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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左手的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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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重来!”吴侗生焦急说。

“连长,要想把血止住,只有把他这个地方烧烂!”一个士兵说。

“啊,你叫什么名字?还懂这个?”

“报告连长,小兵叫王天东。以前跟着医生学过一点临时救急的土法子!”

“好,那你来,王天东,排长这条命就由你负责了!”吴侗生说。

王天东吩咐两个战士抱来一些干树枝,点燃,马上串起熊熊大火。然后,王天东用大刀砍了一节油松枝杆。伸进火里烧得松油直滴。扭过头对吴侗生说:“连长,要用这个火头子往创口上压,只要三秒钟就行了。可是,我不敢!”

“怕什么,压,压!”

吴侗生说。又吩咐几名战士将申铁汉按紧,并找了一根树枝横塞进申铁汉嘴里,“给我咬住!”

申铁汉已经被折腾不知天南地北,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是胡乱挣扎,但是又被困得不能动弹,但是由于力气用得过猛,增加了血液循环的速度,所以手肘创口处的鲜血流得更猛了。

“快快,不要犹豫!妈的,按上去!”吴侗生对王天东说。

王天东一咬牙,把冒着滋滋浓烟和滴着热烫烫的松油的火头子对准申铁汉的手肘切口按下去,并且在上面来回滚了两滚。

申铁汉将嘴里的棍子咬断了,一声嚎叫后,就昏死过去。

烧焦的切口伴着松油滋滋的粘稠,血,果然止住。

然后,再上了急救包,给包扎紧。

“他,就交给你了!”吴侗生对王天东说,“我们完成侦查任务后,再回来找你们两个!”说罢,手一挥,带着战士们向炸成坎儿的山崖底下跑去。

第一章(三)



团长张拓朴听了连长吴侗生的侦查报告,简直不敢相信,风荷塘镇的南部大峡谷竟然没有一兵一卒?

张拓朴找来副团长刘森一分析敌情。刘森一也不相信,这天然的屏障,任何一个作战指挥官,都不会放弃利用如此天然有利的地形,难道刘高飞是头蠢驴吗?

“奶奶的,”张拓朴骂道,“刘高飞这头蠢驴肯定是在跟我唱空城计!”

吴侗生说:“我带着侦查排,着实也不相信,刘高飞居然不排一兵一卒?为了搞准情况。我脱下了军装,穿上老百姓的衣服,扮成乞丐模样,把整个大峡谷的山坡山势绕了个沁圆,除了草就是树,除了树就是剌,除了剌就是草!连个鸟叫声都听不见!”

“屁话,鸟叫声都听不见?那你这情况就有问题!”刘森一说。

吴侗生:“问题在哪?”

“若大的林子,怎么连鸟叫声都听不见?说明你夸大其辞了,你能夸大其辞,就说明情况有水份!”

吴侗生说“副团长,真的是没有鸟叫呢,我们的枪炮声从南方一路响来,一些地方人都跑得没有影子了,那鸟儿,还不飞快地飞跑光了?”

“是的是的,不会有鸟叫。有没有鸟叫都没有关系,我现在弄不懂,那刘高飞会不会打仗?真跟我们唱空城计吗?”张拓朴说。

这时,门口响起话务员的报告声。

“进来!”话务员走进来向张拓朴敬了军礼,递上一份电令。是司令部来电,质问为什么按兵不动?后方大部队已经源源开来,就等着你们打通此咽喉要道。命令,两天之内必须拿下风荷塘,否则,军法处置!

张拓朴命令回电,保证两天之内拿下风荷塘池。

张拓朴决定亲自带一个连前去大峡谷探试敌方火力情况。刘森一坚决不同意,张拓朴决心已定,不容改变。“若是我被敌人打死,你就带领全团官兵完成拿下风荷塘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你的连,向来是尖刀连,大部分都是黄埔军校学员,能攻善打,我的命,要是丢了,你的连也甭想有一个活着回来!”张拓朴对吴侗生说。

吴侗生怏告道:“团长,还是让我去吧,我们都不会怕死,但是,若是让团长牺牲了,我们就是死光了,也捞不着一个光荣的名声!”

“死光了就不管什么名声不名声了,打仗,最能解脱一身麻烦的办法也就是战死!走,出发!”

张拓朴扎上皮带,带上手枪。同时抓了一枝步枪。边走边说:“手枪不管用,上前线,还是他奶奶的步枪好使。扛挺机枪最好!”

全团官兵目送着张拓朴带着吴侗生的尖刀连出了军营。

尖刀连出了军营后,就一路快跑起来。原来是张拓朴在最前面迈开大步跑着。一连的兵成单线奔跑,从高处看,就像一条疾速滑溜的蟒蛇。

三公里的路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跑完了,前方百米处,就是大峡谷的谷口。

好一个谷口!张拓朴挥挥手,部队停下来,全体原地蹲下。

大峡谷本名叫风荷峡。谷口之外,是连绵不断的悬崖峭壁。一层高过一层,道道屏障形成了飞鸟莫入的峻峰绝岭。往西以上,不知道这些峻峰绝岭延伸到哪里去了。部队若是往西以上寻求进入风荷塘镇的路径,就算有攀援如猿的功夫,进入峻峰绝岭后,还要不断地攀援,弄不好,就会被峰回路转的迷宫般的山径壁崖弄迷路。何况,还有武器辎重要随部队走。所以,西线以上是没有路可走的。东线以下,峻峰绝岭延伸到了潭浴河边就中断了。那条路,吴侗生带着侦查排已经走过,到现在,还没有派人去营救受伤的申铁汉和战士王天东,他们两个生死不明。所以,也没有办法进去。

如果刘高飞在此真没有摆一兵一卒,那他肯定得了精神病。吴佩孚把这样重要的要塞交给他来坚守,那也是傻瓜用将啊!

张拓朴手一挥,进!

然后他站直身体,大摇大摆向谷口走去。

谷底的路是一条碎石铺成的有两车宽的路,进入峡谷后,里面逐渐开阔,整个大峡谷约有十多公里长,弯弯曲曲,两边有缓坡也有陡峭,且林木森森。因为战事急临,这条路已经没有人畜走动,沿途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尖刀连在张拓朴的带领下,挎着枪、背着大刀,个个昂首挺胸,大踏步前进。

吴侗生内心焦虑,头上真冒冷汗。

“团长,这样也太冒险了吧?”他小声提醒张拓朴。

张拓朴说:“有什么冒险?我不相信,刘高飞团里有神枪手,第一枪就把我打中了!”

“这不是个办法呢!”吴侗生觉得一定要把道理讲清楚,连长就不能跟团长讲道理吗?我们是国民革命军,是共产党和国民政府共同领导的部队,共产党提倡官兵平等,谁有理听谁的。我就要跟他讲清楚。而且,吴侗生还是共产党员。张拓朴不是共产党员,他是国民党员。

“团长,你这样做冒失了,我们一路打过来,处处都是讲究谋略,不能闪在这一关口上!”

“两天,两天要拿下谷口,夺下风荷塘!他刘高飞若是跟我摆空城计,我就偏要上他的套套,看他能把我怎么样!我这就是谋略,还不高明吗?”

“团长,团长,要不,你就留在这儿,我给你一个排,其余的,我再带上往前走,大摇大摆,决不含糊!”

“死你死我都是一样的,现在,你不要把我当团长看,团长下到连队里来了,就是你的兵,你不要给我搞什么特殊性!”

“但是团长,那你总该满足我一个要求,你跟在我后面,行不,让我打头阵行不?我们共产党员,讲究的在前冲锋陷阵呢!”

“嗯?就你共产党员讲冲锋陷阵,我国民党员不讲冲锋陷阵了?不要小瞧我老张哦!”

“不是不是,我是想,你要对全团负责,你是全团的总指挥官,还有大事儿靠你定夺。所以,这些小事儿,让我们来吧!”

“你不要跟我讲道理了,我知道你们共产党的道理很多,但是,现在是屎堵在屁眼门口,得来现成的。好了,吴连长,闭嘴,省点力气往前赶,把这条道赶穿!”

吴侗生再没有话可讲,紧跟在张拓朴后面,大踏步前进。

也只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竟然把风荷峡走了个沁穿。出了峡谷北端,一眼就是接天连叶无穷碧的荷花塘池。

张拓朴抹抹额头的汗水:“真是道爽心悦目的风景!这哪像打仗?”

青砖灰瓦的风荷塘镇也呈现眼里。那是古色古香,房房相连,檐檐相交、瓦瓦相接的密密麻麻靠着山脉走向的一个好大的镇子。咋一看,还像看不到边际呢!因为往东的那部分,已经遥遥转到山的那边去了。

“这真是块好出处,肯定是人杰地灵的风水所在!”张拓朴叹道。

吴侗生说:“我们出了峡谷了,没有发现敌情,这可怎么办?”

“那就到镇子上去!”

“那绝对不行!”吴侗生坚决反对,这一次,打死他,他也要阻止张拓朴愚蠢的冒险了。他心里就认为,大摇大摆穿过风荷峡,表面上是英勇无畏,实际上是愚昧的军事行动。不过,因为先前已经进行了侦查,没有发现敌情,现在,团长再采取下下策,拿人来诱敌火力暴露,他认为不是不可以,但是行动方法也太直接太暴露了,完全是只管挨打不管如何保护自己,还有,他团长不该亲自参加。

再呢,假如刘高飞识破了是诱敌之计呢?这一计并不特别高明,刘高飞若亲眼见了,肯定能识破,那他就会按兵不动,让你后面的大鱼上来,一锅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半天不说话了。”张拓朴扭头看看吴侗生,张拓朴也没有再坚持到镇上去。

“我在想什么?”

“你肯定在想我的这一计不高明是不是?”

“我真有这个想法,团长!”

“那你就看我下面的计吧!话务员!”

“到”话务员立即跑上前来,立正听令。

“立即给刘森一副团长发报,命令,以连队为单位,连与连间隔三十分钟出发,穿过大峡谷!”

话务员很快发出了命令。

“所以,我是一个一个连的进来,他刘高飞若是嫌歼灭我一个连太少了,而不愿意暴露他的火力,可是我就是一个连送给他,看他怎么着!”

吴侗生不得不佩服:“团长之计,着实高明!”

心里想,这一仗,遇到了两个怪,军伐留守团的团长刘高飞是个怪,好地形不用;张拓朴是个怪,偏往险处钻。这样的仗,也只有他们两个打了!

第一章(四)



整团的部队以连为单位,三十分钟发一连,很顺利地穿过了风荷峡。

张拓朴命令扎好营盘后,召集营职干部分析敌情。破例请尖刀连连长吴侗生列席。

“你是尖刀连,现在,往下怎么打,我们营职以上的军官都想听听你这个共产党员意见!好像,我们团里就你一个是共产党员?”

“还有侦查排的排长申铁汉!”

“对了,他还在潭浴河那边的山谷里,还有一个战士,叫什么来着,王天东是吧?等拿下了风荷塘镇,再去把他们救回来。”

吴侗生:“团长、副团长、各位营长,往下怎么打,我的想法,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去攻打风荷塘镇。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我们应该攻打风荷塘池的荷田、荷池,在荷叶荷花中作战。”

张拓朴很感兴趣:“说说理由?”

吴侗生说:“刘高飞连风荷峡那么险要的地理位置都不摆一兵一卒,很显然,他更不会借老百姓的房屋和人来作为部队的挡箭牌。那片荷田荷池,是他摆开战场跟我们进行战斗的地方!”

副团长刘森一:“我们现在就在荷田边,未见有一兵一卒向我们开火。是不是,刘高飞怕我们,偷偷率部溜走了?”

张拓朴连连摇头:“不会不会,刘高飞这个人,我知道,他在三种部队干过,清兵,新军,现在的新军伐。他没有太强的是非观念,跟谁走他不选择,但是跟着谁他就会为谁卖力。并且,很有谋略。”

吴侗生:“原来团长很了解他?然怪大摇大罢走天险呢,晓得他的几斤几两啊!”

张拓朴:“这一次,倒是没有想到,他在耍什么花花肠子!”

吴侗生:“下一步怎么打,我的想法汇报完了!”

张拓朴:“这大一片荷塘,听说有六七百多亩,我怎么去打?”

吴侗生笑道:“团长,所以刘高飞一反常态,不按兵法套路上你的当,晓得你来势凶猛,先避开你的大炮轰炸,让你摸不着门呢!”

“好的,你们还是按兵不动,吴侗生,带上你的尖刀连,先跟我到风荷塘镇上去。”

照例要拉拉扯扯一番,但是大家都了解张团长,这人快四十岁,身架子高大,眼睛大眉毛特浓,五官方正清晰,给人有力度的感觉,但是说话有点书生气,不急不慢的软绵,平时话语不我,也没有大的官架子,毛病就是一股子倔劲,作出决定,就是绝对自信,你别想动摇他从自我圆心挪开半步。

张拓朴带领吴侗生的尖刀连蛇形向风荷塘镇进发。再不像先前一样大摇大摆了,先是要搞清敌人的火力布置,故意往枪口上撞,但是吉人自有天相,你想撞还没有枪口碰你;现在不一样了,按照作战的常规概念,这儿如果没有战场,刘高飞那就是真溜了。既然他不会溜,他随时就可以打出冷枪冷弹。

战士们猫着腰,提着枪,枪枪上膛,随时发弹,小跑在通往风荷塘镇的路上。

已经是下午,太阳在厚厚的云层里躲着,天气有点阴暗。

队伍很快接近了风荷塘镇,看过去,街上静悄悄的,连鸡鸭猫狗都看不见一只。

张拓朴停住脚步,队伍都跟着停住脚步。张拓朴观看了一会,说一个字:“进!”

话说的简单,就越有力。吴侗生也不想多说什么,跟着张拓朴小跑。

部队深入街面。没有什么动静。再往里进。

进!进!进!

转过一道街角,张拓朴猛地的挥手,同时往墙边一闪。后面的战士跟着闪到了墙边。

前方不远处传来哈哈大笑。

张拓朴对吴侗生说:“不许妄动!”话音一落,人就闪到了路当中。

只见刘高飞全副武装,一人直挺挺站在路当中。

刘高飞个子偏高,身材偏横,身上的肉很结实,所以脸部看上去五官也很有力感,是个大块头。年龄嘛,四十六七了吧。

“刘团长,怎么,仗还没打,一枪还未发,就剩一人了?”张拓朴个子要比刘高飞高一头,而且枪林弹雨里冲多了,脸相看上去老成持重。所以站在路当中,一身上下写的也是力量和过硬的战斗力。

刘高飞说:“小伙子,我没有啥子话跟你多说,你也不要乱猜疑我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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