瞧着躺在地上的玉扇,刘皎月一直皱眉不展,似是也在推论着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庄太医为玉扇包扎好,便是沉沉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为难的神色,似是欲言又止一般,秦穆戎自然是瞧见他的神色古怪,便是出言道:“庄太医有话但说无妨。”
庄太医有些愕然,便是叹了一口气,“这……实在是让卑职有些难言啊!”
叶云水瞧见庄太医那尴尬的神色,便是上前问道:“可是与那包药有关?”
庄太医见叶云水出头问话,便是点了点头,他是知道叶云水的,叶重天乃是太医院的医正,正是庄太医的顶头上司,而且他也听说过叶云水精通医术,曾经为王御史的女儿瞧出过喜脉。
“叶主子如若方便,不妨再为这位姑娘诊一次脉,以免是卑职诊察有误……”庄太医委婉地提出了这个请求,便是不想掺和进王府内宅的事情中来,叶云水心中已是有了些眉目,将目光投向了秦穆戎,秦穆戎心知庄太医的心思,便是点头应下了。
叶云水踱步上前,将手轻轻地搭在了玉扇的手腕之上,心里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转过头却看着众人的目光,喃喃地道:“是喜脉。”
王侧妃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连关节都泛着白,刘皎月则瞧向了秦穆戎,似是以为玉扇怀的是秦穆戎孩子,秦穆戎却是冷哼地表示不满,叶云水便是道:“那包滑胎药许是留给她自己的吧……”
叶云水这一句话似是点醒了众人,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谁都没有想到,玉扇居然背着别人珠胎暗结,这可是府中的大忌啊!
叶云水只觉得这件事越发地复杂了起来,她瞧着王侧妃的脸色,死死地看着玉扇不离分毫,脸上的神色变化异常,似是在做着什么样的决定。
玉扇也在这个时候缓缓地醒了过来。
秦穆戎瞧着欲哭无泪的玉扇,便是冷言道:“你终究难逃一死,是想你自己一个人死了解脱,还是想你一家人都跟着死?”
玉扇的脸色已经没有了血色,听着秦穆戎的话就像是死神的宣判,她知道,她失败了……她没有做到那个人所期望的事……
王侧妃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刘皎月和叶云水自是也将目光全都投到了玉扇的身上,叶云水瞧着这个目光中满是绝望的女子,她的心中没有怜悯,无论她的初衷是何,她终究是错得一败涂地。
“奴婢说……全都说,那金钗是他送给奴婢的定情信物,是王侧妃赏了方嬷嬷的,是方嬷嬷的儿子,本来他许了奴婢会跟王侧妃求了婚事,结果方嬷嬷犯了错,连他也受了连累,于是婢妾便是怀恨在心,把叶主子恨上了,便想着用什么办法来嫁祸给叶主子,是叶主子坏了奴婢的终身,所以我恨她!”玉扇的目光投向了叶云水,虽是嘴上说着仇恨,可是她的目光中却是乞求。
叶云水的余光笃见王侧妃的脸色有了一丝缓和,紧紧攥着的手也逐渐地松了开,叶云水心知,这绝对不是事情的真相!玉扇到临死都不愿意说出真相,这到底是为什么?
刘皎月却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什么?不是那个贱人……”王侧妃转头怒瞪刘皎月,她才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马上改口道:“你个贱婢,你居然为了一个野男人来陷害本世子妃,而且还做出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简直是罪无可恕!”
一旁站着的丫鬟婆子瞧着玉扇也是各有不同的表情,大多数都是鄙夷的目光,亦有不可置信,不能相信玉扇会做出如此傻的事情。
玉扇的目光满是茫然,眼角流下了一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