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白月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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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他的头突然被张父向后扯。
张父揪着他的头;“你是在说你的父亲,母亲和妹妹吗?”他咬牙切齿,仿佛在用力地咀嚼儿子的话。
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犹是不解气;张父把手一放;用脚对着儿子的脚和肚子猛踢。
出乎意料的是;张烨没躲;只是抱着头不动。
张父一时停了手红着眼;喘着粗气看他。“你这样,是不是表示知错了。啊!”
张烨看着他的脸,撑起自己的身子坐在地毯上道“因为你是我父亲,儿子不能打老子,这条道理还是你教我的。我记得呢!”
这时改棍子挥下;看来父亲是有备而来。
张烨呻吟了一下;刚蠕动了一下手去抚背;不小心连手都被击中了好几下。
“从小你就一直很听话,是不你长大了有钱了;就可以任性胡来吗?”张父拿着棍子照着他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嘴里一字一句地说,“与其让那个女人离间我们父子的感情,不如今天就打杀了你,免得以后我要煎心熬肝似的活。”
毕竟到了一定的年纪。张父动了没多久;就扶着桌子停了手。
可是张烨的眼睛骤然一亮:“你打完了;不过我没死呢!既然这样;你以后都不能管我的事。”他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道“还有,朱芳是我老婆,不是爸爸的老婆,所以从此请你不要理。”
张父仍然手握棍子,狠狠瞪着他:“你什么话?”
“儿子的话。”张烨打开了房门;门外候着的人马上冲了进去。“张总!”
“帮我打电话给章卫。”
他全身疼的厉害;连动都不想动。
电话一接通;张烨就对着手机吼道“我差点被我爸揍成残废了。所以这个月你上班。对了……再开部车过来送我爸去医院;看他气坏了身体没有?!”
张烨去医院的时候;是章卫开的车。
他看了张烨摇了摇头笑道“叔叔打得真形象,弄得像幅地图似的。”
张烨想揍他,但手疼。
“叔叔干吗要打你啊!?”章卫题一转,开始套话。
张烨瞟他一眼嘿嘿笑道“我就不说,好奇死你。”
朱芳也去了医院,不过她是去换药,伤口也已经不疼了。
相反;另一边;医生正在给张烨挂吊瓶。“不要喝酒,不能吃辣,不准熬夜……”
某人的好奇心就像是一只不知死活的耗子,想去用爪子去扒拉今天早上张氏父子会谈的场面。
对于朱芳在他身上翻来覆的眼光,张烨嘴角撇了撇……
像笑;不对!脸皮都没扯动呢!
姑且,就称把那种表情界定为抽搐好了。
“别想问了。”张烨说得极快。
“你愿意说话了.”朱芳如获至宝;马上窜去他腿上。
边上年近花甲的医生眯了眯久经沧桑的小眼语重心长道“年轻人,恩爱是好事,但有时要注意点影响。”
这年头医生不好做,除了本职有时还要兼任政治老师。
“呃……这样啊!”朱芳的脸上却掠过一抹不自在,眼睛有点快要跳出眼眶,竟然马上移开自己的身体。
“谁叫你突然坐我腿上。”张烨突然像孩子似地吼了一嗓子。
“这个……唔……这个……”朱芳眨巴着眼睛看他,一副心虚的样子,真是丢人!
张烨爱理不理地斜了她一眼,专心地看着点滴,眼角余光瞥见朱芳一脸发傻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那玩意受不了诱惑;顶了她一下吗。
朱芳跟着他也笑了笑;但她很快就不敢笑了;因为张烨瞪了她一眼没给她好脸色看。
张烨见她如此应合心里非常好受。
“你敢笑我!”朱芳对欺软怕硬的小人架势一向很有天分,立刻瞪了眼睛。
张烨没理她,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好像这次折腾他厉害了点儿,他连说话都没多大力气。只是胡乱保持他们之间不冷不热的气氛。
朱芳抚摸了一下他眼角下的乌青;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肉突然就绷紧了。
“我有时候想……”张烨紧咬了一下牙关,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在痉挛,血从绷带里滴落,“如果你结婚的那天我早走了;我又会怎么样?”
心中最冰冷最灼热的那一块秘密焚烧着他此刻的心脏,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椅子内,一字重愈千斤。
只要那天他早走一步,只需半个小时,就可以证实他亲手斩断了和她的一生情缘,只要三十分钟,便可以确认,眼前这个女人已然从世间消失不见。
一字,一念,仿佛剐开了他的心脏;鲜血淋淋,张烨不敢想,他不敢不想,寒意从骨髓里渗出,艰涩暗淡着每一条神经。这令人太痛太伤!
朱芳缩回了手;退避了自己的接触。
记忆中自己狂叫的嘶喊,散发着碘酒冰冷的白袍,脑海里重重叠叠,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睛落下,一年已是隔断半生。
经年浮浮沉沉,他在梦中曾离自己那么远;现在却如此之近,这个念头仿佛像一颗极速的子弹猝不及防射入了她的心房;心跳竟是越跳越慢。
“我错过时间,你也曾死过心,有些东西,是一生都无法去改变;但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身影……”眼睛最底的旋涡慢慢浮上了面,张烨的声音透露着一种了然、一种的寂寞的了然。“我们结婚不到一年,时间不够久,所以我可以等你,只要你在的话,我就还有时间。”
沉默,近乎空洞的冷清。
一片快要令人窒息的真实压了下来,脸依旧,可是混不了任何面具。
时间缓慢地流逝。
静无波澜的声音从寂静中再度响起“你是不是想知道;今天早上为什么我爸会揍我。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你想听吗?”张烨的眼神如云似雾;团团绻绻。
“有什么好知道的。”坐在椅子上的朱芳舒展了一下四肢,惬意地靠向椅背;可惜张烨受伤了;不然真想拉他大醉一场。
“能不能告诉我;没有下次。”张烨的脸上因为柔和而生动。
“很难说。”朱芳轻敲了一下他的背,沉闷的声音传出,“看心情而定。怎么;这个回答不满意吗?”她挑衅。
“算我怕你了。”张烨抚额闷笑,这个商界年轻的巨子,此刻他的眼睛明亮得耀眼。
“我看过婚姻法;双家要共同生活够两年以上才可以分身家。”朱芳奸险地道。“而且你现在的公司越做越大。”
张烨眼帘轻敛;他的手抚上朱芳的脸,“公司的每一个员工都背负着一个家庭;如果你想对那么多的家庭负责,我可以教你。”
地面上他的身影平静而优雅,坚不可摧的骄傲从骨子里渗透出,“我会有点严厉,甚至会逼迫你学习各种残忍的商场规则,如此你才能保护自己和那么多家庭的周全。”
张烨抬起她的下巴,清冽的眼对上她,淡然道:“所以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儿戏的!”
此时吊瓶的针水己完毕;朱芳借此按铃低头逃过他的对视;这男人厉害;借着公司的事来指责她昨天的行为。
医生收走了针水;张烨站了起来;身形挺拨屹立。
“关于家里人的事,过几天会有一个交待。”他的双眸一瞬也不瞬地专注着朱芳的反应。
朱芳的眼睛顿时出现了复杂的情感。
医院的门推开,冰冷新鲜的空气一涌而入,令人神情为之一振。
朱芳递过手中的深蓝色的西服;张烨从容穿上。
这时埋伏在医院四周的摄像头从四处涌来。
数不清的镜头旋转,每一次的灯光都放出了万千光华,头部包裹着纱布的张烨处变仍然不惊;手小心地挡在朱芳的侧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们,使人不由自主地仰望,虽被人群包围在中央,仍不减高傲的安静,人群的疯狂,殷殷盼望他回话的眼神,他好像都看不见。
朱芳的手抓住的张烨的衣角,一脸的汗。
幸好此时的保全人员冲进了人群簇拥着他们向进。
张烨淡淡地弯起唇角,长眉微挑,被保全人员护卫的身影在暗淡的月下愈显尊贵。在他怀里的朱芳呼出的气息在清冷的空气里化为了白雾。
他们缓慢地上了车;夜幕笼罩的巨大暗影中;车影利落地划开大地冰冷的纱布;行云流水般前进。
下了车后;前方有人在已经静候。
张烨唇边的笑冷冷地聚敛。“我受伤的消息已经被人知道了,真是头疼。明天股票可能会掉。”
“我们会尽快查出是谁泄露了这个消息。”静候的人员沉冷地回答。 “相对的,我们也会查出对他们不利的消息。”
“太便宜他们了。”脸上的残忍渐渐浮上水面,“老套的以牙还牙对我而言己不再重要了。我要的不是一时股票的升跌。”
埋藏在最底层的暴戾是足以毁灭一切的烈焰。
得不偿失
几天后,朱芳和张烨一起在公司吃中午饭。“我叫爸妈,妹妹一起过来了。她们中午的时候已经到了。”
“咳!……为什么……不早点说?”闻言;朱芳呛了一下;连忙抽出纸巾捂住自己的嘴。
“你没问。”张烨笑得的很温和。
记起来了;那天他说过;几天后要给她一个交待。
吃完饭;出了办公室;他的桌子上多了叠厚厚的一份文书;上面有他的批注。
“想看?”张烨的感觉一直很敏锐。
“里面有我的事吗?”
“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张烨泰然自若地斜靠着;眼神坦荡荡。
朱芳翻了几页后;茫然地回过头看他,“你一直派人跟着我。我就说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她想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在这样的一个男人面前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正确来说;要跟踪的是我妹妹。”张烨的声音在她耳边温和响起“从她踏上佛城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来了,我是要看看,她到底能给我带来多大的破坏力!好考量一下对她的下一步行动。”为了时刻把一切情况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别无选择。
“然后你派的人亲眼看到你的妹妹想要跳楼自杀!”朱芳开始咄咄逼人。“最后她的疯狂拖上了我。”
“是的!”张烨微微对她一笑,语气柔和,“那时候我已经坐上了车,还有你的举动,最初我以为是真的,后来调查过后,那不过是你的迷弹!”
“万一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办?”朱芳的声音冲得像上了弦的箭。她的目光在半空中犹如电光火石向他撞击。
“看我被爸爸揍得满身伤你就应该知道我的答案。”他站在百合花旁边,抚摸着那象缎子一样的花瓣:“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你的离开我的身边。”他的身影映在地上,拉得很长,仿佛在强力地压迫她。
朱芳狠狠地用指甲掐他:“所以呢?你这个使用下流手段的卑鄙家伙。”
“谁叫你脸上的心虚太明显了。”张烨张开双臂把她抱住,笑着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所以是你先露出了马脚;然后我再去查的。”
“住口!是你一直以强凌弱。”
在她张嘴控诉的时候;张烨吻住了她倔强的唇,湿润的舌头滑进了她的口中,占满了她的一切。
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
住宅楼大门口处,保全把守,深深庭院;几进几重。
里面的桃花开的正美好,又清又甜的香气静静地浮在空气中。
张烨把车子熄了火,在反光镜里看着有些拘束的朱芳:“你在害怕什么?”他的眼睛在月色下闪亮。“你并没有做错事?所以害怕的不应该是你。”
他伸出双臂揽住她的脖子,将她拉近。朱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其实有时候人还是傻了的好。”她小声地说。
张烨沉默地俯视着朱芳,像在思考一个重要问题:“包括你以前每个月不方便的时候我都要帮你吗?”
“不包括。”她咬着牙挤出三个字。人果然不能太理想化。
他微微一笑:“所以人还是不要傻比较好;对不对?”
朱同学点头如捣蒜。
他们下了车后;跟在背后的轿车也下了人。
哥哥在佛城住所的一楼是会所。外面的喷泉长年流淌,只要是住在里面的人,可以在会所里面游冬泳,打牌,享受美容,或按摩等服务项目。
因为爸爸妈妈在身边;张婷大胆地做了一个舒服的香熏美容。在二楼的商场里挑了一副用K金铸成数字的扑克牌;当然少不了为父母挑了一副玉石做成的麻将牌。
金钱,是毒药也是快乐的源泉。
只有富有高贵的人才有资格嫌弃别人身上的铜臭。
张婷看着镜中女郎脖子上蓝莹剔透的宝石项链;映得脖颈的皮肤是夺目般的润白。
脚下玫瑰色缎面的高跟鞋,在她心中一点也不亚于灰姑娘传奇的水晶鞋。
哥哥不大方不重要;父母的信用卡一样可以消费。
在看过朱芳在电视上华丽的装扮后;爸妈终于想到;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她;一直委屈在那个女人的下面。
在迎宾小姐弯腰恭敬帮她拉门时;张婷内心的满足终于到了极点;她随手从包里抽出一张红色的钞票幸福的扔在别人的脚下。
仿佛在看电影一样;张烨看着自己的妹妹从二楼傲慢地走出来;他的下颌倏然抽紧,整张脸变得森冷无情。
“哥!” 这真是一场兄妹滑稽的会面,但是它衍生而出的气氛却让张婷不由的僵直!
她慢慢地低头,哥哥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他缓缓向前,却不是对她。
张烨弯身捡起那张红色的钞票;微笑着递给迎宾小姐道“这是我妹妹,刚才她的举动真是失礼了,请你见谅!”
一边的朱芳有点失笑,她没想到张婷张大小姐的举动这么暴发。
张婷的脸色变了再变,突然笑了,充满恶意地一笑:“我忘记了,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我们一家人都到齐了。哥!快走吧!爸妈在家等你都等得心焦了。”
她直接无视朱芳的存在。
风拂起了张烨的衣角,“走吧!我也要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他的声音像激开湖水中的涟漪。
是她的听觉出了问题吗,哥哥的语气中居然带了某种尺度的宽容。哪有半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
这个信息,让张婷有点放心却又更加心绪难宁。
朱芳?脑子还处于混沌状; 根本反应不了张烨的话。
住所处开门的是张父。
看见朱芳先进来,他是一脸的平静和冷漠,让人猜不出心思。
张母在沙发上坐着,叠着腿,身子侧向一边看着外面;黄昏时分,佛城开始蔓延星星点点的灯光,纷飞南来鸟雀被染成黄色,透着开始和暖的气息。
张烨目不转睛地看着朱芳,眸光黑沉沉地看不见底,像一张网笼住了朱芳的全身。
“爸……妈……你们来了。”朱芳艰难的喊出了口。
“不敢当!”张父张母齐了声应道。
张烨低低笑出来:“一家人还那么客气。”
跟在他们后面的人也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