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欢:第一毒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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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荞,凤家不是挟恩以报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送你走。”凤缇萦一字一句,字字句句,决绝而坚定。
聪明如她,自然料想得到,宸亲王此刻回京定会大有动作,而他们凤家与宸亲王府总免不了一番生死较量,凤家和燕胤能不能从这场战争中全身而退,谁也不知道。
楚荞抿唇不语,他们给了她十年的安宁,凤家的每个人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而如今她知道这一切,她如何又能不管不顾,还与他们为敌?
“最近二皇子一派的人马在他们父子手上,死得死,贬得贬,相信要不了多久,也会轮到凤家头上。”凤缇萦静静望着渺远的天际,唇角勾着轻浅的笑意,“谢谢你有心让我能有这么片刻奢侈的自由。”
但是,身在这宸亲王府,比之皇宫,更让她心惊胆颤。
半晌,凤缇萦转身往回走,淡淡道,“也许,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最开始,她是希望楚荞能站在他们一边,但来到这里,看着生活得这样安心的她,她不忍让她再一次失去她想要的平静和幸福。
楚荞几步追上她,自荷包内取出一支精致的玉笔挂到她的脖子上,拢进衣领里,道,“从今天起,随时随地带着它,若真到你和他生死之际,就拉开上面的红绳,到时自会有人把你们救出这里。”
在她之前从这里离开之后,已经让神兵山庄仅有的一批火枪队潜入到上京,以及大燕皇宫内,以备凤家落难之时,能第一时间保护他们离开这里。
凤缇萦望了她半晌,决然转身走开。
楚荞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她无法阻燕祈然去报杀母之仇,却又不能看着凤家落难,而这她最不想面对的一天,已经越来越近……
回京,新年5
一阵风过,楚荞拢了拢披风,举步朝厨房而去,过去嘱咐了一番,挑了几盘精致的点心装进食盒,提着朝东篱园去了。舒骺豞匫
刚到暖阁外,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便停了脚步。
“他带的人不多,需要属下派人截杀吗?”
听声音,说话的是墨银。
里面有片刻的静默,而后传出熟悉冷淡的声音,“盯紧了就是了,他要找死,本王自然得亲自送他路。謇”
楚荞纳闷儿,难道真如萦萦所说,燕祈然已经暗中要除掉二皇子了?
“是。”墨银回话,出了门看到不知何时立在门外的楚荞,不由一怔,“……见过王妃。”
楚荞淡笑点了点头,看到墨银离开,方才举步进门巯。
燕祈然淡淡望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过来的?”
楚荞抿了抿唇,这话的是想问她在外面听到了多少吗?
“刚过来,厨房刚做了几样点心,我给你拿过来。”
燕祈然望了望她手中的食盒,起身搁下书卷,道,“去飞花水榭吧!”
楚荞顿时一愣,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他们都在那边,你要过去吗?”
“这是我的王府,我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去?”燕祈然淡笑,拉着她便出了暖阁。
飞花水榭里,戏台上演得正妙,沁儿激动地跳上椅子拍手,“好!好!再来……”眼角瞥见进门的两人,顿时张着嘴愣在那里。
然后,默默闭上嘴,乖巧地坐下,埋头啃点心。
燕皇侧头望了望,眉眼蔓延起慈爱的笑意,“过来了。”
“嗯。”燕祈然淡淡应了声,冷冷地瞅了眼与燕皇坐在一起的年轻女子,拉着楚荞到后面与沁儿同座一桌。
沁儿一边啃点心,一边小心地瞄着燕祈然的脸色,然后苦着脸望向楚荞,说好要热闹得,这个冷冰冰地人坐这里,什么热闹也给冻住了好不好。
楚荞淡笑,将带来的点心一一摆上桌,递给单公公朝前面前皇和凤缇萦的桌上放了些,瞅了眼一脸苦闷的沁儿,不由笑了,燕祈然的震慑力果然不同一般,沁儿瞬间就乖巧了下来。
沁儿瞅着刚端来的点心,又瞄了燕祈然,不敢拿。
楚荞拿起一块点心,给她递了过去,“你最喜欢的白糖糕。”
哪知,白糖糕还没递到沁儿手上,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半道伸了出来,楚荞抬头,手的主人瞪了她一眼,她只能将手中的糕点给递给了他。
沁儿悲愤地咬手指,却又不敢有怨言。
楚荞重新拿了一块,沁儿没敢接,反而先瞄了一眼燕祈然的脸色,见他目光落在戏台上,方才伸过手接了,几口咬完了,道,“楚姐姐,我还是去找老酒鬼吧!”
跟燕祈然坐一桌,她的小心脏实在受不了。
楚荞望了眼燕祈然,点了点头,“找到他,一起过来,一会儿就开宴了。”
沁儿点了点头,连忙脚底抹油跑了。
“沁儿怎么那么怕你?”楚荞微微侧头,低声道。
燕祈然慢条斯理吃完点心,淡淡道,“有吗?”
“那丫头一向胆大,天不怕地不怕,最近我才发现,但凡你一出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楚荞低低笑道。
“我容忍她活着在我眼皮底下晃,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若不是看她爱惜那小丫头,两人关系还好,他早把人扔出王府去了。
“她怎么着你了,至于这样吗?”楚荞微微皱眉。
“你说呢?”燕祈然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低声哼道。
楚荞愣了愣,方才想明白,他还在为沁儿在桃源谷闯进房间的事怀恨在心,这男人的心眼儿,到底是有多小啊?
凤缇萦微微侧头,不经意瞥了一眼后面的两人,却直直撞上燕祈然望过来的森冷目光。
这一切,尽落楚荞眼底,看到燕祈然骤然森冷的面色,屋里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冰冷了下来,台上的戏还在继续,下面看戏的几人却个个静默如死。
“王妃,菜已经都好了,要开宴吗?”玉溪在门口处禀报道。
楚荞起身,不动身色挡住了两人的目光,笑道,“吩咐人上菜吧,去将沁公主他们请过来。”
或许,这顿时除夕宴把这样一堆人凑到一桌,她真的做错了。
她只是想要试试,看看这个死结,有没有能够化解的可能,但她终究低估了仇恨的力量。
几人一道入了席,却是谁也没有说话,真到沁儿拉着刚醒了酒的醉老头二人进来,醉老头散漫惯,才懒得管你面前坐得是皇帝还是王爷,自己肚子一饿就先下了筷子,随即瞪了一眼几人哼道,“你们看着,能用眼睛吃饱了?”
楚荞一笑,招呼着燕皇几人用膳,沁儿知道凤缇萦与自己大王兄相识便也多了几分亲近,不断给她夹菜,想给楚荞也夹,可惧于燕祈然的淫威,不敢靠近。
燕祈然今日难得的好心,主动给燕皇夹了一筷子菜,虽然只是一片青菜,站在一旁的单公公瞧着就险些红了眼眶。
自恭仁皇后故去,这大概是父子二人第一次没有争吵,第一次这样坐在一桌吃饭。
凤缇萦淡淡扫了一眼父子两人,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得冷意,如此这般看来,宸亲王继承大燕帝位的日子不会太远了,而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醉老头最近迷上了骰子,摸出从赌场顺出来赌具,便要拉上众人一起聚赌,沁儿一听第一个就举手赞成了。
醉老头一合上骰盅,摇得人眼花缭乱,往桌上一扣,“猜点数,赢了赏酒,输了敬酒。”
第一局,沁儿输了,凤缇萦赢了。
沁儿一敬完了酒,便抢了骰子自己来,这一局燕皇赢,燕祈然输,一开骰盅,沁儿恨不得缩到桌子下边去躲着。
一时间,众人都望向燕祈然,他放下筷子,倒还真的原赌服输给燕皇斟了酒。
玩了这一把,沁儿怕某人会寻机抱复,赶紧寻了借口溜了,自己将买回府的烟花鞭炮都抱到外面,一个人点着玩。
鞭炮声声响,震得燕祈然直皱眉头,瞥见楚荞伸着脖子朝窗外望得欣喜,方才松开了眉头。
沁儿在外边玩得兴起,跑进门拉上凤缇萦便走,“萦萦姐,你也一起,我买了很多的。
外面一热闹,燕皇喝罢酒,也起身道,“单喜,咱们也出去看看。”宫里是不许放这些东西,这声音却是很多年不曾听到了。
单喜扶着燕皇起身出门,楚荞侧头望了望燕祈然,拉上她一道出了门,小湖边沁儿拉着凤缇萦点着烟花鞭炮,玩得不亦乐乎。
楚荞见着好玩,拉上燕祈然也加入其中,沁儿欣喜地跑过来跟她指,“楚姐姐,你放那个,那个放出来像彩虹。”
楚荞拿着火折子要去点,燕祈然却一把拿过,往过一扔,甩袖一拂,火白随风而卷,将那边排了一排的烟花全给点了。
一时间,满空火树银花,照得王府亮如白昼。
燕皇站在不远处,瞧着几人,不由失笑,“真是孩子心性。”
沁儿仰头望着满天的烟花,叫道,“中原太好玩了,大宛就没有过年,就没有这些好玩的。”
“这些不过是些平常玩意儿,这会儿城里才热闹,灯会啊,舞龙舞狮的,庙里抢上头柱香的,你还没看过呢。”凤缇萦淡笑道。
沁儿一听两眼直冒星星,立即朝楚荞叫道,“楚姐姐,我们去,我们去好不好,看舞龙舞狮……”
说着说着,一看见燕祈然的脸色,兴奋劲一下就熄灭了,可怜兮兮地咕哝,“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
楚荞侧头望了望燕祈然,道,“我带沁儿出去,你去不去?”
燕祈然望了她半晌,“早些回来就是。”
沁儿一听,差点没欢呼一声,姐夫万岁。
楚荞送走了燕皇和凤缇萦,沁儿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拉了出去,一看到外面的热闹,欢喜得跟个孩子似的。
她正要去追上前面乱跑的沁儿,一道白影从人群中窜出窝在她斗蓬的帽子里,“荞荞!”
“耗子?”楚荞惊讶道。
它不是该在苍月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在城外一座别庄,想见你一面。”白二爷低声说道。
楚荞抿唇,自然知道那个他,是诸葛无尘。
一夕天堂,一夕地狱1
人来人往,热闹喧嚣的街头,楚荞静默不动,理智告诉她,既然决定了自己要走的路,便不该再与那个人相见。舒骺豞匫
白二爷见她半晌未动,又道,“他从雪山回去一直病得很重,但总想着再见你一面。”
“耗子,我……”楚荞欲言又止。
“如果你真心要留在宸亲王府,他不会为难你,他只是想来见你一面,天一亮就走。”白二爷催促道。
诸葛家暗中监视,又冒着被宸亲王府发现的危险赶在在这新年之际潜入大燕,只是为见她一面而已辶。
楚荞望了望远处玩得不亦乐乎的沁儿,转身便悄然从人群中离开。
上京城外,隐密僻静的庄苑,灯火静寂。
楚荞在门口站了半晌,却始终没有勇气举步进门,去面对这个她曾多年牵挂过的男子,十年分离,生死重聚,纵然一切非她所愿走到今日,但她终究背弃了当年的誓言轲。
屋内,诸葛无尘早已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却一直不见人进来,蓦然自嘲一笑,如今连相见,都这般让她为难了吗?
若是没有这生死茫茫的十年,也许如今,他们还会一如继往相依相守,而不是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嫁为他人妻。
从此,与他,天涯陌路。
想到这里,他胸中一阵郁结,以拳抵唇一阵剧烈地咳嗽。
楚荞本站在外面,一听到声音便举步进了门,看到眼前清瘦苍白的男子,猛然一震,连声音也不由哽咽了,“你……还好吧!”
从耗子那里,她早已知道从她进入幻境,他一直在雪山寻找入口找她,可是她却不知在她失踪的那些日子,已经让他变成了这般模样。
“还好,只是受了些风寒。”诸葛无尘轻然一笑,一如往昔的温润清和。
“先喝点水。”楚荞连忙倒了水递过去。
诸葛无尘止住咳嗽,伸手去接,“多谢。”
一只长满冻疮未疮的手映入眼帘,楚荞端着杯子的手不由一颤,不由自主道,“……对不起。”
诸葛无尘接过茶杯,低眉望着手中的茶杯,自嘲一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明明亲眼看到过你被至亲之人利用,我却还……”
这些年,他忘了太多关于她的事,当他终于一点一滴地想起,她却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楚荞摇头,哽咽道,“凤宁澜,这么多年你已经对我很好,已经给了我太多……”
“比他还好吗?”诸葛无尘望着她道。
楚荞沉默,无言以对。
半晌,诸葛无尘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罢了,这时候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也许,她的眼中不知何时早已经有了那个人的存在,只不过当时的发生的一切,在生死之际,让她瞬间看清了自己的心而已。
他扶着桌子坐下,说道,“我们已有许多没有一起吃过年夜饭了,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楚荞抿着唇,她不想与他这般决别,就算无缘在一起,这个人依旧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而如今为了心中所爱,她却不得不放下他,从此再不相见。
楚荞不语,说话只有他一人,他起手斟酒,“我不奢望你还能再回到我身边,但在这最后相见的夜晚,我希望你暂时放下他,安安心心陪我吃完这顿饭。”
楚荞低头,眼眶酸涩难耐,“好。”
诸葛无尘笑了笑,替她夹了块鱼,“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鲜鱼汤,我可能做不出娘当年做出的味道,你试试看!”
楚荞夹起鱼肉,放入口中,遥远记忆中的熟悉味道,让她眼泪一颗一颗地砸进碗里。
十年前,他将她带回凤家,吃得第一道菜就是凤夫人做得鲜鱼汤,那温暖鲜香的味道是她此生都难以忘怀的。
诸葛无尘是没有见过她哭的,一时间慌了手脚,伸手便想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却又在触手可即的距离停了下来,随即从身上寻出自己随身带得巾帕,递了过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