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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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高贵如牡丹，富贵华美。一位淡雅如白莲，清雅脱俗。也难怪能够让太子殿下那么着迷，让天后娘娘忧心。在心里叹了口气，赵邦国抬了抬手“起来吧！不用那么紧张。”
闻言，柳浣福了福身站起来退在一边低眉顺眼，客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这次来是奉了天后娘娘的旨意。”说着站起来朝着天边比了比，柳浣连忙跪下，绿茵她们早在柳浣进去之后就退了下去。因此客厅内除了她就是赵邦国，所以他也没有避讳“马车就在外面，浣儿小姐准备一下。”
“赵公公。”柳浣愣了一下，那次，她答应过武则天再也不会见李哲，同时也不会进宫，所以去年的时候她也没进宫“我…我…”
“其余的事等见了天后娘娘再说。”目光一寒，看着柳浣沉声“难道浣儿小姐要抗旨吗？”他都这样妄加罪名了，难道柳浣要把罪名坐实吗？
对着绿茵交代几句，又去看了看蔓蔓，换了一件衣服上了马车。回想起绿茵的担忧的眼神，暗暗吸了口气。突然让她进宫怎么会不担忧，脑海里一片混乱，抬眼看着闭眼假寐的赵邦国，柳浣无奈，想从他口中知道一些信息那是比登天还难的。
在一片混乱中，马车进了大明宫。进了宫没多久赵邦国就下了马车，他要去给武则天复命，他离开后没多久柳浣也下了马车，看着旁边的建筑，以及远远的似乎能够看见夕松殿那棵高大的柏树。柳浣顿时明白她在哪。
还未坐下就有宫人奉茶进来，低眉顺眼，目不斜视。柳浣看着宫女，并不觉得奇怪，出了那么多事，大概中宫里换了不少人。陌生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武则天刚从洛阳别宫回来没多久就召见她，这更是让她忐忑得不知道如何想。只能静观其变，可心却不能平静下来，他与她只隔了一个花园，那么近的距离，近的让她害怕碰面。
想着那天在公主府的见面，便心有余悸的颤抖起来。害怕又渴望得让她快要疯了。
一日三餐有人送食物进来，而武则天，却没有召见她。这样无尽的未知让柳浣煎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是中宫的一处偏殿，安静得出奇，柳浣又不敢乱跑，披着衣服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月光皎洁，秋日的星空也是那么清明，稀薄的云层根本遮掩不了星辰颤抖璀璨，仰头，叹了口气，思绪飘远，此情此景，往事如风。想起那晚他们相拥坐在屋顶，那一幕，这么多年，她至今怀恋得心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收回视线就要关上窗户，心蓦然被揪紧，扶着窗棂的手一顿，睁眼看着隔着池塘对面的身影，手下意识捂着心口。他也注意到了，目光深深的凝视着柳浣，那目光，好比一弯秋水，温润如玉眸子都是她的身影。
两两对望，谁都不忍打破这平静，敲更的声音远远传来，竟然听得分明，那么远，她竟然能够闻着呼吸间他的气息，目光绞在他身上，移不开视线。过了一会，李哲开始走近，隔着池塘看着柳浣，脚步一偏，就要往门口走去。
看出他的意图，蓦然意识到什么。柳浣看着他摇头，为什么武则天会不召见她，只是把她接进皇宫然后不闻不问。对她，柳浣还是有一定得到了解，心机深沉缜密，而且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如此，自己无疑是她眼里的一颗沙子，因为李哲，因为帝王家不能带着感情，李哲那么优秀，他是下一君王，怎么能够被儿女私情绊住，这也是为什么，武则天会答应武三思的求娶，柳浣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是惜才的。
把事情想通之后，豁然开朗了，心里有了底，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看着李哲，李哲因为她摇头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目光相撞，柳浣竟然没有避开视线，而是深深的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过来。
远远的，柳浣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眸暗淡了不少，看得柳浣难受。李哲也似乎察觉了什么，隔着一个池塘看着窗棂前那勾人心魂的女子，拳头紧了紧，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咬唇看着他离开的声音，柳浣害怕她会出声挽留，手扣在窗棂上，指节泛白。微风迎面吹来，带着一股湿凉，目光一直落在李哲站过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数月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不少，宽袍长袖，兜着风，似乎能够轻飘而去，让她想要抓住什么。
收回视线，无意间瞥见树影下闪过的身影，柳浣苦笑着关上门，心里乱成一片。
柳浣跟在武则天身后低眉顺眼，目不斜视，无比乖巧，对武则天的行为游戏哦额捉摸不透但也知道指节应该收敛，对武则天的说辞，她也一笑而过，中秋将近，武则天在梨园办了一个茶会，说是让人热闹热闹，而柳浣却看出她眉目间难以掩盖的愁云。
太子妃在众人的簇拥下过来行礼，目光落在柳浣身上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平静，笑着请安。其余的妃嫔个个都是人精，又怎么会不知道，都神色自然的请安行礼，落座，视线再不往柳浣身上看去，柳浣站在繁儿身后，左边是上官婉儿，看见她，柳浣也是礼貌的点头，她们之间，再也没有姐妹情谊可言。她也是礼貌点头，随后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如今外人面前，倒不那么觉得别扭。
等妃嫔们都落座了，柳浣自动走了出去行礼“奴婢上官浣儿叩见天后娘娘！”说着跪了下去行大礼，武则天嗯了一声，柳浣起身，又朝太子妃韦氏福身，还有那些妃嫔。
脸上带着浅笑，心境却很复杂，柳浣顾不得其他，就算是硬撑也要撑下去。行了礼退了退至武则天身后，上官婉儿扶着扶着武则天，浩浩荡荡一路去了梨园的看台，见武则天过来，众人纷纷跪首，恭请圣安。柳浣站在一侧作壁上观，顿时觉得心境不一样了，看着她们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这个勾心斗角，随处可见心机的地方，让她怀着一种恐惧。
宴会正热闹之时，忽闻一个尖细的嗓音传来“太子殿下到！”随着这一个声音，众人都停下牙箸，除了武则天，都站起来退至两旁低头恭迎。柳浣隐在人群后面恨不得遁走。整个人都屏住呼吸，低眉顺眼的看着绞在一起的手指。
眼睛在众人面前扫了一片，最后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隐着大半个身子的柳浣，目光顿了一下，随即收回视线脸上是淡淡的笑看着武则天请安，武则天一直留意着，李哲那一瞬间的痴迷她也看的清清楚楚，昨晚派出去的人来报，说李哲去了偏殿，又说他们虽然见面可谁都没说话，后来他离开了，而另一个也关上窗户睡觉了。
笑着让李哲起身，目光无意间在柳浣身上瞟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顿时，柳浣抖了一下，绞着的手更紧，她能感觉那目光来自谁。那么惊心，那么寒冷。难道昨晚的事她不能释怀。她知道武则天会招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幸好她昨天醒悟过来，若是与李哲见面说话，她是不是？
柳浣不敢多想，脑海里恐怖的想法一个一个往上冒，让她不怕都不行。
李哲的到来不少人心知肚明，就连柳浣也以为他来的用意，紧张忐忑的坐在下手，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她们说了什么她不关心，她们心里如何想她也无法阻挡，只是，悄悄抬眼看着坐在武则天左手边的男子，心隐隐发酸，发痛。
轮廓清晰的脸庞，眼中一片清冷，这样的李哲，给她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似乎察觉到什么，端着酒杯的人侧头，视线看了过来，吓得柳浣连忙避开视线，还故作镇定的夹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嚼了几下，不知道怎么弄的，食物的细小颗粒吸进气管里，柳浣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嗽的声音很突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武则天皱了皱眉看着跪在地上请罪，捂着嘴憋红脸的柳浣，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去。柳浣谢恩，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几乎是逃着走开。背后那担忧的目光让她忍不住鼻子发酸。
跑着走出梨园，靠在墙壁上喘气，是不是咳嗽几声，听见脚步声，柳浣浑身僵硬，连忙站起来回头看见是追来的宫女，不由松了口气，她以为是李哲，若是那样，柳浣不知道如何面对。
“浣儿小姐，公公让…让奴婢给你送水。”宫女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把赵邦国的话转述完“公公说，若是浣儿小姐觉得不舒服可以先回去。”柳浣点点头，接过茶杯里只剩下一点点的水，见状，宫女吓得半死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奴婢该死，请浣儿小姐饶命！”说着便磕在地上，柳浣皱眉，她并没有责罚的意思，看着胆战心惊的宫女心中一片苦涩，如此卑微的活着，又怎么会开心。
“起来吧！我不怪你。”喝掉剩下的水，突然觉得苦涩，把杯子放在那双颤微的举过头顶的手，额上已经有了磕碰的痕迹，柳浣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一处，忍不住走了几步，宫女看着她想要叫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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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落花风雨更伤春 挣扎
指间滑过柳条的枝叶，然后从指间荡出，柳浣怔怔的看着平静的湖面，思绪飘远，她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就像是她弄不明白武则天为什么要把她“请”进皇宫，那么避之不及的，现在她竟然把自己送到李哲面前，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与她有关吗？
柳浣摇头，继而苦笑！他不会把自己想的那么伟大而有影响力。他们之间的矛盾，又有谁说得清。况且，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关于大明宫的一切，她只想安稳带着蔓蔓度过余生，对李哲，对武三思之间的感情，她已经清楚了。
她不想被这段感情束缚，没有他，她也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没有她，李哲或许才是历史上的那个皇帝，尽管惋惜，可历史就是历史，不会改变，她不是早就体会到了，那种消失的感觉。想起来就让她心有余悸的抖了一下。
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柳浣以为是来请她走的宫人，并未回头，而是平静道“这里没什么事，我等下就会离开，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赵邦国那样说，不就是不想让她再出现在众人面前，走过场却那么大动干戈，柳浣苦笑，那位主子的心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
察觉身后的人并未离开，柳浣皱眉，疑惑回头，身子僵住，下意识后退，眼看着就要掉下去，手臂被人抓住，往上一拉就被拉进一个怀抱，脑海顿时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前方，怔愣着。
“浣儿…我还是忘不了你，怎么办？”那么无助的语气，柳浣以为自己听错了，懵了一下，意识再次回笼是，第一件事便是推开怀里的人，无奈李哲抱得太紧，就像一面墙，她如何使力也推不开，反而被抱得更紧，鼻间萦绕着他的气息，让她熟悉得心酸，眼眶发红。
李哲把人抱得更紧，头埋在她的发间，闻着那熟悉的清香，心跳慢慢恢复，哑着嗓子低语祈求“不要推开我，浣儿，不要推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昨晚，他是多么的不情愿，只想看着她，远远的看着就行，可她摇头，示意他离开，他以为她还在讨厌他，恨他，不想见他，心坠入谷底的感觉重新体验，让他害怕不已，后来发现周围有人，看着她为难又祈求的目光，他咬牙离开，整夜站在高楼上看着偏殿的方向，他们相距那么近，那么近，近到，伸手就能把整个中宫握在手心，却握不住她的心，她的目光。
“李哲。”柳浣哽住，闭眼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让她好不容易想要彻底地放弃，让她好不容易决定好的事就这样丢兵弃甲，溃不成军的在他低柔的哀求声中，连最后支撑的骨架都坍塌，更何况是心。
“那你要我如何？浣儿，我说过，我不愿意放手。”李哲仿佛失去了理智，抱着柳浣，吻在他的发间低语“不要叫我李哲，浣儿，我不是李哲，我是你的少卿，少卿，少卿，你明白吗？”
她当然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会如此为难。
柳浣叹气，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手中的木梳，咬唇不语，他一直戴在身边，那天，她明明丢进公主府的池塘里了，没想到他会捞出来，抚摸着梳尾，雕刻的图案光滑流畅，那个浣字入目清晰，看得柳浣怔愣，泪水落下来时偏开脸，木梳压在胸口，仿佛他宽阔的胸膛，让她安心。
还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柳浣恍惚过来，连忙别开眼把东西藏好，擦拭脸上的泪水，害怕被人看见，还没转身，门就被打开。
武三思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下去吧！”冷着脸让宫人下去，直到门被关上，才回头看着愣在当场的柳浣，熟悉的容颜让他一顿，快步走上去，毫不顾忌的把人抱在怀里，怀中充盈才清醒过来，她真的在自己怀里，这些天，他担心受怕。彻夜难眠，想着她在皇宫会不会难受，想着她是不是见到了那个人，担心又怀疑，害怕，让他如坐针垫，坐立不安的派人打听，直到几天前直到她去了梨园，直到他们见面了。他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当时的心情，李哲在她心中的分量让他胆怯。
“武三思？”柳浣喘不过气来，推了推他，武三思听出她气息不稳，也知道自己太过紧张，把她吓住了。松了松手，勾着他的下巴看着她，只是消瘦了一点，眼眶有些发红，是因为他吗？如此一想，顿时觉得这些日子的担忧想念都是值得的。心下一动，不由低头吻着她的侧脸，柳浣僵住，垂着的眼帘掀了掀，睁大眼看着武三思，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望着他，动了动唇正要开口。
突然传来敲门声，接下来就是一个尖细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传了进来“武大人，快要宫禁了。”
武三思应了一声抚摸着柳浣的脸，目光闪亮“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蔓蔓在等你。”我也需要你。
“嗯！”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低头跟在武三思身后，手下意识捂在怀里的木梳，这事并不着急，她一直担心蔓蔓，这些天以来，她无时无刻不担心着。蔓蔓是她的心肝宝贝，那么可爱，她怎么能够放心得下。
离开大明宫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了牵挂，李哲还等着他的回答，可…抬头看了看武三思，武三思见她看来，温柔一笑，眼里的情谊不是假的。他所做的一切，让她心生愧疚，报之一笑。感觉揽在腰间的手紧了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