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江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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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禽兽坏了!……”
我明白了。我只是淡然道:“你们在这里做这场戏,就是为了教训我么?”
小柯咬牙恨声道:“死到临头,你心中竟没有一点悔恨之意?!”
我仍是淡笑道:“有悔恨又如何?你们肯放过我么?有很多事,一旦失足,便已是无法挽回的了……”
小柯狠狠道:“那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话声中他身形蹿起,右手直伸,拿向我的“膻中”、“气海”、“关元”、“中极”、“腰阳关”几处大穴。
我自忖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们还有那么多人尚在一旁,于是我便虚晃一招,斜身拔足冲天而起,直向树林子里投去——打不过,我还不会逃么?我对自己的轻功向来是很有信心的。
但我的脚还未踏上树枝,便感到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自我的脚心传了出来,一下竟将我掀回了原地。我落下时内腑巨痛,一张嘴便狂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狗贼,你还想逃么?!”话声中,林子里走出三老一少。少的正是蔡大小姐的表兄(他那目光仍似我当初见到的那般狠毒),老的其一是蔡六爷,另两位却正是武林中最负盛名的白道大侠“江南霹雳”祁白、祁胜二人。我暗自叹息,心知这次真的是难逃一死了。就算我死得再不甘心,也算是恶贯满盈了。
蔡六爷漠然地看着我,很平静地道:“天理昭彰,今日你难逃公道,必死无疑了。”
我颓然一笑,索性闭上眼坐在了地上。马上有人过来点了我十几处大穴,然后我听见蔡大小姐的表兄切齿地道:“绝不能让他死得太便宜了!”跟着我感到自己被套进了一个大麻袋之中,有人在麻袋上浇了许多松籽油,随即“篷”地一声中我便感觉到一阵阵汹涌的热浪袭来,窒闷焦灼使我几欲昏死了过去。而此时我的穴道突地被解开了,我便本能地在地上惨叫着打滚,我甚至可以清实地感觉到我全身的皮肉都正在被烧焦、灼烂……
我在即将昏死的那一刹那间,仿佛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叱喝打斗,接着我全身一阵巨凉,“扑通”一声中有一股残忍的巨大冷痛将我刺得麻木地昏死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时,我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一坛“竹叶青”!
我想都没想,抓过来就是一大口灌了进肚去。
然后我才发现我全身都被涂上了一层药粉和抹上了一层药膏,隐隐可见的是被烧灼的痕迹。
我放下酒坛,就看到了他们。
黄连、岑如书、岑如画、金不换、万巫、沈端和萧艳淳。
他们都在静静地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对黄连道:“是你叫我的朋友们来救我的?”
黄连点了点头。
岑如书喝了一大口酒,淡淡道:“这里已是‘豪友酒家’。”
岑如画背负双手,轻声道:“若不是我们七人一同出手,决计救不了你。”
金不换黯然道:“我们救你,只是想证明一件事。”
万巫漠然道:“看我们是否交错了朋友。”
沈端冷冷道:“我本不愿出手的。”
萧艳淳微叹道:“兄弟,那些事都是真的么?你怎地会弄到了这般田地?”
我没有开口。
黄连已答道:“那些事确实都是真的——便是黄某,也跟萧兄弟一般无二。”
他们又都拿眼静静地看着我。
我不愿多说些什么,却又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倾泻出来。
我最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都走了。
只剩下黄连。
岑如书抛下一句话:“看来沈端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该救你的。”
萧艳淳出门时停了一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你好自为之。”
我想向着苍天问,我该怎么办?
我该何去何从?
我为什么不去死?!
上卷(下)
查明真相重新做人真的是我如此苟活下去的理由么?!
酒!
我眼下只想要酒!
幸亏眼前的酒坛不少。但我知道,今后那种与朋友们一起喝酒谈天把盏言欢击箸舞剑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确实不会再有了!
于是我真的醉了。有生以来第二次真的醉了。第一次是在我听到那个痴痴等了我多年的方明佩嫁了人的消息之后。
陪着我醉的还有他。黄连。
“你也痛苦么?你为什么也要醉?”我清醒之后就这样问黄连。
黄连瞪起眼道:“我为什么不该醉?我为什么就不会有痛苦?没有痛苦难道连喝酒都喝不成了么?”
我又问:“你是否也觉着谷主们有些阴谋?而我们,只不过是他们阴谋里的两颗小棋仔罢了?”
黄连仍瞪着眼:“谷主的阴谋?他们会有什么阴谋?似他们那等只为享受眼前人生快活之人,能有何阴谋?”言及此处,他忽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句话,你本不该说出口的。”
然后我们俱都一阵默然。
这是一条平坦的大道。是通向雪山派的必经之地。
花也好,草也好,水也好,都充满了春意。
就是人,也洋溢着盎然春意。
走路的人不多,但骑马坐车的却不少。
我和黄连各乘一骑,缓缓追上了前面一辆比我们行得更缓的紫篷马车。
但见车篷上赫然绣织有一只诡异的大黑刺猬。我和黄连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道:“看来咱们这次是碰上对手了……”
这只大黑刺猬的标记,说明了车里的主人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采花淫贼“铁刺猬”铁若梅。
车边围坐有十多骑。其中八骑乃清一色的紫袍壮汉,看来就是江湖上传言铁若梅分四人轮流每日每夜都要的“花奴”。
另有数骑为清一色的公子哥儿们,头都一直偏向车帘,不转一下。
“这些大公子们若迷上了‘铁刺猬’的话,可不会快活得太久。”黄连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再近了一些,听得车里传出的是一阵阵销魂荡魄的淫乱之声。这声音,我和黄连可再熟悉不过了,故并不觉着有丝毫不妥。
当我们和这辆车并驾齐驱时,车帘忽地打开了,里面探出了一个很娇美、很妖艳的女子头来,对着我们媚然一笑。突地车门前“丢”出了一位半裸男子来,一位公子忙接住了他,一边脸红气喘地焦急问道:“定坚,你怎么样了?”
这位叫定坚的公子哥儿衰弱地道:“她、她……果、果然……厉害……”话未落口,他便头一偏昏死了过去。
那女子冲那些公子哥儿们高声叫道:“哎呀,这个定坚就是你们当中最强的呀?我看他可一点都不‘定坚’,半个时辰还没到他可就不行了——我看啊,你们都还是别试算了,免得让姑娘扫兴……”言及此处,她忽地冲我这边娇声喊道:“那两位威武雄壮的大爷,有兴趣进敝车一坐么?”
“九转春丹”的药力已隐隐升腾。
黄连微笑道:“兄弟,你便去试试她的手段罢。”
我答道:“可她绝非处子……”
黄连道:“暂压一下药性便也无妨。”
我在迟疑。那女子又叫道:“你们不敢来,别是中看不中用罢?”我不再犹豫,双脚微一蹬,人已自马身上斜掠而起,一下蹿进了车帘之中。这女子微吃了一惊,细看了我一眼道:“大爷好高明的轻功!”我没有打量车内的陈设,也闻不到什么腥臭古怪的味道。车里当然是瑰丽的,馨香的,春意的。我看到的是一副万般诱人、令人会不顾一切跳进万丈火坑的惹火胴体。
那胸,那臀,都是那般突出,那般嫩白,那般细滑,那般光洁,那般柔腻。而那腰,最多也不堪一握。
但我已见过的太多。故而我并没有太大的冲动。
“你便是铁若梅铁姑娘么?”我淡然地看着她,淡淡地问道。
她似乎有些怔怔地瞪着我,又似乎有些怔怔地道:“你是个武林中人?而且还是位高手?”
我点了点头道:“江湖草莽,高手不敢当——在下‘落地一团棉’萧帖行。”
她忽地笑了,笑得很甜:“我对你慕名已久了,今日我们相逢,真乃天缘。”
我不再说话,已开始了我的动作。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她还是那么有条不紊地扭动着,呻吟着。
直到我们都感到腹中饥饿。
直到黄昏。
她轻抚着我的后脑,气喘吁吁着含混不清地道:“该停了,冤家……看来,我这一生都绝对离不开你了……”
黄连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兄弟,省着点儿,也该吃点东西了。”
我探出头一望,看到的是衔山夕阳。还有黄连在用力地嚼着干粮。更有那八条壮汉十六道复杂古怪的眼神,似乎有一悲凉。公子哥儿们当然已都不见了。
前面是一座很大的镇子。
我们都进了一家很大的客栈。
首先,最重要的,当然是喝酒。那八位壮汉,是没有份的。用了些淡饭粗茶后,他们便乖乖地不见了。
黄连也早早地喝了几盅便进客房歇息去了。
只有我跟铁若梅仍在对饮。
望着她那花儿般红艳的脸蛋儿,还有那脉脉深情的眼神,我忽地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很可能就是我今生唯一的伴侣了!便是方鸣佩,我第一次、最爱的姑娘,还有我的第一个女人秦艽,她们都不能算是什么了!
若梅痴痴地瞪着我,举着酒樽轻晃着,忽地扑哧一下羞涩地笑道:“有了你之后,我决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了……”
我心里乱极了。但我仍淡笑道:“那么我,究竟是你的第多少位了?”
她妩媚地娇笑道:“这个么,我可记不清了……”
我心里竟有了一股酸意,仍淡声道:“你从前比我多,但往后我却会比你更多。”
她荡声笑道:“这个,我可不会在乎。”然后她喝尽了杯中酒,轻抚着我放桌上的左手呆呆地发愣。
我也有些呆了。汹涌上心头的,是一阵浓浓的蜜意。很甜,很甜。
谁又能说“逢场作戏”仅仅只能是“作戏”而已?很多事情的突然发生,又有谁能够预料?
旁边卖唱的那一老一少仍在弹唱着。似乎永远是这个规律,卖唱的总是老头和小姑娘,听曲的总是大爷们。
歌声不算难听,也不怎么好听。本应是春意欢快的,唱出来却总有一股令人心酸的味道。曲儿更多的则是悲凉和沧桑。
“好一对狗男女!”大声骂这话的是邻座正大吃大喝着的四位豪客、带大刀大斧的四位虬髯大汉中的一位。
若梅变了脸色,以为他是在骂我们。但我却看清了他竟是在骂那正可怜兮兮弹唱着的一老一少!我便按住了若梅的手,示意她仍旧喝酒。她乖乖地、甜甜地冲我嫣然一笑,用那可爱的樱桃小口又干了一大杯。
老头和小姑娘对那一声大喝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仍旧那般弹唱着。
“好一对狗男女!”先前那条大汉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狠狠地骂道。
曲儿嘎然停了。老头和小姑娘缓缓走到这四位大汉的桌前。老头哀求道:“大爷们可怜可怜,赏我祖孙俩几个仔儿吧……”
“呸!”骂人的大汉啐了一口,冷笑道:“大名鼎鼎的‘夜行狂徒’曾大先生也用得着人可怜么?”又指着那小姑娘鄙夷地笑道:“这小娘们是你的孙女?这是你的几百个女人?”
老头勃然变色,微怒道:“大爷,你说话可得有点分寸,别欺人太甚!”
另一条大汉淡然道:“曾越,你不用装了——在下等乃‘华南四虎’兄弟,是承了潭州朱老太爷之邀前来追捕你的……”
再一条大汉阴笑道:“好个‘夜行狂徒’,白日故受欺凌,夜晚便将辱你之人及其熟识的无辜者大肆屠杀,你于心何忍?!”
最后那条大汉肃然道:“欺凌弱小固然可恶,但也罪不至死,更何况其身边众位无辜?曾越,你虽少年时饱受苦难欺迫,但也不致于偏激到如此地步啊!”
被叫做曾越的老头呆了一呆,随即狞声笑道:“老子爱做啥便做啥,爱杀谁就杀谁,用得着你们四个小娃儿来教训么……”
先前那条大汉霍地站起身来,大怒道:“与这丧尽天良的老杀才啰嗦个啥,动手宰了他罢!”另三条大汉默然不语,纷纷立起身拿好了兵器。
店伙和掌柜的好似对这等场面已司空见惯,并不惊慌,只远远地站在一旁观望。
曾越老头缓缓自二胡柄中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细窄短剑,微眯起眼森然笑道:“‘华南四虎’?你们几个有几颗脑袋,竟敢不自量力要找你们曾爷爷的麻烦!”
最后那大汉正色道:“道之所在,义不容辞!”
“好!”曾越这一声中,短剑已如惊蛇般吐出,竟似在毫不经意间已然刺进了这位大汉的眉心。
另三位大汉颤然变色,齐地大吼着举了长刀大斧冲曾越狂劈而下!
曾越出其不意地一举击杀了一名大汉,但也丝毫不敢小瞧了这余下的“三虎”。只见他身形轻盈灵快闪避间,短剑毒蛇般不住地扫刺三位大汉的各处要害。
我看得出来,这三位大汉的武功殊也不弱,功力深厚,更有一套娴熟凌厉的合击之术,若非曾越突施暗算杀了其只一位而使其四只剩三的话,曾越势必会在百招之内便要送命。而此刻情势已大不同,反过来三位大汉势必会在百招之内便要被曾越解决掉了。这就正如四条腿的东西一样,少了一条腿便不那么习惯、那么灵便了。
我对若梅微笑道:“曾越,‘夜行狂徒’,是与我夫妻俩齐名的邪道人物,你不想去会会他么?”
若梅眼角突突地一跳,怪怪地瞪着我道:“你说什么?你说我们是‘夫妻俩’?”
我垂首又饮了一大杯,淡笑道:“这个,还用得着说么?”
她甜甜一笑,柔声道:“好,相公,且待妾身去会会那糟老头一会!”言际,她已抽出腰间软剑,挫身冲曾越那边扑了过去。我忙高声叫道:“夫人,不可大意!”她一边高声应道:“你放心就是!”一边欺身杀入战团,凌空几个虚点,“唰唰唰”接来连数剑向曾越的脖颈间缠去,出剑之快,绝不会弱于曾越分毫。
曾越大惊而退,短剑护住门户,瞪着若梅,骇然道:“尊驾是谁,为何与曾某过不去?!”
三条大汉也停了手,怔怔地瞪着若梅,齐地愕然道:“你……”
若梅向我瞟了一眼,哂然笑道:“我,‘落地一团棉’萧帖行的娘子,‘铁刺猬’铁若梅——三位正道大侠若介意的话,可连妾身一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