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煌-第4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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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碧嫁华云,结为道侣,改道号龙玄!啧!真是狗血——”
宗守看得是一阵摇头,忖道他那义兄如此英雄,却不意还有这等样的伤心事。
真个是红颜祸水!
这些书中,虽未曾明言。宗守却也能大致猜到,当时必定是这敖碧,在关键之时出手。才使敖坤无法在道祖意念降临前,及时逃遁。
这才有龙影,隔空硬接至境三击,定下龙门赌约这些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提及到华云龙玄这二人时,我那位义兄,是恨不得将这两人生吞。”
“唔,这螭龙一脉,倒还算有些义气。与敖碧从此决裂,将其名移出族谱。即便道门压迫,也硬气无比。全族上下,都避离外域——”
后面的事情,宗守再没兴趣。把手中的书册一合,是若有所思。
已大约猜到了,敖坤此刻的打算。
遇如此良机,敖坤怎会错过?苦心筹谋的布局,就是为在他宗守渡劫之日,亲手复仇。
只是仍有一事不解,敖坤到底是哪来的把握?
他前阵子,是曾提及过存在与消亡之道。可即便敖坤的悟性再高,也绝不可能,就把根基转换。
一年前不觉,一年之后,他才知这门大道需要的条件,真堪称恐怖。
时间,空间,因果,毁灭,创造——
涉及无数,几乎不在‘太初’之下!
“罢了!懒得去管。以他的高傲,该不至于跑到仇敌与旧日情人面前,再丢一次人。记住了,这个家伙,又欠孤一次!”
收束起这些心思,宗守的注意力,又转向了眼前。
此时早他的眼前,正有一枚枚的银色飞刀漂浮。总共五口,整齐的排列在身前。
这是崆器宗,专为他打造的九阶云焱飞刀。
他一年前多就已定制了整整百口,却直至如今,也才陆陆续续交付了五十余口而已。
天器那老头,前些日子,虽是为道门无墟身殒,元梦子之事,也没少过埋怨。却仍是极其精明,知晓此时的崆器宗,已经与乾天山荣辱一体,脱身不得。这时非但未有疏远避祸之意,反而更是紧靠。这些日子,又从外域中,召回了几位灵境修者。
这新锻造的飞刀,仍是用料十足,还加了些许材料,以提升品质。
此时若再仔细看,可间这飞刀之上。正有一股股意念,在不断的敲打,不断的冲刷。
使那魂念印记,得以拓入其内。
而在宗守的头顶处,那本宙极命世书,正是虚空悬浮。
内中的灵能,正在急剧消耗着。尽力维持这一小片,加速过的空间。
每过几个时辰,宗守都需粉碎些灵石,以支撑宙极命世书的所需。
天障破碎之期,本是一月之内。本来那加速的时间,也算在其内。
宗守却异想天开,借宙极命世书之内,放缓天障裂开的速度。
同时操纵两道不同的时间流,这灵石的消耗,自然也是往日的一倍之巨。
好在最近他大发了一笔,足以在支付抚恤,建造登天台之后,还有许多余裕,足够他使用宙书五六载时光。
此时几乎每过一日,他肉身就能更强横一分。那些掠夺来的神力,正源源不断的与他浑身血肉融合,强化着他的筋骨血髓。
宗守原本,还打算以铁砂炼体之法锻炼。后来发觉此术无效,就只能听之任之。
不过就在昨日,他已能做到徒手硬接自己,以九阶灵剑,七成力量一击而不伤。
——他宗守的七成之力,自然不能与普通的九阶修士比拟。即便不夹含一国之势,也可直追灵境。
且浑身上下,都是一样,几乎无有弱点。
肉身之力,也同样是剧增。对剑意的承载能力,也随之增强。
而直到如今,体内积蓄的神灵之力,却仍只消耗了小半而已!
第753章 私生贱种
“如此说来,待得渡劫之后,估计就可真正参研剑意魂境了——”
宗守仔细计算,等到手中的灵石用完,应该正可将体内的这些神力消化。
此时这具身躯,就已能硬抗九阶灵兵。当那些神力,彻底与他血肉融为一体之后。肉身之强,可想而知。
而一旦渡劫踏入灵境,他无论内息还是体质,都会有一次爆发式的增长。
应该可初步接触,那剑意之魂。
其实此时,宗守就已经开始在研究。
不用铁砂,也勿需实战乱披风拳。宗守自然也就有了更多时间,用来冥想静参。
回顾十几日前与三大神灵化身一战,以太初剑斩灭无墟,以元一之黯元一之白,力抗元梦子全力一击。
所有的过程,在他的脑海之内,不断的掠过。倾尽全力,回思着每一个细节。
但有所得,就会详细推演一番。没用的话,就反省抛弃。而若是有益处,就将之融入自己的剑术之中。
以往那‘太初’之剑,宗守只能凭自己的想象。无法施展出来,只能大致的估算。
这时借禹岚山数万人之血,斩出那一剑之后,有了一次经验与参照。这一式剑招,宗守在这小片时空加速之地,只用了短短半年时间,就已经改良完善了不少。
许多之前不能察觉的破绽,都已弥补。不少地方,也化繁为简。经过提炼之后,威力更是不减反增。
宗守自信,若能斩出这一剑‘太初’,威力至少可再增添一成。
不过这一次静修,宗守更多的时间,还是用在了钻研因果,宇宙,命运这六道天符灵禁上。
这些虽非是他的根本之法,可对战力的提升,却是立竿见影。
太初剑完善了不少,在这四门秘术上的收获,也同样可称喜人。
以前他只能是依靠那磅礴魂力,来强行催运符禁。
此刻却是以黑白二洞法相催动,虽是隔了一层,却仍能操控自如。更可节省近三成左右的魂力。
“果然!这个世间,无论何事。都讲究的是实践出真知——”
正因那段时日,频繁的施展因果与时空命运之法,才能有这许多领悟。
换作以往,是断然不会想到,这黑白二洞,与命运,因果有什么关联。
果然这世间,所有的大道规条,彼此间都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
不过他这黑白二洞法相,却似乎有些奇怪。
与太初相似,又与终末相联。
由终而始,由始而终。二者互相循环,故此娿连结着毁灭与创造之法。
而无论这命运也好,因果也罢,都是在终始之间!
无量终始——
宗守心中一颤,想起了赵嫣然与佛门。接着就只听身前,一阵‘嗡’的鸣响。
声音清冽尖锐,也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抬目望去,只见正是面前三尺,那五枚云焱飞刀的之一。
一丝丝紫光散发,与他心意相系,分明是到了神念合一的地步。
宗守见状是微微一笑,只意念一展,这枚飞刀就已悬空而起,飞入到他的袖内。
紧随其后,又是一枚云焱飞刀从他袖中穿出,悬在了身前。继续以灵念锻打冲刷——
这数年时间,宗守无时无刻不在培育着这些飞刀,使之达到六神刀的要求。
到了此时,已经是整整第三十八口!
而如今他乾坤袋里的灵石,还可支撑足足两年之巨!
宗守也不再去想那无量终始之事,以一丝灵念,探入到这乾天山的地底。
本来汇聚在山下的那些‘龙脉’,都大多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几条,也有迁走之势。
这应是那座登天台,已经彻底完工。
就一如预想,当那里的灵阵布好之后。可把乾天所有的龙脉,都全数借走。
他这里是万事已备,就只差渡劫——
不知那道门之人,已经准备好了没有?又能给他怎样的惊喜?
可当一思及这‘准备’二字,宗守又是万分沮丧的把头垂下。
他准备好了渡劫,却唯独没准备好渡劫之后。
体内的元阴之气,仍是缺乏。
先前他倒是想得挺美,回乾天之后,要做个荒淫无道之君。
可无论依人还是弱水,都是不依。对他的阴阳撼世决,是深痛恶绝。
本来预想中的香艳‘修炼’,也就只好转成了日常的苦修——
可惜初雪不在,对那只小猫儿,他是垂涎已久,已经强忍了数年。
如今之计,难道真要向他那‘瑶妃’下手不成?
思量了片刻,宗守却是猛地一摇头。
罢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何需去想这么多?
……
在八万里外,大商皇京城内。一个四四方房的小院之内,传出了一个苍老的朗诵之声。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就在内中那间精舍的窗台之下,却有一个少年,正躲在下面,静静的倾听。
十六岁的年纪,脸生得是方方正正,并无出奇之处。却眉宇轩昂,透着英武之气。
而此时那老人的声音,也在继续。
“这是曾子所言,大意是我每天多次地反省自己,三省己身,替别人办事是不是尽心竭力呢?跟朋友往来是不是诚实呢?老师传授的学业是不是复习过呢?此言尔等当谨记之!”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圣人说,看见贤明的人,要想着向他看齐。看见不贤明的人,则要反省有没有跟他相似的地方,是否需要改进。子量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圣人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少年听在耳中,是微一扬眉,面上浮出了一丝笑意。
也就在这时,那窗内一位身着锦袍的少年,却忽然将一杯滚烫的热水,猛地拨出了窗外。
麻衣少年听得如神,避之不及,被那水淋在了身上。肌肤被烫的发红,却强忍着痛,一言不发。
室内的锦袍少年,见状是打笑出声:“一个奴仆而已,居然还敢跑来偷听,还不给我滚!我儒家经典,又岂是你这样的私生贱种可习?”
麻衣少年的面色,这才微微一变。其实不用此人说,他也在大步离开。
不过这时那精舍之门,却被打开。一个气度沉凝的老人,从内踱步行出。
望了麻衣少年一眼,而后是冷冷的一声轻哼:“石二,今日之后,你再不用来了!剩下的工钱,可去账房支领。”
那少年脚步顿住,面色是苍白如纸。是艰难无比的回过身,俯身一礼:“先生容禀!这庭院之中,一应诸事,石二都已经完成——”
那儒服老人,目中怒容却是更炽:“这是惩你不守规矩!我雇你是为此间杂事,可不是让你扰了几位少爷听课!”
又不解的一阵摇头:“我也喜你手脚勤快,却惟独此事,三番五次都是不听!让人圣恼。你一个贱役,不能科考,不能脱籍,学这些做甚?”
“可圣人曾言,有教无类!”
那石二一声苦笑,知晓今日之事,也没了转圜余地。对面这老儒,分明是心意已定。
“石二或者不能科考,不能脱贱人之籍。可习这圣人之言,却能明白更多的道理!”
那儒服老人一怔,而后是再次微微摇头。实在懒得说话,直接走入了那屋内。
石二站在原地,是木然了良久。而后唇角冷挑,透着几分哂意。
子量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圣人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此言之意,是子量问道,有没有一句可以终身奉行的话?圣人则回答,那大概是‘恕’吧!自己所讨厌的事情,不要施加在别人身上。
这些道理,明明这些人都学过。却从没有人,放在心上。
贱役么?为何这世界的人,总会有高低贵贱之分?
为何会有贱籍,那些儒家之人,既然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何偏要把人,分成四等?
走出院子,至账房处领了这几日的工钱。石二是深一脚浅一脚,茫然无比的,走出这华贵宅院。
他是短工,却在贱籍,只能做贱役。几日辛苦,也不过只是银两三钱。
心中隐隐后悔,若是能老实一些,不去偷偷的听课。只需再有几日,就可凑齐娘亲的一剂药钱。
如今这三钱银两,却不过只是数日之食。
此时皇京城内,灾民无数,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一份工?
接着是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先前听说过的传闻。
“据说如今,那东面有个叫乾天山的大国,占据了东临云陆与辉州,治下渐渐繁华。却人口偏少,需要很多雇工海员。那里人有贫富之别,却无贵贱之分,什么贱籍工籍之类都是没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听说那里是武馆众多,无论何人都可以习武。乾天山有座书楼,只需肯入其籍,就可在楼内任选一本功决修行。我若能习武,只需到武师境界,或者就可救下娘亲的命。只是这路费难寻,娘亲她也不耐长途跋涉——”
第754章 大战降临
摸了摸自己的囊袋,石二的眼中,是既有踌躇,又有为难之意。
从皇京城到最近的港城,也有近万里地域。到了那里,也未必就能遇上从东临云陆过来的云舰。
不止是囊中羞涩而已,这一路长途跋涉,也是凶险无比。
据说如今大商各处,并不太平。似乎有些世家,准备造反——
猛地摇头,石二将这念头,全抛在了脑海之外。
继续往家中行去,路上稍稍犹豫,又买了两个白面肉包。
还不知自己日后,该怎办才好,该何处谋生。可娘亲她,已经连续数月,没有吃肉食了。病中之人,却每日只一些清淡粥食,怎么能撑得下?
不过这么一来,估计又得被娘亲训斥。
石二摇头无奈一笑,过不片刻,就穿入到一条脏乱无比,恶臭熏人的小巷之中。
他心神恍惚,几乎是全依身体的记忆,往自己家中行去。
可当石二走到门口之时,却突的怔住。
只见眼前,赫然是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正立在那房门前。
年纪比他大了七八岁,身上衣物,也不知是什么布料,流光隐耀。看起来比之前,雇佣他的那一家学士府邸的少爷们,还要贵气逼人。
脸也同样是方方正正,面上挂着笑,明朗阳光,却又带着几分邪意。
上下看了石二一眼,而后那青年目中,就掠过了一丝惊奇之色。
“你可是名唤石二?住在此间!”
“此是我家!”
石二有些不知所以然,一头雾水:“小人也确实姓石,敢问贵人至此,可是有事要寻我?”
眼越过此人,看向那屋内。石二的瞳孔却骤然一凝,手中的白面肉包,也翻落在地。
只见那床榻之上。一个女子的身躯正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