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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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是凶手?”暮先生怒吼起来。我闷闷地点点头。“比我想的还蠢!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还能怎么想?”我叫道,“你什么也不告诉我。每天一到晚上就消失了,从来不说去哪儿,去干什么。你说,当我知道六个人被吸干血的时候,我还能想什么?”
暮先生看上去很吃惊,然后变得若有所思,最后他微微点点头。“没错,”他叹息道,“一个人要想得到信任,得首先信任别人。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血腥的事实。我不该瞒你,是我的错。”
“没关系。”我说,被他缓和的态度吓了一跳,“我想我也不该像这样跟踪你。”
暮先生瞥到了刀。“你想杀我?”他问道。“是的。”我有些尴尬地说。
让我吃惊的是,他干涩地笑了。“你是个莽撞的小伙子,山先生。但这一点我在收你做助手时就知道了。”他检查了一下手臂的伤口,“我想我应该谢谢老天,没伤得更糟。”
“你没事吧?”我问道。
“死不了。”他说,把唾液抹到伤口上治伤。
我抬头看着破碎的玻璃窗。“那是谁?”我又问。
“不该问是‘谁’,而该问是‘什么’。他是个吸血魔,名叫莫劳。”
“什么是吸血魔?”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我们没有时间,以后——”
“不,”我坚定地说,“就是因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晚我几乎杀了你。现在就告诉我,这样将来就没有误会了。”
暮先生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吧,”他说,“在这儿说也一样。这儿没人打扰,但我们不能久留。事情的发展不尽如人意,我得好好想想,重新计划。我简单说说,不要问不必要的问题。”
“我会的。”我发誓说。
“吸血魔是……”他试图寻找合适的词,“很久以前,许多吸血鬼看不起人类。他们猎杀人类就像人类捕杀动物一样,吸血鬼在一星期里吸干几个人的血根本不足为奇。渐渐地,我们觉得这样不对,于是确立法律,禁止滥杀。”
“大多数吸血鬼同意遵从法律——如果我们不杀人,也就不易被人类发现——但有些吸血鬼却觉得这样做背叛了我们的事业。他们认为人类生存在这个星球上就是让我们捕杀的。”
“他们疯了!”我叫道,“吸血鬼开始也是人。太——”
“好了,”暮先生打断我,“我只是在解释那些吸血鬼是怎么想的,并不想谴责他们的行为。”
“七百年前,分歧激化了。七十个吸血鬼脱离群体,宣布另成一族。他们自称为吸血魔,建立了自己的律条和统治机构。”
“基本上,吸血魔认为从人类身上吸血而不杀死他们是不对的。他们觉得吸干一个人的血,吸取他们的精神是高尚的行为——就像你喝萨姆·格雷斯特的血,保有他的记忆那样——而像虱子一样吸少量人血则是丢人现眼的。”
“所以他们总是杀死那些被他们吸血的人?”我问。暮先生点点头。“这太可怕了!”
“没错。”吸血鬼说,“吸血魔脱离群体的时候,大多数吸血鬼也这么想。于是一场大战爆发了。很多吸血魔被杀,许多吸血鬼也战死了,但我们占了上风。我们本可以消灭他们,要不是……”他苦涩地笑了,“我们试图保护的人类来干涉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许多人知道吸血鬼,但只要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对我们睁一只眼闻一只眼——他们害怕我们。但当吸血魔大量屠杀人类的时候。他们陷入了恐慌,开始反击。不幸的是,他们分不清吸血魔和吸血鬼,所以两边都杀。”
“我们能对付吸血魔,却应付不了常人。他们几乎使我们灭绝了。最后,王子们与吸血魔签署了停战协定:如果他们停止滥杀,我们就不再干涉。他们只能在需要进食的时候杀人,而且得尽力不让人类知道。”
“停战协定生效了。当人类意识到他们安全后,就不再追杀我们。吸血魔远走他乡,避开我们——这也是协定的一部分——这样,几个世纪来,除了偶有冲突和决斗外,我们基本上没跟他们打过交道。”
“决斗?”我问。
“吸血鬼和吸血魔的生活很粗野。我们不停地竞争战斗,测试自己。人类和动物是有趣的对手,但如果吸血鬼想真正地挑战自我,就得和吸血魔作战。吸血鬼和吸血魔相互决斗,不死不休,是很平常的事。”
“那很蠢。”我说。
暮先生耸耸肩。“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他继续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吸血魔有了很大的改变。你应该已经注意到那红色的头发、指甲和眼睛?”
“还有嘴唇,”我补充说,“还有紫色的皮肤。”
“发生这样的变化是因为他们比吸血鬼喝的血多。大多数吸血魔的颜色没有莫劳这样深——他喝的血实在太多了——但他们都有相似的特征;年轻的吸血魔除外——颜色要几十年的积累才能渗进去。”
我思忖着。“那么吸血魔是邪恶的了?就是他们让吸血鬼得到了这么坏的名声?”
暮先生若有所思地摸着脸上的疤。“说他们邪恶并不完全正确。对于人类来说,他们很邪恶。但对吸血鬼来说,他们是误入歧途的兄弟,而不是邪恶透顶的狂魔。”
“什么?”我简直不相信他居然替吸血魔辩护。
“这取决于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他说,“你已经习惯了人血,不是吗?”
“是的,”我说,“可是——”
“你还记得开始时,你是怎样抗拒的吗?”
“是的,”我又说,“可是——”
“对许多人来说,你,一个年轻的喝人血的半吸血鬼,是邪恶的。”他说,“你想想,如果你真实身份暴露的话,是不是马上就有人要杀你?”我咬着下嘴唇,思量着他的话。
“别曲解我的意思。”暮先生说,“我并不赞成吸血魔和他们的行为,但我也不认为他们是邪恶的。”
“你是说杀人没关系?”我警惕地问。
“不,是说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吸血魔因为他们的理念而杀人,而不是因为他们喜爱杀人。在战场上杀人的人类士兵并不邪恶,不是吗?”
“那不一样。”我说。
“但界限很模糊。对于人类来说,吸血魔很邪恶,明白而简单。但对于吸血鬼来说——你现在也属于吸血鬼一族——就没法那么简单下结论了。这两者的性质很相似。”
“而且,”他补充说,“吸血魔也有优点。他们勇敢忠诚,从不食言——只要发了誓,就从不违背。如果一个吸血魔撒了谎,他的同类一旦发现,二话不说就会把他处决。他们有缺点,而且我个人并不喜欢他们,但邪恶?”他叹息道,“这很难说。”
我皱着眉头。“但你准备杀死这一个?”我提醒他。
暮先生点点头。“莫劳不是普通的吸血魔。他疯了,毫无控制,滥杀无辜,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疯狂的欲望。如果他是吸血鬼,将军们就会处决他但吸血魔对他们不幸的同类却心慈手软,他们厌憎杀死同类。”
“一个吸血魔如果丧失理智,只会被放逐。只要他避开同类,他们就不会阻止或伤害他。他是——”
一声呻吟使我们俩跳了起来。回头看去,我们发现胖子动弹了。
“来吧,”暮先生说,“我们到房顶上去,边走边说。”我们离开冷冻室,原路返回。
“莫劳已经游荡好几年了,”暮先生说,“通常疯了的吸血魔支撑不了这么久,他们会犯一些愚蠢的错误,很快就会被人类抓住杀掉。但莫劳很狡猾,他还有足够的理智,在杀人时不留痕迹,并把尸体掩藏起来。你知道那个荒诞说法吧:吸血鬼除非受到邀请,否则不会进屋。”
“是的,”我说,“但我从来都不相信。”
“你也不该相信。但跟大多数神话传说一样,它还是有一定的事实根据。吸血魔从不在人类的家里杀人。他们把猎物抓到外面杀死,进食后再把尸体藏起来,或者伪造伤口,使死者看上去像是意外死亡。发疯的吸血魔——都忘了这些基本规则,但莫劳记得。所以我知道他不会在家里袭击那人。”
“你怎么知道他会袭击那个人?”我问。
“吸血魔们很传统,”暮先生解释说,“他们预先选好猎物。在那人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进他房里,做好标记——在左脸上轻轻划三道。你看到胖子脸上的标记了吗?”
我摇摇头。“我没看。”
“就在他脸上,”暮先生确定地告诉我,“很轻微——胖子也许觉得自己在睡觉时抓伤的——但只要知道如何辨认,就错不了,因为标记总在一个地方,有着同样的长度。”
“这也就是我跟着胖子的原因。那一晚之前,我还是盲目地在城里乱找,希望能偶然发现莫劳的踪迹。我碰巧看见胖子,就跟上了他。我知道攻击只可能发生在屠宰场或者在下班的路上,所以就等待莫劳行动。”吸血鬼的脸阴了下来,“然后你就插了进来。”他的声音里满是遮不住的苦意。
“你能再找到莫劳吗?”我问。
他摇摇头。“找到带标记的人,完全是难以置信的好运气,不可能再次发生。而且,尽管莫劳疯了,他可不是傻子。他会放弃选中的人,逃离这座城市。”暮先生闷闷不乐地叹口气,“我想只能就此罢手。”
“罢手?你不打算再找他了吗?”我问道。暮先生摇摇头。我在平台上停住脚——马上就要到堆有管子的房间了——惊异地看着他。“为什么?”我嚷道,“他是个疯子!会杀人的!你得——”
“不关我的事,”吸血鬼轻声说,“本不该由我来操心莫劳这种家伙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卷进来?”想着疯狂的吸血魔可能会杀死人,我喊道。“将军们不能管这种事。”暮先生说,“因为害怕引起全面的战争,他们不敢采取行动,消灭发疯的吸血魔。我说过,吸血魔很忠诚,杀了他们一个,他们就会报复。在公平决斗中杀死吸血魔没有关系,但如果将军杀了一个疯狂的吸血魔,他的同类就会觉得必须反击。”
“我插手这件事,是因为这座城市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做人时居住的地方。虽然我认识的人早就死了,我还是觉得有责任——这儿是我认之为家的地方。”
“盖伏纳·波尔知道情况。当他获悉莫劳在这儿,就去找了我。他认为我不会坐视,让一个疯狂的吸血魔制造混乱——他猜得不错。他的行为不够光明正大,但我不怪他——处在他的位置,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不明白。”我说,“将军们好像想避免战争。”
“确实是。”
“但如果你杀了莫劳,难道——”
“不,”他打断我,“我不是将军,只是个吸血鬼,跟别人没有任何牵连。如果吸血魔知道我杀了莫劳,只会来追杀我,而不会牵涉到将军。这只会是场个人恩怨,而不会导致战争。”
“我明白了。现在,你的城市安全了,你就不想再管了,是吗?”
“是的。”暮先生简短地说。
我不能同意暮先生的做法——我会把莫劳一直追到世界的尽头——但我能够理解,他只是在保护“他”的人——现在既然危险已经解除,吸血魔就不再是他的问题。这是典型的吸血鬼式逻辑。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回马戏团,把这一切都忘掉?”
“没错。”他回答,“莫劳以后再也不会来这座城市。他逃回暗夜的世界,而我们则回去继续原来的生活。”
“直到下次。”我说。
“我只有一个家乡,”吸血鬼回答说,“绝不可能有下次。走吧。如果还有问题,我以后再回答你。”
“好吧。”我顿了顿,“我们说的不再相互隐瞒重要事情的话,还有效吗?你以后会相信我,把事情告诉我吗?”
吸血鬼笑了。“我们以后会互相信任。”
我也笑了,跟着他走进堆放管子的房间。
“为什么刚才没看见莫劳的脚印?”沿着我们先前进楼的痕迹进屋时,我问道。
“他走的路线不同。在他行动之前,我不想靠近他,以免被发现。”
在爬出窗户之前,我想起了埃弗拉。“等等!”我把暮先生叫了回来,“我们得找找埃弗拉。”
“蛇娃也知道这事?”暮先生哈哈大笑,“那就快点找,但别指望我对他把故事再讲一遍。细节就由你处理了。”
我四处找我的朋友。
“埃弗拉。”我轻声喊,没有回答。我提高了声音:“埃弗拉!”他藏到哪儿去了?我在地上看到一行单独的脚印,通向一堆管子下面。
“埃弗拉!”我又叫了一声,沿着足迹走去。也许他看见我和吸血鬼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事了,”我喊道,“暮先生不是凶手,是另一个——”
我的脚踩到了什么,发出破碎的尖厉声音。我后退一步,弯下腰,把那东西捡了起来,仔细察看。当我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心猛然一沉——那是手机的残片。
“埃弗拉!”我尖声大叫,向前猛冲。前面有打斗的痕迹——地上灰痕狼藉,好像有人在上面厮打过。尘土还在空中飘荡。
“怎么啦?”暮先生问道,警惕地走了过来。我给他看了手机的残片。“埃弗拉的?”他猜测说。
我点点头。“一定是吸血魔把他抓走了。”我惊惧地说。
暮先生叹了一口气,垂下头。“那埃弗拉一定完了。”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放声大哭的时候,暮先生始终低着头。
第十六章
我们一回到旅馆,暮先生马上退了房,以防工作人员注意到埃弗拉不见了,或者吸血魔迫使埃弗拉说出了我们的住处。
“万一埃弗拉逃出来,到哪儿去找我们呢?”我问。
“我想他不可能逃出来。”暮先生抱歉地说。
我们住进了另一家旅馆,离原先的不远。一个神情肃穆、脸有疤痕的男人,带着个心慌意乱、身着海盗服的孩子,在如此尴尬的时间登记住宿,是够让接待员奇怪的,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我求暮先生再告诉我一些吸血魔的事。他说他们从不喝吸血鬼的血——我们的血对于吸血魔和其他吸血鬼来说都是有毒的;他们活得比吸血鬼稍长一点,虽然这种差距微乎其微;他们很少吃食物,愿意靠鲜血维持生命,但只在没办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