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星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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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张耀。
自己说到底还是掉以轻心了，居然把大儿子的命也给搭了进去。如果问他现在是什么感受，只有两个字——后悔。
同一个地方，连续跌倒两次！而且手法和过程几乎如出一辙。就这么两次，两个活生生的儿子就这样没了。想断秦连山的后，自己却先被了给断了。
张贸瑞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可是世界上，又哪里有后悔药买？
同行六个人，又只是自己儿子死了！张贸瑞心理不平衡，为什么其他子弟都没死，偏偏又是自己儿子死了？
这回，连带许家，他都一块埋怨上了。
可是千恨万恨，也恨不回来儿子的命。可是凶手，却逍遥法外！
决斗场，被秒杀，敌人只动了一根指头而已。
这些旁观者复述上来的细节，更使他加倍的抓狂。自己大儿子好歹也是个力武境颠峰强者，离真武境只是一步之遥。
一个武童七段能秒杀他？这怎么可能？荒诞！
他不信，他觉得有人动了手脚。这秦家背后，肯定有高手暗助。而且这高手不是一般的强！
能秒杀力武境颠峰于无形的人物，至少也得有真武境三到四段的实力。
张贸瑞本身达到了真武境三段，实力在望族中算顶尖的。要是没这实力做倚仗，他也不可能有这么大胃口，敢公然去打秦家的主意。
最让他抓狂的是，这秦家子两次杀自己儿子，两次都得到了达奚家族的佐证。这让他愤怒之余，隐隐有了一丝丝担忧。
“秦连山，我誓杀你，杀你全家！”
张贸瑞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这一而再的，自己的儿子绝不能白死！
猛然站起身来，对身旁的“侄子”，也就是最后一个儿子交代道：“你呆在家里，哪都不要去，记住！”
他现在死儿子是死怕了，最后这点血肉，虽然是和嫂子通奸所生，名义上是侄子，可说到底，毕竟是自己的种，也是最后一个种，一定不能再出事了！
这要是再出事，那他张某人就真断后了。
许府当中，气氛同样压抑。张贸瑞来到许府时，许园正在受杖责。许三立这一族之长，此时脸色铁青，神情深邃而阴森。
见到张贸瑞来，摆了摆手：“暂且停住，剩下三十杖，回头再补！”
“许爷……”张贸瑞几乎是哭了出来，“我……我两个儿子，死得真冤啊！我誓要将秦氏满门灭掉，这事您一定要给我做主！”
如果不是为许氏办事，他张贸瑞也不至于如此。
“这事，我也一样为难。达奚鸣放下话来了，谁要有异议，去达奚家族找他理论。你让我怎么做？”许三立也觉得这事有些棘手。
小儿子被秦无双打死，达奚家主的小儿子出面做证；大儿子这次出事，达奚家主的大儿子又亲自仲裁。他觉得很冤，看上去张家简直是得罪了达奚家族才遭此大祸啊。
达奚家族他惹不起，可是秦家……
纵使秦家傍上了达奚家族，也需得让他们付出沉重代价！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两个儿子，就白白死了？”张贸瑞不甘地低吼着，面目显得颇为狰狞。
“当然不是，别忘了，还有‘家族论品’这个环节。要灭秦家，必须先剥夺他们的寒门资格。”许三立虽然不爽张某人在他面前吼叫，不过倒也能理解对方的丧子之痛。
“可是秦连山那儿子，实力太妖孽了。能秒杀我儿子的实力，即便我亲自上场，也未必能赢！”张贸瑞切齿道。
“一个十六岁的武童，即便从娘胎里练功，也不可能有这实力！你觉得杀你大儿子的，真是那个武童？”许三立森然反问，口气严厉。
“除了他还有谁？”
许三立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才抽动着脸道：“别忘了，那时候达奚鸣就站在他们决斗地点十米之内！而且我问过许园他们几个，他们说达奚鸣和秦连山的女儿眉来眼去，好不火热……”
张贸瑞大吃一惊：“许爷的意思，是达奚鸣下手的？难道秦家，真的抱到了达奚世家的大腿？两次都是达奚世家子弟为他出面？”
“达奚鸣至少是真武境四段，有人甚至说他甚至已经五段！能秒杀你儿子的人物，咱们罗江郡城加起来，能有几个？而且那秦家子敢那么肆无忌惮，背后没人撑腰，你信么？”
许三立反反复复盘问过许园，推演过无数次。最终还是觉得一个武童不可能秒杀力武境颠峰。
那么，必然是达奚鸣暗中出手杀死张耀。
这个推断让他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如果秦家一切作为都有达奚世家在背后策划的话，这很可能暗含着一个信号——达奚世家看他许氏不顺眼，只是假手秦家罢了。
更严重的是，达奚家族很可能不满于罗江郡的现状，暗中策划罗江郡贵族势力的大洗牌。
许三立的这番话，让张贸瑞呆若木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地道：“真是达奚鸣下的手，这仇，根本没法报！”
“贸瑞，你现在可要想清楚了。达奚鸣的事，你最好把它忘掉。就当你儿子是被秦家子杀的，明白么？一旦想岔了，别说你张家，连我许家，也可能会瞬间从罗江郡城消失的。别怀疑达奚世家有这实力！”
许三立严重提出警告。
“那咱们该怎么办？”
“等‘家族论品’结束，秦家失去寒门席位，对于达奚世家来说，肯定不会再有利用价值。到时你我两家合力，灭掉秦家。现在，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也装作不知道达奚鸣和秦家女儿眉来眼去的事。那样的话，对付秦家，就可以绕开达奚世家。万一他们问起来，咱们就推说不知道。当然，如果家族论品时，有机会弄死秦家的人，那是最好！”
“哼，达奚鸣肯定也只不过是想玩玩而已，他一个世家子弟，怎么会看得上秦家那种落魄寒门？再说，他不是有婚约在身的吗？”张贸瑞恨声道。
“这就不是咱们该管的事了。”许三立比起张贸瑞来，高明了确实不止一筹半筹，领先了足有几条街。
三十二
罗江郡城恢复了平静，张耀的死好象并没有激起什么浪花。大家预想中的疯狂复仇，居然没有在望族张氏身上如期上演。
就连张家背后的豪门许氏，也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大家已经把这事给忘了。
难道张家，竟然是怕了？还是准备暗中行事？
又或者是，秦家真的如外界猜测那样，已经得到达奚家族的保护？
秦连山得知事情真相后，并没有责怪秦无双，反而十分欢喜。能杀死张耀这样的力武境颠峰强者，至少证明儿子有实力，那么这次“家族论品”，保住秦家一席寒门地位的把握，也就更高了！
让秦连山一直忐忑的“家族论品”，终于如期到来。
罗江郡城中，所有贵族，都云集在罗江大广场，一场盛会将在这里来开帷幕！
一大世家，三大豪门，八家望族，二十六家寒门。
罗江郡所有贵族的席位加在一起，总共是三十八家。
达奚世家地位超然，根本没有哪家势力有资格发起挑战，所以他们根本不用参加论品，世家地位继续保持。
三大豪门，许家、钱家和云家，按道理地位也很稳固。以罗江郡目前的势力体系来看，能对他们发起挑战的，至少暂时没有这个苗头
所以三大豪门，发自内心地认为，他们的地位也是稳固的。
至于望族，八家当中，最多也就一两家可能出现变动。
最大的变动，应该还是寒门。根据外界估计，这寒门席位变动，应该至少有三到四家。
换句话说，应该会有三四家寒门失去贵族席位；相应的，会有三四家平民家族跃上贵族龙门。
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测，真正的情况，还得真武圣地的负责方公布。
所以“家族论品”的头一件事，是宣布到底具体变动情况。这得根据参加挑战的报名情况来定。
比方说，如果有五家平民家族填了寒门挑战表，就要看他们具体挑战的目标。
如果被挑战目标只有两家，那么这两个席位就将有七家争夺。
其他未被挑战的寒门席位，则自动保留，维持原位。
广场上几万双眼睛，盯在真武圣地负责人身上。这负责人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时隔二十年，我们再一次见面了。我们百越国有着优良的尚武传统，以武治国，以武强国。这二十年一度的‘家族论品’，就是各族展示你们实力的最佳平台！下面，我宣布，本次‘家族论品’被挑战的寒门，有两家！分别是东林镇的秦家、以及九都镇的李家！参与角逐的共有五家势力，分别是郡城古家、郡城文家、东林镇牛家、九都镇蓝家以及九都镇李家！”
说到这里，这负责人停顿了一下。这是传统，必须给在场的人一个消化的时间，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秦连山慌了，瞪着秦无双问：“无双，报名表你没填错吧？咱们秦家被挑战了，怎么角逐的势力中，却没有咱们秦家呢？”
秦袖也是呆住了：“无双，你……”
秦无双将父亲和姐姐拽下来，从容道：“父亲，别急！听他说完，可以吗？难道到了此刻，你还对自己儿子没信心么？”
秦连山愣神，心想再怎么有信心，你名都没报，等于是直接弃权，光有信心也不管事啊！
周围的人也都议论开了。
“哈哈，希奇！那东林镇秦家太衰了吧？被人挑战，连参与角逐的勇气都没有，难道自动弃权？”
“好歹也是几百年传统的家族，一代不如一代，可悲！”
“是哟，这秦家的子弟，死后有什么面目去见先人……”
“外界不是说秦家有达奚家族撑腰的吗？看来根本没那回事！”
一句一句，冷嘲热讽，让秦连山脑子一片空白。
又有人道：“你们懂什么？没准人家秦家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他们放弃寒门的地位，难道不能去争望族么？”
“嗯，也对啊！差点忘了，那秦家出了个变态的继承人，在决斗场秒上力武境颠峰强者。这实力至少是真武境三四段，参与望族角逐，不是没可能！”
秦连山眼中奇光一闪，难道……
秦袖的疑问目光也落在弟弟身上：“无双，你是不是填了望族的角逐？”
秦无双笑道：“听下去，别心急。”
议论纷纷，那名负责人扫了全场一眼，继续说道：“望族被挑战的席位，只有一家，乃是郡城夏氏。参与角逐的总共两家——郡城夏氏和郡城周氏！”
周氏，被誉为罗江郡“寒门第一”，意思就是说周氏乃是寒门里边最强大的家族。也只有周氏，才有资格挑战望族！
这将是十分精彩的对决，也许是本届“家族论品”的重头戏，压轴大戏了。
因为接下去豪门和世家，势力太突出、太稳固了。敢去挑战的，纵观罗江郡各族，根本没有。
“周氏对夏氏，绝对精彩啊！”
“可不是么？应该是压轴大戏了吧？”
“我赌周氏能够挑战成功，晋升望族！”
秦连山坐不住了，看来儿子并没有报望族挑战。再接下去，那可就是豪门了！
整个罗江郡才只有三大豪门，都是一等一的势力。凭人丁单薄的秦家，现在拿什么去跟这些凶猛的豪门争？
“父亲，姐姐，马上就轮到咱们了。”秦无双微笑依旧。
那负责人清清嗓子，眉飞色舞道：“诸位，诸位！大家听好了，下面是一条重磅消息！这次‘家族论品’，将出现豪门资格挑战，这种重头戏，相信一定是大家期待的吧？想知道被挑战和挑战者分别是谁吗？”
“想！”偌大罗江广场忽然听到这爆炸性消息，顿时响起震天价的回应。
负责人一句话，将现场气氛推向了高潮！
豪门挑战赛？
大家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在罗江郡城，根本没有实力接近三大豪门的势力存在啊！
到底是哪匹黑马呢？竟然有这么大勇气，挑战豪门？许家，钱家和云家这三大豪门，又有哪一家是好相与的？
这三家豪门的首脑们，坐在显眼的位置上，本来是高高在上，保持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超然心态，这时候也不禁有些疑虑，有些着恼，甚至有些担心。
敢挑战豪门的地位，绝不会是那种没脑子的冲动之举。这可是生死间的搏斗，捍卫家族的荣誉和利益，绝对是不死不休的。
人家既然敢报名挑战，肯定有资格，有凭仗！三大豪门都想知道，到底是哪家豪门被人挑战了？从心底里，他们都不希望这倒霉事落在自家头上！
可真要是落到自家头上，说不得只能全力搏杀对手，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毁对手，绝不手软！
这是关乎豪门尊严的问题，老虎不发威，被人当病猫欺，自然要杀一儆百，重塑威严，否则日后大家都以为这家豪门容易欺负，动不动挑战一下，麻烦大了。
到底是谁？台下那些参与者，更加迫切想知道答案。他们不断起哄着，不断喧哗着，罗江广场几乎沸腾起来！
那负责人吊人胃口，追求的就是这种效果，笑眯眯道：“我宣布，被挑战的豪门是——郡城许氏！”
许氏一族的人，听了这话，个个脸色刷地一变，感觉整个天空都黯淡了下来。
随即，这黯淡渐渐凝成了风雨欲来般的怒气。显然，随时都有可能化为一场疾风骤雨！
负责人顿了一顿，看到大家沉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很是满足，继续道：“挑战者——来自东林镇的秦家！总共是两家角逐！狭路相逢，勇者胜！让我们为这种盛会的出现欢呼吧……”
欢呼声倒没有传出来，议论声却是充斥不绝。
“不是吧！东林镇秦家，不怎么出名啊。”
“很强大吗？居然挑战许家？这秦家什么来头？”
“寒门越级挑战豪门？这秦家，疯了吧？”
“嘿嘿，有趣啊。刚才还以为秦家放弃寒门地位，没想到还真被人说中了，居然挑战豪门，有志气！”
“没错，就冲人家这勇气，也得给点掌声！”
“这才是武者的骨气，武者的追求！秦家，好样的！”
“是啊，不管秦家挑战输赢，我都挺他们！许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嗯，三大豪门把持罗江郡城这么多年，也该换换新鲜空气了。”
“秦家威武，秦家雄起！”
不知不觉中，挺秦一派的呼声响彻了罗江广场。说到底，大部分身在底层的武者，骨子里都有不安分的因子。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