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琼苍-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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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轮直径一米的银色弦月,与天上那一轮有着同样难以触及的神圣姿态,但同时,也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霸气,仿佛世间没有谁有资格掌控,又似是一种傲居天下的强者用来掩饰孤独的张狂。它尽显质感的里侧,镂刻着上古的荒兽图腾,两角的正反面都篆雕着某种神秘的文字,寒光四射的边缘,在不规则的旋转翻动中,展露着令人心悚的锋芒……空气被割开,随之扬起的风在镂出的空隙中穿梭,与尖锐的锋刃碰撞摩擦,引起振动,又反被之荡漾开去……
耳中的铮鸣,长长短短,节奏起伏跌宕,一会儿似月下清歌,相依情长;一会又是金戈铁马,气势恢弘;刚刚才诉说着临海守望,古道忠肠;转眼已卷来惊天巨浪,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然;不多时,却又化作山涧小溪,叮咚作响,像个欢天喜地的孩子……
这便是……神之韵吗?可,不过是一件兵器,何以会有如此之多的感情?而且混乱揉杂,没有半点常理可依!这神韵的灵性……未免也太怪异了一点吧!难道一百年不出门,就给憋的精神失常了?
这样揣测着,眼中神韵的霸气仿佛也因为这古怪的性子而消散不少,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嘻嘻,这家伙,在耍性子呢!”感受到几道严肃的目光,我才发现,一干神仙均带着不同程度的警告看着我,包括刚刚轻柔落下的辗尘。好像我亵渎了什么似的。我伸手指了指神韵,尴尬笑道:“嗯,跟它开个玩笑。”结果,换来天帝更压抑的逼视,以及乌霆几乎晕厥的表情。
这么庄重,兵器是拿来当佛供的吗?
“禀天帝,神韵已请出,辗尘可需回避?”辗尘双手置与腰侧,背朝我低头蹲下身去,百褶紫裙鸢尾般展开,又徐徐落下,将天帝脚下的玄云吹出几缕轻烟飘絮。
天帝说:“不必,神韵这百年来一直不太稳定,你且留在它旁边。”
“是。”辗尘起身,退到一边,长长的睫毛朝我对面颤颤的抬起,又飞速的搭下。我在天帝和弦羽身上转了转,却被弦羽带着深思的模样缠住,正努力破解着,冷不防弦羽抬眼之际,来了个变脸,乌云散尽,淡笑入眉。我咧咧嘴,正准备询问一二,却见天帝宽袖一摆,向空中射入一道青色玄光,光在仙岛下展开成扇,扇在旋转中幻化为一只青鸾,继而直冲上天,在即将消失的时候,随着一声惊雷,四散成漫天彩羽。“各自开始吧。”天帝说完,双袖展开,身体向斜后方升起。弦羽看了我一眼,又是一笑,转身跟上。子昭紧跟其后。白胡子本来想跟我说什么,左右瞟了瞟我旁边的几位,嘴巴吧嗒几下,被鸢涯子拖走。
我扭头和山羊须对视一眼,点点头,一齐向北飞去。
“嘿,小蛤蟆!”
我回头。
乌霆挑了挑额前的一缕金发,手指正好挡住眼睛。“被打到满头包可不要找我哭哦!你要是……输了,我可饶不了你!”我停下,忍不住又想回击,还没张口,又听到他说:“要是我输了……我更饶不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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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写不完,字也不多……
嗯,太晚了,其他的话憋回肚子里,洗澡澡睡觉觉去~
第四十一章 云海对决
我的战衣是雪青色的,胸前和小臂上,装着银色的护甲,护甲的边缘,雕刻着朵朵相簇的墨紫幽兰。弦羽说,这件战衣是用神月岛下方的杉月麻制成,而雪青是杉月麻的花色。其实,杉月麻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只因为与神月岛根土相连,染了神月殿十万年征战和凯旋的豪迈正气,穿上它便可让人勇者无惧,坦然面对眼前的一切。而银色护甲,为弦羽亲手打磨,用的是长白山底的赤炼玄钢。赤炼玄钢虽生于下界,但却是地岩深处百万年间壳变岩融,于高热和彻寒之间不断沉积聚炼而成,防御力极强,也因此,极难打磨,即使辅之以天刃,削它一寸,打磨者也必自损一分。
后面这些,是来的路上白胡子告诉我的。说话时,他的目光停在我护甲边缘的图纹上,而我的视线,却定在护甲光滑如镜的那一片,心中一溜儿下去,五味杂陈。第一下,是触动,不止是感动。第二下,里面软软的一痛,正要滴出泪来时,第三下悄然来临,那是一股淡淡的酸涩。墨紫幽兰,是为曦月刻的,即使弦羽不记得,也还是为了她。就像日月岛的秋千,坐在上面的是我,弦羽看的却是她。而我,从未跟弦羽说过,我最喜欢的也是墨紫幽兰。
举行大选仪式的时候,我曾留意过弦羽的手,可惜他一直笼在袖子里,负于身后,似乎刻意不让我看到。而一直到他随驾而去,他落在我眼中的,始终是淡如烟水柔若清风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异样。我清楚,和白胡子的焦虑,鸢涯子的大条,以及乌霆的野蛮不同,他用他一贯的清淡来舒缓我的紧张,他用最平常的姿态来告诉我,不要有负担。但他不知道,在穿上这身战袍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却反而多了一个负担,不,是好几个。
我知道,若我输了,弦羽的心血就会同我一起消失在雷霆之下,这件战袍,还没有灿烂,就被掐灭了生命之火;若我输了,乌霆的出手就变得没有意义,或许,他还会因此失去本该属于他的位子;若我输了,白胡子和鸢涯子多日的辛苦,全都白费……
原来,除了师父的,我还背负了这么多的债!试问,我有什么资格选择失败?!我有什么权利徒手等待命运来示意?!我的路,从来就只有一条!
哦,差点忘了,我还答应给苍麟解索的。
抬起头,五丈之外的山羊须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捋着胡须,谦和带笑,彬彬有礼。我呼出所有肺腑之气,再将四周的清新慢慢吸入,然后拱拱手,眼一弯,朗声道:“大叔,要手下留情哦!”
山羊须的君子之风差点破功,勉强一笑,他也拱手,说:“倒是庄某,极想领教一下碧水仙子奇特的灵武修为。”
奇特?哼哼,若不闻不见,又何以谓之奇特?
我挑眉道:“哦!那些啊,不过是凡间用来松筋活骨强身健体的小道功夫,这种场合,我怎么敢拿出来用呢?不说笑煞旁人,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山羊须面色有些难看,但转眼就恢复了常态。他做了个颇绅士的手势,说:“天帝在上面观战,我们这就开始吧。碧水仙子,请~”
我边摆手边说:“哪里哪里,还是大叔先请。我比较喜欢以静制动。”
山羊须懵了,看我一副心计全无的样子,实在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不过,山羊须的城府到底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片刻寻思之后,山羊须眼一眯,谦谦笑道:“那……得罪了。”语毕,那只负于身后的手已经挪至前胸,食指与中指并起,指尖一点驼色光芒迅速扩散开来,于瞬间将他的身体包裹。
我凝住心神;左脚后撤;右臂抬起;眼前一道银光晃过之时;我的身体;已经笼罩在一层苍白的护壁之内。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山羊须的第一弹攻击也华丽登场。护壁之外;数以百记的冰片以极箭之速铺天盖地的射来;虽在护壁外碎裂;却饭粒似的粘在护壁之上,越粘越厚。我眯眼看了看对面;那白花花;晶透透的冰片;从那团驼色光芒中不断钻出;简直就是前仆后继;疯拥而至;看势头;不把我埋了誓不罢休。至于那冰片的属性;极寒极硬,即使隔着八级的护壁,透骨的寒意也相当明显,显然也不是单纯的水的固态那么简单。
勾了勾唇角;我左手翻转向上,拇指与中指一擦;点燃了一簇淡淡的蓟色火苗。抬到脸前时,碧绿色的手掌,蓟花般带刺的火苗,有如紫衣精灵在翡翠湖上跳舞,轻灵曼妙。我低头轻轻一吹;火苗散为无形;扑向护壁,在融化了冰粒之后;又被一股后继的白色旋风卷向冰片的源头。而旋风上方,一道冷光射入天穹,曾让我名噪一时的五雷轰顶再度上演。不过很显然;山羊须比磐海大仙高的不只是地位;以他的修为;撂倒磐海大仙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多大区别。我用这一招,和山羊须一样,不过是礼尚往来初探敌巢而已。
意料之中,融化着的冰雨在瞬间被蒸发,水气的热度扑面而来。我挥手化开。对面,山羊须的护壁暴涨了三尺,天雷的电光游走在护壁之上,十足一静电球。
他竟生生吸纳了五道天雷!这倒在我意料之外。
拨开脸前的头发,右手搭上左臂的护甲,我微微低了点头,抬起眼皮看着山羊须。他也看着我,不过,不再有闲工夫捋胡须。因为,真正的决斗,这一刻才算开始!
天空,与呼吸一起,归于沉寂,散开的流云重新聚起,又铺陈出崭新的战场,虔诚等待强者的降临。
“咻——”
破空一声尖啸,山羊须的身后,一柄玄青长剑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御风而来,在我们上空盘旋三圈后,停在山羊须护壁之前。山羊须伸出手弹了弹。声音悠扬,如荡深谷,是把顶极的仙剑,而且是能够灵神合一的辅灵剑。我往右飘开一点,避开剑的反光,见山羊须颇为礼貌的看着我,只好咧嘴笑了笑,耸耸肩,说:“大叔,不用等了,我不玩《仙剑》很多年了!”
说起来,这是个玩笑,但也不止是玩笑。事实上,在养父身边近六年,没有自由,没有欢笑,甚至没有尊严,自然,也没有机会触碰电脑,了解网络,去玩男孩女孩们口中津津乐道的经典游戏——《仙剑》。而后来,千年的修行,练过的兵器不下百种,却没有一件能与我心意相通。师父说,兵器虽无血肉,但一旦有了灵性,便和人一样,有了选择的意识。也就是说,修行者寻找属于自己的灵兵,灵兵其实也有权选择它愿意效忠的主人。于是我就不服气的问师父,它们为什么瞧不起我?师父笑了,说它们不是瞧不起,是选不起,真正心生轻蔑的,其实是你。
或许吧!反正在这个当口,我是没有灵兵护驾的,临时凑也不行。因为凑的就等于不合适,不合适就等于碍手碍脚,碍手碍脚……在山羊须这样的强敌面前,恒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能刚刚那句玩笑山羊须没太理解,迟疑之下,久不出手。尔后,见我垂下眼帘,双手垂于腿侧,并将护壁散去时,更是吃惊不小,眉宇之间,尽是思虑。我笑了笑,盯着那柄仙剑,突然俯身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直向山羊须疾掠而去,与此同时,我将双手拇指收于掌心,在其余四指指尖化出了两把半臂长的短光剑。
古语有云,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攻击和防守,总要权衡。护壁能防御不错,但它耗去了很大一部分的灵力和心神,以至于攻击不可能做到极致。而若不使出全力攻击,打持久战,我绝对拖不过山羊须和仙剑的两面夹击。当然,卸去护壁的原因,不只这一点。我打听过,山羊须的城府,在于他思虑过深,而思虑过深的人,往往一件事会考虑好几个层面,而且边做还边观望,直到万无一失,举措周全。所以,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细水常流的打发,一步一步看清楚对手的路数,一招一招的慢慢压制,对自己的力量永远有所保留。而一向以自身利益为重的他,也绝不会卸掉自己的护壁。这就是他的弱点。也所以,要战胜他,我就得招招极致,速战速决。不过,前提是,每招之前,必须先踢开那把该死的仙剑!对于卸去护壁的我,那多出来的家伙,才是最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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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滴个老天啊,写到这里真不行了,特别是看到milly大说要够绚烂,够快速……快速好说,随便哈啦一下说over,可要绚烂……偶得想想……
偶新改了文案,贴了张图的,应该看的到了吧?
看不到看这里,图的地址是http://bbs。jjwxc。net/upload/200612/15/15…de77797。jpg
是偶大学时画的一张线稿,一直没想起上色,昨天翻出来的,个人觉得很像绿昔。
第四十二章 克剑
不过五丈的距离,不到一秒的间隙,山羊须身前的仙剑,已经作出了几乎无懈可击的回应。炫目的剑花,在眨眼之间绽放,剑尾的锋芒,以尺为单位暴长。我的眼前,已经完全失去了山羊须的身影,只剩下一面菊瓣般层叠密集的剑影,和剑锋上锐利的反光。而伴随这耀眼光芒扑面而来的,还有那暴风雪般凛冽的剑气。
已经近在咫尺的威胁,我知道,但我的脚下却没有丝毫想要停顿或者折返的意思。雪青色的衣角依然高高的扬在身侧,右手的光剑,仿佛与银色的护甲融合到了一起,在我眯起的眼中,写出了两道闪电般的果敢。随着嘴角微微一挑,我挥出右臂,狠狠划向剑阵中心。“喀”的一声,被击中剑柄的仙剑失去平衡,剑身弹了过来,我抡起左臂的护甲挡住,右手立马甩出了一记光刃。剑与护甲的磕卡,光刃与巨大冰柱的交锋,前者的火花,在剑柄的红宝石上闪出了短暂的光彩,后者的和睦,止于一声冲破阻碍的铮鸣。巨大的冰柱,一分为二,在我身侧飞过,而那与山羊须的护壁撞击出漂亮光芒的,正是我那道光刃。但,光芒之后,山羊须只不过倒退了三尺,他身边的护壁,在短暂的收缩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很显然,要打破他的防御之墙,刚才那记,还不够。
吸了口气,我停住身形,右手再次挑向镶嵌着红宝石的剑柄。又是“喀”的一声,仙剑脱离了方才的制肘,在空中转了半圈,正好落入了我抢上前去的左手中。对面的山羊须见状脸色一变,翻手一掌向我推来。我用力抵制住手心传来的剧烈振荡,运灵入手,带着仙剑旋转避开,而右手,则在旋转的空隙,向山羊须的方向撒出一片规模不大的白雾。
是的,一个小型迷阵,一个仓促之间布下,可能根本坚持不过三秒的小小雾阵。对于山羊须来说,只当风沙迷了眼,无关痛痒。对于旁观者来说,完全是多此一举,浪费灵力。毕竟,在只有两个人的对决里使用迷阵是不太明智的,因为它的攻击力度和速度都不高,为之消耗灵气,到最后只会得不偿失。然而