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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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荷池中游鱼戏水,程小蝶突然想到了要解除吴先生的束缚,立刻振起精神,忖道:“我不是程小蝶,我是扮成小雅的丫头啊!就算是代小雅被他欺侮了吧!”
目光转动,四下探视。
记忆的不错,这“迎香阁”似是沙府中,极少保有原貌的地方之一。方圆五丈内除了座荷花池外,全是青草、花树,没有房舍。
程小蝶心中计算着吴先生的卧房方位,开始仔细地观察。
但见青草密茂、花树交错,瞧不出一点痕迹。
怎么办呢?总不能拿一把锄头来,到处挖呀!程小蝶有些急了。
四周人来人往,相当繁忙,但却没有人进入“迎香阁”。看来,这里是一处禁地,闲杂人等,不能擅入。
程小蝶心中暗道:“如果我是一位久历江湖的人物,又会用什么方法找觅丝索呢?”
想得心中烦恼,缓步行近一丛花树之前,面对几朵盛开的黄花,凝目沉思。
她实在是一个胆大心细的姑娘,借赏花以掩行迹,目光微微转动,仔细在地上搜索。
程小蝶心中明白,时间不多,上灯之前,大法师要验查小文、小雅的身体,秘密就可能泄漏,解除吴先生的身上束缚,可能就只有一个时辰左右的辰光了。
程小蝶也作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尽早解去吴先生穿骨的丝索,就算被常奇发觉了,也可以放手一拚。
但如没有吴先生的帮助,那就是一场必死之战。
她相信吴先生是一位身负超凡绝学的高人,自非全无原因。
因为——
她已施展出一招剑法,那是吴先生传授的三招剑法之一,获得了田长青那高手的激赏。
她希望能有一个机会,多得吴先生一些信任指点,必然获益非浅!
严格地说,程小蝶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
发觉了。
程小蝶仔细观察之下,终于发觉了一片草色与众不同。而且是一道长条,似是由别处移置于此。
她尽力压制下心中的高兴,随手摘了一朵黄花,拿在手中,缓步向前行去。目光盯着那片颜色稍异草地上,直行到一处花树作成的围墙旁边。
探首向外望去,丈余外有两间红砖砌成的小屋。房子很低矮,但看去却十分牢固。
程姑娘心中一动,忖道:
“难道那间红砖小屋,就是天蚕丝索的藏系之处?”
重要的是找出明确的证据,暗中咬牙,运起功力,摘下了一枚耳环,投入草中。
于是,程小蝶伏下身子找东西,右手却插入了草丛泥土中,深入了半尺以上。
她运用的很有技巧,并未把泥土翻起来,而是利用手指左右探索。
那道异色草丛,只是尺许宽窄,程姑娘第三次果然发觉了,手指似是触着了一道铁链。
压制下心头狂欢。随手捡起耳环,估算了一下距离,又投入草叶之中。
纤巧的手指上,破损了两处伤口,但伤口已被上封住,鲜血由沾在手上的泥土上渗出来。
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了一阵,行走的人群,似已减少。
程小蝶决定冒险,赌赌运气。蹲下身子,迅快把右手插入草丛中。
她认位很准,一下子抓住了铁链子,运气凝力,缓缓把铁链拖了出来。
她的估算很准,铁链子出土二尺,已发现天蚕丝索和铁链系结之处。
就算有人发觉了,程小蝶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双手齐出,迅快解开了紧接的活结。
看来,常奇果然很珍惜这条天蚕索,紧接处也不肯打成死结。
把铁链埋入土中,程小蝶已紧张得汗透衣衫,缓缓吸了口气。整好草上痕迹,捡起耳环,行近荷池,洗去手上泥土,捧着折下的两朵鲜花,行入了“迎香阁”中。
这番历险过程,很顺利,但重要的是估算正确。胆大心细,掩饰得法,把一桩想像中极为困难的事,轻易地解决了。
满怀着欣喜心情,掩上阁门,拉上木栓,才行入雅室之中。
吴先生坐在木椅上,脸上带着微笑,看上去似是很平静。
但已学会观察入微的程小蝶,瞧出那微笑中带着一丝期盼。
“先生的估算正确,我的运气也不错,天蚕索系在一道连接的铁链上。”程小蝶道:“最重要的是系结处,打的是活结。”
“解开了!”大智者吴先生也忍不住泛出了一脸喜悦,道:
“手都挖破了。”
程小蝶把两朵鲜花,插在吴先生的衣襟上,吴先生已用力拖出丝索。缓缓由穿入的琵琶骨上的伤口中抽了出来。
他没有高兴得大声欢笑,但程小蝶却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那种打开铁栅出猛虎,挣脱金锁飞蛟龙的欢愉之气。
“姑娘,这条天蚕丝索得之不易,收下吧!”吴先生把手中盘成一卷的丝索,交给了程小蝶。
程小蝶收起丝索,竟也能把心中的狂喜控制得枯井不波。
“程姑娘,可惜了!”吴先生道:
“万民苍生竟然无法分享到你这份胆识惊人,履险如夷,舍已为人的丰富才慧,实在是可惜得很啊!”
“先生,可惜什么呢?”程小蝶道:“晚辈被你说糊涂了。”
“可借你生为闺门千金,红粉女儿身!”
“如若晚辈是七尺须眉的男子汉。”程小蝶道:“又能够怎么样呢?”
“那就是万民之幸了!”吴先生道:“以你的才慧,和那种冒险患难,楔而不舍的精神,不难平反冤狱、伸张正义、造福苍生,不让历代青史名臣,专美干前。”
“做官是不行了!”程小蝶笑道:“朝廷礼制,局限了我们女人发展。但我可以做个女捕头啊!捕获盗匪,以安万民,摘奸发伏,一样能平反冤狱。”
吴先生呆了一呆,道;
“不错!不错!一代神捕,不让须眉的女捕头。”
“说说罢了!我爹怎让我这个独生女儿,投身入江湖之中!”程小蝶道:“何况,晚辈这一番历经江湖,不过数日,已感觉到江湖上的凶险、奸诈,实非女儿身立足之处。”
想到献身田长青的承诺,被陌生男人的轻薄,不禁浩然欲泣了。
吴先生笑一笑,道:“姑娘,不能哭,一哭就豪气尽消了。”
程小蝶果然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地给堵住了。
吴先生缓缓站起身子,伸个懒腰,道:“好!舒服极了。小蝶姑娘,你要处置小文、小雅两个丫头?”
“初见二女时,我发觉她们对先生有着非常之尊重。”程小蝶道:“这次二度见面,相隔不过两天,二女的态度,好象是有些不同?”
“她们不是坏人,也恨常奇伤害她的母亲、姊姊。”吴先生道:“不过,她们缺少了一种自主的意志力。所以,我无法把她们视作子弟或红颜知己,建立起相许相知的情意。”
“小雅姑娘似乎和十三太保中的人,有一种联系!”程小蝶道:“我代她忍受了一份不堪的羞辱。”
“不错!她们已被大法师常奇控制了神志。”吴先生道:
“我不苛求她们是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但她们必须要有着自己意志的节操,心灵上的忠贞。但她们无法坚待自我,一直活在大法师常奇的阴影之下,成了被常奇操纵的木偶。”
“原来吴先生早已知道了!”程小蝶道:“她们是不是受到常奇的术法控制呢?”
“白莲教中的重要弟子,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常奇术法的影响。”吴先生道:“但那不是一种很大的力量,一个人的意志力坚强一些,就可以克服。但小文、小雅却没有这种意志力,她们真的恨大法师常奇,但更怕常奇,面对常奇时,她们无法保有心中的秘密。
常奇对她们的喜欢、责骂,也能影响到她们的情绪上的欢乐和愁苦。这一段和她们相处的时日,花了我不少的精神,一直在和常奇斗法,争取两个丫头的向心力。”
“先生也会控制人心的术法吗?”
“真正控制一个人,大概要借重药物,才能作完全的控制。”吴先生道:“一般的控制,只是一种心灵上的侵占,但很难使意志坚强,当然,虚于委蛇,别具心机的人,会培训出一种愚忠。
小文、小雅就是不能掌握自己的人,有如墙头草,随风两面倒。她们对常奇和我,说的都是真话,付出的也是真情,只是变得太快了,真是一夕之间颜色改。只不过,常奇用的威胁手段,很快见效,我用的怀柔方法,就要大费口舌了。”
程小蝶点点头,道:“先生对她们了解得如此之深,自然早已有成竹在胸了,只要不让她们拽出隐秘,坏了我们大事,就由先生作主了。”
“好!但另外一件事,要让你作主了。”吴先生道:“不过,我可以说出胸中所知,以供姑娘参考。”
“什么事啊?”程小蝶奇道:“晚辈想不出一点头绪!”
“我们要留这里等他们,还是先行离去?”吴先生道:“他们攻入沙府的约定,由姑娘主控,或是已先决定了时间,无法变更。”
程小蝶四顾了一眼,低声道:“预定明晚二更,虽非不能变更,但不知他们是否还要约请人手?所以,不改最好。如果我们想不出应付大法师常奇的办法,那就只有先行避开这里了。”
“吴某束缚已去,当可放手一搏!但他们群起而攻,这胜负之分,就会无把握了。”
程小蝶听得心中暗喜,忖道:“听他的口气,似乎有着对付常奇的把握!”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
“如果能不动手,拖延到明夜二更,里应外合,实力集中,一战之下,或可一鼓荡平强敌。”
吴先生笑道:
“留这里,风险很大,可能今晚上就会引起冲突,我们据守‘迎香阁’设法对抗,但能不能拖延到明夜二更,可是无法预料?”
“是否还有别的办法?”
“有!但要程姑娘以身涉险。”
吴先生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程姑娘只听得双颊泛起了羞红,但又频频点头,赞成这个计划。
这就使得吴先生对程小蝶更多了一层认识,她喜好冒险,她喜欢和人斗智,潜隐着强烈迎接困难的勇气,确具有了女捕头的性格。
吴先生又问了程小蝶内功剑法上一些进境。对她的悟性、禀赋,心中甚为震惊。
不过——
并没有出言夸奖只是暗作决定,要把一身所学,摘其精要,传授给这个胆大心细,勇敢执着,又具上佳资质的姑娘。
第十二回 巧妙周旋
天到掌灯的时分。
小蝶就点了一盏灯,静坐在“迎香阁”的大厅中。
但大门却紧紧地闭着。
她现在还是小雅,心中在揣摸着小雅的音容笑貌,以便能摹仿到维妙维肖。
但她仍希望大法师常奇,只是说一句威协的话,不会真来验明正身。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
门外响起了叩门之声。
程小蝶打起精神,开了木门,大法师常奇已当门而立。
“小雅叩见大法师!虽然花了一番口舌,但总算幸未辱命。”
“你是说……”常奇道:“吴先生已答应了要求?”
“是!小文姊还在陪着他。”程小蝶道:“原想他是铁石心肠的人,却不料竟也和别的男人一样,一上床,迫不及待……”
常奇两道冷厉的目光,盯住在小雅的脸上看。
程姑娘一运气,脸上泛起两片红晕,娇羞不胜。
羞态倒非是装出来的。
她一个犹为处女的姑娘家,硬充壳子,装出了才经过一场云雨巫山会,叫她如何不羞呢?
也就是那股真正的羞态,瞒过了大法师常奇。
只见他脸上泛起了一抹冷厉的笑意。
“吴一谔!早知你仍未勘破色关,常奇早就把你收服了。高估你了,也浪费了我不少时间。”
程小蝶暗暗忖:“原来大智者吴先生的名字叫一谔!”
常奇的笑容突然凝住,声色也变得冷厉起来,道:“小雅,说!你们怎么说动他的,一字有虚,立刻要把你碎尸万段。”
果然是一个冷酷多疑的人!
“大法师,小雅说的是实话啊!”
“哼!吴一谔是何等人物。早已勘破情关,以你们两个丫头的中等姿色,如何能够使他动心。”常奇道:“我要听听详细的经过?”
幸好是有准备了,吴先生的构思,果然精密!程小蝶心中忖思着。
“大法师,我们求他呀!小雅告诉他,如果我们不能和他有合体之欢,必受酷刑茶毒,那就生不如死了。”
常奇又有了笑容,点点头,道:“他胸怀仁慈,是他很大的一个缺点了。”
生恐再这么被盘问下去,可能会露出破绽。程小蝶急急接道:“大法师不相信,可以去看看啊!现在,他还和小文姊在……”
她没再说下去,过犹不及,说的太多了,反而易露破绽。
常奇笑一笑,道:“我要看一看,才能放心。”
程小蝶心中暗暗骂道:
“真是寡廉鲜耻。这种事,也能做得出来!”
大法师举步向前行去,程小蝶只好跟在身后。
推开木门,竟然直向卧室中闯了进去。
程小蝶真想突然出手,一击杀了他。因为,常奇没有瞧出破绽,也似是全无戒备,还是忍下来了。
床侧的木椅上,放着吴先生和小文的衣物。小文和吴先生,却并卧在木榻上。
一床棉被,掩遮了一切丑态。
“常奇,你是不是人?”吴先生很恼火,骂得十分恶毒。道:
“竟然自己闯了进来?”
小文也探出了头,无限羞态地道:“大法师,小文不能给你见礼了。”
看到她双肩,和前胸,全无遮掩,分明是脱光了全身的衣服。
常奇再多疑,也不能不相信了,哈哈一笑,道:
“不用见礼!不用见礼!我要重重地奖赏你和小雅,也要提升你们的地位、身份!你们没有伤害到吴先生吧?”
程小蝶心中一动,忖到:“这时刻,他连绳索系穿琵琶骨的事,也还没有忘记,要是拉开棉被,看一看,立刻露出马脚。”立时,暗中运功戒备,常奇只要一伸手去拉棉被,就全力出手击出。
“常奇,你给我滚出去!”吴先生的脸都气白了。
“好!好!兄弟这就走开。”常奇道:“其实,吴兄既然已跳入了水中,还怕湿了衣服吗?”
“你走不走!”吴先生怒道:“是逼我死?还是要迫我拚命?”
“这就走!这就走!还有两句话,说完就走!”常奇笑道:
“吴兄千万不可寻死!”
言下之意,并未把拚命的威协放在心上。
“唉!常奇,你把我整得还不够吗?有屁就快些放吧!”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