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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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我双方,似是都被这番真假难辨的诡异对话,引起了很大的好奇,静静地站在那儿看情势发展?
究竟是大法师常奇多疑呢?还是苗兰、花芳在联合欺骗?
花枝拂动,苗兰和花芳现身了,两人手牵手地走了出来。
看清楚两人的模样,连常奇也吓得心头一跳。
苗兰全身上下,呆了数十只吸血飞蝗。
花芳的身上,也盘绕六七条色彩不同的毒蛇,蛇口大张,好像都咬在花芳的身上。
飞轮二太保,两个随身铁卫,更是看得头皮发炸。
这好像不是装作,因为苗兰弄蛇,身上却叮了数十只吸血飞蝗。
花芳是役施飞蝗的人,却咬了好几条毒蛇。
两人脸上似带相当痛苦的神色,缓缓向大法师的身边走去。
两个悍不畏死的铁卫,也不禁心生寒意,竟然退后了两步,连主也不保护了。
说他们是害怕?不如说是恶心。这情景,看得人全身都不舒服。
“好了!好了!停下来。”常奇那么定力深厚的人,也看得心头发毛。勿怪大家都不愿跟他们作邻居,搬远一些住了。
苗兰、花芳停下脚步,距离常奇还有五尺左右。
说起来也很奇怪,苗兰、花芳,都是很美的女人,面容秀丽、身材婀娜、体态风流、娇媚诱人。
“大法师!”苗兰道:“有什么差遣,但请吩咐?”
“不,不用了!”常奇挥挥手,道:“你们退入花树丛中疗伤吧!本法师能脱出这次险境,我要重重地奖赏两位,也要重用两位。”
形像恐怖,但也会令人感动。
二女转过身子,缓步行入花丛,身上的毒蛇,身躯扭动,飞蝗展翼有声。
“那么多的毒物咬在身上。”小方低声道:“真不知道他们如何还能活下去?”
“你没听说吗?他们在疗伤啊!”田长青道:“互相役毒互咬,以毒攻毒。”
“我宁可伤重而死!”小方道:“也忍受不了以毒攻毒的疗伤之法?”
看来,他对那个景象有着相当的厌恶和(炫)畏(书)惧(网)。
“大法师!”田长青的语气很温和,但词锋却很凌厉地说:
“两个小毒女,好像是没有办法帮你了?相信大法师还有绝技未曾施展?这座庭院中,花香浮动、绿草如茵,不失一处好战场。你要派人出战呢?还是要亲身临敌?在下这厢候教了。”
常奇目光转动,看看安老大和俞老二,两个人竟然微微垂首,装作不知。
他们的战志已溃,哪里还有迎战的勇气。
“常某和阁下,似乎还没有必须置对方于死地的怨恨吧?何况,我还有要事待办!能罢手,就此罢手!不能罢休言和,不妨订一个后会之期,常某绝不爽约,舍命奉陪。”
“我看,就是今夜最好!”田长青道:“一来是,我远行在即,无法延期。二则是,今夜你气势已溃,群属离心,是杀死你的好机会。在下实在不愿错失良机!”
说的明白,也咄咄逼人。
“杀死我?”常奇被激出了怒火,冷冷说道:“太狂了吧!真要激起我拼命之心,还不知鹿死谁手?”
“你人单势孤啊!”田长青大笑道:“我们大援在后,士气如虹,如不一鼓作气,置你于死,岂不是纵虎入山吗?”
“大援在后?”常奇道:“你是官方中人?厂卫班头?”
“你说呢?大法师!束手就缚,也许可留你一条生路。”田长青不承认,也不否认,却提高了声音,道:“只拘首脑,属从不究,趁大军未到,留一份香火情缘,识时务的,逃命去吧!”
这番话用真气送出,声闻数里。
但闻衣袂飘动,人影闪跃,似乎是走了不少人。
“小蝶!这个人很高明。常奇的气势并未溃散,却被他这一番喊话,击中了要害,不战而屈人之兵。”吴一谔道:“这个人是江湖高手,也是大将之才,深通兵法。”
程小蝶点头微笑,心中却暗暗忖道:你如知道他敢和两个大毒女上床,你就知道他还有一种色胆包天的本领了。
她对适才毒物绕身的景象,似也有着恶心和(炫)畏(书)惧(网)。连带着对田大公子的着恋之情,也淡化了很多。
人!不论上智、下愚,都无法排除观感上的影响。
第十五回 技破火莲
常奇估算过了目下的形势,命令任何人出手,都非上策,也不是来人敌手,今晚上只有亲身临敌,尽出法宝,和来人一决胜负。
如能击退强敌,保全住花园中练法重地的安全,是为上策,就算是无法取胜,也可退入练法重地,全力死守。
他虽心惊来人的技艺,但自信还可应付,真正的心腹大患是他认定的吴先生。
可是眼前形势,逼得他无法抽身去对付吴一谔。
当然——
大法师常奇,也不是简单人物,胸中还藏有叩个最大的机密,那就是他练法完成的限期,还有两天就功德圆满。
他欺骗吴一谔,尚需十日半月,准备在取得九龙玉佩的全部秘密之后,杀了吴一谔,就在庐州起事。
所以,他不能退走!
“大法师!”田长青道:“我已经想了很久啦!三思而行吧?也该作出个决定了。”
常奇果然作了决定,笑一笑,道:“盛情难却,就如阁下所言,在今夜作个了断。阁下向我挑战,是准备单打独斗了?”
“大法师,我不会向你承诺什么!咱们不是比武招亲,也不是以武会友,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田长青道:“暗算邪法,全可施展,目的只有一个,打死了对方算数。大法师的飞剑,我们已经见识过了,看不出什么伤人的威力。现在,大概要施展你的火莲花了,如若再没有什么效用?那就是你的不幸了。”
常奇呆了一呆,道:“阁下对我很了解呀?”
“知己知彼,才是致胜之道!”田长青道:“我喜欢把事情说清楚,你败了,我们要扫穴犁庭,清除你所有的家当。所以,你最好在这场搏杀中,施出你所有的本领。”
程小蝶心中奇怪,田长青为什么要说得如此明白,那不是让常奇存下拼命的决心吗?不是利己的做法呀!
百思不解,忍不住问道:“老前辈,他说得如此坦白,迫敌决心拼命,也是兵法上的妙策吗?”
“我想他逼使常奇全力以赴,可能是已经准备了对付白莲教妖法的安排。”吴一谔道:“这一战之中,逼出常奇的全部实力家当。”
程小蝶点点头,忖道:果然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常奇似是被人重重地击中一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人出卖了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能说的不用你问,不能说的,你问了也是自问!”田长青一扬手中的三棱剑,道:“再不出手,你就没机会取得先机了。”
口中说的客气,人却如离弦之箭般,一下子标射过来,余音未绝,剑尖已到了常奇的前胸。
常奇吃了一惊,疾快地向后退出三尺。
两道寒光,疾飞而起,封挡剑势。
是两个执刀的黑衣铁卫。
他们只负责保护主人,不管迎敌,只要不是攻向常奇,他们就不会出手。但田长青攻向了常奇。
田长青攻得快,退得更快,两侧刀光飞起,他人已退回原位。
退进之速,有如疾风。
但接上的是阿横、阿保,同样的缅铁软刀,同样的源悍勇猛,一下扑了上来,迎头就是三刀。
两个黑衣铁卫,只管迎敌,但不能不要性命,只好挥刀接战。
乖乖!真是猛如迅雷呀!一接上手,就看不出什么招术、刀法,也没有你来我往,动上手,就像两团搅和在一起的白色光芒。连串的刀势触击、连串的火星飞溅,那个凶狠法,只要一个闪神,就要被斩上十七、八份。
小方突然上前一步,对安老大、俞老二招招手,道:
“两位,咱们来玩几招,看你们手中的兵刃,大概是飞轮三太保了。现在是三缺一,你们不想替朋友报仇吗?杀他的凶手就是我呀!”
安老大、俞老二,也被激火了,大喝一声,四柄日月青钢轮,卷起了一阵寒芒、冷风,扑向了小方。
小方挥动白玉尺,接下了两人,笑道:“这才对呀!兵对兵、将对将,笨鸟先飞,扛旗的先上。”
嘴里叫嚷着,白玉尺却挥洒出一片白光,把四支日月青钢轮,通在三尺以外,举止轻松潇洒。
“玉佩伏兵,果然是精锐无匹!”吴一谔道:“真要把他们动员起来,领兵造反,就算王守仁重掌帅印,也未必能再传捷报。”
“所以,不能让遗诏出世。”程小蝶道:
“兵凶将猛,血战连番,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大杀戮啊!锦绣河山再一次尸积如山,不知要死亡多少的善良百姓。”
“说的是,其往矣!就让这个秘密永沉海底吧!”吴一谔取出九龙玉佩,暗运内功,把一枚坚硬的翠玉,捏成了一片碎屑,取出一方白绢包好,交给了程小蝶,道:
“未把它捏成粉末,是留个凭证,我相信没有人能让它重复原貌,你收起来,日后也许有用到的地方。”
程小蝶点点头,贴身收藏。
果然是火莲花,火光熊熊,大如碗口,袭向了田长青。
田长青三棱剑,迎面劈出,火莲花应手而开。
但一化为二,既未熄灭,也未落地,仍然向田长青撞了过去。
田长青剑如骤雨,一阵劈斩。火莲花化成十余朵火花,随着凌厉剑风,围着田长青团团飞转。
火团是小了一点,但光焰仍很猛烈。
田长青不敢再挥剑劈斩了,再斩几剑,几成了数十团火焰,围身燃烧,那就更难对付了。
飞身一跃,掠出了两丈,准备先脱出火焰的围攻再说。
但他一动,十余团飞转的火焰,竟然如影随形地追了过去。
田长青急速飞跃,但火花却穷追不舍。
十余朵火花,有如系在田长青的身上一般,跟着他转动飞舞。
好看极了,也恐怖极了。
这是江湖上从未见过的奇观,看的人眼都花了。
程小蝶叹息一声,道:“这是什么妖法?像鬼火一样,追着人烧啊!”
吴一谔也看得皱起了皱头,低声道:
“小雅,拿一碗水来!”
小雅捧来了一大杯茶,道:“先生,没有水,茶行吗?”
吴一谔一口喝下,道:“把壶拿来!”
小雅很聪明,壶早已提在手上。
吴一谔低声道:
“程姑娘,招呼你那位朋友一声,要他靠近窗边来。”
来不及用杯子了,举起茶壶,一口气喝下了大半壶的浓茶。
程小蝶已施展传音之术,道:“田兄,我是小蝶,想办法接近这边窗口。”
田长青虽未被朵朵火花,闹得六神无主,但也有些手忙脚乱了,也觉悟到对付火花的方法不对。放慢身子,劈出两掌。
他功力精纯,大龙真气,已具有八成火侯,掌风强劲,果然把近身的火团,震飞出一丈多远。身形疾飞,跃落窗外。
交错飞舞的火莲花,却似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操纵一般,又向田长青飞了过来。
“田兄,伤到没有?”程小蝶道:“火花怪异,吴前辈也想试探究竟,希望两位合作,能破此邪术!”语气中既关心,又委婉。
“几乎被它闹得心慌意乱,失去了镇静。”田长青道:“多谢姑娘提醒!使我顿悟到方法错误……”
但闻常奇冷冷说道:
“只不过一朵火莲花,阁下就应付得很吃力了,再试一朵如何?”一扬手,又一朵火莲花飞了过来。
同时——那十余朵被掌力逼出的火花,也飞过来。
吴一谔伸手拉开窗子,一张口,一道水箭,急射而出,迎向第二朵火莲花撞去。
水箭去势疾劲,但火莲花竟似有灵性一般,向旁侧飘开尺许,避过了水箭。
但田长青却因得这一阵喘息,人已完全冷静下来,收起三棱剑,双掌蓄力以待。
左掌缓缓推出,逼住火莲花前进之势,左掌急拍出一股掌风,横里击了过去。
第二朵火莲花,吃这强猛的掌力一撞,飘飞出两三丈外,但却没有散开。
十余团飘飞近身的火花,也被掌力带了出去。
“原来如此!”田长青道:“邪恶之术,不具很大的威力,只要应付得法,它就不能伤人!”
似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程小蝶听。
吴一谔也若有所心得,一张口,第二道水箭喷了出去。
这一下,就看出吴一谔的非凡功力了。水箭距第二朵火莲花三尺左右时,突然爆散成一片水珠,散布成数尺方圆。
果然,那一片水珠,击在了火莲花上。
水火相撞,响起一阵淄淄之声,化成了百数点火珠洒落地上,很快地消失不见。
吴一谔点点头,道:“是一种在枯骨中提炼出的磷质,用什么办法把它凝固起来,如何保存、如何施放伤敌,就是白莲教妖法的秘密了。看来实在吓人,一旦了悟,不过如此,就不难找出破解之法。”
说话的声音很大,田长青也听得字字入耳,心中也更为笃定。
这时——
仍在飘动的十余团火花,也不再向田长青攻来,而且火焰渐弱。
转头看去,常奇已然不见,火花无人操纵,就随风飘动了。逐渐熄去。
突然,两声惨嚎,划破夜空。
两个黑衣铁卫,双双中刀而亡。
是阿横、阿保杀的,经过了近百合力搏苦拼,两个铁卫终于死于缅铁软刀之下。
他们是武功对武功的拼斗,胜负生死之间,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功力、技艺。但一刀夺命之后,那个血溅五步的场面,就触目惊心了。
程小蝶看得心神震动,暗道:“一两人尚且如此,如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场面,又是何等的悲惨呢?绝不能让它发生。”
小方吁口气,道:
“两位,我已经玩累了,咱们休息一下!”
双掌挥拍,两人忽感寒风透体,手中的青钢轮,突然慢了下来。
小方五尺连挥,点了两人穴道。
程小蝶看得心里叫绝,原来寒冰掌,还另有妙用,不用全力发掌伤人,只要逼出一股寒气,使对手窒息一下,就可以点中他们穴道了。
果然是一种玄秘、诡奇的武功,练得辛苦,效用也大呀!
“迎香阁”外的激烈搏杀,完全地停了下来。
夜,又恢复了安祥、宁静。
“怎么让常奇跑了?”小方叹息一声,道:“放走了元凶首恶,那就野火不尽,春风吹又生了。”
田长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小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