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的咖啡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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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被认为是今年京城地产界的重头戏。
如今帝雅广场内外装修基本已经完工,招商售楼火爆异常,落成开楼式定在下个月9号,到时广邀名流,众商齐聚,将是盛安集团历史上最大的一件盛事。
穆希昊想到这件大事,心情愉悦。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北京和蓉城两地跑,现在他会在北京常驻,过几天父亲穆慎行也会过来,不过父亲这些年来精力愈淡了,如今已经基本把集团交给了他,醉心于古玩,不太在商场露面了。
当然,穆希昊要常驻北京的原因,还有蓝染……
想到她,他不由出神笑了。
蓝染从公司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一辆进口宝马停在她家楼下,院子里纳凉打牌的大爷大妈们在探头探脑。
蓝染顿时无奈地想起了那个不苟言笑的酷男阿龙,难道他又来了吗?
她拽了拽背包正要上前,忽见车门打开,一身银色西装的穆希昊踏了下来,在夜色中闪着微笑望着她。
“希昊!”蓝染惊呼一声,笑容绽开,跑过去道:“你来北京了?今天到的吗?”
穆希昊点头,刮她翘翘的小鼻子:“是啊,下午到的,特地来邀请蓝小姐共进晚餐。”
夜幕深紫,城市华灯璀璨,车流如龙,一家高档的川菜馆包房里,两人挥汗如雨吃火锅。
“再来一碗米饭。”穆希昊对服务生说,回头笑看蓝染。
蓝染被热气熏得粉嫩嫩的脸一红:“我没有那么像猪哦。”
“最近在北京还好吗?”穆希昊给她捞起粉条。
“还好啊。”蓝染低头说,一言带过。
如果她跟穆希昊说自己开了天眼,学会了穿墙术,最近一直能在午夜窥视人心,不知道一向少年老成的穆希昊会不会晕倒过去。
呵……自从那天晚上海城跟她说到了她的爸爸后,已经好几天午夜没有在梵高的咖啡馆里见到他了,原来他也不是每天都在……
“小染,想什么呢?那么入神?”穆希昊叫她。
蓝染这才发现自己的走神,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
她赧然笑道:“没什么,这家店做得很好。”
穆希昊给她倒水:“知道你喜http://。345wx。欢辣。”
蓝染看了看穆希昊,猜测着,不知道那个阿龙有没有把她常去师父的四合院的事告诉穆希昊,当时他那算是答应了她吧?
不过看起来穆希昊似乎对此一无所知,那个人真的没说吗?
“我爸爸都好吧?我下个假期就回去看他。”蓝染道。
“蓝叔挺好的,吃饭睡觉都好,护士都说他是最省心的一个。”穆希昊答道。
蓝染想到爸爸,心中一片温软酸楚,她现在独自离家在外,却是不能常去陪他了。
“你现在住的房子不是很方便,我早说过让你搬到我公寓那边的小区去,环境好,交通也方便。”穆希昊望着她,“挤地铁也太辛苦了,回头把我这边的车给你一辆,随你挑,你不是初中就会开车吗?”
蓝染摆手:“不了,我现在的地方很好,而且我只是个刚工作的小北漂,突然住豪宅开好车的,很奇http://。345wx。怪不是吗?”
“也是,不能在你们公司太招摇。工作怎么样?谁欺负你了一定要跟我说。”
“哈哈,希昊,你就要变成壮年保姆了。”蓝染笑盈盈道,“放心,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她说完,记起那件她已经想了好几天的事。
她有些犹豫,问:“希昊,关于我爸爸,你知道他以前的事吗?”
“蓝叔?”穆希昊有点意外,“怎么问起这个?你爸爸早年是跟我爸同乡长大、一起创业的兄弟啊,因为当初惹了不该惹的人,蓝叔为了保护我爸被人打伤了头,这么多年才会一直呆在精神医院。”
“我知道。”蓝染淡颦眉尖,“那时候我才三岁,如果不是干爸这些年的照顾,我跟我爸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说这些干什么,别担心,还有我在呢,蓝叔会一切安康的,你也是。”
蓝染笑笑,迟疑说:“那么……我爸爸他……那时候有没有一些特别的事?”
“你是指?”穆希昊有些疑惑,然后想起了点什么,“哦,我爸提过,蓝叔年轻的时候是古画鉴赏的高手。”
古画?蓝染有点意外,虽然提到了画,但是那幅《咖啡馆》可是举世皆知的梵高作品,跟中国古典画似乎没有什么联系。
“呵呵,你也知道,我爸这几年越加醉心古玩字画,有一次偶尔说起的,不过也没多说。”穆希昊想到穆慎行一室的收藏,也每每惊叹。
蓝染沉吟不语。
穆希昊察觉到她今晚的心不在焉,轻声问:“怎么了?”
蓝染抬头:“哦,没什么。希昊,已经挺晚了,我还有新谱子要熟悉,我们回去吧。”
穆希昊一怔,随即笑道:“好吧,你的工作重要。”
进口的黑色宝马驶入车流,车身映起一城流彩,海城从后镜里注视着那辆车,直到彻底看不见。
他看了看表,晚上十点半,霓虹的亮采透过车窗染在他脸上,这欢快的色彩却染不上他心里的那份沉重。
蓝天的女儿怎么会和穆家的关系如此亲近?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可是蓝天现在还躺在精神病院里,无论如何,他想尽量保证她安全。
何况时间本来就已经不多了。
脑海中浮现出蓝染皎白的脸庞以及那吃惊起来会圆滚滚的黑眼睛,他不禁片刻分神。
还是先做今晚要做的事吧,想到这,他发动起车,也开出了川菜馆的停车场。
第9章 9
万家灯火的夜晚,每个窗口后面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像地平线在等待落日,大海在等待河流,家在等待每一个人。
只是,并非每一个家都是幸福的,就像不是每一个窗口内都有欢笑。
市区某栋高层公寓内,电梯铃“叮”地一响,光亮如镜的门向两边打开,海城走出电梯,沿着铺大理石地砖的走廊一直奔到尽头。
尽头处是一扇深红的防盗门,大门紧锁,门上倒贴的福字十分喜庆。
海城吸了口气,开始不停按电铃、敲门:“有人在家吗?”
走廊寂静得像回到了蛮荒太古,现代人相处冷漠,彼此礼貌而疏远,走廊雪白的墙壁和清硬的地面更衬出一片冷淡。
半晌敲门不开,海城无奈,掏出一根带钩的铁丝向门锁插去。作为一个摄影师,心灵手巧有时候是必须的嘛。
门终于打开,海城推门而入,安静的屋子里一片黑黢黢,他闪身虚掩上门,试探问:“有人在吗?”
安静,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一样,宽阔的客厅没有一丝生气。
糟糕!不会是来晚了吧?
海城心里顿时一紧,回身摸到电灯开关,房子里刹那灯火通明。厅里很大一棵盆景龟背竹已经变黄倒伏,鱼缸里的金鱼漂在水面,屋里的温度有点高。
海城迈开脚步,每个房间寻找着:“有人在吗?”
“啪”的一声,南面房间有声响传来,他立刻转身冲了过去。
房门被他一把撞开,迎着外厅的灯光,一个长发的年轻女人站在桌边惊愕地看着他,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手里拿着一个瓶子。
“把那药放下!”海城大喊一声。
年轻女人立刻将瓶子藏在身后,惨白着脸问:“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来阻止你。”海城沉声说,不待那女人反应,便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瓶子从她手中夺下。
年轻女人全身发抖,跌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震惊地仰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海城拿起瓶子,迎着月光,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灭鼠灵”。
他低头看着女人:“别做傻事,你已经怀孕四个月,自杀的话就是两条命。”
女人猛地捂住嘴巴,张大眼睛。
“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不要走这条路。”他说,走到窗边,将鼠药扔出窗外。
“你……你怎么会知道……”年轻女人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她手抚小腹啜泣,不知所措地看着站在随夜风轻舞的窗帘边的陌生人。
“因为,”海城背对月光看着她,声音恍若烟云竹树,淡淡道,“我了解的太多。”
“有人在吗?”外厅里突然响起一声焦急的叫声,接着脚步声大响。
屋子里的两人都吃了一惊,下一刻,蓝染满头大汗出现在房间门口。
海城大吃一惊:“蓝染?!”
今天一天蓝染都心神不宁,连跟穆希昊吃饭的时候都不能安稳。
穆希昊送她回住处后,她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委实决断不下,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前一天在咖啡馆里见到的那个女人。
自从她的生命中遇见了那个咖啡馆,一切就变得像脱离了轨道。到咖啡馆的次数多了,渐渐地她开始习以为常,也开始将注意力转到了那些各自沉浸在小天地里的客人身上。她惊讶地发现咖啡馆里的人的确都跟真实的自我有着极大的差异,而他们所陈述的想法,常常令人惊讶,比如前一天晚上的这个年轻女人。
蓝染坐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咖啡,眼里流露着悲戚,然后,她开始向蓝染讲述杀死自己的计划。
“我一直以为他是可以信任的人,我后半生最亲的人,可是他竟是个骗子。我怀孕了,他却出轨了,我们才结婚一年多而已!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们。”女人无声地、深深地恨着,“我跟所有人否认,装作若无其事,我竭力维持我们的婚姻外表,我从小就好强,我不承认我输!”
女人的声音一软:“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很怕,很累,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我的刚强不过都是伪装……我累了,不想再信任了,我想杀了我自己,只要杀了我自己就好,就让我的孩子来陪我吧。一直以来真正的那个我的意志都太强大了,不允许这个脆弱的我露出一丝一毫,但现在不同了,我不想再坚强了,明天晚上,只需要一瓶药,只需要一瓶药……”
蓝染很吃惊,非http://。常吃惊,她不知道这番话是真的还是呓语,女人眼中的悲伤如此真是真切淋漓,让人不忍目睹,她不由问了她的地址。
直到今天晚上跑出家门之前,蓝染还是不能确定这个女人到底会不会实施自己的计划。毕竟咖啡馆里出现的都是本我的另一个人格,另一个人格的意志可以变为事实吗?
最后,她还是决定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如果那女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事关两条性命!
这些人,当这些咖啡馆里的人心里出现这种念头的时候,想要杀死自己或者对别人犯罪的时候,比她来到咖啡馆早得多的海城都会怎么做呢?他会阻止,还是会听凭一切发生?
蓝染突然很好奇。
打电话通知了她的父母,海城看了一眼伏身痛哭的年轻女人,心里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不珍惜生命,甚至还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她看来真不明白生命才是最可贵的。
蓝染后怕地看着那年轻女人,忽然感到有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转过头,海城正略带愠怒地望着她。
他拉着她来到客厅。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昨晚听到她的事,我怕真的发生,”蓝染说,“幸好你来的及时,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不会救她?”海城走近她,神色清冷严峻,他说,“从现在起,你要记住,以后不要管这些事,不要亲手去阻止任何事发生。听到了吗?”
蓝染反问:“为什么?”
“你只是记住就好了!”他常带着温和笑容的唇不见了,异常严肃。
蓝染以为自己一时错觉,她分明在他眼底看到一丝黯然。
“嘘!”海城突然警觉,抬起头皱眉,“这味道?”
蓝染一愣,一股焦糊味也传入了她的鼻子。
不好!两人同时转身奔回房间,顿时惊呆了。房间内的窗帘被单都已经被点着,年轻女人站在火中流着泪大笑。
她根本没有放弃,她还是一心求死!
赤红的火焰见风猛窜,很快不大的屋子里烟气弥漫,毕剥声不绝于耳,烈焰连成一片火海。
“到外面去!打电话叫人!”海城抓起旁边餐桌上的桌布,话音未落,人已冲进屋里。
那怀孕的女人身上的裙子已经着了火,她不知是哭是笑,凄惨绝望,如癫如狂。
海城挥开呛人的烟,来到她身边,用桌布猛力拍打她身上的火星,然后把她一裹背在了背上。
眼睛被呛得睁不开,原木装修风格的室内极其易燃,眼看着肆意的火苗已经蔓延了出去,一路吞噬烧向客厅,海城汗水滴下额头,
脚下地板滚烫,他奔出小房间,冲到门口。走廊上还没有完全冲散的凉夏干净的空气顿时让人神为之一清,浓烟正滚滚向外飘去,他一侧身将女人放到了走廊地上,却心急如焚地转身冲了回去——蓝染不在门外!
已经有邻居惊动打开了门,看到了这单元里的火势不由都是大惊,与此同时,救火车的声音也由远而近,呼啸而来。
海城冲回屋内,火星往他身上迸溅,在火海中他大叫:“蓝染!蓝染!”
火苗四处窜动,一声声咳嗽回应了他。
“咳,海城,我在这里!”蓝染在墙角喊着。
海城不顾蒸腾的烈焰,几步闯到她身边一把挽住她的手腕,大声责备:“你怎么不跑?”
“我刚才跑出去打电话,看到你还没出来……咳……怕你们出事,就回来看看……”蓝染咳着,被呛得满脸通红。
海城却觉得一道暖流涌入心脏,有微微酸涩的感觉。他双手用力,蓝染一声惊呼,他已经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蓝染慌乱下揽住海城的脖子,抬头正好看到他曲线柔和的下颌,他浅色的眼睛在烟火弥漫中清透明亮。
海城将她抱得更紧一些,紧贴在胸膛,然后向外冲去。
蓝染埋头在他怀里,能感到他肩膀的宽度和那肌肉的的坚韧,他原来不像外表看来那么文质而瘦弱,他这样严肃的表情,甚至让她感到一种隐隐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