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何处与君归-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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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好,这样离开的时候至少也少了一些遗憾。
国师看戏一般地对二哥他们说:“你们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有趣的人,把她送到国主身边,说不定能夺取不少宠爱。”
林宇听他这样说,脸上很是不好看,他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看着我说:“他……他这是胡言乱语,你……”
我急急回道:“兄台放心,国师不过是跟清风开了个玩笑,清风如何能听不出来呢?”二哥眼中的责怪似乎是更深了,但他定力不错,依旧能够保持沉默;国师一副玩闹的模样,看样子他是想让我们这几个人好好乱上一番,这样对他来说没什么坏事,他本来就是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默默地将他们的反应收在眼底,继续道:“不过,清风倒是想知道诸位今日找我来事为了什么,若是没事,请容许清风先行离开。”
我起身作势要走,但脚步不快,想着他们既然带我来,就不会这么轻易放我回去,应该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吧。
身后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我想是有人要有所行动了。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我这一路畅通无阻,根本没有什么人拦着我,也没有人冲上来将我抓回去——这确实令人费解。
在西弦不算是第一次,对于怎样找到去皇宫的路,我是知道的。小道逆行,出,沿着来时的路径,很容易就回到我看到鸾车的地方。正街上,店铺重开,人流如织,热闹退场后,他们过会常日的生活。没入人海,望着各有各自生活规律的人们,听着他们述说着各自的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一种渺小感油然而生。若是我消失了,这个世界会有什么变化吗?也许还有人会扺掌称庆,终于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死,这个词,现在看来也许没有那么严肃,奈何桥本就是每个人的归宿,喝下孟婆汤,今生两相忘,来生又是一种不同的剧目。所以说最伤悲的不是死,而是活,要怎么活好,怎么浩浩利用活着的时候,这才是困难的来源。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宫门口,红漆碧瓦的宫墙高高竖起,拦住视线,教人看不清里面究竟在发生着什么,未知之事总是令人遐思,遐思久了心中便会生出敬畏或是向往,难怪那么多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去。
深呼了一口气,朝着手持长矛兵刃的守卫走去。
长矛在我眼前交叉,作出防御外侵者的样子,意料之中的质疑:“你是谁?”
我现在该说自己是清风吧,这样耶若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只是设想比起先是总是显得简单了一点,这一层层传达的过程中谁能说不会出现一点差错呢?事实证明,我的想法还是单纯了些。
其中一个守卫在仔细打量了我之后就匆匆往宫中方向跑去,随后不久,宫中出来一小队人马,肃然待命的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他们围成一个小圈,把我围在中间,这阵仗不是我能想到的,而出现这一状况的根源也一时教人迷惑。方才跑回去的那守卫不久之后也出来了,他跟在一名高髻修面着淡红色宫装的女子,俯首帖耳地。看那女子的模样比一般宫女要特殊些,却不大像是妃嫔,她是什么人?
女子冷眼相对,几乎是单眼瞥了我,从鼻腔中哼出一口气道:“你就是清风啊。”
我还没说自己是谁,她却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看来我是自己撞到别人的陷阱之中了。我还真是傻,如果说是国师处心积虑把我带到他们那里,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教我离开呢,这么便宜的事情,里面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安排呢?现在他们这些看客大概在笑,我这个愚蠢的戏子。于是展颜一笑对着说话的女子说:“姑姑好眼力,只是不知道现在可否带我去见见国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告诉国主。”
纵使是身处囚室之中也要做最后一番挣扎,何况我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呢,我只能赌一下这个女人是谁的人。
“哈哈哈”属于女子的尖利的笑声异常的刺耳,她在笑我的傻,竟然不懂现在的局面,她脸上轻蔑、厌恶显而易见,跟国师倒真是如出一辙,只听她言道:“本来还想着若是你成心捣乱就让人将你轰得远远的,现在看看你这女人实在愚不可及,似乎我们连轰你都是浪费了。”她推开守卫,缓步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肩膀。
肩上一下揪痛,我吃痛地发出声响,看到我的模样,她似乎是更高兴了。此人的恶趣味比我更加厉害,别人的痛苦就是她快乐的来源,只有心中黑暗的人才会生出这样扭曲的想法。我暗自鉴定,她也许是一生都不得宠爱的妃子,无数个寂寞的日夜里,阴暗面不断累积,这才造就了今日这个看似正常实则疯狂的人。
我忍着痛,轻声问了一句:“敢问是姑姑,国主可是已经回宫了?”我在怀疑耶若根本还没有回来,否则如今宫门口的人就不会是这样的了,可他若是还没回来,这么说明事情不小了,难道刺杀事件,他没能解决?难道国师的阴谋得逞了?
不可能耶若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他和国师斗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露馅,可见此人心性超群,他既然敢暴露自身的势力想必一定会做出周全的安排。
转念一想,若是他的安排周全,那么自己又怎么会落到别人手中呢?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三 绝巢还凤仙泽露 第七十六章 纵相识 未曾相知3
女子凑近我耳朵,指尖勾在我的衣领上,说:“这话你要问国师去,我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哪里知道这些啊。”我听到指尖滑过的声音,就在耳边,还有一声丝线断裂的声音,低头一看,领口那边的一颗扣子已经被她挑开,而她退后几步,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
在这犹带寒气的初春时节,脖间露出一大块空白,我低头一看,所谓的春光乍泄差不多就是这样吧,这后宫中的女人果然是疯狂,想出来的东西也这么的教人恼怒。我立时以手护住胸前。
难怪国师会这么轻易就放我走,原来宫里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我一出现就会有人负责教我进不去,我来也不过是徒惹尴尬罢了。而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多了,对于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却依旧一头雾水。可能刚才我出来就是一个错误,我应该听他们说下去。
宫门口的侍卫脸上也有些笑意,似乎也在嘲笑我这个不自量力的傻女人,他们听从指挥地让开一条道,背向皇宫的路,示意我离开。
再度回到他们安排的民房中,他们三个人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似乎和我出去时候一样。国师见到我,笑起来说:“我说的不错吧,她会回来的,你担心什么呢?”这话他是对林宇说的,而林宇注意到我衣衫不整,忙问发生什么了。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说我被什么人欺负了。
那么二哥呢,他也这样想吗?我望着他,他脸上也有些许异样,既然你们已经想好了,那么我便顺着你们的想法又何妨。
于是酝酿情绪,努力回想方才那女子羞辱我时的心情,眉间颦蹙,眼中盈盈欲泪,按在胸前的手也微微颤抖,若是我照照镜子,此刻的自己可能真的很像一个被人欺负的柔弱女子。林宇脸上怒气横生,他几乎是冲起来,一把揪住国师的衣服说:“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信誓旦旦地说会安排还一切,不会让她受伤,现在怎么说,你信不信我把所有的事都抖出来,让他们都看看西弦的国师是怎样一个人……”心中微动,林宇这小子,终究还是护我多一点,他大概还记着那日在咸城时的情况吧。
二哥也不再沉默了,他起身来到林宇身边,但却是按下了林宇,对他说:“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先别急。”然后他拱手对国师作揖,道:“我代林兄弟跟您谢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国师理了理被揉皱的衣服,尴尬地笑一声道:“当然不会,小王爷也不过是跟我开玩笑罢了,我又怎么会介意呢。”
小王爷?林宇?
一颗烟雾弹在眼前顿时炸开,迷迷蒙蒙一片,思绪也开始混乱,这些人究竟都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怎么如今看来都这样的陌生呢?
二哥面上亦有一丝异样,我们一直都知道林宇是白无尘的得力心腹,而且林宇此人心性单纯,不善掩饰心思,从来没有想过他的身世会是这样的令人惊叹——小王爷!若说他是小王爷,那么他就是耶若、无尘的皇叔,这可能吗?他是无尘的手下啊,他们之间的高下关系忽然之间颠倒了,这事无论怎么看来都教人不能相信。
国师脸上那抹邪气的笑容没个止尽,奸臣果然如此,非得将事情闹大这才甘心。
视线轮转,几道交错,几番纠缠,心思各异。但最终的最终,都汇聚到林宇身上,国师看着他,该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类型,他自以为揭穿了林宇的身份就是施加压力在他身上,也好教我们这些人看看自己所结交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在他看来这必是一件极其讽刺的事情。二哥也在看着林宇,他从来都是谨慎镇定的人,就算是听到这样的消息,最初的震惊也不过片刻,随后便是一副寻常模样,也许在他看来林宇是什么样的身份对于他来说都能找到有利之处,而二哥究竟怎么想的,我还是猜不透。
我可以确定的就是,林宇和国师两人有过接触,或许在很早之前,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林宇先我一步赶来西弦探听无尘的消息,结果一来就杳无音讯,直到我也赶来也没有见到过他的人,而这段时间一直在东琴,在耶若身边,更是忽视了这一点。只是原因为何还要林宇自己来告诉我们,于是我也在看着他,目的不过是希望他能给出一些答案。
林宇沉寂了好 久:炫:书:网:,脸上喜怒不辨,些许无奈、尴尬、不知如何启齿。寂静的房间里,一切都如同静止,若非几道不同的呼吸声在这里此起彼伏,真教人以为这里空无一人。
忽然之间一声长长地吐气声清晰地在耳边响起,林宇淡笑,那样子在我看来有高僧参透佛法后的舒畅之感。
林宇本名宇林凡是宇林家的庶出后裔,宇林家先祖是跟着老国主打天下的老臣子中功勋出众的一个,因此破格被封为外姓王。宇林家本该是名门望族的,然而因为牵扯进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宫廷政变,在赵怀遂的着意迫害下,宇林家一门几百口人或是死刑、流放、入奴籍,曾经辉煌的家族轰然倒塌。可幸的是,宇林凡是偏房庶出之子,自小就不受重视,早在幼年之时就只能寄养在东琴的远亲之中,而恰恰是这样,他逃过一劫。但早几年一直有人在寻找宇林家残余子嗣,宇林凡的生活一直颠沛流离。机缘巧合的是,他遇到了正带着白无尘习武的白氏族长白灵,白灵本可以一剑将其了解,但无尘力阻。他以“不若将之收为己有,以扩充自身势力”为由,说服白灵放下杀念。从此宇林凡便跟在白无尘身边成为他的心腹,其中曲折不为外人道。
只是林宇又是怎么会成为小王爷的呢,宇林家不是一直受迫害的吗,什么平反了?我不解。
林宇难得严肃地说:“这就要问国师大人了。”冷目斜视,无尽的疏离。
而林宇口中的国师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继续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酒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早跟你说过,若是你有心,我可以帮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一切。”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最是教人难解,要想了解他话中的诸多意思,听者就需要自己好好琢磨一番。
我心下一紧: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国师的话确实可以看出不少端倪,一个“早”字,可见这两人,正如我之前想的,早就有过接触,,而且国师似乎是许诺了林宇什么事情。天下没有坐等金山银海的事,任何事背后都有相应的代价。国师定是开出条件,而我想,这个条件其震惊程度不会比林宇的身份小,或许牵扯更广,所以林宇才一直没有答应他。一种不知名的忧虑袭上心头,心中有些模糊的猜测,只是我不敢再想也不能再想,若真是这样,那么这将是一个阴谋,一个教我不敢触碰的阴谋。我不知道我在这中间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不是……会不会……我也在无形之中成为这个阴谋的推进者?
简单的言语,迷乱的思维。这潭水到底有多深,我不知道,而我被牵扯在里面,毫无预兆地。现在我还在这里,他们要我听到这些,或者说他们刻意告诉我这些,到底要我怎么样?我依旧不知道,答案在他们的算计里,我只能猜测,但又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成真。
神思迷蒙之间,只听二哥镇定道:“国师事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再叙。”话中逐客之意再明显不过,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国师,眼神之间流露的锐利是我不曾见过的,他一直很谨慎,少有今日这般的锋芒毕露。况且,他们之间应该还是有交易在身,像现在这样不顾情面,不知是好是坏了。
国师最后离开时难看的脸色,在我看来就是麻烦的预兆,掌政多年的他如今面对耶若的强势回归,必定会做出什么反攻,而如今又在二哥、林宇这边受到挫折,心中的怨气,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教人头疼的祸事。而这祸事,最应该头疼的便是耶若了,我现在还是不明白,他既然已经忍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个时候撕开伪装。这敏感的时候,只消一点点的变动都会引起混乱,耶若他有足够的安排吗?
不知为何心中止不住地跳动,那有种憋闷的感觉,似乎是一口气吸不上来,吐不出去,卡在肺叶中异常的难受,心里一直回荡着国师在我耳边轻声说的话:“很快会轮到你了,记得有任何需要都跟我来说,或许我们也可以合作。”
房间中死寂一般沉闷的气息更是教我透不过气来。蓦地起身,不顾他们的目光,径直朝窗子走去。推开,一阵冷风,也是沉沉寂寂的,贴在脸上,只有僵硬的寒气,和着早春时期特有的湿意,腻腻的,说不出的不舒服。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三 绝巢还凤仙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