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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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救多少是多少了。先把西荷湾的情况稳定下来再说。李微微命令朱泰安押着李微微跟吕庆林交涉,她躲在暗处,看吕庆林的态度见机行事。
同时,她已经命令三大队部分队员迅速赶往风荷湾,配合二大队孙逸刚行动。原来在山里待命的她直接带领的一大队的大部分队员,也得到了她传递的命令,迅速赶往风荷湾,参加孙逸刚抗击刘九龄所率军队的行动。因为李微微是迟于原计划抓到手的,又耽误了时间,原来想在敌人发动进攻前抛出李微微这张牌以谈判为主迫使敌人延缓进攻或放弃进攻的部署不得不打乱,重新调整为一边谈判一边抗击,且把抗击敌人的主要力量全部押在风荷湾,以正面打击来阻止敌人对风荷湾的进攻和对老百姓的屠杀,直到跟吕庆林的谈判取得进展后,再看情况行事。
现在,留在西荷湾的自卫军队员不足五十人,躲藏在暗处。虽然人少,一旦打起来,自卫军就相当危险,但是,目前还有李微微这张牌可以打,就只能赌这一把:吕庆林因心痛李微微而且担心李微微的安危而不敢跟自卫军强打。
已经听见风荷湾那边枪炮声大作,看样子,孙逸刚跟敌人已经交上火。孙逸刚跟敌人交上火,就表明风荷湾的情况十分危急。
董依心急如焚。因为她知道,支援孙逸刚二大队的三大队队员、以及一大队的队员,现在还在路上,还没有赶到风荷湾,她担心孙逸刚顶不住敌人的进攻。而且自卫军加起来不过百十条枪,跟轻重武器俱全的刘九龄团正面作战,怕是凶多吉少。
吕庆林命团丁把枪都收起来,两手举着,绕过人群慢慢走近高坡,接近朱泰安。朱泰安喝道:“站住,再往前走一步,就割下李微微的头!”说罢,把手中的大刀压在李微微的脖子上。
吕庆林停住脚步,问:“你们抓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咱们面对面,真刀实枪干一仗!”
朱泰安横眉竖眼:“你杀害手无寸铁的老人,又是他娘的什么英雄?现在,不想跟你说废话,立即放掉场子里的老百姓!并且,速急赶往风荷湾,叫刘九龄停止对风荷湾的一切军事行动,否则,先杀死李微微,再一个一个杀死你的家人!”
“告诉你,杀死李微微,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杀死我其他的家人 ?'…'你别骗鬼了!你们那个能耐,能捉住我其他家人吗?”吕庆林嘴上说着硬话,心里可是提心吊胆。
朱尔泰命令队员:“把李微微带下去,隐蔽起来!”对想往前走的吕庆林喝道,“放乖一点,你们敢杀人不眨眼,我们也会杀人不见血!别以为是跟你闹着玩,立即跟刘九龄联系,十分钟之后,风荷湾的枪声如果还不停下来,你就等着收李微微的尸吧!”一闪身,人不见影。
吕庆林大步追过去,追到高坡上,坡的那边是黑漆漆的树林,此时已经刮起大风,听得松涛阵阵。
吕庆林气急败坏跑到台子上,对场子上的老老少少吼道:“你们都滚,都滚!老子以后再找你们算帐!”
场子的老老少少一窝蜂样散开去。被打死的四个老人的亲眷围着各自的老人哭泣。吕庆林对一堆团丁手一挥:“把他们都赶走,赶走!”
魏向志指挥一群团丁分别抬起四个老人的尸首往开走去,消失在黑暗之中,四个老人的亲眷哭的哭喊的喊跟着跑着。
吕庆林命令通讯兵把电台架起来,手忙脚乱联系上刘九龄。吕庆林万分焦急说:“报告刘团长,我有一事相求,请您下令暂缓进攻,我的家人被泥脚杆子给抓去了!”
刘九龄大约没有听清楚,问:“你说什么,什么?”
吕庆林复述了一遍。
谁知刘九龄轻松笑道:“抓了你的哪个老婆?嗯?你有哪么多老婆,抓走一二个也没有啥子!我现在就在你家里坐阵,你的家人个个都好得很呢!我看没有少谁呀?”
吕庆林一听心放了一半,原来泥脚杆子是在威吓他,说什么他的家人都在他们手上,他一点也不相信泥脚杆子的鬼话,但是他又怕发生万一,这些泥脚杆子,有时鬼点子多,也不讲章法,弄个万一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现在看来,泥脚杆子手上就是李微微一个,吕庆林略轻松了一点。不过,说句心里的话,抓走大小老婆他不会特别心痛,抓走李微微,他就是心如刀绞,万箭穿心。
“泥脚杆子只给我十分钟时间考虑,不然,他们就会打死李微微!”
吕庆林见刘九龄不答话:“刘团长,行行好,先停火吧,我吕庆林晓得好歹的!”吕庆林把“晓得好歹”几个字说的特别重。
刘九龄还是没有答话,但是,吕庆林感觉到风荷湾的枪声渐渐稀落下来。
吕庆林正想说两句感刘九龄的话,忽听刘九龄骂道:“吕团长,狗娘养的,你给老子马上赶到风荷湾来!”
吕庆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即答:“是是,我立即赶来!”
第四章(十一)
十一
刘九龄率领东线七团加强团的一支到达风荷湾时也快到半夜了。
刘九龄跟吕庆林进攻西荷湾的动作不一样,官兵一进村,就放火烧屋。东南西北中几个方位同时点燃了数十间房子,火光冲天,映红半边天。因为西荷湾与风荷湾中间隔着大山,两地相隔又比较远,西荷湾看不见风荷湾的火光映红的光亮。
风荷湾的老百姓被火光惊醒,先后纷纷跑出屋,惊叫哭喊的乱成一片。官兵们对跑出屋来的男女老少朝天鸣枪进行围堵,枪声此起彼伏。男女老少们眼睁睁看着房子在大火之中烧毁,还央及相连的和相近的房屋。油脂被烧的焦糊味也扑鼻而来,不知是烧死了人还是烧死了动物。
跑出屋的男女老少被一群一群围堵到了一个大大的稻场上。官兵接下来就挨家挨户进行搜查,又赶出来不少的人,都赶到了稻场上。在围堵、追赶过程中,已经有几十人被官兵枪杀,因为他们有的想往山里跑,有的出于愤怒而当场跟官兵拚杀。
枪炮声一直在热闹的响着,刘九龄的办法就是,甭管老百姓反不反抗,农民自卫军抵不抵抗,放火,鸣枪,造声造势,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对不老实的就杀,先杀他个鸡,吓他个猴!
在西荷湾跟吕庆林进行较量的董依、朱泰安听见的枪声,他们以为是孙逸刚跟敌人交上了火,其实是敌人驱赶老百姓和枪杀老百姓的枪声。
这个时候,孙逸刚率领二大队的农民自卫军潜伏在风荷湾的后山的半山腰,房屋燃烧的大火将他们的脸都映红了,敌人就在山脚下气焰嚣驱赶着老百姓跑来跑去,有些农民想往后山上跑,被敌人一阵乱枪打倒在地,更远的地方他们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们能想出敌人凶残暴行。
因为董依事先有交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敌人正面交火。孙逸刚忍着愤怒,眼睁睁看着,握着盒子炮的手掌手背已经汗浸浸。
中、小队长们纷纷请示:“大队长,我们打吧!不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放火杀人啊!”
孙逸刚果断说:“现在不能打,敌人现在是驱赶老百姓集中,一旦打乱了,会伤到老百姓。而且,敌人也会寻借口,把老百姓统统说成是自卫军进行屠杀!等敌人把老百姓集中起来后看看情况再说。”
自卫军埋伏的地方就是临风荷湾的大稻场的一座山腰里,孙逸刚事先料到敌人会把老百姓驱赶到这个地方来。把二大队埋伏在半山腰,就是想等敌人把老百姓赶到了稻场后,敌人也必然集中到这一带,到万不得已一旦打起来,可以居高临下往敌人最密集的地方打,最有效的杀伤敌人。
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的折腾,西荷湾的男女老少六七百号人被敌人威逼到了大稻场上。敌人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围守着。士兵们的枪口,还有无数挺机枪、小钢炮对着老百姓。四周点燃十几垛柴火,加上松油火把和燃烧的房子,大稻场形同白昼。
刘九龄没有来,而是指派了他的副手何赖子主持对老百姓的勘问。何赖子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清清嗓子但是声音依然沙哑:“各位,乡亲们,我们是国军,是保护乡亲们的军队,今天,把大家请来,是奉蒋总司令的命令,清剿共产党、消灭农会组织和农民自卫军!什么是农会组织?什么是农民自卫军?农会组织、农民自卫军就是他妈拉个巴子的乱党乱军,是造国民革命的反的土匪!他们的一言一行,完全违背了国民革命的宗旨,把国家搞乱,把天下搞乱,决不能容忍,必须杀无赦!妈拉个巴子的,现在,谁是农会会员,谁是农民自卫军的人,都站到前面来,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投降,宣布脱离农会组织和农民自卫军,就暂不予枪毙,并且还放你们回家和家人团聚,今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如果不主动站出来,查出来一律砍脑壳!还有,妈拉个巴子的,谁个要是隐藏农会会员,农民自卫军,全家人杀光!”
何赖子说完,捋捋袖子,在台子上来回走着。
“怎么,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是农会会员,农民自卫军吗?妈的,我手上可是有名单的,要是我念出来,你就没有活路了,自点觉,快站出来!”
何赖子见老百姓里头半天没有动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手上抖动着,干瘦的脸上露着凶残。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没有一个人搭话,何赖子看得出来,老百姓全是仇恨的眼光看着他和他的官兵。
何赖子掏出手枪,手一甩,子弹钻到人群里,一个老人倒在血泊中。
人群一阵骚动。敌人的一挺机枪响了,一连串的子弹从人们头顶飞过,好多人吓得蹲下身。哭的喊的叫的一片。
“安静!再不安静下来,机枪扫光你们!”何赖子嚎叫。
人们慑于敌人的残暴,渐渐安静下来。
何赖子命令士兵到人群里去抓二十个人出来。
一队士兵走进人群,一共抓出二十个男女老少,把他们分站成两排。
何赖子走到他们面前,阴沉着脸说:“如果你们不说出他们当中有谁是农会会员,农民自卫军队员,那么,你们个个都是农民自卫军、农会会员,全部枪毙!给你们三分钟考虑!”说完,看看手表,“现在开始计时!”
埋伏在半山腰的孙逸刚急了,也看看手表,随后将手枪插进枪套里,从身边队员手上拿过步枪,对着何赖子瞄准。
队员们见状,有枪的队员纷纷各自找敌人瞄准。没枪的队员们握紧了手中的刀戟红缨枪等,做好冲下山与敌人拚剌的准备。
何赖子对二十个男女老少说:“还有一分钟,你们还没有想好吗?”
二十个男女老少个个沉默着,个个的眼光随着何赖子的来来去去走动转动,就像在看一只被人耍的猴子。何赖子的身材也像只猴子样。
何赖子知道他们在看着他,有点毛焦,停住走动眼珠子一翻溜扫过二十个男女老少,恶狠狠说道:“看样子,你们中农会的毒还不浅,硬是要跟国军抗到底吗?妈拉个巴子的,八成是被共产党的那些说教给赤化,脑壳不开窍门了!那就,看看是农会厉害还是我国军厉害!”抬手看着手表,“还有最后十秒,你们再不开口指认,你们个个就是农会会员,农民自卫军队员,就地枪决!行刑队准备!我数到一就开枪!九、八、七、六、五、四。。。。。。”
“何副团长请慢!”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瞄准了何赖子的孙逸刚也听见了女人的声音,把枪放下来,定睛观看。
“什么?”何赖子听见有人喊他,而且是女人的声音,就停住计时,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新兰嫂急匆匆赶过来。
何赖子认得新兰嫂,这娘们,可是水灵灵的俏着。她的茶也泡得好喝。何赖子过去也领略过新兰嫂泡的茶。军队进攻风荷湾,可没有把风荷湾茶楼作为进攻对象。
何赖子更知道新兰嫂是民团团长吕庆林的人儿。
新兰嫂已经到了面前,一脸急呢!
何赖子把新兰嫂拉到一边,低声问:“茶嫂,”何赖子一向喊新兰嫂为茶嫂,还有其他一些官兵也喊新兰嫂为茶嫂,也有绅士和老百姓喊新兰嫂为茶嫂的,“茶嫂,什么事?怎么到这地方来了?危险着呢!”
新兰嫂焦急说:“你打算将他们都杀光?”
何赖子:“明不假说,来了,就是要杀人的,不杀人,就不会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
“那,明明是错的,也要杀吗?”
何赖子:“错不错分不清,分不清就是错杀也要杀!这可是蒋总司令的命令!不然,我们没办法跟上峰交待的!新兰嫂,不会是为他们来说情吧?”
新兰嫂摸摸额头:“天啦,你们要是对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大开杀戒,那怎么得了啊?你们的军队在风荷湾一带还能站得住脚?”
何赖子:“新兰嫂,一时半会我跟你说不清楚,你不要掺和这些事儿。我暂时原谅你的冒失,快走吧!”
“你没看看你面前站的是些什么人吗?”新兰嫂生气问。
“什么人,不都是他妈拉个巴子的造反的泥脚杆子吗?看看他们的脸色,看看他们的眼神,对我们国军,救国救民的军队,个个都怀着仇恨!这些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一个不留,格杀勿认!”何赖子满脸杀气说。
“这些人全是老少病残,他们能造什么反?壮年的,造反的都跑光了,你们应该到山里去追他们打,你不能拿这些老少病残试问啦!”新兰嫂委婉说。
何赖子一脸不高兴:“我说新兰嫂,你可不要到这儿来充当什么救苦救难的英雄,这是真刀实弹、血腥风雨、刀刀见血的!开不得玩笑的。念你是民团吕团长的人,我就不计较你的言行了。走吧,快走!”
新兰嫂也不示弱:“这么说,何副团长连我也要杀掉吧?”
何赖子晃晃手枪:“新兰嫂,你可不要把你自己看得很有能耐,就算是吕庆林,要不是几个银子能打动张师长和刘团长,我看他的脑壳能不能长在脖子上,还是个问号?何况,你跟他还不是明正言顺的!”
新兰嫂:“何副团长,我不过是一个茶嫂,能有多大能耐呢?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把风荷湾的人都杀光了,还有谁来喝我泡的茶?我还能给吕团长赚到银子吗?再说,我想何副团长也不可能把这些老少病残都杀光吧?所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