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妖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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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自我介绍,向我们三个男评委频抛媚眼:“老师们,你们看我行吗?”
阿破喜笑颜开道:“我看就是这个吧!”
慧看来也颇为满意,问道:“会用扫描器吗?”
“扫描器?”女孩儿诧异道:“这不是招考演员呢呀?”
……
时近中午,一个合适的也没有,我们四个也都感到心浮气躁起来,门口怯怯走进最后一个女孩儿,怯怯地低着头,怯怯地说:“我来应聘收款员。”
沉默了一上午的无双终于用他那宽厚的男中音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以前干过吗?”
那女孩儿听到这个声音,慢慢抬起头,却一直没有回答。
阿破忽然一个劲捅我:“直了,直了嘿!”
“哪直了?”我循他手看去——果然是直了。
那女孩儿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无双,浑然忘我,这是一个挺普通的女孩子,细溜溜的身条,穿一条碎花裙,小胸脯小屁股,小腿露出白白的一截,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像朵风中的小植物似的微微摆着。姿色也不出众,不过也不丑,普通的双眼皮,有点眯眯眼,鼻梁挺拔,嘴唇单薄。
然后她就跟朵植物似的在那摇啊摇,眼望无双,呆呆无语。
这样的情况我们三个见多了,不禁失笑,我咳嗽了一声,女孩儿才惊了一下,失措道:“啊?”
“问你以前干过收款员没有?”
“哦,没做过,不过我可以学。”
阿破跟我耳语:“这小丫头看着不傻,也不刁,除了有点小花痴以外我觉得挺合适。”
我私下跟他们说:“你们觉得呢?”
慧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绿。”依旧是怯怯的声音,眼睛也不敢再使劲看无双了。
“小绿,你有什么要求,比如待遇上的?”
绿又低下头:“工资可以少一点,给我安排个住处。”
“平房可以吗?”我们小区里面有不少廉价平房,特宽敞的那种也就百八块一个月。
“可以。”
慧微微点点头,小声跟我们说:“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无双问:“你有什么特长?”
绿又抬起头:“会唱歌算吗?”
“算,你唱吧。”
绿想了想,说:“那我唱一首《大海》吧——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想要说些什麽又不知从何说起……”没想到这女孩儿平时说话含羞带怯的,唱起歌来却是毫不含糊,只不过就是……唱的太难听了!别看说话听不出来,可这一唱歌你就会发现她的声带像是被扭了十几圈似的那么别扭,有股说哑不哑说沙不沙那么个劲,这时她已经唱上了第一个高音:“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
就让它随风飘远……”
我们只觉耳边仿佛有数百面簸箕竖起来在沙地上猛刮,从发丝到脚后跟无一处不颤栗,像是三九天里被几百吨冰渣子从头倾到尾那么爽……
是的,我们是妖,我们有超能力,我们很强大……可是我们照样也受不了这个呀!
阿破死不了,没有痛觉,可他有听觉;这世界上没有能难倒小慧的难题,现在就有一道:怎么才能让这个疯狂的姑娘停止她疯狂的歌声?无双,那更不用说了,用阿破话说,长得帅也能算妖,没天理!
至于我,饶了我吧,你们想我会不会把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我们四个神色大变,同时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使劲在桌上摔打:“别唱了别唱了!”
绿愕然收声:“怎么了?”
……沉寂了好半天之后,无双这才面无表情地说:“会唱歌是优点,唱歌难听是缺点,但是能把歌唱到你这么难听的,那就是特点了!”
绿可怜巴巴地看了无双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虽然饱受荼毒,我们三个还是觉得于心不忍,阿破给了无双一拳道:“想走毒舌路线啊你?”
无双一摊手:“可是她唱歌是难听啊!”
我们同时点头,为难道:“那怎么办?”
慧敲了敲桌子,冷静道:“可是我们需要她会唱歌吗?”……
听了小慧这句话,我们面面相觑,随即大惭。
慧看看小绿,说:“每个月工资1000块,我们现在就帮你联系住处,下午就上班有问题吗?”
绿低着头,怯怯地说:“没问题。”
……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小绿我就总也忍不住就想起那部《老残游记》,里面提到有一个白妞,唱歌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又道是其后三月不知肉味,反正我觉得小绿是做到了——听完她唱歌,我连着做了三天噩梦,而且在那之后很长时间里吃什么也不香了。
分割
花昨天说的是一边两个厨房????这就去改;除了卧室是2间;其它都是一个。
第九章 王成、果子狸和袁静
我们有了收款员,这就准备撤摊儿,搬桌子的搬凳子的,小慧把小绿带到柜台后面教她怎么用扫描仪。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人来,穿了一件黄不黄褐不褐的背心,个子不高,寸头因为长久不修剪已经有些凌乱,大约三十来岁,满脸的疲惫之色,一进门就嘶声问:“是你们这招人吗?”
我说:“不好意思,已经招满了。”
“哦。”他说:“真的不需要人了吗?不管干什么都行,我对待遇要求很低的。”
我想了一下,跟小慧说:“咱们不是还需要一个打杂的吗?”
慧看了看他说:“看样子你很需要这份工作?”
那人倚在门上有气无力地说:“是的。”
慧道:“我们也不想趁人之危,你还是把你的要求说出来吧。”
“……一个月800块,给我找个住的地方。”
“就住店里行吗?”
“……可以。”
慧还想说什么。这人忽然抢先道:“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问我任何问题。别问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阿破道:“你从哪来我们不管。可必须知道你要到哪去——我们这么信任你你要把我们地货都搬走我们上哪找你去?”
那人脸上怒气一现。但很快冷静下来。颓唐地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阿破。一起掏出来地似乎还有一张什么证件。但他马上机警地收了回去。
阿破接过身份证一看。道:“王成。四川人?”
王成讥讽一笑:“知道这些够了吗?”
阿破迟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总是感觉不得劲。最后问:“你不会是在逃犯吧?”这种没心没肺地问题也只有他能问得出来。
王成这下可受不了了,他忽然大喝道:“你现在侮辱的是一个军人!”说到这,王成下意识地站直了身板,两脚尖呈60度角,双腿紧并,两臂自然下垂,双手中指贴住裤缝,来了一个标准无比的立正。
我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身上穿那件看不出颜色的背心正是军队训练时穿的那种。
阿破吓了一跳,赶紧把证件还给王成,赔笑道:“别多心啊,我开个玩笑,你真的是军人吗?”
王成撤了军姿,有点沮丧地说:“你也可以说我不是,我不是正常退伍的,但是——我曾经的部队番号和兵种仍然是绝密,我不会告诉你们,也请你们尊重我不要多问。”
阿破跟小慧嘀咕道:“怎么样,要不就试用一段时间,大不了丢点货,比他便宜的可不好找了。”
无双低声笑道:“而且看样子还是一个有故事的军人呢。”
慧跟王成说:“我们用你了,你的任务就是每天打扫卫生,进货的时候要负责搬运,还有你既然住在店里,那下夜的工作也交给你。”
王成立正,大声重复道:“我的任务是打扫卫生!搬运!下夜!明白了!”
慧失笑道:“以后说话不用这么大声。”
王成肃然道:“对不起习惯了,但是我会改!”
慧给王成介绍了一下我们,然后把他拉到小绿面前说:“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祝你们相处愉快。”
王成抓过小绿的手摇了摇道:“以后我们就是战友!”
绿嘴里敷衍着,目光又呆呆地注视着无双,无双冲她展露出迷人的笑容:“好好干。”
绿使劲点头,目光继续发呆。
我在无双身后虚踢一脚道:“滚吧,以后这地方你少来,收款员因为某些原因多找出去的钱都算你的!”
慧跟王成说:“我现在去联络进货商,下午再带你去买生活用品。”
王成顿时挺直身子,有些难以启齿道:“那些都不当急,你们……能不能先带我去吃饭。”
我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小排挡说:“去那随便吃,就说记我帐上,这顿我请客。”
无双去送小慧,小绿去熟悉各排货架上货物的摆放情况,我和阿破往对面看着,见王成要了一碗面,三两口就吸溜进肚,然后冲老板晃着空碗喊:“续碗!”
阿破笑道:“光听说肯德基里的咖啡能续杯,还没听所小排挡能续碗。”
排挡是我们这条街上一家小饭馆,地方不大,只有四五张桌子,忙里忙外也只有胖老板一个人,他既是老板也是大厨还是伙计,只有他老婆偶尔来帮一下忙。
胖老板为人木讷,也不太喜欢和人闲聊,总是板着个脸,我们四个基本上天天都在他那定锅,倒不是说我们为了图方便,而是因为胖子做饭真的很有一套,我和阿破就不说了,小慧和无双这样特要求生活品质的小资也挑不出毛病,虽然胖子整个人都油腻腻的,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鲜活劲,把我们几个的胃牢牢拴住了。
现在王成看来就吃爽了,举着手一个劲叫“续碗”,胖子也不理他这茬儿,往我这看着,见我点头这才又给王成捞了一碗面条。
王成把面条用筷子卷成小堆往嘴里一塞,把汤倒进脖子,又举着空碗叫道:“续碗!”
……等王成续到第四碗上,阿破跟我说:“你看这小子像个兵吗?”
“没的说,”我说:“绝对是特种兵,而且是特别特种那种!三天不吃饭一吃顶三天。”
“……除了逃兵现在还有这样的兵种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也可能他是个狙击手,常常需要为了完成任务在一个地方一趴就是三天。”
“吃饭好解决,那大小便怎么办?”
我挠头道:“相对任务来说,这样的小事情在裤子里就能办吧?”
阿破打了个寒战:“我宁愿做狙击手的目标也绝不做狙击手!”
王成“续”完第六碗面,这才放下碗筷走回来,冲我们点点头说:“谢谢,我吃饱了,有活就叫我干。”说完就坐到了超市门口的台阶上抱着腿晒太阳,脸上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阿破好奇地凑上去蹲下身子,有点讨好地说:“老兄,你以前什么部队的真不能说?”
王成扫了他一眼,冷漠地望着别处道:“你最好别知道,这对你不好!”
阿破撇撇嘴站起身离开他,小声道:“德行!”
……
虽然没有放炮摆花篮,我们超市新开业毕竟也是王府街不大不小的事,不少居民纷纷前来道贺,顺手买点什么的我都给打了狠折,带孩子的都发了棒棒糖,属实是热闹了一下午。
人渐渐散去的时候,从马路对面晃过来一个大光头,穿着个两股筋的纯棉背心,肌肉结实,左膀子上蓝哇哇地纹着纹身,不过有背心挡着看不清纹的什么。
这人三十上下,膘肥体壮,眼珠子又大又圆,带着一层煞气,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扬了扬下巴问:“这超市你开的?”
我从没见过这人,敬他有几分匪气,笑呵呵地说:“是啊。”
这汉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回身一指说:“那‘四友’麻将馆是我开的,以后有时间去玩。”
我往对面一看果然看见了他说的地方,里面隐约传来噼里啪啦的麻将声,我想起来了,自从我在这当居委会主任以来那间门面就一直关着,今天是第一次见它营业,没想到是间麻将馆。
汉子讥讽地一笑道:“哦,对外咱得叫老年活动中心是吧何主任?”
我说:“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刚放出来!”汉子毫不在乎地说:“打架把人耳朵打掉一只进去坐了半年。”
汉子见我不说话了,粗声道:“没别的意思,都是街坊你又是管片儿的,我过来打个招呼,以后没事一起耍,你要是‘江湖’上有为难事也支应一声,哥们我既然出来了,这杆旗就还在,咱以前也是混的么!”说着来回扭他的肩膀,意在让我看他的纹身。
我还真就看了一眼,只见那上花里胡哨纹着个动物,耳朵和嘴都短短的,眼珠子乌溜溜地倒是十分活泛,四只细长爪子长在胖嘟嘟的身体上,后面还拖着条狐狸尾巴……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什么动物,又不想贸然得罪他,只得支吾道:“你这是……”
汉子顿时不好意思起来道:“本来一开始想纹个狼,结果嘴纹短了,后来就想改个狐狸,爪子又纹长了,后来说改个山豹吧,肚子又纹大了……”
给他纹身这位手艺也糙了点,估计没纹身以前给《杂谈怪论》当过美编。
汉子最后说:“后来大伙都说这东西看着像果子狸,他们就叫我果子狸了。”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那会的宣传画上老有这东西嘛!
果子狸表情一变,郑重道:“我大名叫高山,你以后叫我山哥就行。”
阿破冷冷道:“你是谁哥啊?”我忙冲他一摆手。
果子狸瞟了阿破一眼,看出他跟我是一头的,也口气不善道:“我果子狸人倒旗不倒,你未必就没有用得着我的时候。”说着冲我一挥手,“我过去了,让你兄弟以后说话注意点。”说着走了。
阿破眼巴巴地看着我说:“我能揍他吗?”
我微微摇了摇头,我觉得果子狸这次过来未必有恶意,当然,七分结盟三分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