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枪-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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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刘高飞命令他的人散进起义军队伍里,不是乱散,而是有方略的。刘高飞很善于布兵摆阵,他把队伍二十个人为一组,分成若干个小组,以小组为单位轮番出击。每一轮攻击中,只允许打冷枪的方式攻击,要求枪枪要有目标,不准打乱枪。每个小组每人只准打十枪,撤下后由后面的小组接着上。新上的小组又不准在前一个小组进攻的位置对敌人攻击,选择新的攻击地点。而且,在攻击中,一律不准有重武器,只准用步枪。攻击规模不是很大,也容易避开更多的伤亡,是典型的麻雀战术。这样东一下西一下穿插在起义军中间,既没有在起义军面前暴露自己的人,又没有让敌人察觉起义军的攻击力量怎么越来越壮大,让敌人在战术上渺视起义军,实战上却吃了许多闷亏。许多敌人如其说是被起义军枪兵队打死的,不如说是被刘高飞的冷枪战术给干掉。起义军的枪兵队在战斗中英勇拚杀,其实效率不高,有的子弹都打浪费了。
刘高飞虽暗中支援着风荷塘红军支队的暴动,但是,他认为红军支队没有办法拿下风荷塘镇,他知道张拓朴也是善于打仗的指挥官,张拓朴以守株待兔的方法反击红军支队的进攻,实际上棋高一着的战术,因为起义军的弹药有限,刀剑梭镖一类的武器也有限,起义军开始发动猛攻后,武器消耗就差不多了,只要固守了阵地,起义军往后的进攻因武器的缺损会越来越乏力,只要他们敢进攻,只要他们不放弃占领风荷塘镇的意图,就等于送死,原地不动可以把这些不知何为生死而不怕死的暴民狂徒歼灭干净。如果他们识相,自知自不量力,他们要撤起走,天黑路多,山多树密,何必去追呢?也追不出什么名堂。
但是,刘高飞着实没有想到,风荷塘镇的数万之众竟然发起了对战乱的抗议,更令人料不到的是,他们竟然敢踊入张拓朴在三个战场上摆设的阵地,用人墙堵塞着敌人对起义军的打击。
这也难怪,张拓朴原本出生于北伐军,对老百姓本来就怀慈悲心肠,怎么会把屠刀举向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呢!
所以,刘高飞惊奇于民众的力量有如此之大,同是,也为民众的冒险行为颇感心悚,因为,这些民众是遇到了张拓朴当师长,假如是刘九龄当师长,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刘高飞也算定红军支队虽然夺得了风荷塘镇,必定守不住。刘森一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这个石埠市的最大的粮仓。果然,大量的军马向风荷塘镇踊入,把起义军打得七零八落。
刘高飞在帮助起义这突围过程中,派出了若干突击小组,装成起义军的模样,有的甚至装扮成国军模样,在街巷里灭杀一股股追杀红军支队的敌人。在这个阶段,他的队伍放开手脚使用了轻重武器,把张拓朴部新收的一些丘八、好多贪生怕死之徒打得落花流水,有力的拖住了敌人的力量,减轻了红军支队战士突围的压力。
刘高飞一直关注着红军支队长董依从哪个方向突围。开始没有找到方位,在指挥他的突击小组在各个街巷对敌人进行打击中,从反馈情况来看,敌人也在寻找董依的行踪,并发出悬赏令,活捉董依的给予得奖。知道董依没有被敌人打死,更没有被敌人抓住。他一盘算,料定董依会向风荷塘池方向突围。于是,他带着几个突击小组穿插到风荷塘池接近风荷塘公园一带,全体装扮成国军官兵,混杂在沿河一线的守军里。
王定六故意暴露自己,将董依躲藏巷道出口的沿河一线的敌人吸引过来后,刘高飞就看出了名堂,他立即带着他的突击小组绕到了王定六的另一边,装着警戒董依躲藏巷道出口的沿河一线,实际上是挤占这些位置,使被王定六吸引过去的敌人不会马上返回原地,同时,也遮住了敌人对这一线的视线。董依跳进河里时,刘高飞看见了。此时,他故意指挥他的突击小组往这一线慢慢地散开着,给敌人造成了这一线都是他们的人假象,就不再派人来填补空缺,突击小组好像在加强警戒,其实是掩护董依游到河地对岸去。
但是在他的突击小组中,也有两三个敌兵夹杂着过来了。刘高飞已经高度戒备着这三个敌兵,命令副官卢代远带着人看似无意却是脚跟脚手跟手盯着,这三个敌人都看见董依跳进了水里。他们正要举枪射击,被刘高飞的几个突击队员用刀剌死。这些细微的动作没有引起敌兵的注意,因为沿河一带也有被打死的敌人,再死几个敌人,敌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打死的。
不过,刘高飞指挥他的突击小组撤离时,遇到了一些麻烦。一个细心的敌人发现了三个被剌死的敌兵,立即向他的长官进行报告。敌军官跑过来堪验,判断是刚刚被剌死不久,眼珠子一转,就发现有问题了。于是下命令,这一线的守兵,无论军官还是士兵,一个不准离开。并命令相互监视,有谁擅自离开的,可以开枪打死。显然,敌人已经发觉他们队伍里有异人存在,要进行清查。
敌军官下达命令后,就派人去向军长刘森一报告,要求带宪兵队过来进行清查。这个军官然后死死盯着这一线的官兵,大多数敌人也把注意力倾向这一线,守着这一线的官兵,看谁会离开。
刘高飞所带的突击小组,装扮的基本上都是国军士兵,装成军官太打人眼睛,刘高飞也是装扮的士兵,加上仗打得乱,国军士兵的编队被打乱,相互不认识的居多,敌人一时半会看不出有什么名堂。
但是如果敌人派来宪兵,把他们统统押走的话,刘高飞本人及所带的突击小组很快就会暴露。更何况,张拓朴师里还有部分军官认识刘高飞。
不能等到宪兵到来,必须马上脱身。刘高飞对风荷塘镇的一街一巷都了如指掌,加上他带的几个组都是精兵强将,个个有飞檐走壁的本事,要摆脱眼前的像病痨子一的国军官兵,不是太困难的事。他暗示卢代远,准备突击,方向,他向左边的巷子睃睃眼睛,那是一条七弯八拐岔道众多的小巷,进去以后,只要用一只冲锋枪就可以封住口子,然后扔上几颗手雷,炸他个人仰马翻,趁乱里就可以跑得很远而且令国军找不着方向。
刘高飞看看卢代远把他的意思已经暗示到了每个突击小组,就掏出手枪,对那个一直盯着他们这一线人马的军官说:“判你死刑,风荷塘红军支队!”未容这军官反应过来,啪啪啪三声枪响,军官栽倒在地。而后,突击队员个个持枪对敌人猛射,边射边往巷道里退,全部退进了巷道。
沿河一线的敌人本来有部分敌人去追赶王定六去了,大部分敌人听见这边枪声激烈,蜂涌而来,逼进巷道。
卢代远手持冲锋枪断后,对着巷道口打光了冲锋枪里的子弹。然后,一连扔出四五颗手雷,炸得巷道口附近的敌人鬼哭狼嚎。趁敌人慌成一团乱麻的当儿,卢代远一个纵跃,跳上一间小房顶,连蹦带跳追赶着刘高飞,消失在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房屋群里。
第十一章(三)
三
冬末春初时节,国军二十八军军长刘森一获准安排吴侗生率领先遣团进风荷塘北大山系去剿灭刘高飞。
刘森一早就想安排进山剿灭刘高飞部,但是,司令部起初竟没有同意他的方案。
司令部认为刘高飞是奉系军阀的残兵败将,在过去北伐之战中,像刘高飞这样的被打散打跑的残兵败将比比皆是,都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要小题大做当老虎打。当下之急就是要把共产党组织的武装力量消灭在雏形状态,不能让他们壮大。司令部命令刘森一带领三个师南下到共产党队伍活动火旺并建立了红色根据地的湖南、江西一带去剿共,东线七师仍然据守风荷塘镇不动,并寻机剿灭红军风荷塘支队。刘森一只得服从司令部的命令,亲自带着三个师到湖南、江西一带去绕圈子。为什么说绕了圈子呢,刘森一才不愿意到异地把自己的力量跟共产党的队伍拚消耗,那几个战区有的是大部队,让他们去对付神出鬼没的共产党队伍好了。刘森一带着他的部队,明着听令暗地推磨,专拣没有共产党队伍过硬的地方武装力量敲敲打打,实际上消灭了一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帮,为了敲诈钱财,甚至消灭了一些地方豪绅恶势力,巧取豪夺一番,又发了一大笔洋财。战报上却是不断歼灭共产党红军队伍多少师团等。司令部也知道刘森一做了手脚,但是,司令部也是要战功的,以瞒就瞒,一顺瞒上去,就是国军的辉煌战果。何况,刘森一巧取豪夺来的钱财,不光是刘森一二十八军独享,司令部也提走不少呢!
刘森一带着三个师在南方晃了一个冬季后,奉命撤回石埠市驻防。
刘森一又想起心头大敌刘高飞,向司令部报请,这才获准发起剿灭刘高飞部的军事行动。
第十一章(四)
四
吴侗生带着五个营的兵力,每个营前高举着“剿灭草寇刘高飞”横幅,公开的浩浩荡荡开进了风荷塘镇北大山系,不过,队伍不敢纵深,往山里推进了三四公里后,因为都是荆丛树藤的纠缠,加上山峦奇迷,毒气云生,许多士兵不知什么原因或腿或脸发生肿胀现象,就不敢纵深了,就地安塞扎营。五个营分扎五处,互为犄角,并占据有利地形,形成可攻可防可以相互掩护相互支援的营塞。然后,派出尖兵排四下打探,寻找刘高飞部的踪迹。
同时,命令士兵攀上附近高峰,高高立起“挑战书”似的横幅:“刘高飞,你不想当孬种,就出来,我们兵对兵将对将干上一场!”“刘高飞,我的兵力有五个营,你只有三个营,快快识时务,不要拿鸡蛋碰石头,向我部投降吧!”“刘高飞,不要像土拨鼠一样躲在洞里不敢露面!有本事就是一头狼!我们愿意跟狼打交道!看不起土拨鼠!”
吴侗生所以同意接受攻打刘高飞,因为刘高飞原是旧军阀留守团的团长,现在他带的兵也是留守团的残兵败将,严格来说是他当时没有投入战斗有意保存下来的力量,以另立山头支配。吴侗生认为他还是军阀一类的部队,决不是共产党的队伍,完全可以打。而且,吴侗生认为,选遣团如果不打打仗,经战火砺练砺练,到时候会没有战斗力。故应该拉出来让战火洗礼洗礼。更何况,刘高飞是支劲敌,高手跟高手过招,更能磨出军事过硬的好队伍来。
吴侗生也听军长刘森一说,刘高飞在红军风荷塘支队发动的暴动战役中,暗中支持了红军支队,刘高飞说不定就是共产党已经收容了的队伍,即使没有被共产党收容,冲着他暗中支援红军风荷塘支队,就是赤色队伍。你吴侗生想打,就领命前去,不想打,我刘森一也不会勉强,就另派队伍去收拾这帮草寇。
吴侗生说:“打,坚决打,能把他们消灭光,就一个不留!”
现在,五个营已经到了刘高飞的地盘,挑衅书也公开宣示了,一晃三四天过去,却不见刘高飞官兵的半根毫毛。
吴侗生找来副团长和五个营长商量,怎么办。副团长童新泉,副团长兼一营营长张舒意,二营营长陈栋梁,三营营长胡树伟,四营营长李继仁,五营营长高剑锋先后来到临时指挥部。除童新泉外,都属于北伐军旧部,本来属于国民党反动派清剿与血洗对象,是刘森一的竭力争取,才没被国民党反动派给血洗。刘森一一直认为那些跟着共产党闹革命的人才是真正能为了理想和真理而奋不顾身的人,这样的人只要争取过来为我所用,个个就是栋梁之才,个个就能骁勇能战,且有勇有谋,比国民党那些“双枪兵”要强百倍。刘森一就是这样的军事理念,带兵就要带强兵,打仗就要打硬仗,不管是什么立场,是军队就要打出军威。所以,刘森一挑选将官,首先就要有真本事的人。刘森一知道一时不能改变他们北伐倡导的革命精神、共产党倡导的信念理想,就说服了司令部让他们单独编为一个团,成为二十八军选遣团,直接属军部的监控,慢慢引导他们改变立场,效忠党国。
临时指挥部设在一山崖下面,吴侗生说:“刘高飞也是一名不怕威胁不怕死不服输的军事将官,我们这样公开挑衅他,他不会不理睬。但是,他以什么方式来应对我们的挑衅,我们无法预料。现在是冬末春初,依然天寒地冻,我们不能长期跟他耗着,要速战速决。大家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找到刘高飞这帮草寇?”
张舒意说:“我想,刘高飞肯定有他进出北大山系的记号,我们只要找到记号,就能追到刘高飞!”
其他几个营长基本同意张舒意的看法。建议,是不是再多分派些士兵在山里寻找记号。一个营派出一个连,负责一个方向,呈扇形分开寻找。
吴侗生心里也有本帐。刘高飞肯定有一个固定的营地,有进出北大山系的用记号锁定的路径。但是路径肯定不止一条,不然,一条路踩踏多了就会形成鲜明的路,就容易暴露部队所在的位置。并且,这个固定的营地离风荷塘镇不会太远,因为他需要部队的给养,太远了部队的给养不好运输。再则,刘高飞真不是靠穷山恶水来藏身的人,他是要“干革命”的,致于是持什么立场,革谁的命,从他支援风荷塘镇红军支队发动的暴动来看,似乎表明了他持有的立场。如果是这个立场,他绝不会躲着不出来跟他吴侗生会一战。吴侗生认为,他把五个营带着进入北大山系三四公里处安营扎塞,应该就在刘高飞的地盘上,就算是有所偏,也不会偏得太远。但是,刘高飞究竟是用什么方式做记号呢?吴侗生出生于侦查连,他常用的手法,深入侦查腹地遇到比较复杂的路段后,常用的手法就是沿途标注箭头,示明进退方向,避免迷路。不然,刘高飞也会用这种方法。只是,这些箭头会标记在哪里?树身上?石头上?山坡上?还是地面上?箭头肯定不太醒目,不易被人察觉,只有他们自己的人才能读得出来,看得明白。
吴侗生本来已经派出部分尖兵四周寻找刘高飞的踪迹。也告诉他们尽量发现可疑的记号。但是,派出的尖兵已经有三四天了,还没有传回什么消息。哪怕是他们有的人被刘高飞抓走或是消灭的消息,那都是好消息,说明刘高飞出现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