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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帝宫欢:第一毒后-第16部分

小说: 帝宫欢:第一毒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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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荞抿唇沉默,一时无言。

    他握住她的手,抚上另一道伤口,“这是刚到上京的那一年,韦国公家的少爷坠马伤了,顺手救了那孩子,第二天那孩子死了,说是我毒死的,他母亲抱着孩子拼死要我偿命……”

    他握着她的手,让她触到那一处又一处的疤痕,平静淡漠地讲述着来历。最后,他执着她的手,放在心口处一道箭伤。

    “这一处……”他微微笑了,薄凉而嘲弄,“是你们高高在上的燕皇陛下赏的,那一箭射穿了母亲的身体,刺在了我的身上,差一点也要了我的命……”

    “一定……很疼吧!”看着自己的父亲杀害母亲,又差一点死在他的箭下……

    楚荞望着那处伤,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的目光是多么的温柔而心疼。

    她第一次发觉,自己对这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竟从未有过一丝了解。

    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些流传市井的流言,不是不知道他那些兄弟亲人年年月月都要置他于死地,但却从未想过,这个真正置身其中的人,是如何活到了今天。

    世人只道他,薄凉孤僻,阴鸷狠厉,可是若不是见多了人性的丑恶,又怎会逼就了这一副冷硬心肠。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来的。”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残忍。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轻吻着她湿润的秀发,笑道,“你这心软的女人,要是只对我一人心软该多好。”

    这个明明抗拒着她的女人,却会在他身陷绝境之时,以身去挡;会在他恶梦难醒时握住他的手;会在他这满身丑陋的伤痕映入眼帘时而心疼……

    这样,真好。

    “我这身上十八道伤,有亲人给的,有仇人给的,还有自己给的。”他静静地拥着怀中的女子,幽幽说道,“阿荞,无论你再恨我讨厌我,也别再给我添一道伤……”

    楚荞僵硬地靠在他怀中,说不出话来。

    “你给的伤,会比这所有的……更让我痛。”

    PS:我汗,刚有人问我更新,才发现预期发布没发上来,抽风的红袖。

 翻云覆雨手18

    次日,晨光曦微。

    楚荞睁开眼,微一侧头便看到身旁静静沉睡的男人,春日的阳光透过纱帐照在脸上,美玉般灿然生辉,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张如玉的面庞,却在一寸之遥时,蓦然清醒过来——

    楚荞,你在干什么?

    她冷静收回手,心想:等解决了华州的事,得想办法与这个人做个了断,继续留下,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好衣物,刚一开门,泷一便带了两人进了院中,仔细一瞧,来的竟然是大内总管,单喜。

    楚荞不想惊动燕祈然,举步迎了上去,“单公公怎么来了?”

    单喜冲她行了一礼,望了望与他同来之人,道,“朝中对孟大人之死不胜明白,奴才和秦公公奉陛下和太后旨意,请王妃回京详细解说一二。”

    他说得客气,楚荞却是心中了然,请立太子一事定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几大家族不敢直面对付燕祈然,自然是从她下手了,一个擅杀朝廷大员的罪名扣下来,就够她受得了。

    “只是现在华州瘟疫还未完全解除……”楚荞拧眉言道。

    “王妃是要抗旨不成?”秦公公阴阳怪气地道。

    楚荞还未说话,身后便传来燕祈然冷冷的声音,“抗旨又如何?本王的王妃,是由你们呼来喝去的?”

    单喜闻声望去,看见一身男衣的男人面目冷然倚在门口,连忙见礼,“奴才见过宸亲王。”

    一旁的秦公公面色顿时一阵发白,他不过是想杀杀这宸亲王妃的锐气,哪曾想到燕祈然会跟她一起在华州,连忙战战兢兢跪下见礼。

    燕祈然冷冷扫了一眼,淡声道,“有人说话难听,泷一替他捋捋舌头。”

    秦公公跪在那里,顿时抖如筛糠,却又不敢出声求饶。

    单喜求救似地朝楚荞望了一眼,此时上京已经势如水火,宸亲王府再伤了太后身随,岂不是火上浇油。

    楚荞回头望向门口处的男人,道,“他并非有意,算了吧。”

    燕祈然瞪了她一眼,拂袖进门。

    “二位公公到前厅稍候,我交待完华州的事宜,即刻随你们回京。”

    秦公公抬袖擦了擦额际冷汗,颤声道,“王妃请便。”说罢,连忙与单喜一道退了出去。

    回到房内,刚一进门,面色不善的男人冷冷道,“不准回去。”

    “事是我惹出来的,总得回去给个交待。”她斟了杯茶,给他端过去,温声细语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怕他们刁难我,陛下派单公公来,自然是不会为难我的,华州的事就拜托你了。”

    燕祈然望了她许久,见她一脸坚持,接过茶盏,重重往桌一搁,“随你。”

    楚荞极耐心地又给他斟了杯茶方才离开,刚踏出房门,想到商容之前的话,又顿住脚步,回头嘱咐,“最近麻烦多,你小心一些。”

 翻云覆雨手19

    延禧宫,东暖阁。

    楚荞刚一进京,便被晁太后请了过来,已经坐了两刻中,高座之上的太后娘娘还在专心致致地修剪着刚上贡的一株“十八学士”,入宫请安的尹宝镜乖巧地侍奉在侧。

    终于,晁太后放下子手中的金剪刀,接过尹宝镜递来的茶盏,扫了眼跪在殿中一身风尘的女子,“起来吧。”

    楚荞低垂着眉眼,淡淡开口,“谢太后。”

    “哀家听说王妃在华州可是威风的很,一抬手便杀了当朝二品大员,把刺史府上下杀的杀,下狱的下狱。”晁太后凤目标斜,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

    “陛下命我前去处理华州之事,赐龙泉报剑,自是给了先斩后奏之权,这胆子,自然是陛下给的。”楚荞淡然一笑道。

    晁太后凤目掠过一丝杀意,却又迅速隐去,淡声问道,“听说宸亲王对王妃宠爱得紧,看来果然是不假,胆子都长了不少了。”

    楚荞扫了一眼尹宝镜,笑道,“若不是当日宝镜姐姐一力促成,又何来民女今日呢?”

    在安阳,若那时出现的不是燕祈然,她现在又是何光景,她不敢去想。遇上那个人,真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你……”尹宝镜含恨瞪着她,原是想让她清白尽毁,声名狼藉,岂料却中途冒出个宸亲王,让她得了宠。

    晁太后低眉抿了口茶,淡声说道,“哀家知道,你心中还是记挂着宁王,并非心甘情愿嫁入宸亲王府。”

    楚荞默然不语,等着她往下说。

    “你该知道,宁王府是站在二皇子一派的,若你能与他一起辅助二皇子登上太子之位,孟江河之死,哀家也不会再追求你的罪责,待二皇子荣登大宝之日,哀家作主将你再许给宁王为平妃,亦无不可。”太后凤目微抬,面带微笑望向她。

    “太后——”尹宝镜面色顿时一阵青白交替,她好不容易才夺回她应得的,又要让这个女人回来与她平起平座,她如何甘心。

    楚荞敛目,看来这些人都还不知宁王的真正身份,她真有些期待这些人知道现在的宁王,是自己处心积虑所害的太子之子,又是何种表情?

    晁太后凤目微眯,语带寒意,“你不愿意?”

    尹宝镜绞着手中锦帕,紧紧地盯着殿中的女子。

    “当日你被宸亲王带走,宁王也曾一力保你,可见他对你并非无情,只要除掉那个人,你们不就可以重修旧好?”晁太后以情动之。

    重修旧好?

    楚荞唇角勾起微不可见地冷笑,抬头望向那个野心勃勃的晁太后,“我不答应呢?”

    晁太后眼底寒芒厉厉,“哀家一时动不得他,还对付不了你一个臭丫头吗?”

    “太后您尽管试试。”楚荞微笑言道。

    话音一落,单喜已经带着人到了暖阁外,高声禀道,“奴才单喜给太后请安,陛下召集百官于勤政殿议事,奴才奉旨请宸亲王妃过去问话。”

    楚荞也不等晁太后发话,微笑福了一礼,“太后娘娘,臣妾告退。”

    一出门外,便听到屋内茶盏摔碎,伴着怒喝:“反了!”

    楚荞微笑摇头,这么易怒,不是一个好的棋手。

 翻云覆雨手20(二更)

    单喜看着她安然出来,暗自松了口气,上前道,“太后可有为难王妃?”

    “没有。”楚荞淡笑摇了摇头。

    “待会儿到了殿上,王妃只需一口咬定,华州情况紧急,不杀孟刺史等人不足以平民愤就可以,其它事情由陛下做主便是。”单喜低声说着,眉间却泛着隐忧。

    “多谢公公提点。”楚荞含笑应道。

    “只是眼下长老会和几大家族都借着孟江河之死生事弹劾宸亲王府,陛下计划立储之事本也未想这么早提出,如今这局面闹下去,立储之事只怕将来更费工夫。”单喜一边走,一边叹息道。

    “他似乎并不在意立储之事,陛下即便立了太子,他也不一定接受。”楚荞淡声言道,燕祈然若真心要争那皇位,不会自己把名声搞得这么臭。

    “宸亲王他不在意,可陛下不能不在意。”单喜神色变得有些沉重,郑重言道,“晁太后和几大家族都想自己支持的皇子为太子,断断容不得王爷,如今陛下还在位,这些人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宸亲王府,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若是不在了,王爷还有活路吗?”

    “他不愿继位,陛下便是立他为太子,也是无用。”楚荞淡笑道。

    “这个皇位,害得恭仁皇后惨死,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可是,他若不继承皇位,何以保全自己不受人所害,所以,这个皇位,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单喜说罢,望向眉眼沉静的女子,道,“以后,有劳王妃在王爷身旁,多加相劝才好。”

    “我?”楚荞失笑,道,“单公公未免太高看楚荞了,他哪是我能劝得住的?”

    “非也。”单喜笑着摇头,说道,“王妃还记得离开华州那日,王爷要处罚秦公公之事,这些年,他要杀的人,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拦得下,王妃……你是第一个!”

    楚荞闻言,笑意微顿,一时间心头纷乱。

    “不是奴才高看王妃,是王妃太低瞧了自己。”单喜久经沧桑的面上泛起深深的笑,望着眼前的女子,道,“以往,他何曾这般费尽周折去得到一个女人,何曾为一个人而步步退让,若非你身在华州染病,便是华州城里的人死绝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楚荞心头一震,却又在片刻之后冷静下来,笑语道,“单公公难道不知,王爷这些年一直在江南寻找一个女子吗?成婚第三日,他便是去寻她去了。”

    “你说,奴才倒想起这事了。”单喜顿步,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道,“王爷所寻之人,倒是与王妃颇为相似,原以为……”

    单喜惊觉失言,一见勤政殿,连忙道,“到了。”

    楚荞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原来如此。

    她不过是与那人有几分相似,他便如此相待,若是对那个女子,还不知会是如何地珍爱?

 翻云覆雨手21

    勤政殿上,文武百官慷慨激昂控诉宸亲王妃在华州主事的种种罪行,擅杀朝臣,不查真相,对当年楚家灭门案怀恨在心……等等,就差没有把她祖宗十八代揪出来查一番。

    “咣!”燕皇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龙案,“各位说完了吗?”

    单喜连忙差宫人重新斟了茶奉上,“陛下息怒。”

    这些文武大臣表面是针对宸亲王妃,实则是冲着宸亲王府而来,更是向皇帝施压,要他放弃宸亲王为太子的念头。

    单喜不经意瞅了一眼一直未出声辩驳的楚荞,她低眉敛目站在殿中,看不清神色,只是静静地转着手上的暖玉扳指,恍然周围的一切与她无关,好不气定神闲。

    这个见惯朝堂风雨的老人精明的眸子微沉,就算朝中官员被人弹劾也会吓得慌张失色,而此时的正被文武百官和长老院言辞厉厉指控的女子,却是静若止水。

    若没有一番风雨的历练,没有过人的聪慧睿智,没有容纳百川的胸怀,哪能有这般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沉稳镇定。

    “宸亲王妃,关于孟大人的死,你不该给陛下和咱们文武百官一个交待吗?”长老院韦国公望向楚荞,冷声问道。

    楚荞抬眼斜睨着两朝元老的韦国公,微微笑问,“韦国公与众大人不都将罪行昭昭都列好了,还要什么交待呢?”

    “你……?”

    “陛下,堂堂朝廷二品大员,便是有罪,也该依法由三司会审,长老院定罪,岂能由着宸亲王妃不查事实便将其斩首,如此滥杀无辜,让臣等……寒心呐!”都察院御史晃光,字字犀利,语带悲愤。

    “身为华州刺史,擅离职守,贪污受贿,贻误灾情,哪一项他不该杀?”楚荞冷笑。

    “孟大人被你所杀,死无对证,只是你这般信口胡说,如何让人相信?”晁光冷声哼道。

    “我何时说过,我杀了孟江河?”楚荞秀眉微挑,笑道。

    众人顿时一怔,面色各异。

    “王妃此话何意?”燕皇出声问道。

    楚荞行了一礼,回道,“楚荞奉旨前去华州,入城之时见刺史府借着瘟疫之名烧杀抢掠,百姓拒绝接受治疗,臣妾只得将刺史府一干人等斩首,以定民心,但孟江河毕竟是朝廷大员,我只得暗中以死囚代替,先将华州百姓安抚下来,之后华州购来赈灾的药材竟掺着大量假药,致使城中多人死亡,追查之下才知,整整二百万两赈灾银到达华州购买药材的已经不足二十万两。”

    韦国公与晁光相互望了一眼,在朝堂滚打多年的两人都知,要坏事了。

    “银两紧缺,药材掺假,刺史府烧杀抢掠,使得华州境内百姓,无辜枉死近万人。”楚荞霍然一声跪在殿上,重重磕了一头,大声道,“臣妾恳请陛下,为华州城内无辜枉死的冤魂——主持公道!”

    “给朕查!”燕皇一拍桌龙案,百官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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