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如璀璨,迷离双眼-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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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着摇头,要是不想结婚我还跟他好个什么劲儿。可至少得有束鲜花吧,得有一群人作见证吧,连个什么象征性的仪式都没有,这就嫁给他了。我不仅觉得亏大了,还有一种被山里的土匪强押着做山寨夫人的感觉。
他见我摇头,便用手轻轻捏着我的脸蛋儿:“你如果不想结婚,也必须嫁给我。”
我顿时就哇地一声大哭出来,这个人居然到这种时候还要胁迫我。我不停拍打着他支过来的肩膀:“讨厌你、讨厌你!连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连束好看的花儿也不给我买!”
他看着我如此撒泼,竟愉悦地笑着将我搂进怀里。嗅着温热的熟悉味儿,我又断断续续地抽了一会儿,他松开我时还特地侧着脑袋亲亲我的脸。
第二天我在接到老妈专程的贺喜电话之后,又收到了一大捧鲜艳欲滴的心形红玫瑰。iona美滋滋地跟我说:“先生从没有给别的女人送过花。”
“这花儿不是他送的,是我问他要来的!”他从前有没有给别的女人送过花倒是其次,重要的是
他记住了我昨天在车里说的话,这倒是让我十分地满意。
爱情不是个东西,没有规律可循,更没有道理可言。
接宋嘉平电话时我正取了花朵往瓶子里插,手机铃声作响,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接通电话。对方静默半晌不言,我不甚耐烦地问:“谁啊?”
再次等来一阵沉默,我当下便以为是陈万钧,于是笑着撒娇:“我正欣赏着呢,这可是你第一次送人家花儿,我得好好儿看个清楚。”
他在电话那头发出极轻的叹息,压低着嗓子叫我:“言言。”
我正在拨弄枝叶的手忽然一抖,半透明的玻璃花瓶便晃荡着从桌子上跌落下去,接着就摔个粉碎。
薄雾笼罩的江边上,垂柳已经开始泛黄,对面堤岸的墙上挂满了整片葱绿的爬山虎。时间总是不留情面地过很快,而自他口中唤出的这一声言言,已经晚了整整一年。
宋嘉平穿着圆领体恤衫和薄外套,默不作声地坐在我对面,看上去依然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只是原本澄澈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历经变故的沧桑。
他从周彤那里要得我的电话号码,犹豫了很久才打了这通电话。他说跟我分开不久就因为撑不住想念,便到处找寻我的下落。
“既然那么舍不得,为什么当时还会离开?”他失意地盯着跟前的白色瓷杯,问了一个让我很意外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我紧握着手里的杯子,没有回答他,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这份感情是在什么时候发生了转移。
从前我一直以为,一生只会爱宋嘉平一个,从未想过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而左右我的生活。
他发出近乎自嘲地微笑:“他太优秀,我比不过。何况我还是坐过牢的人,就算没有他,我也怕自己会拖累你。”
心里不是没有触动,我不甘心地问他:“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我想要的只是跟你在一起。”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杯子里的液体已经不再往上冒热气,才自言自语地开口:“正因为这样,我当时就更不能跟你在一起了。”说完又抬头认真地看着我,“言言,跟我走吧。我现在的生意已经起步了,我有能力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知道是惘然还是气愤,哭笑不得地回答他:“宋嘉平,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想要什么吗?如果我真的那么喜欢钱,何苦还要为了救你出来而卖自己三年?”
他抿着嘴角看着我:“那我就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了。”
内心渐渐泛出一阵酸涩,我偏头盯着窗外:“如果你没有离开我,就算我喜欢他也不会跟着他。”他沉默了一阵才又开口:“如果那样你还坚持跟我在一起,那不是爱我,是因为觉得愧疚吧。”
时间到底可以磨灭掉多少东西,使我们现在这样互相不明白对方。宋嘉平真的不懂,当时的我如果不爱他,又怎么会坚持想跟他在一起。
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分开,或许会选个地方走得很远,而陈万钧并不是死缠烂打的人,那段刚萌芽的感情可能会就此了断。但世上没有如果,一切都不能再回到从前。
“我不想放弃你,我有能力让自己变强,我只有到拥有足够能力时才有勇气和信心面对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再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言言?”早说这些话多好,我曾经连做梦都会梦见他跟我
说这些话,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怀有他的孩子。”原以为这话会让他退避三舍,可没想到他却只是稍稍一愣,便笃定地摇头:“我不在乎。”
呵,这时候他又有这样大的勇气了。人与人之间往往只能擦肩而过便在于此,你希望他能照你想的那样做,可他却怎么样也做不到,而当他能够做到时,你又不再需要了。
我盯着漆光的木桌子告诉他:“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我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只是埋着头不敢看他。
最后他靠着椅子轻声说:“我早该知道了。”杯子里的水已经由滚烫变为冰凉,宋嘉平颓然地看着我问,“他对你好吗?”
我咽了口唾沫,用力点头回答他:“很好。”
他叹了口气,又发出一声极轻的苦笑,用更低沉的声音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的鼻子忽然发酸,忍不住抬头看他,正撞上一双发红的眼睛。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即便现在的我见着,心里还是会泛起一阵涟漪。
忽然就明白了张茜茜曾对我说的,她对苏文烨的感觉。真的没关系了,不过心里总还是有他的地位,但这又跟爱情无关。
从咖啡馆分别后我给陈万钧打了通电话,我情不自禁地在电话里跟他哭:“你马上过来接我,我难过得快死了!”
iona站在我身边,环过肩膀抱着我。她似乎明白宋嘉平是谁,只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远处陪着我。
陈万钧赶到之后,还没完全走到我跟前,我就扑进他怀里忍不住失声痛哭。他将我抱着,用手轻抚我的背,嘴里不断问着怎么了。
我哭了好一会儿才抽泣着从他怀里抬起头:“我刚才去见宋嘉平了。”
他闻言脸色随即就变了,“我跟他说得很清楚,我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可是我心里很难过,但是我真的不爱他了。”
陈万钧垂眼动也不动地盯着我,我紧张地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一边啜泣一边说:“你不要生气,我真的不爱他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会难过。”
他捧着我的脑袋,用指腹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半威胁半哄着我说:“以后要再哭,我就不管你了。”
我重新埋进他怀里,怅然的心绪就像平静的大海一样柔软无边。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有事,明天再来二更。
文快完结了,希望潜水的亲能冒出来撒花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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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六十二 。。。
我挽着陈万钧的胳膊,特别得意地从娘家的院儿门口往里走。一路上碰见不少男女老少,个个儿都对着陈万钧侧目,此刻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众星捧月。看来嫁给这样的男人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能让我的虚荣心得到充分满足。
近日的天气十分秋高气爽,杜师傅又拎着他家牧羊犬出去遛弯儿了,由此可见杜师傅的生活是多么一层不变,这都多少年了,我的孩子都快在肚里打滚儿了,他还雷打不动地守着那条尖嘴猴腮的狗。
许久不见杜师傅那双厚嘴唇边儿上的大黑痣,现在瞧见了倒觉得分外亲切。
“哟!这不是言言么。”他将注意力转移到陈万钧身上,“这位是?”
“我老公!”我笑得十分甜蜜,扬着脑袋跟老公眉目传情。
杜师傅瘪了瘪过于丰厚的嘴唇,不甚酸里酸气地说:“给别人当二奶的日子可是不能长久,那位煤老板给了你多少分手费呀?”
我偏着脑袋贴着陈万钧的胳膊,云淡风轻地说:“全部家产都有我的份儿吧,我老公就是那位煤老板呀!”
杜师傅狐疑地仔细瞧了瞧陈万钧。可我老公是谁啊!稳若泰山、淡定从容这类词儿就专程是为着他造的,人压根儿没有什么异样,瞧上去比我都还云淡风轻。
“那砖厂老板就这么跟你断了?可惜呀,听说你还怀过他的孩子呢!”上帝是公平的,看他那狰狞的眼神、过于抽象的嘴唇,就知道这人生来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是不尊老爱幼,只是尊老爱幼的同时也嫉恶如仇!
将想狠狠掰回一局,我老公就十分轻淡地发话:“我和言言很好,孩子也很好。”
我的眼光真真是绝顶的好!挑上个特别擅于四两拨千斤的男人做老公。再看杜师傅那惊恐的样儿,就知道他一败涂地了。
他习惯性地吹了吹嘴边儿上的大黑痣,指着院儿门口问:“门、门口那车子不会是你的吧?”
这等可称之为弱智的问题,陈爷当然不会回答,他只用一个礼貌疏远的假笑,便将杜师傅打得哑口无言。
我妈说得真没错,现在的大多数人都长着双势利眼,哪家姑娘要是嫁给了有钱有势的男人,在那些人眼里就算是扬眉吐气了。这样看来,我妈何止扬眉吐气,整个儿一趾高气扬、扭转乾坤呐!
当那只流着哈喇子的狗遛着杜师傅向院儿门口奔去时,陈万钧才对我表示出狐疑:“怎么回事?”
“陪着你的三年时间,我可受尽了流言蜚语。刚才那老头儿说的山西煤老板和广东砖老板可不就是你么!我那会儿可不就是被有钱人包养着么!”
他似乎对此很满意,居然还流露出欣慰的神情,气得我张嘴就想咬他。
我妈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到我拿着钥匙打开门时,老俩口都还在厨房里忙活着。
老太太一边麻利地舞着锅铲子,一边呵斥我爸:“你快把柜里的碗儿全部拿出来冲洗一遍,要用洗涤剂洗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婿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咱们家地儿小比不过人的家庭,但该做到的地方就一定得做到。”
我的鼻子忽然又涩涩地发酸了,抬头盯着陈万钧:“你要是对我不好,可就是对不起我爸妈了,到时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用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顶,然后揽着我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冲厨房叫了声爸妈。
我妈惊恐地舞着锅铲子回头,立即乐得合不拢嘴,举着沾了块儿青葱的铲子就从厨房里奔出来:“你俩可算是到了,来来来!先到沙发上坐着看电视。老筱,你赶紧给万钧倒茶啊!”
去厨房端菜的时候我问她:“你干嘛对他那么好,好像伺候佛主一样,你俩是他爸妈,怎么能降低自己的地位呢!”
我妈一边将我往厨房外撵一边说:“你个死丫头懂啥呀!我俩对他好,才会让他的父母对你好!快出去快出去,怀着孩子的人进厨房凑什么热闹!你不嫌挤我还嫌你碍手碍脚,赶紧出去!”
有妈的孩子像块儿宝,这话我好像说过不止一遍。虽然她的言辞犀利了些,她的性格也有点儿彪悍,可终究还是打心眼儿里疼爱我。
刚知道我怀孕的消息时,老太太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教育我:“你俩就不能自我控制着?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控制力就这么不强?还没过别人家的门,就被别人搞大肚子,你让我跟你爸
的脸都丢尽了!”
我也觉得很自责、很丢脸,可当领了结婚证以后,老妈的态度就转变了,倒十分急切地盼望我肚里的孩儿早日出生。她还说我要生个男孩儿最好,那样才替陈家传宗接代,而且我在婆家的地位肯定也会升高。
我觉得她是港台苦情剧看太多,导致生活也变得很严肃。我婆婆早说过了,想要个女孩儿。
饭后散步的时光,我和陈万钧十指相缠在一块儿:“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
他握着我的手放进自己兜里:“男孩儿。”我不满地问他为什么,他回答我说:“女孩儿像你,麻烦。”
我用空出来的右手捶他手臂:“你嫌我麻烦,我哪里麻烦了!我还不想要男孩儿呢,男孩儿像
你,最不讨人喜欢!”
他淡淡地笑着将我抱进怀里,嘴里说着:“你生的,我都喜欢。”
十分稀罕地碰见他这么会说话,我也就乐滋滋儿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打量着他。
我伸长胳膊用手摸了摸他眼角的细纹:“老公你都这么老了呀!我要到你这么老的时候,脸上肯定也长纹了。”说完以后我又立即发现了一个惊恐的现实,“我要长纹变丑了,你会不会又找年轻的小姑娘谈恋爱去?”
“不行不行!你要喜欢养二奶,就把我当二奶养吧!反正我都已经被你包养过三年了,不在乎下半辈子都被你包着!”
他乐得笑起来,埋头亲亲我的额头:“哪来那么多鬼点子。”
其实吧,我老公他真不老,除了笑起来眼角有那么点点儿细纹,其他地方看起来真是成熟帅气又充满魅力,而且比我初次见他时柔和了许多。真真是男人三十一枝花儿!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腆着个肚皮走起路来,显得有些笨拙。陈万钧其实想给我一个婚礼来着,不过被我拒绝了,一是他家老爷子还没点头示意我进陈家大门,二是腆着大肚子穿婚纱实在有损我心目中的美感。
婆婆来我家看我的那几天,我曾对她说过想收买老爷子的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她笑着摸摸我的肚皮:“他爸我最了解,气得不过是儿子不尊重他的意愿。但是你这肚里的小东西一旦蹦出来,他可就不能自已了。先养好胎,生下孩子再说吧。他爸那头还有我劝着。”
老天对我真是太眷顾了,连传说中的恶婆婆都让我幸运地没有遇见。
这天iona载着我从超市回来,本来是她单独行动,但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