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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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是久走江湖的人,最善于察言观色,看出紫萱的为难后马上行礼开口“戏单都是些老曲目,想来是看得腻了;正好小的从其它班子里买来了新戏,刚排演熟练——如今的上唐自南到北、自东到西人不在听此戏,会喜(…提供下载)欢的。”他不晋亲王和紫萱等人的身份,不过能看得出来是富贵中人。
紫萱闻言就势点头,也没有问戏曲的名字就打发班主下去,应付过此事去让她松了一口气:这古代的娱乐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合她啊。
戏曲的上演却不是按点戏的顺序,反倒是从尊到卑来;水性杨花代晋亲王点得一场猴戏过后,就是紫萱所点的、据班主所讲红遍大江南北的新戏曲。直到此时大家才新戏名叫《孝妇记》,的确是谁也没有听过。
自有人上来把《孝妇记》的大约故事奉到每个人手中:因为不是看全折子戏,而又是新戏当然要把故事先说明白,不然大家一准儿看得云里雾里。不过此时男人们心思在酒上不在戏上,也人看那故事。
而碧珠和火舞不认得几个上唐字自然懒得看。紫萱刚打开送上来的红绸面的硬纸片,琉璃轻声道“丁家有人来,要见姑娘您。”主仆几人咬牙切齿了一番丁家的不耻,此时戏已经开演但是“咿咿呀呀”的她也听不懂,便看向手边的戏曲故事;不看还好,这一看她的脸由红变紫,由紫变青!
故事在紫萱这个看过数小说、电视剧的人来说实在算不得新奇,但是其中所讲的人与事她不用看完也结局了:一家姓唐的王公因恩娶了地位低下的妻子,把青梅竹马的表妹纳之为妾;可是这位妻却心肠狠毒,对待公婆非打即骂,时常把青梅竹马打得一身是伤,害得青梅竹马两次小产;其因为念其母亲对有救命之恩,百般的退让劝说。
可是妻子却越来越猖狂,说上两句她就上吊自尽,闹得家宅不宁;还对外人败坏其夫家的名声,使之人人唾骂……
紫萱没有看完,一张脸已经完全青下来看向台上的戏子;那演妻子一看扮相就是个狠毒之人,而那个青梅竹马是那样的楚楚可怜,一看就是好人!而孝妇指得那个受尽委屈的青梅竹马,瞧人家受得那些气哦,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啊。
戏如人生?!她真得没有想到丁家会想到这样的手段,不用开口已经通过这些戏子之口诉了冤,洗清了身上的恶名;丁家在逼她,往死路上、绝路上逼她啊——天下的悠悠众口她堵不上的,天下人的误会她又如何能解释的清?
233章编故事
琉璃和璞玉没有看《孝妇记》的整个故事,但是台上的戏她们却能看得懂,不多时她们神色间就有了变化,对视后却没有开口,因为还不能确定;越看她们的脸色越难堪,终于琉璃推了把紫萱:“姑娘,那将军实在是欺人太甚!”
璞玉摇头:“将军应该不知情,就算是他不在乎我们县主的反应,也不可能在晋亲王面前如此胡闹的;再说,一整折子的戏可不是想要就会有的,现在你看这戏虽然和老戏有些差别,但已经算是完善了。大将军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好这部戏的,且在半年左右就传遍大江南北,没有银子可能做得到吗?”。
“不是大将军所为,而且看这戏有很多事情都是出自丁府之内不少字就算我们县主有‘恶妇’之名,但是很多事情外人并不知晓;戏就算是再颠倒黑白,再胡说八道,你没有发觉有太多丁家之事的痕迹吗?只是把黑得说白了,把白得说黑了而已。依我想,这事儿八成和丁家有关系。”璞玉看向紫萱:“县主,我这就……”
紫萱摆手:“不,让他们把戏唱完!”她要仔细的看看,认真的看看,就是因为着恼、就是因为生气,所以她更是要看完;明儿,她还打算让这戏班到驿馆里演整折子的戏来看,定要看得清清楚楚,定要听得明明白白。
琉璃看紫萱的样子心疼:“姑娘,我们的身子要紧,他们胡说八道的事情何必非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紫萱的手把那红绸面的硬纸捏得不成样子,语气却是极淡的:“三人成虎。假话说得人多,假得也就变成了真的;丁家这次毒辣无耻,这计当真也是绝妙!世人知我是谁?世人知道我的性情脾气吗?世人根本不识我,他们看到的就是那戏里的我,相信如今京城的中的百姓把我骂了不知道多少次不少字”
琉璃气极:“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识得县主,就由一折戏而信您是坏人,岂不是太……”
“如果那戏里的妻不是说我而是在说其它人,你们看完戏后会如何想?先入为主啊,而且不是一个人如此说,再说我的性子又过于太直,在京城所为之事如今被人写进戏中,胡说一番前因,再胡说一点结尾,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你让不知情的世人如何分得清楚?”紫萱摆了摆手:“只不过现在我们是那个戏中人,如果也是世人中的一个又如何辩得清其中的黑白。”
璞玉瞅一眼台上劝紫萱:“此事总不以由着人骂的,只是眼下县主却不必非要看它啊,何必和那种人生气?我们身正不怕影斜,就算他们能掩得住世人的耳目一时,还能掩得住世人的耳目一辈子吗?”。
紫萱咬牙摇头:“此事,以后只要是有人要和我为敌,便会提起来成为他们证实我是个坏人凭证;这也就是此计的高明之处。”气是气的,但是生气并不能抵得住什么事情,紫萱在脑中想了很多,却没有一个法子有用的。
终于,台上的戏被男人们也发觉了不对,水慕霞“咦”了一声拿起手边的戏曲故事来戏瞧,和众人的脸色一样变得极为难看:这是什么东西?!
钱天佑一脚把椅子踢飞了:“给我把人拖下去打死。”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刚回上唐,就会看到这么一出戏;他喊完回头就抓向大将军:“好啊,你还真是有法子,说吧,还有什么把戏要使,给你国公爷瞧瞧。”
碧珠和火舞站了起来,不明白男人那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看不懂戏,到现在依然是什么也不知晓,不明白钱天佑为什么要打戏子,还和大将军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怎么了?”火舞的鞭子已经到了手上,她扬声问得是自己兄长:“要不要帮忙?”
金乌也是一头的雾水,看不懂戏当然不会多看一眼,他一直对酒和菜很感兴趣,吃得正高兴的时候钱天佑就踢飞了椅子,而他看了一眼还不忘拿块羊肉到盘中。刚把羊骨吐出来听到火舞的话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大将军那里也在看戏曲故事,自然知道钱天佑发怒的原因,没有还手任由钱天佑揪住了他的衣领。
晋亲王冷冷的道:“天佑,不干他的事。”他又一个眼色自有人去阻止打戏子,而护卫们顺手把班主带了过来。
水慕霞拍拍钱天佑的手:“放开,真得不关他的事情。我们来问问就知道了,还有,你再不放手,碧珠姑娘就要过来打人了。”
钱天佑终于把手放下来,却还是气呼呼的道:“实在是欺人太甚。”
水慕霞请了紫萱等人过去,大将军起身默不作声大大的施了一礼,算作是他的歉意:他是真得不知道新戏是怎么回事儿,要知道他一年到头也不会看戏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晋亲王和紫萱,他也不会弄个戏班子来。
紫萱坐下:“不必多问,此事也不关他们的事情,他们不过是唱戏罢了,什么样的戏受欢迎自然就会学什么戏。”她让人扶起班主来:“你受惊了。”
班主惊魂甫定却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完后看看紫萱他头马上就大了:当着和尚骂秃驴,他实在是活腻想找死啊;不过紫萱也让他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她会是传言中那位京城“恶妇”。
紫萱看着班主:“你们明天到驿馆去,把戏给我从头到尾演一演吧。”
班主听了汗水当场就淌了下来:“县主饶命,小的以后绝不敢再唱此戏,请县主恕罪。”
“我说过不怪你们就是不怪你们,你们直管照演就是。”紫萱没有多说话,摆手让人把班主带了下去。
大将军的晚宴就这样不欢而散,紫萱等人早早的回了驿馆;而此时,驿馆的人都知道了紫萱就是那个“恶妇”,自然是不免要多瞧了一眼,但以县主之尊倒是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琉璃叹气:“我们县主不计较,相信那个戏班和这里的人会知道我们县主是被人冤枉的。”
璞玉却摇头:“人家只会以为我们县主是心虚之类的,反正不会就此就定我们县主是无辜的。算了,不要再说了,早些睡吧。”就算找到此事的谋划者,就算把那人活活打死,就算是有皇榜明示天下又能如何?戏曲大家喜(…提供下载)欢,就算禁了此戏,此戏也不会就此消失,世人依然还会相信紫萱是那个恶人。
因为,皇榜上的事情大家总是喜(…提供下载)欢疑心三分的,虽然大家嘴上不这样说。
逗留了七天,紫萱看了两天的戏,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五天,倒真让众人开始担心起来;但此事就算是把丁家灭了满门,也不能扭转世人的看法与想法。
这天,大将军再次上门,身着薄衣背着棘条叩拜到驿官前;他的身后还有几位将军也是如此,同样在紫萱的门外叩头:“末将等前来向辅国县主请罪。”整整七天,大将军终究还是有法子的人,弄清了丁家和紫萱间所有的恩怨。
紫萱打开房门看向大将军等人:“起来吧。”
大将军等人哪里肯就此起来,大丈夫要恩怨分明,他们做错就是做错,而且三年以来差点让紫萱和文昭前后死去,他们当真是心中有愧的。
“我不是不怪你们的,正是有事要让你们做才会叫你们起来;如果你们当真还记得我的母亲,那就起来为我去做这些事情——银子,我想你们还是有点的不少字就不需要我给你们了,是不是?”她站定看着大将军一动不动。
大将军心知这是紫萱在给他们台阶下,而三年那样的经历也不是他们被人抽几鞭子就能相抵的,因此郑重叩头起身:“谢县主。”悔意越重越要想想应该如何弥补,不然只是后悔能有什么用。
水慕霞的笑脸就出现在紫萱的面前:“想到法子了?”他伸手相让:“去厅上坐坐吧,可把我们这些人担心的不行。我想到了一点法子,不知道县主要不要听一听?”
紫萱微笑:“谢谢水兄了,当然要听。”就算不能让所有的人相信她是无辜的,但也不能让世人以为那个丁阳就是个大好人;她当然是想到法子了。
碧珠过来抱了抱她:“没事儿,以后谁再敢唱那戏,姨母就毒哑他。”
紫萱笑起来:“姨母,我们不能毒哑他们,因为他们可以是丁家的嘴,也可以是我们的嘴巴啊。他丁家会写出戏,难不成我们不会吗?”。
水慕霞回头看紫萱:“你会写戏曲?”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人在房里七天就能做到的;
“不会。”紫萱笑得恶狠狠的:“可是我会编故事。”丁家会编她不会吗?虽然她从来没编过,但是她却看过很多很多的小说、很多很多的电视剧,真要编起故事来只会比丁家强不会比丁家弱。
当然,她不是写故事的那块料,但是她可以找人润笔,再找人写成戏曲:就照着丁家人的套路再做一遍好了。
紫萱看向水慕霞:“戏嘛,相信水兄能找到合适的人来写,按着我想出来的故事写。”
紫萱等人离开了边关,向京城而去,不过一路上他们走得极慢,经常性的会绕个大弯子;离开边关足有三个多月,如今已经是初冬了,他们却还没有到京城。不但是没有到京城,而且他们距京城还远得很,十成路里他们也就走了有二三成。
他们是专拣着大城去,还有一些旱路或是水路的重要城镇,不管大小他们都会去;因此他们大多时候只是在绕圈子而不是直奔京城而去。每到一处地方他们停留的时间总会较长,这也是耽搁时间的原因。
紫萱等人在上唐南边有名的东通城里已经住了有十天,明天就打算要离开,今天是特意出来到茶楼来吃茶听书的;虽然这个时辰还有点早,但是茶楼里已经坐不虚席,如果不是紫萱等人早就包下一间雅室,他们就只能另找别家——
但是在东通城中所有的茶楼茶肆,如今都极不好找座位的。小二们忙得一头是汗,看到紫萱等人引他们进了雅室:“客官也是听得入了迷不少字自七天前客官们可是天天来——还是照旧?”
紫萱做男装笑着点点头,她不开口晋亲王是不会开口的,而水慕霞要晚一步来,钱天佑和碧珠、火舞去买东西了:“照旧吧,还是原来那些人。”一会儿人都会来茶楼的。
小二笑着答应一声:“刘先生马上就到,您稍等。”紫萱向下看了看:“今天,人更多了。”她笑着回头:“水兄的主意果然是极好的。”晋亲王点点头:“的确是不错的。”
紫萱看到唱曲的上来了笑着回头:“王爷,您改得那些曲儿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听到,应该也不差不多了不少字不然,明天我们还不能走。”
晋亲王只是一笑没有答话。戏曲要写、还要演练总是需要时间的,就算是大把银子砸下去也不能二三个月就传遍大江南北;倒不如说书的,只要给他看过书之后他就会说,只要有人听很快就会在周围的城镇中流传开来。
除了说书之外,就是唱曲儿的也不错,加上他们走南闯北并不像说书先生那样很少换地方外,他们经常去得地方是酒楼;和说书的相比除了要写曲子外,练曲子并不需要太久。
曲子大多是晋亲王弄得,紫萱哼得那些上一世的曲儿,晋亲王听得大摇其头,虽然说曲风有些新奇,但太怪异了并不会被人们很容易接受。
楼下传上来的曲儿果然好听,而那些词可是不断请人写了又写、改了又改的,自然很能引起听客们的共鸣们;不多时茶楼里再无嘈杂之声,一曲唱罢掌声雷动。
水慕霞挑帘进来:“看来又多了一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