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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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戎这话一是估量明启帝的身子能坚持多久,二是估量秦中岳还有多久的耐性。这种种原因合为一起,怎能是平安度日?
看着秦忠、秦风二人在远处护着小兜兜学驾马,叶云水心底只得叹了口气,为何不能出现个转机?让她们都能松口气呢?
……
莺啼燕语,遍地皆春,阴历四月,小团子与小豆子二人正是两周岁的生日。
这一日庄亲王府流水宴席开了百桌,从天刚蒙亮至黄昏日垂依旧是宾客涌动,丝毫没有离开之意。
叶云水招待完一拨又一拨的亲眷和各府夫人,好容易得了个空坐下喝杯水,巧喜则又从外进来,回话道:“世子妃,镇国公爷来了!”
“祁善回来了?”叶云水倒是提了精神,起身到门口相迎。
祁善已经离开许久,她与秦穆戎也时常提起他,这一走可是大半年的时间,不知中途又有什么新的动向。
叶云水在门口伸头看着,祁善一进门便看到那窈窕身影不由得驻步半晌,而后叹气一声才快步上前,直接拱手给叶云水行了大礼,“二嫂,我回来了!”
上下打量了祁善些许,叶云水则是笑着道:“走了这许久,倒是瘦了许多。”
“清减了也是好事,否则这一路上总得换马,也是浪费银子不是?”祁善这厢说着玩笑话,可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叶云水的脸上,终归道上一句,“惦念二嫂,如今一见,算是放了心。”
“咳咳……”
一声轻咳,祁善立马回头,正是秦穆戎站其身后。
叶云水抿嘴笑,祁善满脸尴尬,未等开口,秦穆戎则一巴掌拍在祁善的肩膀上,让其酸疼地咧了嘴,挤出笑来道:“二哥来了!”
“倒是对你嫂子好,来到府上不先去拜老头子,也不先见我,反而直接来见你嫂子?”秦穆戎这话中未有怒意,反而带着调侃,“看也没用了,这世间是寻不着你嫂子这般女子,你就随意寻一个了了婚事留个后罢了!”
祁善抽抽着嘴,索性连忙把礼单给了叶云水,便与秦穆戎转了话题,“中途祁家家主召我到南方去了一趟,故而才归来迟了。”
叶云水略有惊讶,祁家家主不就是祁红利?原来祁善这般迟迟归来是去见了他!
把周围的丫鬟婆子全都打发下去,秦穆戎与祁善二人则到里屋叙谈。
秦穆戎也没有顾忌,则是直接问道:“他对他老子的事有什么打算?”
“接回南方。”祁善坚定做答,“他心知危险,可依旧要如此做。”
秦穆戎点了头,“还算是个男人。”
祁善也未顾忌叶云水在这里,则是直接道:“他直截了当地让我告诉你,他不同意太子登基,直言登基之日就是南方起兵之时。”
“他欲争位?”秦穆戎轻挑眉头,声音中带着一股警示。
祁善立马摇了头,“不欲夺位,说是哪怕换成陆老六那窝囊废戴上皇帝帽子都不允秦中岳戴,这是记了仇了。”
秦穆戎揪着的心略微松了松,“这也难免,几近杀父之仇、灭门之恨,可他连祁家都还未整得安生就敢下如此定论,这胆子也实在太大。”
祁善的神情带了一股无奈,“如今却不知那乱世之相何时来临,真想寻个地界躲起来。”
“存世,就不可能有那份清净之地。”叶云水插了此言,让祁善惊讶地看着她,“二嫂之前可不是这番说辞。”
“也是这情势让人没了那番念头,奢望不等同于愿望,如今只想踏踏实实地活着。”叶云水说完此话,又问向祁善,“祁家死了多少人?”
祁善纳罕叶云水这问话,可却依旧回答,“约有百人。”
叶云水继续问:“祁家一共是多少人?”
“家族之中有千人,不算赐姓奴仆。”祁善回答完则是继续问道:“二嫂这般问乃是何意?”
叶云水淡笑着道:“未有我插手祁家之事,这千人恐怕早晚都要丧命,如今我插手此事,百人之命丧记于我的头上,这就是和尚的说辞,连空门都这般没了道理哪还能有清净的奢望……罢了,不提此事,既是归来则好生思忖下你的亲事,你在涅粱城中定了亲,也是暂且稳一稳那人的心思,否则祁家乃是其心头大患。”
祁善虽有不愿却也是点头,“二嫂所言既是,已经选定了人。”
叶云水直接问:“选的谁?”
“黄玉娘。”祁善说出这个人名,叶云水则立马提了口气,祁善急忙解释道:“其父乃秦中岳手底下之人,一来稳其心,二来也是要探一探那方的打算,本是想换个人,可思前顾后,此事乃为祁家,并非为弟弟本人,也就作罢。”
叶云水直言相问:“你心里可过得去?”
祁善摇头,肯定地道:“过不去,可人这辈子总不可单为自个儿而活,祁家给了我富足的银子,给了我爵位,我总要还点儿,否则不白白辜负了这个姓!”
叶云水心中泛起一股酸,可却是半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
她能说何?祁善对她的心,她知秦穆戎也知,可这婚事不比旁的事,她无论说何对祁善都是伤……想起那黄玉娘,叶云水实在觉得她配不上祁善,可祁善既然做了决定,她也没有道理去硬阻他的打算。
祁善低着头,明显心有不甘,秦穆戎看了看叶云水,又伸手拍了祁善一巴掌,口中道:“别这般丧模样,自个儿做的决定有何怨气?先娶了就是,待遇到合适的休妻再娶。”
祁善咬着牙根儿道:“弟弟又不是二哥!”
“你自不是我,否则也不会想到这么下三滥的招数。”秦穆戎这话说出却让祁善摊手,“不然还能如何?弟弟可是没了辙。”
“不说。”秦穆戎摇了头,“想不到你就娶那黄正海之女。”
祁善无奈地叹口气,而门外则又有人来回禀有宾客告辞,秦穆戎只得起身出去相送。
叶云水与祁善二人在屋中相坐,祁善则有些坐立不安,踌躇半晌才问道:“二嫂,弟弟想请您给拿个主意了。”
“什么主意?不是定了娶亲?”叶云水说完此话只觉得过于负气,轻叹一声便问道:“有什么用我帮你的,尽管说好了。”
第583章 伤
耳听叶云水如此应承,祁善脸上的阴沉立马闪了亮,急忙道:“二嫂帮弟弟定个章程,弟弟不过是想先定亲可还不愿成婚,这无非也是想让太子对祁家少点儿心思,待实在拖不得的时候再议,在这之前也会仔细思忖,看是否能寻到比这更好的法子。”
“不用你急,黄玉娘自会来找你。”
叶云水说出这话却是让祁善着实的尴尬,那一张脸也瞬间通红,嘴唇张张合合却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祁善这副模样,叶云水则是接着道:“你可跟她这方应承下来,黄正海不是在想方设法地阻挠这事?这就让黄玉娘在黄家闹上一通,黄正海定会上禀太子,至于秦中岳是什么心思,就随他而去,不过无论其如何折腾,你这婚事终归是太后生前的主意,更是皇上赐婚,绝对不会遂了秦中岳的心,而皇上应觉得如此安稳祁家也是好事,定有个章程下来。”
祁善还未等还嘴,叶云水便叹了口气,盯着他那双耷拉着的桃花眼道:“如若到时你没思忖出比这更好的法子,也着实地不想娶,那就只能盼着秦中岳登基,祁红利造反了……”
祁善仰头长叹,则是起身又给叶云水鞠了一躬,正欲出去,却是姝蕙在门口轻声喊,“娘,女儿能进来吗?”
叶云水看着那小脸,则朝其招了招手,姝蕙高兴地跑了进来,看着祁善,则是直接伸手欲让其抱。
“义父!”
祁善脸上也露出笑,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摸摸小脸道:“乖闺女,又俊了!”
姝蕙亲了他一口,则是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花,别在祁善的衣领上,“给义父。”
一朵红、黄、蓝线绣的小花,虽然有些糙,不美,可这刚刚五岁的丫头能做出这物件已是不易了。
祁善略有吃惊,叶云水则是笑着道:“吴嬷嬷教的,这第一朵送给了我和世子爷,第二个就送给了你,这可是你的干闺女,别认了就忘至脑后!”
“弟弟的干闺女怎么能忘?待她再大一些,便带着她到处去玩。”祁善这般说,姝蕙则龇牙笑成了花,又是朝着祁善的脸亲了一口。
叶云水高兴地看着,心里头却是在感叹,祁善这笑里都带着沉重无奈,怎么就不能遇上个合适的人的……
小团子和小豆子的生日宴完,已经是明月高悬。
祁善也没回镇国公府,反而到“翰堂”与庄亲王爷叙谈很晚,而后住下。
小家伙儿们今儿算是收获颇丰,虽是来恭贺两位小家伙儿的生日宴,可来此的宾客谁还能对小兜兜空手?连带着姝蕙和姝玖都没落下,把夏氏也乐得合不拢嘴。
秦穆戎今日也是醉意熏熏,招待完宾客则回到屋内就躺在床上。
叶云水看着小家伙儿们睡了,才回到房中,这一日下来只觉浑身酸疼。
秦穆戎的手轻轻地为其捏着肩膀,叶云水则顺势地靠在他的身上,只觉得那双大手摸着摸着就往敏感的部位滑去……
“爷,太累了!”叶云水蹭了蹭身子躲开,秦穆戎却是道:“不会累的。”
叶云水只觉浑身烫红,起身在上,二人亲昵缠绵,红罗纱帐都跟随着飘摆不停……
窗外那弯雾月淡去,澄光映进屋内,秦穆戎抱着她去净房沐浴,那股酒气也淡去许多,叶云水只觉浑身更是酸,靠在秦穆戎的怀里便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二日晌午。
手惯性地往旁边伸去,却被那双大手握住,微微地睁开眼,呢喃道:“爷还在?”
旁日秦穆戎都早起惯了……
“累了,歇歇。”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翘鼻子,硬是让她的睡意全都淡去。
心里略有不满,叶云水则挑眉调侃,“爷也有累的时候了?”
“累!”秦穆戎笑着又将其搂入怀中,“要不你试试,看看我累到什么程度?”
叶云水立即求饶,“不敢了,腿到现在还是酸的……”
秦穆戎大手向下为其捏了捏,“过几日你进宫一趟,试探地问问那个混账的伤多久能愈。”
这是在说秦中岳?
叶云水皱了眉,“他伤的那地界,让妾身怎么问?”她跑到宫里去问秦中岳的屁股,这不是出了大笑话……
秦穆戎哈哈大笑,“看你是真的累了,脑子都开始不转了,他伤之后,处置政事要务自是回到皇上手中,而皇上如今年迈劳累,选了肃郡王在帮衬,那混账自是要快些地好起来,把这摊子事再夺回手中,你去文贵妃宫里头闲聊几句,自都会清楚。”
“那爷就直说让妾身去文贵妃宫里头便罢,何必说让妾身去看他的伤!”叶云水又闭上眼赖在他的怀里,“如今脑子不愿动了,累。”
“好,下次直说。”秦穆戎笑着亲她一口,叶云水这会儿也算是彻底地清醒过来,仔细地思忖下秦穆戎刚刚的话,则是出言问道:“爷欲知他还有多久能伤愈是为何?可是要做什么事?”
“祁红利欲将祁伯父接回南方,自是要寻个机会,起码是让那厮无心应承才可。”秦穆戎说出这话,而后道:“知晓他大概的动向,也选个日子加上一把火,让他顾不过来。”
叶云水心中明了些许,则是道:“早知道爷放多点儿锐刺,让他坐穿了多好……”
秦穆戎亲她一口,叶云水继续问:“祁红利打算何时来接?”
“在等这方去信。”秦穆戎回答完,叶云水则是道:“这可如何去信?小隼也不知飞哪儿去了,自上次送信后就再没归来。”
自叶云水为那小隼包扎治伤过后,它对叶云水便服帖些许,连带着小兜兜几个都能伸手摸它,可上次带回祁红利的消息后便杳无所踪,至今都未再归来。
秦穆戎笑着道:“那又不是家养的禽,拘不住,待你用它之时,喊一声哨音即可。”
叶云水撅了半天的嘴,却都只是吐气,吹不出声响,秦穆戎摸着她的小嘴,“回头教你。”
二人又详细地将此事商量好,这才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约隔了三日,叶云水则带着小家伙儿们一起进了宫。
自太后大殡之后,她也鲜少进宫,而每每踏入宫门的这一刻,她的脑海中都能回想起那端庄威严的太后,心里不由得泛起了酸。
文贵妃已是在门口等候,看着她与小家伙儿们到来脸上则是灿出了笑,可叶云水却看得出,她这笑意之后带着满心的疲惫。
小家伙儿们挨个地上前行了礼,文贵妃则让宫嬷、宫女们哄着到一旁玩,而她则上前拽过叶云水的手,第一句便问:“太子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云水未答,而是反问:“可是伤得重?”
文贵妃摇了摇头,“具体的伤势谁都不知,他自己把太医拘禁在宫中,所用的药也是拿了上百种,根本让人无法猜度轻重,前几日倒是消停着,而政务都归了肃郡王他倒是耐不住性子了,今儿一早则上奏折给皇上,说肃郡王身体虚弱不适宜掌管政务,他身体康愈些许,可以再尽其责!”
文贵妃叹了口气则是继续问:“莫用本宫寻思,他这伤也与你和穆戎有关,这两日本宫的心就像火烧似的,肃郡王刚刚伸了手,还未等攥稳他就开始捣乱,连带着那些个朝臣也是处处为难肃郡王,太子这一折上奏可又是掀起一股朝波,本宫不得参与朝政,也不敢到皇上那里问,本宫也不为难你,你但且说说,他到底伤在何处?让本宫心里也有个底。”
叶云水对文贵妃能猜出此事与秦穆戎有关并不惊讶,可她却是在不好意思说出秦中岳伤的是屁股,这话让她怎么说出口!
思忖片刻则是道:“他伤在何处,臣妾也不能说得准,但估摸近期还不能康愈,否则哪里还用上折子?直接走出‘延庆宫’站在朝堂之上不就得了?”
文贵妃怔然道:“你说的也没错,可本宫这心就是放不下来。”
“前些日子庄亲王爷带过来的小太监如何处置了?”叶云水试探地问,明启帝是否会让秦中岳接管政务也与此事脱不开干系。
文贵妃脸上扬起一股冷笑,“都杖毙打死,扔回‘延庆宫’让太子处置。”
“娘娘自可放心,姑且皇上一时半会儿不会让他出来接手政务,您可别忘了,那几个可是三皇祖父与庄亲王爷一同送来的……”叶云水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杖毙扔回给秦中岳处置,这显然也是明启帝对秦中岳有些不耐之感,何况此事乃三皇祖父与庄亲王爷一同施加压力,明启帝不可能不往心里去,纵使不顾及庄亲王爷,三皇祖父的皇族长身份他也忽视不得。
纵使还要让秦中岳插手政务,起码也要过了这个风头,而秦中岳这般急着上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