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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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了假,取了花狗、黄狗之血!”程小蝶道:“今天可要把我们全害死了!”
郭宝元道:“郭某怎敢阳奉阴违?”
心里却直念神佛保佑!
“烧了那些纸人!”吴一谔道:“留下来,总是祸害。”
郭宝元抢先出手,常奇和清风道人的数年心血,尽付于火灰之中。
“出去看看田大哥了。”苗兰早已忍耐不住。但她明白,要吴先生也出去,才是对付常奇的主力。
“田少兄武功高强,定可手操胜券!”吴一谔说得虽然轻松,但人却穿洞而出。
大家行入厅堂,搏斗早已结束。
常奇被田长青铁剑穿心而死。
但田长青也受了一点伤,正盘坐调息。
苗兰、程小蝶双双奔向田长青。
但程小蝶行近田长青时,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不能和苗兰抢啊!
苗兰目光上下转动,把田长青全身看个清楚,不见血迹、伤痕,才轻轻吁一口气,放宽忧虑。
她不敢打扰田长青坐息疗伤,低声问向守侍身侧的阿横,道:“他伤在哪里?”
“中了常奇一掌!”阿横道:“主人吐了两口血,就盘坐自行调息。”
苗兰无限焦虑地看向吴先生。
她对吴一谔了解并不太深,但也知道向吴先生求援,是最有用了。
吴一谔微微一笑,行近田长青,缓缓伸出右手三指,搭在田长青的左腕脉搏上,切了一会儿,突然转向田长青身后,右掌拍在背心上。
片刻之后,田长青一张口,又吐大口淤血,霍然站起,笑道:“常奇武功不弱,落掌之重,几乎要了田某之命!老前辈这份救命之情,田某记下了。”
吴一谔宝刀早已入鞘,双手奉向田长青道:“如非宝刀之力,今日一战,鹿死谁手,还难预料?”
田长青接过宝刀,立刻转给苗兰,道:“收起来!这是世上的宝刃利器,用处很大。”
“宝剑赠君子,宝刀就送情郎了。田大哥,你收下吧!”
田长青微微一笑,道:“苗兰,这不是你的,是你们门户传下的镇山之宝,我不能收,你也没有权利送人。”
苗兰点点头,收下宝刀。
如此一把宝刀,田长青两度经手,竟未多瞧一眼。
“田大哥,我送你一样东西。”程小蝶取了碎了的九龙玉佩,分一半送给田长青。
“是碎了的玉佩!”田长青伸手去接,手指竟然有些发抖。
“田大哥好聪明!”程小蝶道:“吴先生送给我的,分一半给你,我不知道能不能还你自由?”
“十之七、八了。”田长青道:“好珍贵的一份礼物。”
小方大声叫道:“好极了!田大哥,我可以到北京城去逛逛了。”
田长青笑道:“还要看另一半的用途了。程姑娘如何运用它?才能确定你是否可以到北京去逛逛了?”
“田大哥、小方哥,小妹会全力以赴,我爹不帮忙,我就离家出走,跟你们闯荡江湖去!”程小蝶道。
“程姑娘,一句玩笑话,别放心上!”田长青道:“不过,确有一件事,要请姑娘帮忙!”
“说吧!我一定会帮你办到。”程小蝶也不问什么事,就一口答应下来。
“辞谢了你爹的邀宴吧!”田长青道:“我受了伤,还得养息几日!”
“对!程姑娘,我也心领了。你如过意不去,溜出来请我喝酒,我小方一定奉陪!”
程小蝶突然体会到了他们的心情,心目中一直压着一个叛逆的沉重担子,要他和做大官的人同桌饮宴,确实有些不对劲。
想通了,程小蝶就点着头,答应下来,道:“小妹担起来了。”
吴先生突然转向那些红衣人尸体行去,撕开了他们身上红衣,果然他们形体,十分干枯,身上有铁甲护体,也顺手解了神剑三太保的穴道,但也废了他们武功。
小方道:“奇怪呀!他们十分瘦弱,力气却是很大。”
“药物和特别配制的食物,使他们逐渐的失去人的灵性。”吴一谔道:“成了一种练武机械,和杀人利器,这件事,并不太难!”
言下之意,似是他也有这种本领。
小方好奇心不输吴一谔,自行脱下了白袍人的衣服查看。只见他们枯瘦如柴,和红衣人形体大同小异。
“原来是同一种方法,训练出两种杀手?”小方道:“只是太阴很了一些!一个好生生的人,折腾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好好地把他们训练成武林高手呢?”
“怕他们不听话呀!”程小蝶抢先回答了小方的问题,道:“有血有肉的人,就会有思想、知是非!常奇不敢重用明辨是非的人。”
“他们是不一样的!”吴一谔道:“这些白袍人练的是一种枯木神功,练到一定境界,人会形同枯木,就如现在的白袍人一样。但突过了这一种境界之后,就会有所改变,是一种高明的神功。
但常奇却似不想让他们突出这种境界,永远留在此一境界中,也用药物,毁了他们的神智。”
“程姑娘!我想去看两位朋友……”吴一谔目光一掠程小蝶。
“吴先生,你可不能不去啊?何况,小文、小雅,都还在我家里等你。先生给了她们承诺,不能言而无信!”
“这就是我先要去看两个朋友的重要原因了。”吴一谔道:“一年不见我面,他们可以忍受。如若两年不见,他们会开始找我!超过三年没有讯息,就会大力搜查。
他们都是创立了门户的人,弟子众多,一旦行动,那就天下大乱了。所以,我一定要先见他们,要阻止他们大举寻人的行动。”
程小蝶道:“那要多久时间?”
“两个月吧!两个月后,我一定登门拜访。事实上,你爹立此大功,至少也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把事情处理清楚。请郭总捕头把常奇、清风道人和这红衣人、白袍人脑袋带回去,盛入木匣,押赴京师面圣,提作证据。所以,我预定在两个月后去看你,当然,一定要给小文、小雅一个交代。”
“也要成全晚辈!”程小蝶突然盈盈跪下。
“起来!起来!小蝶,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如果环境允许,我会在贵府中,有一段相当时日的停留。一年来,常奇供应我美酒佳肴,吃得已经习惯了,一时再改渴饮山泉,饥餐松籽的生活,好像已经有点不习惯了。住在官衙中,再好好吃它个一年半载。”
程小蝶站起身子,道:“我会尽力为前辈安排个适合的环境,希望你能多留下一些时日。”
“好!就这样一言为定,我先走一步了。”
举步行去,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见。
他走在田长青和小方之前,倒大出了郭宝元的意料之外。
郭宝元心中有个打算!吴先生留下的一段时间,他要尽力招待一番,希望也能讨教一些武功。
他这个庐州总捕头,也要在武功上,痛下一番工夫了!
程小蝶行近田长青,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我会记住我说的话……”
“唉!”田长青摇头接道:“不嫌弃,你就永远是我的小妹了。”
程小蝶道:“谢谢大哥,我会很想念你的!”
“兄妹之情,如同骨肉,做大哥的也会想念你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妹子。”
“那是说!日后,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了?”
“一定有!我们借重之处正多,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却水如江河永不绝。小蝶,我们很希望你能用智慧消弭去那些潜伏的危机。”
“小妹会尽全力!但我不敢保证要多少时间?”程小蝶道:“也许要一年、两年……”
“我们能等!”田长青道:“不用太急,水到渠自成。”
程小蝶转向小方,道:“小方,你……”
“我要听田大哥的。何况,我还要负起保护小唐的责任。所以,是真的很忙!你是令人怀念的朋友,小蝶!我会去找你的,但要等还我自由之后。”
田长青挥挥手,牵着苗兰走了。
小方紧随在两人身后。
郭宝元道:“沙府外,重重军士围困,希望不要闹出误会呀!”
程小蝶道:“放心好了!那些军士,也许根本就不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姑娘!这里的事?”
你带几个捕头进来处理吧!你是老公事,自然懂得如何处理。然后,再跟我爹和刘师爷研究一下!你和刘文长,是我爹的两条臂膊啊!”
程小蝶也缓步行出地下室。
善后的事,会有一番公事上的机巧安排和说词,程小蝶不想管了。
她最希望的是吴先生言而有信,能早些来看她。
这数日经历之多,有如一场绚丽的梦境,激烈的搏杀,也几乎和人上了床……
想起来有点羞喜,也有着重重凶险,一旦一切恢复正常了。程姑娘,竟有着一种失落感,她已不安于生活在深闺之中了。
她要挣脱,要破茧而出,成为一只真正美丽的小蝴蝶,翱翔在花花世界上,传播快乐、传播正义……
贵妃之死
第一回 荣升尚书
北风利如剑,凛凛透骨寒,白雪掩古道,行人举步难。
这种冻死人的天气,连天上飞鸟也看不到一只。
但地上却有人,四匹长程健马上,坐着四个衣着不同的人、顶着大风雪,由不同的方向,赶入了北京城中。
城中风雪较小,四个人放缓了行马,也解下了赶路时的护面皮套。
看清楚了四个人的真面目,认识他们的人,可真被吓了一跳。
这不是威镇江湖的四大名捕吗?
北京城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竟然劳动了各据一方的四大名捕,同时赶来。
四匹马几乎是同时在刑部大门外停了下来。
翻身下马,抬头看看天色,四个人同时吁一口气。
但当四个人目光相接时,也同奇书电子书时怔住了。
不过。四个人脸上神情变化很快,一怔之后,立复常态,相互地点头微笑。
四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但却都在心中忖思:麻烦似是很大了!
“佩服,佩服!四位远近虽有不同,但都在数千里外,能够把时间拿得如此准确,赶到的不早不晚,只此一桩,就叫人五体投地了。”
一个身着青袍,腰束紫带的中年大汉,缓步而出,抱拳迎客,接着:“四位一路辛苦,先请入内,喝杯茶稍息风尘,大人的接风午宴也就快开始了。”
青袍人身后快步行出了四个劲装捕快,接过四人手中的鞭绳,牵马离去。
四位来客,打量了青袍人一阵,笑道:
“兄台是新任刑部……”
“兄弟郭宝元,新任刑部副总捕头。”
“原来是郭副总捕头。”四人一面说话,一面躬身抱拳,长揖作礼。
这四位来客虽然是威震江湖,但刑部是他们的顶头衙门,刑部的副总捕头,可也是他们的上司,四个人都以大礼拜见。
“不敢当,不敢当。”郭宝元一面还礼,一面说道:“总捕头因公要外出,特命郭某代为迎客,四位请!”
四人互望一眼,举步而行,心中都有了一些疑问?但却无人开口。
接风宴设在刑部偏院一处暖阁上。
所谓暖阁,就是厚帷垂窗,门户紧闭,房屋四角处,各置了一盆炭火,以屋顶上两片水晶瓦,引入天光,室中倒也一片明亮。
一步踏入暖阁,四大名捕内心中,立刻又升起了另一个疑问。
因为——
一张圆桌的四周上,只摆了六把椅子,除了尚书大人和郭副总辅之外,两位刑部侍郎和总捕头的位置呢?
他们不认识新任的刑部尚书,但两位分掌刑部缉捕、狱法的侍郎,可是多年的故识,什么事?连两位刑部侍郎也不能出席参与?
四大名捕的威名并非幸致,他们不但武功高强,智谋过人,缉捕凶顽,屡破奇案,而且,阅历丰富,判事明快。
但今天这个局面,却使得四个人心念百转,也解不开胸中疑云。
尚书招宴,不是办案,心中疑窦重重?却又不便追问。
但四个人大风大浪经历多了,能够忍下不问,也能够处之泰然,神色自若。
郭宝元让四人入了席位,心中却大感佩服,忖道:只看人家这份遇事的镇静,我就难以及得。
一个身着玄狐皮袍,留着五绺髯的中年人,启帘而入,两个侍茶的童子,紧随身后。
未待郭宝元招呼,四大名捕已自行站了起来。
侍茶童子献上香茗后,立刻退出。狐袍人也在首位上坐了下来,笑道:“请坐,请坐,下官程砚堂,蒙圣上恩赐,接掌刑部,阅读案卷,得知四位的智谋功绩,除暴安良,功在万民,下官神往得很,今日幸会,足慰渴慕了。”
说话非常客气,但忧愁满面,证明他心中怀着无比的苦恼,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大人褒奖了。”四大名捕齐齐欠身回应。
“四位见台,就依大人左首始起,自我介绍一番。”郭宝元已对四人心折,语气间,也就更加谦虚了。
“属下于承志,奉命驻节长安。”
程砚堂仔细看去,只见他年约三十四、五,一袭黑袍,浓眉朗目,面如古铜,身材适中,但却透出一脸精干之气,点点头,道:
“刀出如闪电,寒芒过长空,所以,人称你闪电刀。”
“大人,江湖人送的绰号,当不得真啊!”
“中州吴铁峰,见过大人!”
其人黑面修躯,气宇轩昂。
“迎门三不过,一笔镇中州。”程砚堂道:“你擅长点穴法,也打的一手好金镖。”
“大人,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属下江南杜望月。”
此人乃四大名捕中最年轻的一位,二十七、八的年纪,剑眉星目,猿臂蜂腰,身材高挑,十分英俊。
“踏雪不留痕,一剑化七星。”程砚堂道:
“你的轻功特别好,剑法亦犀利霸绝。”
“大人,江湖上剑术名家屈指难数,属下这点技艺,只不过荧火之光,怎敢当霸绝之称。”
“属下山东岑啸虎。”
他长得威武雄壮,虬髯绕颊,关东大汉,当之无愧。
“一掌碎碑石,飞斧屠蛟龙。”程砚堂道:“你练的铁砂掌,也善用飞斧杀人于百步之内。”
“大人见笑了!”
“腊鼓频催,风雪阻人。”程砚堂道:
“此情此景,下官飞檄传谕,过四位聚会京城,实非得已,杨尚书在笔礼上记下了四位的绝技,下官才得知此中之秘,也足见杨尚书对四位心许之深了……”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时已近午,诸位兼程而来,腹中早已饥饿,咱们进过午餐,再作详谈。”
四大名捕果然有着人所难及的沉着、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