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星河-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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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停留在摊位前的人，都在观望，或者说在等候，等候别人先开口。第一个吃螃蟹，总是伴随着风险。
因此秦无双挤到前头，也没有人特别不满。他们都指望这个新来的上去搭讪，试试口风呢。
那摆摊的二十五号正愁没人上前，见秦无双从后面挤上前，仿佛见到从小失散的兄弟似的。激动的口气，让秦无双都感觉有些适应不了。
“六号！”
“嗯？”秦无双见他一脸殷勤，提防顿生。
“你手头有玉牌吗？”二十五号眉飞色舞地搓着手掌，“我手头的玉牌，有一枚对你来说非常重要。你有合适的吗？”
“废话，没合适的谁凑上来啊。”秦无双装作一副神经很大条的样子，大咧咧摆了摆手，“你也别卖什么关子了，大家直接把身上的玉牌掏出来。光动嘴皮子谁不会啊。咱们只见玉牌说话，其他都是虚的。”
那二十五号赔笑脸道：“对对对，是要玉牌说话，只有玉牌在手才最有说服力。可是大哥，你也体谅一下，我实力一般，身上揣着几块玉牌，肯定十分危险。所以玉牌却是没带在身上。但我保证，只有你有玉牌，我手头那枚，你一定是梦寐以求的！”
秦无双冷眼观察此人的一言一行。渐渐咂巴出味道来。这人憨厚之中带着狡狯，肯定是个难缠的狠角色。
别看嘴上抹油是的甜蜜蜜，必是个口蜜腹剑的笑面虎。和这种人打交道，必须要比他更阴险更狠毒才行。
当然，秦无双并不在意这些，他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人是否真的拥有他需要的玉牌，这才是关键。
他现在最惦记的，还是八十个积分的问题。
那二十五号见秦无双满脸的不以为然，显然也在观察秦无双。
秦无双骂骂咧咧，俨然一副粗线条的派头：“妈的，手头没有玉牌，你摆什么鸟摊啊？纯粹消遣人是吧？无本生意谁不会做？”
说着夸张地拍拍胸口：“来啊来啊，各位，我这里有二十枚玉牌，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把我想要的玉牌献上，我换一送一哈。”
口气夸张，指手划脚，口沫横飞的样子，给足了他人一种粗狂派的印象。
那些武童被他的举止逗的忍俊不禁，纷纷哄笑起来。
“是啊，没有玉牌，口头上说叫唤，谁也信不过你。”
“我看，你这摊还是趁早收了吧，根本没诚意！”
秦无双得意洋洋地道：“看到了吧？大家都觉得你在吹牛，怎么样，有玉牌就去拿，我在这里等你都没问题。”
二十五号沮丧地抱怨道：“兄台你这是拆小弟的台啊。这样吧，要不你随我去取好了。不过前提是，你得让我相信你确实有我需要的玉牌。否则，我可不想浪费时间，还要承担无谓的风险！”
“说来说去，你还是只占便宜不吃亏。我给你看了玉牌，你拿什么证明你有玉牌呢？”
“那你要是不信，这交换就算了。”二十五号愁眉苦脸道。
秦无双又骂了一句，这才不耐烦似的道：“那你透个底，你到底有几号玉牌，让我知道我这一去值得不值得！如果是五个积分什么的，本少爷也懒得跑这一趟了。”
二十五号全场扫了一眼，似乎是在观察什么。片刻后，才神秘兮兮道：“我有的玉牌，其中一块，对兄台你来说，意味着三十个积分！”
“六号？”
“是的。”二十五号口气坚定。
“既然是六号，那你刚才为什么东张西望？”
“我那是为你着想啊。万一和你对应的四十五号武童在这里，我就不方便直接说出来了。他不在，我直接告诉你也无妨。”
秦无双似信非信，心里提防之心更重。眼前这二十五号，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他是故意示敌以弱，故意装孙子。
也明显可以判断出他的话里头有水分。
但这个人的强处在于，他的话有水分，但也有真实的部分。强就强在，你分不出他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所以，秦无双一时还是看不出，他是否真的具有六号玉牌。
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六号玉牌真的在此人手里，失去这个机会，岂非麻烦？要说此人肚子里有坏水，秦无双也绝对相信。
可是秦无双却很自信，就算这人有歪主意，他也不怕。所谓艺高人胆大，若是这二十五号搞什么花样，秦无双自然有办法让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难点是在如何判断对方是否真有玉牌。
见秦无双不出声，二十五号以为秦无双犹豫不决。见机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在那里等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没到，我就结束交换。大家还是各凭真本事取玉牌好了。”
说着，收拾好简陋的摊位，转头便走。走了几步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往西一直走十四五里，有一条小溪涧，趟过去有个峡谷，靠左边一带有个山洞，我在那里等你。”
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警告道：“其他闲杂人等，就不要去凑热闹了。除非你有我需要的玉牌。否则，我是不会出现的。”
秦无双微笑不语，也不表态，任由那人离去。既然他已经报出地点，说不得也得去看看。不管他玩什么把戏，是真是假，看过究竟才死心。
二十五号离开，那些观望的武童们，多少有点失望。他们却没想到，这人说走就走。本来，这些人还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思，见二十五号离开，目光自然转向秦无双。
“这位阁下，你身上有几块玉牌？”
“是啊，你有多少块，大家不妨互相交流一下。”
秦无双知道这些人打着什么主意。显然，他刚才大大咧咧的表现，已经迷惑道这些武童。这些人看他线条粗，念头都往歪处打了。
“就你们，手上有玉牌吗？”秦无双轻哼一声，一副鄙弃的口气，睥睨着这群武童。
“玉牌当然有，就怕你没有。”
“要不，你先拿出来给大家见识见识。”
“是啊，可别像刚才那个家伙似的，空口胡吹。”
这种不高明的激将法，如果能把秦无双激倒那才是怪事。咧嘴一笑，叫道：“没玉牌一边凉快去，本少爷没空陪你们折腾。我去找二十五号交换去。”
没走几步，背后又一声喊：“兄台留步。”
秦无双不回头，已听出说话的人所处的位置，正是刚才十九号所站的位置，这么说来，叫他留步的应该就是十九号了。
转身一看，果然是十九号。目光殷切地看着秦无双，低声道：“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
难道说，童瑶已经将内幕告诉了他弟弟？否则，又怎么会找他秦无双借一步说话？
九十
“跟我来！”秦无双留下三个字，抢先朝前走去。
他倒要考验考验，看看这童瑶的弟弟，到底是怎样一个角色，是否是个拎得起的人物。万一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这一次试炼要帮他出线，还真是非常困难。
走了一阵，回头看时，十九号果然义无反顾地跟了上来。
秦无双暗暗首肯，第一印象不错。不管此子其他方面如何，至少在胆识方面，还是非常过硬的。其他武童都犹豫不前，他就已经敢做出决定。至少是个决断之人。
上了几道坡，来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秦无双确认这一带十分安全，再加上山风呼啸，似乎不担心说话被人窃听去。
在这样的风势下，百米之外，想偷听人讲话，以武童的修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什么事，说吧。”秦无双并不急着说什么，他必须先确定，这十九号是童瑶的弟弟。万一搞错了，岂非闹个大乌龙？
十九号在秦无双身前十米左右的距离站定，双目凝视着秦无双的眼睛，仿佛在做着什么决定。
秦无双也不去揭穿，目光坦然地迎上去。
最终，十九号还是在目光交战中败下阵来，苦笑连连，问道：“兄台你好犀利的眼神。”
“是吗？我觉得我眼神很淡定啊。”
“是很淡定，但你的能够在别人的注视下保持一如既往的淡定，这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犀利。”
秦无双哑然失笑，倒看不出来，这童瑶的弟弟居然还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看来，此子本身也并不简单。
“那二十五号约你去，你要去？”十九号忽然又问。
“为什么不去？”
“你不怕他骗你？”
“试炼夺牌，本来就是尔虞我诈的事。他骗我，我难道不能骗他？”
十九号略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无双，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冒昧问一下，阁下是来自哪一领的？”
“你猜猜看。”秦无双心里一动，怎么问起来历了？难道童瑶还真把这事告诉他弟弟了？
“我猜你是赤木王领的，而且应该是南云州的！”
秦无双彻底愣住了。惊奇地看着十九号，也不回答，只是等他下文。如果童瑶真把一切告诉了她弟弟，那现在显然是摊牌的时候了。
十九号见秦无双这表情，也不意外，微笑问：“兄台觉得很奇怪是么？”
“不奇怪。”
“不奇怪？”十九号反而奇怪了，“那你觉得我是哪一领的？”
“你也是赤木王领的。”
这回轮到十九号呆住了：“你怎么知道？”
秦无双见他这表情，心里一动，难道童瑶并没有告诉他这回事？可是那样的话，他又怎知他秦无双是来自赤木王领？
“你先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赤木王领的。”秦无双实在不喜欢这种绕弯子的方式，不过却没办法。童瑶与秦家有恩，现在是还她人情的时候。既然童瑶提出不能让她弟弟知道，那显然得替她保密。
“口音。”十九号忽然道，“我的家族本身，喜欢收集情报。而我，更是喜欢研究各种方言口音。你的口音分明带着点南云州的乡音。这个我绝对不会判断错的。”
“没想到，兄台你还有这本事。说吧，你找我，应该不止是认同乡那么简单吧？”秦无双继续试探性说道。
“我想与兄台你合作！”十九号终于将他的本意道出。
“合作？”
“不错！”十九号口气坚定地说着，分析道，“你是六号，我是十九号。我们之间的利益需求，根本没有重叠。这是我们的第一点合作基础；第二点，我们都来自赤木王领，在个人利益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为团体利益合作一把；第三，根据我观察，你这个人的性情，是个可靠的合作者！”
秦无双笑了起来。十九号分析的三点理由，至少前二点，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一个是六号，一个是十九号。双方既非互相对应的号，也不是尾号相同的号，就算是彼此对应的玉牌，也并非对方所需要的。
换句话说，他们根本没有共同需要争的玉牌！这就决定了他们之间的利益需求不重叠，彼此存在合作的条件。
而这次试炼，团体成绩优秀的话，是有奖励的。在个人利益不冲突的情况下，为团体而合作，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理由很充分，可是按秦无双的性格，如果不是童谣的弟弟，任他理由再充分十倍，也是不可能答应的。
“怎么样？”十九号见秦无双沉默不语，以为他在考虑。
接着补充一句：“为表我的诚意，我可以透露一个百分百可靠的情报给你。嗯，如果你在赤木王领听说过我的家族，也许就该知道我提供的情报，是百分百可靠的。”
童瑶家族的情报能力，秦无双已经充分领教过。这一点，他倒不怀疑。只是目前而言，十九号根本不知道他与童瑶之间有过交易。
这么说起来，就算合作，十九号心里未必就没有小算盘。可别到时候秦无双变着法儿去帮他，他却变着法儿算计秦无双。
这种局面如果出现的话，那会很沮丧的。
“什么情报？”秦无双还是决定先试探下口风。
“刚才那个二十五号说有你的六号玉牌，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那是假消息。也许他拥有你需要的其他玉牌，但绝不可能是六号玉牌！”
这话一出，秦无双心里“咯噔”一下，目露深思之色，狐疑地看向十九号，显然是想知道，他为何如此确定。
“是不是想问我，凭什么如此确定？”
秦无双点点头：“是的，你凭什么？”
“因为，六号玉牌已经为我所得！”
十九号这一句话，差点没让秦无双惊的一地下巴。
不可思议地看着十九号：“在你手里？”
“当然不在手里，但如果你能拿出一枚让我动心的玉牌，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取。或者你在这里等我也可以。但前提是，你得有我需要的玉牌。哪怕是五个积分的玉牌都可以。因为六号牌在我手里，也就普通两个积分而已。”
十九号的语气，显然比二十五号有诚意多了。
“抱歉，我没有你需要的玉牌。不过请你为我保留六号玉牌，我一定会找到你需要的玉牌来与你交换。”秦无双倒是信了七八分。
让秦无双在这里等，和随他去取，这完全是两码事，代表的诚意度也是完全不同的。
随他去取，天知道是不是布置好了的陷阱等他去钻？而在这等，以逸待劳，风险就要小很多。
所以，两人都说有他的六号玉牌。秦无双却是更相信十九号。并非因为他是童瑶弟弟的缘故。
十九号点点头：“好，既然兄台你这么说，就算别人拿着我十九号的玉牌来与我交换，我也先优先考虑你。这是我的诚意，为了表现我合作的诚意。”
秦无双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伸出手掌，相互击打一下。秦无双慨然道：“你请放心，如果六号玉牌在你这里，我绝不会拿少于三十积分的玉牌跟你换！”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这童瑶的弟弟，难道竟真的鬼使神差，先捡到我的六号玉牌？
秦无双思忖着，却听十九号道：“好，既然达成合作，接下去第一个目标，就是三十二号，也就是我对应的那个编号。根据我的情报调查，三十二号应该已经拿到了他编号的那块玉牌。如果兄台你能帮我夺得这枚三十二号玉牌，你的六号玉牌，我无偿赠送！”
无偿赠送？秦无双暗赞此子果然不错，有胆量，有远见，有魄力，必要的时候还使得牺牲小利以追逐大利！
以他武童七段的实力，硬抗肯定没什么胜算，把握不到。可他却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结合规则，寻找到最合适的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